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警察局的射擊練習(xí)室里，初陪著勞倫斯又完成了一次射擊練習(xí)。

    自從上一次發(fā)現(xiàn)初完不會用手槍后，勞倫斯就開始讓初陪著自己練習(xí)了。

    當(dāng)然還有一部分的原因是他自己也要做一下康復(fù)訓(xùn)練。

    他右手的后遺癥一直沒有恢復(fù)，這讓他有的時候甚至握不住手槍。

    如果讓人知道被稱作血手的警官的他連槍都握不穩(wěn)的話，恐怕霧之都的一些人又要不安分了。

    四槍部命中靶心。

    簡單地確認(rèn)了一下結(jié)果，初放下了手槍，看向一邊的勞倫斯。

    這種慢悠悠的武器對她來說并不難。

    因為手槍的子彈速度一般在每秒300米到400米之間，所以在她看來手槍確實是有點慢悠悠的，或許還沒有她慢跑快。

    勞倫斯也摘下了自己的耳罩，放下了手里的槍，他的眼里帶著一些無奈。

    他的成績就要差很多了，只有一槍命中靶心，其余的三槍都在七環(huán)到八環(huán)左右。

    “呼?！蔽⑽⒌爻隽艘豢跉?，勞倫斯拿起了手邊的一瓶水，擰開來喝了一口，走到了后面椅子邊坐了下來。

    “多練習(xí)幾次就會好的?！背踝叩搅藙趥愃沟纳磉呎f道。

    這本該是一句鼓勵的話，但因為她面無表情的樣子，讓這話聽起來反而加深了勞倫斯的傷害。

    勞倫斯對著初翻了個白眼：“我還用不到你來安慰?！?/br>
    說著，指了指身邊的椅子。

    “坐下休息一下吧，難得有時間休息?！?/br>
    “嗯。”初應(yīng)了一聲，坐在了勞倫斯的身邊。

    今天確實是難得的安寧，沒有太多的案件，沒有需要處理的尸體，巡邏也早早的就結(jié)束了。

    從外面照進(jìn)來的陽光帶著暖意，讓人也不自覺得懶散。

    “那個開膛手你查的怎么樣了？”將水瓶放在一邊，勞倫斯問道。

    “已經(jīng)有幾個目標(biāo)了。”

    除了杰克福斯之外，初還找到了幾個有嫌疑的人，她在他們的附近都放下了她的“眼睛”，現(xiàn)在只需要等待結(jié)果就好了。

    “盡快解決這件事吧?！眲趥愃箯淖约旱膽牙锶〕隽舜蚧饳C(jī)和煙盒。

    “介意我抽煙嗎？”

    “介意。”初平淡地開口說道，她難得的在召喚者面前表達(dá)了自己的意見。

    “嗯?！眲趥愃裹c了點頭，像是聽進(jìn)去了，但是手上卻依舊熟練地給自己點上了一根香煙。

    “啪?！彪S手合上了打火機(jī)，手里夾著香煙，勞倫斯愜意地呼出了一口煙霧。

    初臉上的神情依舊平淡，但身上隱約可見地升起了幾縷黑氣。

    “呵?！陛p笑了一聲，勞倫斯停止了在初生氣的邊緣瘋狂游走的行為。

    彈了彈手里的煙灰，他低下眼睛，看向地面上被陽光照亮的一角。

    “這段時間，霧之都平靜了不少?！?/br>
    說著，他的話音頓了頓，淡藍(lán)色的眼睛注視了一會兒陽光，幾秒鐘之后，他開口說道。

    “謝謝你，初。”

