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爾懶得跟他說話，他有各種污穢下流的詞匯，從來對她就是這般。

    所以她不意外，也沒有感受到侮辱，心如死灰了。

    溫智鑫將她從衛(wèi)生間拖出來，然后扔進(jìn)衣帽間，鎖上門，接著用不知從哪兒變出來的繩子對著她一陣狠抽。

    溫爾看到睡衣上的青苔痕跡才曉得，這應(yīng)該是他爬墻用的繩子。

    溫智鑫這人長相，隨著幾年時(shí)間過去，變得更加邪祟，仿佛被吸干精氣，眼下青黑，瘦瘦的臉上泛著煩躁的困乏，于是對她下手更重，像越打她，他自己也就越獲得快感。

    “你坑死哥哥了。地震才幾天就給我報(bào)了死亡，害我沒領(lǐng)著你嫂子的意外保險(xiǎn)，不得不去把她爸媽也殺了，才解了心頭之恨你知不知道？”

    溫爾說不知道。

    他就又扯她頭發(fā)，按在地板上，沒敢撞，怕發(fā)出的聲音太大，笑著道：“哥哥手上可是沾著人命，比四年前你認(rèn)識(shí)的哥哥還要厲害，最擅長制造意外謀殺，讓他們看上去像死于一場意外，你嫂子是被我推下城墻，而她爸媽那對老不死，我潛到他們家中，半夜給他們開了煤氣，死了好幾天才被人發(fā)現(xiàn)，你說哥厲不厲害？你當(dāng)初為什么要給那對老不死的拿錢呢？他們拿不到錢，我早不理他們了，所以他們是你害死的知道嗎？”

    溫爾還是說不知道。

    “我很滿意你這態(tài)度。哥哥做什么，你都睜一只眼閉只眼，來，把這個(gè)柜子打開，看看有沒有好東西孝敬哥哥？”

    他指的那個(gè)柜子是帶密碼鎖的。

    溫爾從地板上艱難直起身體，然后解了鎖。

    那個(gè)男人眼神立即像吸了毒一樣興奮，將里面的首飾洗劫一空，用背包裝上，重新背回身后。

    他很滿意，見她乖乖的垂著頭，和從前一副模樣，便更加高興，他挪過去，拎起她后腦勺的發(fā)，將她臉掰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突然“嗷嗷”yin.叫了兩聲：“好meimei，我的好meimei……還有沒有錢？聽說自殺的那女的，家財(cái)萬貫，那她更有東西吧，你知道密碼嗎？”

    “知道……”

    “快去！”

    外頭刮起了寒風(fēng)，按時(shí)間算，溫爾此時(shí)還該是在洗澡時(shí)間中。

    所以林斯義沒有上來。

    溫爾此時(shí)想不到其他，只是依照溫智鑫的要求來到顧黎清房間，打開了顧黎清的保險(xiǎn)柜。

    “看來這女的真疼你，你連保險(xiǎn)柜密碼都知道?！睖刂泅握痼@又興奮，“早知道你混這么成功，直接來找你，何必大費(fèi)周章呢是不是？”

    “你逼死她？”

    “呦，終于主動(dòng)有聲音了？”溫智鑫一邊裝著金條，一邊嘲諷，“她死了不關(guān)哥事，只不過拿了份假血緣鑒定書，威脅了幾句叫他兒子身敗名裂的話，就自殺了……真蠢?！?/br>
    “誰和誰的血緣鑒定？”

    溫智鑫裝好了金條，感覺背包沉重，他咧嘴笑地志得意滿，忽而不回答她的話，一卡住她的后勃頸，從地上拖起來，“走，回你房間?！?/br>
    到了溫爾的房間，反鎖上門，他又要求，呆會(huì)兒如果林斯義上來，直接對他說，她已經(jīng)睡覺了，明天再見面。

    溫爾點(diǎn)頭答應(yīng)。

    溫智鑫就卸了背包，將她扔到床上。

    那張鐵藝床仍是晃，發(fā)出嘎嘎聲響，溫智鑫色.欲熏心的說：“好meimei，以前舍不得碰你，怕賣不著好價(jià)錢，今晚你讓哥哥玩玩，我就不打擾你，讓你安靜做林家未來的少奶奶，行不行？”

    他詢問了行不行，卻不用溫爾回答，直接一拳頭打偏她的臉龐，他打她向來順手，而她承受痛苦也信手拈來。

    兩人像沒事發(fā)生，一個(gè)忙著解皮帶扣子，一個(gè)嘴角掛著血，茫然然的坐著。

    溫智鑫說，“你別這副死樣子，男人都喜歡活泛的女人，今晚哥就調(diào).教調(diào).教你，好讓你以后抓緊林斯義，該感謝哥是吧！”

    溫爾突然笑，“我們這是亂.倫?！?/br>
    “亂.倫？你我戶口都不在一個(gè)本子上，算哪門子亂.倫？”

    “可你是我哥……”

    “算了吧，老媽這個(gè)人販子給你拐過的哥，你數(shù)得清嗎？來，給哥先口一下，你該跟林斯義這樣弄過，不費(fèi)事了，快來……”

    溫爾閉上眼睛，深深的閉眼，心中念南無阿彌陀佛。

    為以前她母親所做過的罪孽念，也為她即將犯下的殺業(yè)念。

    再見了，林斯義。

    ……

    這天晚上下起紛揚(yáng)大雪，白茫茫一片，仿佛夜的顏色都被改變。

    左曦披著一身的雪，在寒風(fēng)中，按響院門。

    林斯義看到是她，打開院門讓她進(jìn)來。

    左曦卻始終不動(dòng)腳步。

    他只好走出去。

    兩人站在院門外，任白雪傾倒。

    左曦說：“我上次跟你說的那件事……”

