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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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速慢下來。 魏沾衣在前邊跑得特別認(rèn)真,扭頭一看,郁清的車保持著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特別淡定的尾隨著她,像是在享受追逐她的樂趣。 好嘛,這個死鬼狗男人又在戲弄她了。 魏沾衣又不能停下來,畢竟現(xiàn)在她扮演的是出逃的小公主,停下來崩人設(shè),所以她加速跑,郁清慢慢追,她加速跑,郁清慢慢追。 魏沾衣:“………”艸 這狗男人! 能不能迅速點追上來,最起碼給她個痛快! 魏沾衣跑了差不多整整三公里! 累得宛如一株失去生機(jī)的花骨朵。 算了,人設(shè)崩就崩吧,她不跑了。 大小姐扶著路邊的綠化樹輕輕喘氣,郁清的車停下,車門打開。 斯文內(nèi)斂的男人交疊著雙腿端正坐在里面,笑著看她:“怎么不跑了?” 跑不動了! 老娘跑不動了行不行! 你大爺?shù)模?/br> 她倔強的不去看他,泫然欲泣的委屈模樣。 郁清不動聲色的瞧著她。 好半天,郁清沒動靜,沒下車,也沒說話。 這劇情有點不對勁,過去幾天,但凡她蹙個眉,郁清都會哄她,是不是因為她的逃跑讓他不高興了? 魏沾衣偷瞄他一眼,郁清似笑非笑。 她心猛的一跳,干什么這么看她? 兩個人耗著。 又是幾分鐘過去,郁清平靜的說:“上車,跟我回去?!?/br> “我不要?!彼崛醯妮p喘:“你每天只會把我一個人留在家里,我討厭你!” “你這么忙,只會夜里來看我,你把我當(dāng)什么?” 趙耀和艾琳幾人看向郁清,好像聽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八卦,連忙豎起耳朵。 郁清安靜的聽她控訴。 魏沾衣覺得自己得把形象扭轉(zhuǎn)一下,轉(zhuǎn)換成一個跟他鬧脾氣逃跑的金絲雀而不是為了去見別的男人的金絲雀,畢竟是個男人都不想被綠。 “你只是把我當(dāng)個寵物!” “我是你高興就來看看,不高興就扔在一邊的物件兒?!?/br> “而且你還想要我死,我怎么能不逃?” 哇靠,艾琳和總助由衷的覺得,好勁爆噢!而且這妞是會演,她哭起來也是真好看。 那淚珠從眼眶里滾落,像顆斷了線的珍珠,水漬沁濕她眼睫,暈紅她眼尾,本就是清純又明艷的五官,此刻更添楚楚可憐。 郁清下車,兩步走到她面前,他身高頎長,氣質(zhì)內(nèi)斂卻有不容忽略的存在感。 魏沾衣抬起眼簾,可憐巴巴的抽氣。 郁清溫聲:“覺得我太忙,沒時間陪你?” “可以,以后我早些回去?!?/br> “乖乖上車?!?/br> 郁清只挑了這個問題回答,關(guān)于她是不是他的寵物,是不是個物件兒,他又是不是想讓她陪葬都不給予正面回應(yīng),那就只能說明魏沾衣的猜測是對的,他疼她寵她,卻是沒有愛的,就像別的成功人士養(yǎng)個漂亮的小情人一樣,沒什么區(qū)別。 魏沾衣心里撇嘴,幸好她還保持著清醒,要不然早就沉浸在郁清給她編織的溫柔夢里了。 