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彩蝶繞青竹

    這夜月朗星稀，夜似流水。宋小橙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她想著彩蝶說的話，又望望窗外月色，和那天在屋頂上吃火鍋的清冷快意是一樣的。

    她想想也覺得好笑，怎么會有彩蝶那么死腦筋的人，看上誰不好，偏偏看上鐵板一塊的女俠。就憑袁青竹那冷漠的個性，肯定不會和她發(fā)生感情。但也不好說，彩蝶還喂她吃什么紅棗蓮子羹呢，她不是照樣張口吃了嗎？就憑彩蝶那兩只傲人的大rou包，要是她也張口……呸呸，宋小橙你在胡想什么啊，女俠不是這樣的人。

    宋小橙越想越煩躁，把自己翻身蒙在被子里，努力要睡著。突然隔著被子，有誰噔噔往她的腰上戳了兩下，還有吱吱叫聲。宋小橙把被子一掀，果然是狗獾，黑眼珠子在暗夜里閃閃發(fā)亮。

    “你干嘛，我正睡覺呢?！惫封祰K嘖搖一搖爪指頭：“別裝啦，我看你翻來覆去，床都要被你烙平了吧?！?/br>
    宋小橙干脆坐起身：“半夜找我干嘛，離你的算命術(shù)還有兩天，別說你提前算到慧玉所在的地點啦?！惫封敌ζ饋恚骸八喂媚锬銓塾竦氖虑樘P(guān)心了，放心吧等時間到了我一定算出來?！?/br>
    “但是，”它咳咳兩聲，“你我心里都很明白，你對慧玉的關(guān)心只不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所以我前來叫你看一出好戲?！彼鹚涡〕龋骸白甙?，悄悄地過去，花錢也看不到的好戲喲。”

    宋小橙無論如何抵抗不了八卦的誘惑，她當(dāng)即下床跟著狗獾走，來到袁青竹的房間門前，窗口里還有些微燭光。狗獾指一指屋頂：“門關(guān)了看不清，我們到上面去，你抱我?！?/br>
    宋小橙剛想問，狗獾爪指頭豎得筆直：“噓噓噓，輕點輕點，別被她們發(fā)現(xiàn)啦?！彼涡〕群孟耦I(lǐng)悟到什么，抱起狗獾輕輕躍上房頂，掀起一塊小瓦片往里看。

    桌上放著一個托盤，盛著兩碗宵夜，一只紅燭搖搖曳曳。袁青竹坐在桌邊，細(xì)長手指頭敲著桌子，看不出心情。彩蝶身體湊近她，笑語盈盈地說著一些玩笑話。說來也奇怪，白天宋小橙在的時候，袁青竹跟彩蝶還有說有笑的，現(xiàn)在輪到單獨相處了，她卻沒什么微笑。

    “女俠，你說這件事好笑嗎，還有還有我再跟你講……”

    “夜已深，彩蝶姑娘請回吧?！卑肷嗡f，彩蝶正說到興高采烈處，一下子戛然而止，微微蹙眉片刻又說：“女俠，是不是我說的故事不好笑啊，我看你都沒什么表情?！?/br>
    “還好，勞你費心了?！痹嘀竦徽f。彩蝶一臉愛慕，湊過去端起碗：“這是我親手做的百合燕窩蓮子羹，女俠你喝完再休息吧，喝了之后會睡得很香。”

    袁青竹伸手擋了一下：“謝謝，實在吃不下?！辈实苡行擂危畔峦雭恚骸澳桥畟b，我服侍你休息。”袁青竹嘴角一揚：“睡覺還要人服侍？”

    她笑起來：“那自然啦，來我?guī)湍忝撘?。”袁青竹再阻攔：“請別把我當(dāng)瞎子。”她趕緊縮回手：“女俠，我有個問題很好奇，不知當(dāng)不當(dāng)問？”

    袁青竹一笑：“那我拒絕回答，你想聊八卦可以找那個宋小橙，她應(yīng)該很樂意和你討論。”屋頂上的宋小橙聽到這句話，好啊原來你也在背后說我壞話。

    彩蝶低頭含羞：“可是問她，她怎么會知道呢，這只有你能回答我。”

    袁青竹輕輕嘆口氣：“那你問?！?/br>
    “你，你和師妹，兩個人的關(guān)系……發(fā)展到哪一步??？”彩蝶問得小心翼翼。袁青竹臉色略有不悅：“這不是你該管的事吧?！?/br>
    “請別誤會，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我白天和宋小橙聊過天，她也說了一些你的事，她說雖然你表面上說已經(jīng)從慧玉這里走出來了，實際上還是沒有，什么山洞里你還炸石頭，還在山莊君香館里因為思念慧玉而瘆人地笑，你的脾氣非常怪異……這是不是真的？”

    屋頂上的宋小橙要厥倒了，她努力不被彩蝶套話，沒想到現(xiàn)在這些話成了把柄，明明是彩蝶想問嘛，碰了釘子轉(zhuǎn)換話題扣到她自己頭上。狗獾捂著嘴巴偷笑，憋得肚子都疼了。