    林斯義皺眉，“這么晚，就特意說這個(gè)？”

    “不然呢……”左曦眼神躲了躲，“我是怕……”

    怕什么？

    林斯義想問，然后樓上就響起一道尖銳的痛號聲。

    那是屬于男人的悶吼嗓音，出現(xiàn)溫爾的房間內(nèi)。

    他魂不附體，拔腿往回沖。

    到了樓上，一腳就踹開她的房間門，所看到的景象令他窒息。

    房間里都是血腥味。

    她睡袍半敞，露出半邊前胸，無知無覺般對著地下一個(gè)物體連戳兩刀。

    “溫溫——”林斯義跌跌撞撞跑過來，一把扣住她失控的雙手，沾著血的匕首劃破他掌心的皮膚，他與她摟在一起，用自己軀體阻擋她崩潰的理智。

    溫爾戳了他一刀后才停下來。

    林斯義感覺不到小腹的疼痛，只扭住她手腕，終于把匕首從她手掌擲了下來。

    “別怕……”他的姑娘毀了，眼神魔怔，像沒有靈魂，“老天……你怎么回事？”

    林斯義把她從那具可能已經(jīng)是尸體的人身上挪開，痛心疾首：“對不起……對不起……”

    溫爾說：“我殺掉他了嗎？”

    她說殺掉，而不是殺了……

    帶有目的性，且果決的，必須要得到殺掉這個(gè)結(jié)果。

    林斯義親她顫抖的唇說：“沒有，不是要害，放心吧沒有……”

    “為什么沒有？”溫爾覺得可惜。

    她忽而疲累，有氣無力的對他說：“我們分手吧?！?/br>
    林斯義去拉她的手。

    她甩開，冷漠無聲的站起。先拎了拎自己掉下去的半邊睡袍，然后往外走，剛好碰到從樓下跑上來的女人。

    “左曦你好，幫我報(bào)下警?！?/br>
    左曦看著她身上的血，驚瞪著大眼，然后往房間里走去，她先看到林斯義，接著驚呼：“斯義！！”

    “先報(bào)警……”林斯義繞開左曦，一路捂著小腹，下樓去找她。

    還好沒走。

    她只是安靜的坐在沙發(fā)上，目光低垂，盯著地板縫隙。

    他不知道剛才在樓上他們發(fā)生了什么。

    但是，他的愚蠢造成對樓上情況一無所知之時(shí)，所產(chǎn)生的結(jié)果他看見了。

    那個(gè)人是溫智鑫，隨身帶著一個(gè)背包，褲子脫到一半，而他的耳朵衣衫不整，蹲跪在地上時(shí)，他甚至看到她都沒來得及穿上內(nèi)褲……

    他覺得自己被她扎一刀活該。

    挪到她面前，與她額頭相抵，“對不起，對不起……沒及時(shí)趕到……”

    溫爾說：“我傷到你了?！?/br>
    “沒關(guān)系。都沒關(guān)系……”林斯義安慰她：“這是你的正當(dāng)防衛(wèi)，一切都沒事的，別瞎想了?！?/br>
    “我只是想和你分手?！彼脑竿F(xiàn)在很簡單，就是和他分手。

    “……為什么？”他不理解。

    溫爾偏過頭，不想跟他對話，他如果不分手，她有的是辦法讓他分手。

    “不要瞎想了，求你?！彼恼埱罅钏翢o柔腸。

    左曦從樓上沖下來，說，“那個(gè)人跳窗逃了……”

    然后，又不可置信走過來望著溫爾：“溫溫，你被他強(qiáng).暴了嗎？”

    她甚至看到她沒有穿內(nèi)褲。

    “住嘴！”林斯義大怒，接著，雙臂將她敞開的腿抱攏，給她整理衣襟，又理下擺，終于將她包的算嚴(yán)實(shí)，做完這件事，林斯義臉上已經(jīng)毫無血色，他一直在流血，將地板上流出一小汪的血跡。

    溫爾無動(dòng)于衷。

    左曦抽泣地肩膀不住抖，即使他一眼不曾看自己，她依然顧著從旁邊茶幾上的醫(yī)療箱里拿出紗布替他裹起來。

    這個(gè)醫(yī)療箱是晚上回來時(shí)，林斯義替溫爾處理手背傷痕時(shí)用的。

    他此時(shí)，傷口比她大多了，卻把左曦的手掀開，沒時(shí)間顧自己，將溫爾摟住的同時(shí)，艱難夠到旁邊的電話筒，撥了一個(gè)到保衛(wèi)科的快捷號。

    “我已經(jīng)打過……”核物理城的安保級別很高，尤其林斯義父親功勛在身，所住的宅子配備自動(dòng)化安保系統(tǒng)，只要有人入侵，會(huì)自動(dòng)報(bào)警。

    但是今晚，安保系統(tǒng)像死掉。

    溫智鑫來去自如。

    林斯義撥去保衛(wèi)科時(shí)，同是大院人的左曦當(dāng)然知道他目的是什么。

    她一阻止道：“我已經(jīng)打過你就不要打了……先把傷口包起來吧，你一直流血……”

    林斯義目光冷冷瞥向她。他已經(jīng)完全不能夠信任她，從母親的死，到今晚她巧合的出現(xiàn)，一切都充滿著貓膩的意味。

    左曦僵硬在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