    初愣了一下，勞倫斯突然這樣認(rèn)真的向她道謝，她還有一些不習(xí)慣。

    不過，似乎她的每一個召喚者都曾向她道過謝。

    她真的做了值得她們感謝的事嗎，她不清楚。

    初有些茫然地坐在那里，勞倫斯注意到了這一點，但他卻沒有說什么。

    他明白初和他是不一樣的，他需要面對的只是這座城市的罪惡而已，但是初需要面對的，是更加龐大的惡。

    他也明白初的心中有著許多疑問，乃至于她如此茫然，但是他無法做出回答。

    因為他能猜到初的疑問是什么，而他也沒有答案。或者說，那個問題本來就沒有答案。

    初的來歷對于勞倫斯來說是未知的，從初的出現(xiàn)到現(xiàn)在，她所表現(xiàn)出來的東西可以說都完超出了勞倫斯理解的常識。

    但是有一點，他是明白的。

    初也許正在做著一件沒有人可以做到的事，她正獨自面對著沒有人可以面對的東西。

    這些都是他從契約中了解到的，初從未對他說過。

    初說過她是為了帶走罪惡而來，但是在了解契約之前，勞倫斯從未想過她存在的意義是為了帶走所有的罪惡。

    當(dāng)然，這也只是也許，也許那份契約本身就是假的呢。

    那樣他反而更能釋然一些，不必對初懷有歉意，歉意他也是一個罪惡的人。

    ······

    之后的幾天里，霧之都都平靜異常，它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城市，有秩序并且安寧的運轉(zhuǎn)著。

    而那個開膛手，也好幾天沒有再出現(xiàn)過了。

    這使得初和勞倫斯難得的有了一點放松的時間，有時下班后，勞倫斯會帶著初去附近的酒館里喝點酒解悶。

    初對這種味道獨特的飲料并不感冒，不過勞倫斯倒是很喜歡，他有著一個單身老男人該有的所有惡習(xí)。

    但是看得出來，這段時間勞倫斯的心情不錯，霧之都似乎是真的開始改變了。

    ······

    灰色的街道上，一個白色的莊園是那么的顯眼。

    莊園里有著許多孩子，他們各自做著各自的事情，有的坐在樹下讀書，有的聚在草地上玩耍，有的三三兩兩一起蕩著秋千。

    一個有著淡金色頭發(fā)的小女孩獨自坐在門邊的空地上玩著洋娃娃，不是說她不喜歡別的孩子，只是她更喜歡一個人呆著。

    她喜歡一個人遠(yuǎn)遠(yuǎn)地站著，看著她的兄弟姐妹們，看著她的杰克爸爸，看著他們臉上的笑容。

    她叫做莉莉，她愛她的家。

    之所以要遠(yuǎn)遠(yuǎn)的呆著，是因為這樣她才可以看到所有的人。

    不過杰克爸爸講故事的時候，她就會跑過去和大家待在一起，她最喜歡聽杰克爸爸講故事了。

    “莉莉。”

    這時，莉莉聽到了一個人在門邊叫她。

    她抬起頭來看向門邊，發(fā)現(xiàn)那里正站著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

    “斯奈特先生?！崩蚶蝮@喜地叫道，她站起身來，跑到了門邊為這個叫做斯奈特的男人打開了門。

    斯奈特先生是她杰克爸爸的朋友，雖然只有偶爾會來，但是對她們很好。

    斯奈特先生是一個好人，孩子們都是這樣認(rèn)為的。

    男人走進(jìn)了在莊園，冷漠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淡笑，伸出手在莉莉的腦袋摸了摸。

    “又在一個人玩嗎？”

    “嗯?！崩蚶虿[著眼睛任由著斯奈特摸著她的頭：“因為莉莉喜歡一個人玩嘛?！?/br>
    家里的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但是從來不會有人因此疏遠(yuǎn)莉莉。

    這就是莉莉喜歡這個家的原因之一，在這里她從來不需要偽裝什么，想要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有時候也要多和別的孩子一起玩知道嗎？”

    斯奈特的聲音里帶著些許溫和，囑咐完莉莉，他才轉(zhuǎn)而問道。

    “你的杰克爸爸呢，我找他有些事情。”

    “我去幫你找他?！崩蚶蜃愿鎶^勇地說道，拿著自己的娃娃，一路小跑著跑進(jìn)了莊園里。

    斯奈特則是站在門邊，目送著莉莉跑遠(yuǎn)。

    沒過多久，莊園里，杰克獨自一人向著斯奈特走來。

    這時，斯奈特的臉上已經(jīng)重新恢復(fù)了冷漠。

    杰克笑著走上前，和斯奈特?fù)肀Я艘幌隆?/br>
    “我的朋友，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斯奈特淡然地做出了回復(fù)。

    “按照上次的約定，我來照顧你的生意?！?/br>
    “哦。”杰克拍了拍斯奈特的背。

    “你知道的，只要價格合理，我們可以談任何生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