    “是真的，又如何？”袁青竹反問，彩蝶笑笑，又說：“其實也沒什么，這正是說明女俠你是一個重情義的人，不是嗎？其實說實話，我本來還以為宋小橙是你的新歡呢，現(xiàn)在看下來不是。”

    “她？”袁青竹表情怪異地?fù)u搖頭。彩蝶興奮起來，湊上去拉住她的衣袖：“不是那就太好了，我知道接下來你和狗獾要繼續(xù)尋找?guī)熋?，宋小橙要繼續(xù)去別的地方救弱女子，你的幫手就少了一個，我想?yún)⒓幽銈兊年犖?，路上還能服侍你，好不好？”

    袁青竹明顯沒想到她會這么說，彩蝶順勢更加湊近攬住她，豐滿的大rou包貼上她的胳膊，有意無意地摩擦著。從屋頂上看下去，那暖融融的雪白明顯得都要呼之欲出了，彩蝶膩在她耳邊說：“我愿意服侍你，就算……以身相許我也愿意，好不好？”

    “我救你們不是為了這個。”袁青竹輕輕掙脫彩蝶的手，“宋小橙離開并不代表我要找?guī)褪郑瑢ふ一塾?，我和狗獾足矣?！彼T口走去，那動作是要準(zhǔn)備開門送客了。

    “女俠，”彩蝶幾步跑上前，從背后抱住了她，大rou包緊緊貼著她的背，兩只手緊緊摟住了她的腰肢，“我也是喜歡女人的，被胡大仙搶去糟蹋這不是我的本意，那天你揮動鞭子擊斃惡棍之后，我心里就都是你的影子了……我愿意跟在你身邊服侍你，就算你心里暫時放不下師妹也沒關(guān)系，我會在其他地方安慰你，我會等著你轉(zhuǎn)身朝向我的那一天?！?/br>
    這番話她說來很是動人，屋頂上的宋小橙都萬萬沒想到，她在心里嘆口氣。屋內(nèi)紅燭輕搖，托盤上的甜羹已冷，袁青竹站著有一會兒沒動。

    彩蝶漸漸大膽起來：“女俠，我必定不會讓你傷心。”袁青竹微微掙脫她的柔美擁抱，彩蝶拉起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大rou包上。

    雖然是隔著薄薄的衣物，袁青竹跟碰到炭火一樣猛然縮回手，彩蝶羞澀一笑：“沒關(guān)系，碰碰我吧，我很愿意?！闭f著抓起她的手再想罩上自己的。“不要這樣，”袁青竹甩開她的手，臉色冰冷，“請離開?！彼幌伦哟蜷_房門，夜風(fēng)肆意侵入，吹起她的長發(fā)。

    “我是真心的，”彩蝶撲上去把門關(guān)上，緊緊背靠著門，顫聲問，“我有哪里不合你的意嗎？”袁青竹搖頭，輕嘆氣回到桌邊坐下，細(xì)長手指頭敲著桌面，紅燭落下一線燭淚，火苗影影綽綽，屋內(nèi)漸暗。

    “還是你……嫌棄我被胡大仙糟蹋過？”彩蝶說到此事便傷心不已，伸手去擦淚，“我也不想的?！痹嘀竦驼Z：“并非如此，我很憐惜你們，但胡大仙已死，就讓那件事也一起死了吧，不要經(jīng)常拿出來刺痛自己。”

    彩蝶拭去眼淚，她已感覺到和袁青竹再無可能，但就算這樣她也有些不甘心，再顫聲問：“我不明白……白天我喂你喝甜羹，你也吃得很開心，我當(dāng)時以為你也是有這番意思的，為什么現(xiàn)在會對我這么冷漠？”

    袁青竹實在無法作答，長嘆：“白天是白天，讓我怎么對你說?！彼鹕硐腴_門送彩蝶出去，頓時彩蝶雙淚長流，蹲下來捂著臉哭出了聲。

    縱然是萬事不怕的袁青竹，此時也有點慌亂了，她越說別哭，彩蝶哭得越是傷心。袁青竹在屋里煩躁地走來走去，終于彩蝶哭聲漸輕，抬起淚眼來看著她?！氨肝也荒芙邮苣?，即使你哭干眼淚，把這座宅院淹沒，我也不能接受，”袁青竹低聲說，“謝謝你的垂青，我明天就走，緣分到此吧?！?/br>
    她臉上寫滿了拒人于千里之外，彩蝶起身抹掉淚痕，癡癡地看著她，張口還想追問。袁青竹走過來，說：“其實宋小橙說得沒錯，我這人脾氣怪異，成天一本正經(jīng)不會哄人，只是因為救了你，所以你眼中的我給套上了光環(huán)，其實我不是你所崇拜的那種人，為了你也為了我，別再糾纏此事了?！?/br>
    彩蝶抽抽泣泣：“你當(dāng)真不是因為我被胡大仙糟蹋過，所以才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