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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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陶眸光一閃,知道是林鳳音事先做通的思想工作。這么一世事練達的漂亮女人,怎么就跟拐.賣沾上邊兒? 唉!真替老板不值。 林鳳音忙幫著收拾了幾件衣服,為了安孩子的心,還把寒假作業(yè)塞進包里,“別忘了復習一下作業(yè),回來之前來個電話,我去縣一小幫你報名?!?/br> 紅花的眼睛亮了。 她就知道,mama不會不要她。 *** 他們來得急,走的也急,老兩口隱約聽見說話聲又很快睡去,林鳳音卻愁得無法入眠。 第二天,鴨蛋發(fā)現(xiàn)jiejie不在,林鳳音向他解釋清楚,只要知道jiejie還會回來,他就為她找到親人而高興。唯獨張春花高興不起來,如喪考妣。 “那個金老板真是紅花親叔叔?” 林鳳音點頭。 “那我……我……這四年……鴨蛋媽你可得幫幫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我坐牢啊?!苯鹄习鍎e看表面沉默寡言吃齋念佛,可內(nèi)里是第一代暴發(fā)戶的狠厲,她在村里再潑,那也不是他的對手。 那是個實打?qū)嵉暮萑?,林鳳音也知道。 她表示愛莫能助,也壓根不想助,讓她長點教訓才好。 既然認干爹的事泡湯了,那帶她去深市進服裝也不用想了,她只能自謀出路。白天把縣城大街小巷轉(zhuǎn)了個遍,發(fā)現(xiàn)整個城區(qū)只有十九家服裝店,男女老少的都有,主要集中在縣城主干道上。 她在筆記本上畫了幅簡單的紅星縣地圖,把各個店鋪位置標注出來,又挑一個集日到各家門口轉(zhuǎn)了轉(zhuǎn),發(fā)現(xiàn)生意最好的兩個店在農(nóng)貿(mào)市場附近,賣得最好的居然是男裝。 這跟后世眾所周知的最吃香的是女裝不一樣,說明此時紅星縣的經(jīng)濟是何等落后。 但同時,市場上的女裝也非常落后和土氣,甚至難看,這片市場的空白無疑是可喜的。林鳳音當機立斷,當天晚上就買了火車票。 老兩口聽說她要去深市進服裝,眼睛瞪得銅鈴大。在他們心目中,她只不過是個稍識幾個字卻沒啥見識的農(nóng)村婦女,外省可是連東陽都沒去過的呢! 她去了會不會被人拐賣? 會不會就此不再回來? 會不會跟什么野男人鬼混? 那鴨蛋誰來撫養(yǎng)? …… 他們愁在心里,卻一句話不敢說,知道兒媳脾氣不是蓋的,只能慫恿鴨蛋使苦rou計。 林鳳音對兒子就耐心多了,把自己南下的目的、路線、落腳點、預計歸來時間交代清楚,又把看家任務交給他,說好到那邊的當天晚上八點打電話回來。 鴨蛋立馬開開心心答應了,他現(xiàn)在喜歡mama將他當作平等的男子漢對待。 *** 紅星縣雖然落后,但好在有一條通往省會的鐵路,她坐到書城的時候正是凌晨四點,身懷巨款也不敢出站,直接在站內(nèi)買票換乘。 從書城到深市有三千多公里,林鳳音在硬座上擠了三天兩夜,直到一雙小腿腫成了胖蘿卜,才饑腸轆轆下車。她長得漂亮,聲音又好聽,附近座位上的年輕男人都跟她搭訕。但她深知自己身上的錢不能丟,也不怎么敢跟人說話,更別說吃別人遞的東西。 走出火車站,先小心翼翼看了看身后沒有尾隨的人,才坐上一輛開往繁華路段的公交車。零錢是事先換好的,上車找個售票員附近的位置坐下,聽了會兒周圍的人,都是外地口音,大部分聽不懂。 她在王家那幾年學到一口字正腔圓的普通話,人長得又精神,售票員很快告訴她最便宜的兩個批發(fā)市場在哪兒,坐幾路車,正好這一趟車的倒數(shù)第二個站就是其中一處。 林鳳音感激不已。 “妹子去批發(fā)服裝呢?” 林鳳音淡淡的搖頭,“沒,我三個哥哥在那邊干活,我來看看他們?!?/br> 出門在外,財不露白。 