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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九零之惡婦當家在線閱讀 - 第10節(jié)

第10節(jié)

    大家看了看米,見成色好,顆粒均勻而飽滿,散發(fā)出一股天然的清香,立馬按約定好的,給她算六毛五一斤,沒多久就給瓜分干凈。小區(qū)里其他老太太聞風而動,趕來的時候捶胸頓足,讓她趕在過年前怎么也得幫她們買點兒。

    林鳳音憋笑,“年關米價貴,而且也不一定買得著……”

    “我們給你六毛八?!?/br>
    王老太太替她說話:“小林費老大力才買到,又大老遠送來,你這不厚道啊?!币桓庇忻兹f事足的姿態(tài)。

    “七毛行了吧?有多少要多少?!辈恢鼓茏詡€兒吃,正月里走親戚送小珍珠也有面子。

    就這樣,回家路上一數,林鳳音發(fā)現,二毛九的進價,六毛五賣出去,兩百斤米她整整賺了72塊。就幾天的功夫,相當于當保姆兩個月!

    說不激動是假的,林鳳音臉色通紅,手腳微顫。以前只聽說做生意能掙錢,卻不知道能掙這么多!在有錢人眼里,這幾毛幾分的可能都不算錢,但積少成多,積累幾年說不定就能搬出羊頭村了呢。

    是的,搬家。

    自從重生后,她就在琢磨搬出羊頭村的事。不單是為了遠離愚昧的村里人,還意味著更多的掙錢機會,更重要的則是為了兩娃念書。

    村小學三四十個學生,只有三名老師,全是代課的,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沒有任何教學質量可言。紅花很聰明,記憶和理解能力比妞妞還強,以后不出意外的話一定能上大學。

    就是鴨蛋差勁,也不能讓他在村里荒廢下去。

    想法是美好的,可城里房子都要買,手里沒錢連想都不敢想。

    懷著滿滿的斗志,接下來幾天她不斷買進賣出,攏共經手兩噸多,保持著“賣一半留一半”的節(jié)奏,到過年前一天,兜里賺了八百多,家里還囤下十幾袋米。

    公公婆婆橫豎打探不出她到底掙了多少錢,一問就是“幾十塊辛苦錢”,再問就似笑非笑看著他們,直看得他們面紅耳赤。

    公公惦記兒媳的錢?向老爺子還要臉呢!

    反正她也不會虧待孩子,rou菜買回來,有孩子吃的就有他們一口。張春花樂得做甩手掌柜,村里人問起還一起幫著打馬虎眼兒。

    ***

    金氏糧油零售部,人聲鼎沸。前頭是間六七十平的門店,井然有序的擺放著來自全國各地的精品糧油,左墻是一整面油罐,每一個罐上貼著紅紙條,最頂層分別是“橄欖油1號”“橄欖油2號”“茶籽油1號”……讓人一頭霧水。

    中間那層的“菜籽油”“花生油”倒是大多數職工都知道,所以銷量也最大。右側一面墻是各類面粉,貼著“普通粉”“標準粉”“二等粉”……的條子,少說也有二十來種。

    中間地面上放的則是三個巨大的木桶,三四個小孩手拉手方可繞一圈。里頭各分成八個扇形小格,一眼看去全是白花花的大米,可定睛一看,米粒有長有短有圓,色澤有乳白有陳黃還有清透……細細一看,居然也是二三十種不同的米。

    天沒亮,店門前就排起十米長隊。十點四十五一到,門一開,一堆男女老少直往里頭遞話,這個要五十斤,那個要一百,好不熱鬧。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六七十年代按票供應,知道的無不咋舌,這家糧油鋪收的可是貨真價實的大票子!

    門市部后面的倉庫里,二三十號工人正在盤點,干得熱火朝天。想到最近的傳聞,大家渾身似有使不完的力氣。

    “老劉,待會兒真能拿到紅包?”

    “老板說的話啥時候不算數?”

    “我看不對勁,老板今兒這臉色……”

    大家若有似無瞟向場中男人,跟著如喪考妣。

    “誰?”

