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就是感覺少了點什么。”

    我和夜宵蹲在她身邊打量了半晌，我問：“是不是該戴朵花呀？”

    夜宵：“對哦，七七你沒有什么銀飾簪子之類的嗎？”

    七七：“當(dāng)然沒有呀！”

    我忙道：“過會兒去廟會上買吧。先摘一朵現(xiàn)有的將就一下……”

    回頭四顧，園子里只有，蔥，和蒜苗。

    我記得剛買下這座園子的時候，還是有幾株月季海棠什么的，這么一看不知不覺中全都種成了蔬菜和佐料。

    太辛酸了，七七，為這個殘聯(lián)，真的付出了太多……

    我挪到個墻角根蹲下來，對他們招招手：“夜宵，夜闌，七七，你們過來，蹲我旁邊?！?/br>
    三人站到我身邊居高臨下地用看智障的眼神俯視著我。

    “蹲下呀，近一點。”我催促道。

    夜宵蹲在我身邊，問：“老板你這是做啥。”

    這個墻根，應(yīng)該挺視線死角的了，監(jiān)視我們的人應(yīng)該看不到。我從懷里摸出幾張銀票，分給他們?nèi)齻€，壓低聲音鬼鬼祟祟地道：“今天過節(jié)嘛，發(fā)個紅包。偷偷給你們的，不要說出去?！?/br>
    夜宵一數(shù)：“哇塞，十兩？這么多！”

    我深沉地想道：這是我控制自己能壓低的極限數(shù)額了，沒法再少了。

    七七捏著銀票道：“也太多了吧？這夠買兩個半的我了……”

    夜宵一聽馬上得意地擠兌道：“哈哈哈哈你可真便宜，我身價有兩千兩哦！厲不厲害！”

    七七生氣道：“你們又說我便宜！怎么會有你這么不會說話的人？！”

    我想起第一次見面時我也嘲諷她便宜，深感慚愧，便很想安慰她，忙指著遠(yuǎn)處的夜譚：“對了七七，你知道夜譚多少錢嗎？”

    七七搖搖頭道：“夜譚哥哥一定很貴吧?！?/br>
    我慫恿道：“你猜一猜嘛?！?/br>
    七七垂頭想了一會兒，說道：“如果我是夜譚哥哥的主人，不管別人給我再多錢，我也不愿意賣的?！?/br>
    ……

    我驚呆了：“擦叻你們兩個關(guān)系什么時候這么好的？！”

    七七嗔怒：“夜譚哥哥每天早上在我睡醒前就會買好菜洗干凈劈完柴，再去練劍，中午還會幫我洗衣服曬被子，不知道做了多少事！哪像你們?nèi)齻€廢人，除了吃就是睡?！?/br>
    我和夜宵羞愧地低下了頭。

    哎不對我確實是個經(jīng)脈俱斷氣海已空的廢人，我有什么好羞愧的。

    便又強(qiáng)行重新接回話題：“咳，不是，買夜譚只花了一兩。”

    七七：“?。?！”

    我：“因為他當(dāng)時被之前的主人搞殘啦，就打折不要錢了。這一兩還是不是他的價格，是手續(xù)費呢?！?/br>
    七七愣了一會兒，忽然勃然大怒，狠狠在我鞋子上踩了一腳：“這種事情夜譚哥哥一定很傷心??！你還拿這個開玩笑！你這人太過分了?。　?/br>
    夜譚忙把七七拎起來提走：“不可對主人無理?！?/br>
    七七咬著下唇一臉要哭的表情，夜譚也慌了：“你先別哭。我并不介意此事……也全虧如此，才能侍奉主人，是我最幸運的事情?！?/br>
    我：“對呀，當(dāng)時我很窮嘛，身上總共就一兩銀子。夜行手續(xù)費要再貴上半文錢，我可就撿不到阿譚啦?！?/br>
    七七神色這才穩(wěn)定了一點，我語重心長道：“所以，七七呀，你并不是園子里最便宜的那個，也可見身價并代表不了什么。是吧，阿譚？”

    夜譚正半跪在地上為我拍鞋尖被七七蹭上的土，頭也不抬地應(yīng)道：“嗯?！?/br>
    夜譚明明老是悶不吭聲的，卻原來每個人都這么喜歡他，連日常狂懟我們的七七都護(hù)著他，真有點神奇，到底是怎么辦到的？

    我忙拉他起來：“不用管了，我們走吧。”

    我想起還是第一次聽到夜宵的身價，順口一問：“對了，那夜闌呢？”

    “……兩千三?！币瓜蝗恍箽?。

    我驚嘆道：“咦，你居然比他便宜?！?/br>
    “沒辦法嘛，因為他戰(zhàn)績很好啊，試煉場上不知道拔了多少次頭籌。如果不是傻了，應(yīng)該能評到四千兩吧?！币瓜а劭戳艘龟@一樣，語氣十分低落，夜闌茫然回望著他似乎不明白他為什么難過，我正要安慰這一對苦命人，夜宵忽然縱聲笑道，“不過那天老大正好只帶了總共四千多兩，哈哈哈哈，幸好這家伙傻了，不然那天就買不起了?！?/br>
    “雖然我身價貴，我還是第一次摸到這么多錢呢。”夜宵豪氣干云地大手一揮，“走，我請客，帶你們吃香的喝辣的去?！?/br>
    夜譚：“不要走在主人前面?！?/br>
    夜宵：“哦。對不起。”

    我的尊嚴(yán)，全靠夜譚挽救。

    第49章 夜宵劃船不用槳

    天色將晚，一墻之隔的門外，已經(jīng)遍布戲鼓鑼聲，秦腔和扁擔(dān)戲的唱腔咿咿呀呀地混雜在一起。等轉(zhuǎn)過一條巷子，人流驟然密集了起來，擦著肩膀撞來撞去。

    我牽好七七，回頭道：“阿譚，抓著我，當(dāng)心走散了。”

    夜譚平時別扭，跟在我身后時總是標(biāo)準(zhǔn)的一臂距離，精準(zhǔn)得仿佛拿尺子量過，多一寸都不肯靠近，今天倒是意外地聽話，乖乖被我牽住。不由贊許地對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