下了車,一座四五層樓高的銀白色圓頂建筑物聳立,正中央“蓮花池”三個大字印入眼簾,在夕陽下折射.出金燦燦的光芒。距離門口幾米遠,就有許多男男女女招攬生意,只是口里cao著她不大能聽懂的客家話。 林鳳音走近,一男一女迎上來,男的擼起袖子,亮出雙臂上金燦燦銀光閃閃的手表,“妹子手表要嗎?上海鉆石梅花海鷗都有,比百貨商店便宜好一百多呢!” 林鳳音頓足,梅花手表王大軍有一塊,聽說買作三百塊,當時聽得她暗自咋舌不已。 小伙子見她盯著自己手腕最近一支,忙擼下來,“妹子喜歡這支嗎?好眼光!這可是瑞士來的名表,只賣一百三?!?/br> 林鳳音一愣,接過仔細打量,可以肯定就是跟王大軍的一模一樣,而居然連他一半的價都沒到! “妹子放心,這表不止走時準還防水,是正宗的柜臺貨,別的地兒絕對拿不到這個價?!?/br> 身旁的中年女人不干了,也湊上來,“呲溜”拉開衣服拉鏈,只見那脖子上掛滿了黃的白的綠的項鏈……多到林鳳音懷疑她那纖細的脖子下一秒就要耐不住。 “男人戴表,女人出門還是得看首飾,大街小巷的姑娘們都戴項鏈呢,妹子挑一根?很便……” 話未說完,又有倆人湊上來,紛紛推銷自己手上的東西,五光十色,五花八門。林鳳音在火車上熬了兩夜的雙眼應接不暇,心里終于生出歡喜來。 跟紅星縣的死氣沉沉不一樣,深市就像一輪初升的朝陽,熱烈,蓬勃,充滿希望! 作者:新年快樂,舉起小手手,明年給泥萌發(fā)紅包~~順便說一句,年底事多,老胡只能隔天更新,就不每天請假了,但2月1日開始會每日三更,不見不散。 第031章 她忍著腹內(nèi)饑餓,看了十幾個賣服裝的檔口, 心里有了數(shù), 才出門找招待所。 深市,尤其是蓮花池的招待所多如牛毛, 都是為來自全國各地的商客準備的。窮家富路,錢不錢的無所謂, 林鳳音挑了家背靠繁華地段,環(huán)境也不錯的住進去, 先把行李一放, 洗把冷水臉就出去找吃的。 附近小吃店也不少, 天南海北的飲食齊全。她才不會虧待自個兒,點了一碗大份的面, 臥上兩個荷包蛋一個雞腿,飽餐一頓。看著時間差不多了, 找一家電話超市給兒子打電話。 確定她安全到深市, 向家三口懸著的心終于落下, 鴨蛋想了想, 趁爺奶不注意又偷偷跑回去,從兜里掏出一張紙, 撥通上面一串數(shù)字。 *** 黑色桑塔納出了華光鎮(zhèn),沿著國道開了四百來公里,眼睛雖閉著,金珠的心卻平靜不下來。 他往后看了一眼,一個人坐后排的小姑娘已經(jīng)睡著了, 她的身高正好夠躺平,還生怕弄臟車子,一雙暫新白到刺眼的運動鞋,整整齊齊放腳踏上,脹鼓鼓的書包用作枕頭。看得出來,家教不錯。 而家教的功勞,不在金家。 阿山睡覺咕嚕震天響,她倒是不像他。 小陶從后視鏡里瞟了一眼,試探道:“要不先去省醫(yī)院看看,聽說能檢驗出來……” 話未說完,金珠白了他一眼。 小伙子趕緊抽自己兩個大耳刮子,“瞧我放什么屁,這一模一樣的眉毛,不就是咱金家人嘛!小姑娘這聰明勁兒,就是得了老板真?zhèn)?,尋常人哪有這天賦?” 金珠靠在座椅上,輕輕揉了揉太陽xue,悄無聲息嘆口氣。 “聽林姐說她讀書特厲害,經(jīng)??嫉谝幻瑪?shù)學次次滿分呢!” 男人的臉色更黑了,想到那個言笑晏晏的女人,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小陶覷著他臉色,說了兩句公道話:“我尋思林姐的為人,應該不是她拐的,可能就是家里老太太自作主張撿……撿到……害,撿回來也好,省得在那戶人家不知還要吃多少苦?!?/br> “她說撿就真是撿的?” 金珠轉(zhuǎn)頭看了看小姑娘細細長長的四肢,黑不溜秋的膚色,還有臉上的曬斑疤痕,“在他們家吃的苦也不少?!?/br> “這……農(nóng)村孩子嘛,咱小時候不也這樣?我這食指上不知吃了多少次菜刀,我媽不在家,我六歲就開始做飯洗衣照顧meimei,比紅花還慘?!?/br> 金珠不說話,靜靜地看著小姑娘。呵,紅花?明明就是妙然,金妙然。 