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他氣兒是消了, 這會兒又輪到舒燦夏悶悶不樂了。 今日蕭菱菱被嚇到了,舒燦夏不忍心放她一個人在家。上樓后,她將秦跡趕去了隔壁睡,然后捧著被子敲開了蕭菱菱的房門。 房間里能開的燈全開著,窗簾緊閉,電視機(jī)里放著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的回放。 蕭菱菱屈膝坐在床頭,雙臂抱著膝蓋。看見舒燦夏進(jìn)來后,她往床的一側(cè)挪了挪,空出位置給她。 “我就覺得我們家夏夏和別的人都不一樣,不會見色忘義?!?/br> 舒燦夏在床上躺平,嘆了口氣道:“那你還是高估我了,是因?yàn)槟硞€人把我得罪了?!?/br> “怎么得罪你了?先說好,少兒不宜的我可不聽啊?!笔捔饬鈴娘灨珊欣锾袅税雺K提子曲奇塞進(jìn)嘴里,又下床從床底下掏了一聽啤酒出來。 “他說要斷更!”舒燦夏猛地從床上坐起來,頭發(fā)亂糟糟地散在肩膀上,“你說是不是很過分?” 蕭菱菱深以為然,給她出主意,“那你就餓著他?!?/br> “有趙哥在,他餓不著?!?/br> 再者說了,舒燦夏也舍不得他餓著。秦跡腿還沒恢復(fù)利索呢,正是要加強(qiáng)營養(yǎng)的時候,她恨不得一天三頓逼著他喝大骨頭湯,哪兒能餓著他。 蕭菱菱無語地看著她這副護(hù)夫狂魔的樣子,“沒讓你餓他肚子,我的意思是……” 她朝舒燦夏使了個眼色,后者愣了一會兒,明白了她的意思。 “還是不行。”秦跡在這種事情上都會很尊重她,哪兒是餓他一兩天就能發(fā)瘋的人。 “你懂什么叫釣魚執(zhí)法嗎?”蕭菱菱看著她那件圓領(lǐng)的純棉卡通睡衣,嫌棄道,“你先把衣裳脫了。” 說完,她打開衣櫥,在里面翻翻找找,拿了一個紙袋子出來丟給舒燦夏。 “換這個?!?/br> 舒燦夏將東西拎出來一看,正反研究了兩遍,她實(shí)在是沒弄懂這么個睡衣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蕭菱菱的衣柜里。 “你的?” 滑溜溜的面料,薄到透光,攥起來只有一個拳頭大,穿上是該遮的遮不住不該遮的更遮不住。 蕭菱菱撓了撓頭,“這不是看人家模特圖好看嗎,你也知道我就一搓衣板兒身材,不過你穿肯定好看。” 她說完就要上手給舒燦夏脫睡衣,“你一會兒過去把外套一脫,那么晃一圈兒就回來,保準(zhǔn)把你老公氣得不行,乖乖拿著存稿求饒?!?/br> 舒燦夏掙扎的手緩緩松開,拿著存稿向她求饒? 好心動哦! 五分鐘后,舒燦夏在蕭菱菱發(fā)光的眼神中緩緩走到鏡子前,她只看了一眼,扭頭就要往被子里縮。 “這什么東西,我不穿!”臉紅到了耳朵根,這要是被秦跡看見了,她第二天怎么有臉見她? 蕭菱菱愁死了,明明他倆都結(jié)婚半年多了,怎么舒燦夏還羞成這個樣子。 “好看,你出來,真的好看。” 她將舒燦夏從被子里撈出來的時候,后者全身皮膚都透著粉,蕭菱菱擦了擦自己不存在的鼻血,“穿你那件長羽絨服過去,快?!?/br> 半推半就,舒燦夏被蕭菱菱送出了門。 她拿著鑰匙站在樓梯口,小心翼翼地打開了對面的門。 蕭菱菱在貓眼里看見她進(jìn)去了,暗暗的想:亦大,我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趙文曜的房間靠門口,舒燦夏進(jìn)屋的時候在他門口屏息聽了聽,確定他還睡著,才躡手躡腳地往里面秦跡的房門口走。 打開門,舒燦夏借著手機(jī)的一點(diǎn)點(diǎn)光亮走到床頭。 “做什么?” 沒想到秦跡突然出聲,將她嚇得往后退了一大步,捂著胸口喘氣。 “你嚇?biāo)牢伊??!笔鏍N夏開了一盞床頭燈,手一攤,“找你要壓歲錢啊?!?/br> 雖然大半夜跑過來要壓歲錢的舉動很怪異,但舒燦夏也找不出更好的理由了。 秦跡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掀開被子下床。他拿過外套,從口袋里掏了一個小盒子出來。 盒子里裝的是一條粉鉆項(xiàng)鏈,牛頭款的吊墜設(shè)計(jì),沒有亂七八糟的圍鑲小鉆,看起來簡潔大方。 “壓歲錢。”秦跡將項(xiàng)鏈拿到她眼前晃了晃,“拿著,回去睡覺?!?/br> 舒燦夏搖搖頭,回過身去,“你幫我戴上?!?/br> 她解開了羽絨服的領(lǐng)口,將衣服往下拽了拽,方便他扣項(xiàng)鏈。 肩膀露出來的時候舒燦夏突然一個激靈,又將羽絨服裹了起來。