    “張德福?!毙√崭蕉p聲說了一句,想了想,又補充一句:“剛跟王大軍搭上線,上星期拿了那批陳米?!?/br>
    男人冷哼一聲。

    小陶忿忿不平,“吃里扒外的白眼狼!當初要不是老板帶他出來,現在還不知在哪兒啃窩頭呢,混出人樣了踩著老板上位,老子他媽不干死他!”

    男人看向倉庫東北角,那里黑漆一片,地板墻壁連著屋頂全是黑的。

    “還好隔壁有人起來上廁所,不然這火不知道得燒到什么時候?!?/br>
    男人锃亮的黑皮鞋,碾了碾地下燒剩的灰燼。

    小陶繼續(xù)道:“還好天氣預報說要下雪,昨晚臨時讓人把東西搬開了。”東北角上的石棉瓦有個小小的缺口,雪化了會淋水。

    平時為了保持倉庫的透氣性,很多上等貨都存這個角。

    要沒搬的話,好幾噸的東西,少說也是小十萬的損失。況且,糧油倉庫最忌諱的就是明火,要真燒起來了,外頭還有上百人天沒亮就排著隊,周圍又是居民區(qū)……后果簡直不敢想象。

    小陶手心的汗還沒干透。

    重大安全事故,甭論在哪個年代都是吃不了兜著走的。哪是踩著老板另起爐灶,這他媽分明是要弄死老板??!

    “怎么搭上姓王的?”

    “聽說是他買到小珍珠,王大軍要進總局,正好借花獻佛?!?/br>
    男人皺眉,市面上不是說買不到了嗎?腦海中不由得冒出一個窈窕的身影,和她那把婉轉舒適的嗓音。

    “幾點?”

    “什么?”小陶滿頭霧水,待瞥見老板落在自己手腕上的視線,趕緊道:“十一點過兩分?!?/br>
    男人點點頭,拿著車鑰匙往前走。

    小陶趕緊屁顛屁顛追上,心里有個大膽的想法:莫非老板要親自去教訓姓張的?那敢情好!他擼擼袖子,不把姓張的打出屎來,他不姓陶。

    張德福當年就是個二流子,在村里偷雞摸狗招人恨,老板看他嘴皮子有點功夫,才叫他來跟著跑業(yè)務,誰知跑幾年看著老板日進金斗紅了眼,居然干起撬墻角的事兒。

    撬了不算,還想讓老板永世不得翻身……他把牙齒咬得咯吱響。

    然而,一個小時后,看著越來越偏的路線,他心道:莫非老板氣昏了頭,連張德福家在哪兒都忘了?忙小聲提醒:“老……老板,路……是不……”

    男人瞥他一眼,停下車子,打開車門,“還不走?”

    小陶被冷空氣激得一個精神,等爬上積了層薄雪的山坡才反應過來,這地兒他們來過。

    第013章

    就在半個月前,他們來到約定好的交易地點卻沒見著那位林姐。可老板等著要米,他們邊走邊問找到羊頭村腳下,剛要進山就下雨了。

    現在琢磨,當時老板神色里似乎有點兒遺憾,只是不知是對人還是對米?

    他搓了搓手,有件事不知該不該跟老板說。

    石蘭省高峰市位于祖國大西南,一般情況不會下雪,可今年氣候反常,已經一連下了半個月。市區(qū)的雪沒等落地就化了,羊頭村因為地勢高寒,雪能積起薄薄一層,踩上去“咯吱”作響。

    小陶是北方人,老家冰天雪地習慣了,可他老板卻是土生土長的石蘭省人,三十二年來壓根沒見過幾次雪,又穿了锃亮的黑皮鞋……這不,再牛的老板也牛不過雪地。

    花了一個小時二十分鐘,他們才狼狽的來到村口。

    聽說要找林鳳音,整個村的女人都探出腦袋來,恨不得將他們扒光了打量。

    “老……老板,這村可真他媽奇怪!”