可能是感覺到身上的視線,紅花翻個身,不小心撞在靠椅上,揉著眼睛醒過來,“金叔叔,陶叔叔?!?/br> 金珠喉頭難受,半是酸楚,半是激動,“哎”了一聲,又心疼道:“吵醒你了?” 紅花咧嘴一笑,露出幾顆潔白的牙齒:“嘻嘻,叔叔怎么跟我mama說一樣的話呀?mama也問是不是吵醒我,我又不是弟弟,打雷都不會醒?!?/br> 兩個成年人聽不懂她的話,到底是誰睡得沉些,前后矛盾? 紅花繼續(xù)道:“弟弟睡得好,長得快,都快有我高了,mama說以后每天給我們燉骨頭湯喝,讓我長到一米七八!” 小陶沒忍住“啊”一聲,難以置信:“一……一米七八??” “對呀,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很高的樣子吧。”紅花坐起來,頗為苦惱的托著下巴,瞇縫著眼,“mama說長高點兒好看,要再長點兒rou就好了,不容易生病,出去也沒人敢欺負,以后考警察有身高要求呢,眼睛也不能近視,等以后條件好了還要讓我去學跆拳道?!?/br> 小陶嘴角抽搐,在北方遍地大高個,可一米七八也少見吶!又高又壯的大胖妞還叫好?他可欣賞不來,他呀,就喜歡林姐那樣的,長到一米六就行了,女人嘛,主要是看曲線……去去去,想什么呢! 他拍了拍自己腦門,做賊心虛看了老板一眼。 金珠可沒心思猜他想什么,只是煞有介事的問侄女:“她真讓你考警察?” “對呀!mama說了,別看咱們這邊現(xiàn)在風氣不好,以后會……會……那個詞叫什么風清什么……” “風清氣正?!?/br> “對!叔叔真聰明,我媽就是這么說的,到時候當警察可是很威風的?!辈幌瘳F(xiàn)在,進村干啥都要提前跟村長通氣,聽說火車站附近的警察更倒霉,上下班都不敢穿制服呢。 這些情況金珠已經(jīng)聽廖老爺子說過,他之所以拖到臘月二十九才進村,也是這個原因。 “呵,窮山惡水出刁民?!?/br> 紅花被他嘲諷的語氣懾住,閉上嘴巴。 空氣頓時安靜下來,只有高速路上“刷刷”的風聲,景物在不斷倒退。開幾公里都見不著一輛車,小陶把車速加到一百四,感覺整個車身飄起來。 兩個男人都習慣了,可紅花這才第三次坐車子,胃里有點不大舒服,有什么要溢出,“叔叔我……嘔……” 話未說完就嘔兩聲,還好走得急沒吃東西,只是干嘔。 小陶忙把車開進應急車道,剛停下金珠就下去將侄女牽下車,遞過一瓶礦泉水,“漱漱口?!?/br> 紅花蹲著嘔了幾聲,吹過清新的山風才緩過來:“謝謝叔……叔叔,我……我想mama……嗚嗚……” 金珠一頓,在小丫頭的婆娑淚眼里,那句“她不是你媽”就怎么也說不出口。行吧行吧,愛叫就叫吧,孩子嘛,隔開幾個月,以后好好彌補她,慢慢也就忘了。 接下來一路,兩個男人都在她“想mama”的魔咒里頭皮發(fā)麻,不知道的以為他倆才是拐賣孩子的!到書城,小陶買到三張機票,坐上聽都沒聽過的“飛機”,紅花的心思被吸引,又終于活泛過來,金珠松口氣。 她們感情的深厚,這是他第一次意識到。 到了福建,金山已經(jīng)被轉(zhuǎn)到省醫(yī)院,還在重癥監(jiān)護室里住著,金珠不差錢,給他換到單獨監(jiān)護室,配備兩名醫(yī)生四名護士不錯眼的守著。 紅花也被他帶進去看了一眼,面對被剃光頭植物人似的“爸爸”,小姑娘嚇哭了。十歲的女孩對生老病死似懂非懂,就算是個陌生人即將死在自己面前也會害怕,更何況還是自己曾經(jīng)憧憬過的“爸爸”。 也不知是女兒的出現(xiàn)鼓勵了金山,還是本就吉人天相命不該絕,轉(zhuǎn)進單人監(jiān)護室的第四天,金山終于睜開眼了。 “病人生命體征平穩(wěn),顱內(nèi)出血吸收良好,再觀察半個月應該可以出院了?!?/br> “出院不忙,先恢復好再說?!毙√战o幾名醫(yī)護人員送上不菲的禮品,千恩萬謝。 金珠站在床邊,彎腰握了握哥哥的手,“你去錯地方了,妙然在紅星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