她想起里面的衣服,咽了咽口水,“要,要不還是我自己回去戴上吧……” 秦跡蹙眉,方才舒燦夏后背的幾根帶子一閃而過,他沒戴眼鏡看不太真切。 聯(lián)系她今晚莫名其妙跑過來要壓歲錢的詭異舉動,秦跡心中隱隱有了些答案。 “我給你戴?!彼麆傆|到舒燦夏的羽絨服,她就跟受了驚的貓似的一蹦三尺高。 見她這副樣子,秦跡肯定了內(nèi)心的猜測。 他將手里的項(xiàng)鏈?zhǔn)者M(jìn)睡衣口袋里,朝舒燦夏招招手,誆她:“過來,項(xiàng)鏈掉到你帽子里了?!?/br> “???”舒燦夏一聽立刻抬手去抓羽絨服帽子,由于動作受限,反手摸了兩次都沒能成功。 秦跡拿過書桌上的眼鏡戴上,走到她身后。 “別動?!彼p輕地拍了一下舒燦夏不老實(shí)的手,低頭看著她脖子處,手假裝在她帽子里翻找著。 “找到了嗎?” 秦跡眼睛瞄上了她脖子上的一根系帶,“找到了。” 他將口袋里的項(xiàng)鏈遞給她,舒燦夏拿到后低著頭,“那我先回去……” “別動?!鼻刿E抓住她的手腕,靠在書桌沿上,勾了勾唇角,“新衣服不給我看一眼就走?” 他的手勾著舒燦夏的羽絨服拉鏈,一點(diǎn)一點(diǎn)往下滑。 拉鏈每下降一個厘米,舒燦夏的臉就要更紅上一度。 齊小腿的羽絨服大敞開后,舒燦夏身體僵硬地站在原地,她覺得自己這會兒的臉紅到可以不用油彩直接上臺cos關(guān)公。 秦跡推了推眼鏡,看著她,從上到下。 “這是我的壓歲錢?”他聲音低了一度,含著笑,用指腹來回去蹭舒燦夏通紅的臉頰。 “不是?!笔鏍N夏手里還拎著那條粉鉆項(xiàng)鏈,“是,是我沒有睡衣穿了所以……” 秦跡朝她攤開手,“項(xiàng)鏈?!?/br> 舒燦夏愣愣地將東西還給他,下一秒,落入一個溫?zé)岬膽驯А?/br> 秦跡從正面環(huán)著她,雙手繞過脖子到頸后幫她系扣。 “好了?!?/br> 他后退了小半步,目光落在她胸前的粉鉆上。 白與黑中落著一點(diǎn)純凈的粉,他用指尖撥動項(xiàng)鏈,有意無意地劃過舒燦夏透著微微粉色的皮膚。 秦跡回身,將她拉至?xí)琅?,圈在懷里?/br> 他探身拿了面鏡子舉到舒燦夏跟前,嗓音里帶著蠱惑:“夫人,禮物滿意嗎?” 鏡子里的人紅著臉,只看了一眼便撇開頭去,她抬手將秦跡手里的鏡子拂開,輕聲道:“滿意……” 秦跡最喜歡看她害羞的樣子,低頭笑了一聲,將頭湊近她的頸,落下一吻,“我也滿意,粉色很襯你?!?/br> 原先秦跡不喜粉色,覺得總是小女孩兒家家喜歡的顏色。 如今想想不然。 粉色的耳垂、粉色的面頰、粉色的指甲蓋兒……全都美極了。 最終,舒燦夏還是沒能回去陪蕭菱菱。 她克制地咬著被角,蓄著眼淚看著椅背上掛著的睡衣,內(nèi)心無數(shù)次地懷疑蕭菱菱這個餿主意到底是不是故意出的。 “專心一點(diǎn)?!鼻刿E去吻她的眼角,低聲威脅道,“再走神,春節(jié)假期過了接著斷更?!?/br> …… 第二天晨起,趙文曜站在灶臺前熬紅棗桂圓湯。 聽見門響,他揚(yáng)聲喊道:“老板,你一會兒把湯給隔壁送去吧?” 話音剛落,后腦勺被秦跡隨手撿的硅膠刮刀抽了一下,“小聲點(diǎn)兒。” 趙文曜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嫂子昨天來了?” 秦跡默認(rèn),去掀他灶臺上的蓋子,“什么東西?” “紅棗桂圓和湯圓?!边@是趙文曜家里的習(xí)慣,每年的大年初一早上都要吃這兩樣。 秦家年節(jié)氛圍不重,過年也不會吃什么新鮮玩意兒,故而秦跡看著鍋里翻騰的東西有種難得的新鮮感。 “我去叫她。” 看著時間差不多了,秦跡去房間里將舒燦夏撈起來。 “起來了,趙文曜說蕭菱菱早上送了一包東西過來,是你的新衣服?!?/br> 舒燦夏原本還在半夢半醒間,一聽見蕭菱菱三個字立刻瞪大了眼睛,大叫:“你別跟我提蕭菱菱!” 秦跡失笑,將衣服一件一件地?cái)傇诖采?,催促道:“快點(diǎn)穿衣服,起來吃早飯?!?/br> 舒燦夏每年都會買新衣服,就算今年是在劇組過年,儀式感也不能少,從里到外從頭到腳都是新的。 就差個新老公和新助理了:) 她打扮妥帖之后出了房門,聞到了一股很香的糯米味兒。 “早啊趙哥,祝你今年發(fā)大財(cái)?!?/br> 趙文曜給她盛了兩小碗出來,“謝謝嫂子,記著提醒老板給我漲工資就成?!?/br> 他將湯圓放到舒燦夏跟前,“祝你和老板團(tuán)團(tuán)圓圓,平安美滿。” 隨后,他又放下了紅棗桂圓湯,“事業(yè)紅紅火火,早生貴子?!?/br> 舒燦夏一聽,嘴里的蜂蜜水差點(diǎn)兒沒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