    金珠沒說話,腳下速度卻更快了。

    臘月二十八,家家戶戶清掃屋院,購買年貨。殺過豬的都灌十幾根香腸,合著臘rou掛滿院墻角,從門口經過的人都會多看兩眼,唯獨林家門口看進去光禿禿的。

    大門留了個縫,院里安安靜靜。

    小陶剛要喊人,忽然不知哪里咋呼出一句“鴨蛋有人找你媽”,他明明找的是林姐,什么媽不媽的。

    這個村真是怪里怪氣。

    很快,屋里跑出個八九歲的男娃,長得濃眉大眼,“救命叔叔?”轉頭扯著嗓子嚎:“媽,救命叔叔來啦!”

    小陶:“……”什么鬼?

    金老板輕咳一聲,打量院子,右側是豬圈雞圈,頂上蓋了厚厚一層稻草。地上倒是挺干凈,廚房煙囪正在冒青煙。

    “金老板,小陶,快進屋?!遍T口出來個穿大花襖子的女人,頭發(fā)扎成一個揪,高高豎在頭頂,面色白里透紅。

    小陶客氣兩句,進屋發(fā)現人還不少,除了剛才的男孩,還有一個秀氣的女孩并兩名頭發(fā)花白的老人,圍著一個火盆坐,連空氣都是熱的。

    這讓跋涉一路的他們忍不住舒了口氣。

    “爺,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救命叔叔?!兵喌稗D頭又喊:“媽,給救命叔叔找條褲子換換吧,他褲子濕了都?!?/br>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投向金珠修長、筆直的下.半.身。小陶發(fā)現,他那萬年黑臉的老板居然破天荒的紅了臉,造孽喲,這男孩的嘴可真是沒把門的。

    林鳳音倒沒多想,估摸著他是進山路上滑倒,雪水化了特涼,忙道:“爸給金老板找一條吧?!?/br>
    向老爺子早聽寶貝孫子夸大過的“救命恩人”,也倒沒猶豫,進屋找了一條黑藍色的確良,從褲腿長度判斷應該不是他本人的。

    果然,鴨蛋又咋呼:“媽,你看這是不我爸的褲子?”

    林鳳音揉揉太陽xue,從早到晚被他嚎得心煩,“知道知道,趕緊帶你叔叔去。”

    小陶目瞪狗呆:“……”林姐居然是孩子媽了!

    他老板可怎么辦?。?/br>
    然而,他老板不止沒拒絕,還真跟小崽子進屋換褲子去了。

    “小陶快坐,是買米的事吧?前幾天家里有事,爽約是我不對?!?/br>
    張春花一聽“買米”,滿肚子的男男女女狗屁倒灶全沒了,只剩冒光的雙眼:“小伙子是要買我家的小珍珠嗎?那敢情好,省得鴨蛋他媽每天下山。”

    不給小陶說話的機會,她又開始自說自話:“你們能給到三毛五不?能的話全賣給你?!?/br>
    林鳳音一口老血噴出來,自己在外頭賣七毛,她居然只要三毛五……立馬截?。骸皨屓ピ钌峡纯?。”順便從里屋舀一瓢米來。

    可小陶哪還有心思看米,他心里只有一個念頭“林姐居然有娃了”,難怪當時叫她“小妹子”會被老板笑,在知情人眼里,這不就是拎不清嘛?

    害!

    她給張春花臺階下,張春花偏不要臺階,“我警告你啊,這米趕緊賣了省事,放屋里生蟲看你造的,整天下山也不知跟什么不三不四的人來往,我兒當年要不是進……”

    林鳳音也是母親,能理解她的喪子之痛。在外人眼里,向東陽也確實是為了找她才死的,婆婆每提一次,就像針扎她身上的痛。所以以前婆婆以向東陽的死要挾拿錢她也不計較,可重生回來半年,沒有一天不被她念叨的,此時還當著大客戶的面!

    “本錢是你出的嗎?”

    “米是你去買的嗎?”

    “儲哪兒是你負責的嗎?”

    張春花被她三連弄得愣了愣,“我……我沒……”

    “知道沒有多什么話?!?/br>
    張春花:“……”為什么以前那個唯唯諾諾的兒媳一去不復返了?

    小陶:“……“這位林姐可真夠兇的。

    ***

    屋里,鴨蛋把褲子遞給“救命叔叔”,也不跟進去,站在門口替他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