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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公子斷個袖_第147章

    第一百三十六章 起

    京城正處在特殊時期,封鎖消息,對進(jìn)出城的人嚴(yán)格到幾乎是空前絕后,甚至從軍營中調(diào)了精兵鎮(zhèn)守。

    這么嚴(yán)格,但還有那么一星半點的消息露出去,被人知道了。

    斐濟(jì)看著手中來信,面上說不上是喜是憂,最終只勾著嘴角道一聲,“天助我也?!?/br>
    江家出事兒了。

    這消息從鶴山內(nèi)部開始蔓延,然后送到斐濟(jì)手里。江家出事兒,江落青后面沒了人。

    斐濟(jì)手上用力,柔韌的紙張瞬間變成了粉末,他心情頗好的對站在一旁的人道:“把消息先攔下來,怎么也不能讓落青知道。”

    他對于江落青的性子清楚的很,如果江家出事兒,江落青絕不會還因為一點小事兒而對他們避而不見,他會趕回京都去盡綿薄之力幫忙,把自己性命賠上也在所不惜。

    可他斐濟(jì)還要跟江落青一生一世呢,京都格局風(fēng)云變化,稍微弄錯一點滿盤皆輸人頭落地,江落青這時候回去完全是相當(dāng)于送死,他倒不如把消息拖一拖,等一切都成定局,再告訴江落青也不遲。

    斐濟(jì)并不關(guān)心江家人如何,他關(guān)心的是江落青這個人。

    江家人這幾年的目光已經(jīng)慢慢不再放在江落青身上了,這是大家族常有的行事,江落青很明顯被放棄了。

    斐濟(jì)看的清楚,所以他對于江家人并沒有多少憐憫之心。

    江落青對于風(fēng)云變幻的局面一無所知,他搬了一個長椅放在屋檐下,窩在上面看端端正正的挨著他坐在一旁,手里拿著一個瓷盤,上面有小盒子,里面分裝著不同的藥粉,他修長的手指捏了一點藥粉,仔細(xì)的配藥。

    江落青歪頭看了他一會兒,忽的開口道:“你經(jīng)常弄藥,身上是不是都是一身苦味?”

    鴆書動作一停,他道:“有嗎?”說著抬起袖子聞了聞,皺眉困擾道:“好像真的有。”

    江落青被他這樣子逗的不行,失笑道:“苦一點也沒什么不好的?!?/br>
    鴆書點點頭,若有所思。

    第二天江落青過來找他,還沒開口,就聞到一股子苦香味,那種味道很奇特,聞得久了有種神思舒緩的感覺,而且也并不是單純的只有苦味,那是一種苦后回甘,雨后新竹的味道,非常棒。

    江落青抬著鼻子嗅了嗅,湊過去自然的搭上鴆書肩膀道:“什么味道?”

    鴆書放下手里的東西,露出一個淡笑,“不苦了吧?”

    “還是有點苦?!苯淝嗟溃骸安贿^很好聞,這是你新配出來的藥?”

    “不是你嫌苦嗎?”鴆書無奈道:“我配了一個安神的藥包帶在身上,不過味道好像有點大?”他伸手把腰上的藥包解下來,放在手心給江落青遞過去。

    江落青拿起來放在眼前晃了晃,他道:“味道不大,這是我鼻子比較敏感。很好聞?!彼f著湊上去又聞了一下。

    鴆書看著這一幕,不知道為什么臉色忽的紅了一下。

    他磕巴了兩下道:“那,這,這個做起來也不難,我教你做?!?/br>
    這藥包的確有安神的功效,而且效果很不錯,江落青有興趣,也沒拒絕。

    于是就坐在一旁,鴆書手把手的教他一次弄多少,怎么弄,哪道程序該怎么做。

    弄到一半,鴆書手上動作不停,垂眼道:“你之后打算去哪里?”

    “嗯?”江落青抽空看了他一眼,又把頭低下來,他想了一會兒沒想出來,干脆停下手里的動作,沉吟好一會兒才道:“我應(yīng)該會往京都走吧,這么些年來一直匆匆往返,還沒仔細(xì)看過一路的風(fēng)景?!?/br>
    其實是他想慢慢走,如果半路想反悔去其他地方,那也行。有足夠的時間讓他思考,想想要不要回去。

    “你家在京都嗎?”

    鴆書隨口道。江落青偶爾會跟他講講京都和鶴山的事兒。

    他和江落青的人生軌跡好像很相似,或者說,兩人對于某些事兒的做法很相似。

    這么多年,他待在藥谷,除了很珍貴的藥材他不放心假手他人,親自出去,其他時候他就沒出過藥谷。跟那些每隔一兩月都偷偷摸摸溜出去的師兄弟完全是不同的人。

    而江落青這么多年下來,只在京都和鶴山里,偶爾出山還是在鶴山周圍完成門派任務(wù)。

    他們二人身在紅塵俗世,卻又遠(yuǎn)離塵世喧囂。

    鴆書真的是越了解江落青,越覺得這人就是他的知己,他哪怕就這么待在這人身邊,兩人不說話,他也絲毫不會覺得別扭不適,反而覺得時光靜好,想著一輩子都這樣該多好。

    江落青低頭捏著藥粉,嘴角帶著淡笑,他覺得他和鴆書應(yīng)該就是聽聞中那些俠客的感情,生死之交,滿身意氣。

    兩人對于感情都是懵懂,一點點的摸索探知,找到了他們自以為最正確的點,然后固步自封。

    江落青道:“對,等什么時候我?guī)闳ゾ┒己煤每纯础!?/br>
    鴆書道:“就這次吧,不用等了。”他抬頭看著對面的人道:“不行嗎?”

    江落青愣了下,道:“可以”就是好像太快了?可是不過是帶友人去他從小長大的地方看看而已,有什么快不快的?

    于是這個約定,輕描淡寫的就決定好了。

    江落青那時候還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經(jīng)歷什么,他興致勃勃的拉著鴆書規(guī)劃路線,說他們要去哪兒,那時候陽光正好,清風(fēng)微蕩,落葉金紅,天地間都是美好的顏色。

    江落青是撐著油紙傘去赴約的,他身上披著一個厚厚的披風(fēng),這是鴆書見他出去,外面下著大雨,怕他寒氣入體,所以翻箱倒柜給他找出來的。

    的確很暖和,他露出一個淡笑。

    大雨從天上瓢潑而下,落在地上又躍起,打濕了他的衣擺。

    前面是斐濟(jì)的院子,江落青走到屋檐下合上傘,輕輕抖了抖,那傘上的水珠便連成線往下落。

    有人接過他的傘,江落青抬腳往里面走。

    推開小側(cè)廳的門,斐濟(jì)正坐在里面一杯杯給自己倒酒喝。

    有侍從想上來幫他把沾著濕氣的披風(fēng)去了,江落青擺擺手,自己伸手把披風(fēng)解下來放在臂彎里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