她不能再犟下去,得適可而止,于是聽話上車,坐在距離他的最邊上,隔著一點距離。 氣氛總歸有些詭異。 魏沾衣低著腦袋,郁清閉目養(yǎng)神,只有其他三個人互相交換眼神。 車直接開回郁家別墅,趙嫂帶著女傭在門外接人,看到魏沾衣,她松口氣。 剛才趙耀打電話來說魏沾衣不見了,趙嫂還擔(dān)心郁清把人找到后會怎么對待。 魏沾衣被他親自牽下車。 郁清吩咐:“準(zhǔn)備飯菜?!?/br> 魏沾衣的確也餓了,在外面跑了這么久還打了一架,她乖乖依偎在郁清身邊,郁清低眸掃她一眼,伸手臂攬她腰,往懷里帶。 她不解的看他。 “累不累?” 魏沾衣:? “我抱?” 可別了吧,他身體也不知真病還是假病,要是真病抱她一下累死了,她馬上就得陪葬了。 魏沾衣?lián)u搖頭。 郁清笑了下,低頭靠近,輕聲說:“這么點距離,累不死,你小命還能留著?!?/br> 他把她抱起來,魏沾衣下意識摟他脖子,這突如其來的一抱讓她驚詫住,也讓其他人愣了神。 郁清是克制性子,他做事向來有條理很冷靜,不會做任何出格的事也不會太大的情緒起伏,都說他愛極了清純這一款的女人卻也不見他把誰留在身邊,但魏沾衣似乎是個例外。 她的確是突然的出現(xiàn),突然就吸引住郁清的目光,他步步為營設(shè)下陷阱,甚至特意為她打造精美宮殿,跑了也不見他生氣,見識過她真面目后還愿意陪著演,所以郁清身邊的人總會猜測他動了心,卻又不知道這真心值幾何,能保鮮多長時間。 其實再沒有比他更薄情的人了,這一點別人不知道,趙耀和趙嫂知道。 抱著她,他步伐緩慢穩(wěn)健,沒有吃力,只顯得格外慎重和愛護(hù)。 郁家上下忙里忙外的人都看著郁清把傳說中他嬌養(yǎng)著的小公主抱回來了。 傭人把飯菜端上桌,艾琳和總助不方便久留,正想離開,郁清開口:“等等。” 他將一塊鮮嫩魚rou的刺剃了,放在魏沾衣碗里,魏沾衣看他一眼,他敲她的碗,示意她吃,不用理會別的。 郁清也沒看艾琳和總助,盯著吃飯的魏沾衣,對他們說:“我還有話?!?/br> 所以艾琳和總助只能干站。 這是魏沾衣在這里面住了兩周后第一次見到郁清的家,很古樸的布置,不知道的會以為他是個修行之人一心向佛。 她倒沒有東張西望,就是一雙眼睛左瞄右看的,透著好奇。 郁清放下筷子:“吃完去休息,我忙完?!彼活D:“很快來陪你,改天帶你轉(zhuǎn)轉(zhuǎn)?!?/br> 魏沾衣點頭。 郁清沒吃幾口,期間幫她盛過一次湯,剃過幾次魚rou上的刺,也給她夾過菜,體貼溫柔一如外界對他的傳言,艾琳和總助卻眼睛珠快掉地上了。 猶記得有一次應(yīng)酬飯桌上,一個被投資方硬塞給他的清純掛美人撒著嬌要他幫忙夾菜,郁清是怎么做的? 他一眼沒看,人被趙耀扔出去了,就丟在大街上,那妞是個不大不小的網(wǎng)紅,因為勾引不成反被嫌棄的新聞讓她事業(yè)從此一蹶不振,再也沒出現(xiàn)在公眾視野。 要說郁清多溫柔,并不,他只是習(xí)慣保持良好風(fēng)度,然而客氣溫和的背后是觸不可及的涼薄。 魏沾衣吃飽,郁清送她回薔薇院,沒送她上去,他看著她背影,在她回頭時還沖她笑了下。 轉(zhuǎn)角處她的身影消失,郁清笑意收起,眸色涼了下去,看著二樓亮起來的燈,他冷漠的轉(zhuǎn)身,去了書房。 艾琳和總助其實也猜到他想囑咐什么,應(yīng)該是讓他們管住嘴,不要亂說,他們哪兒敢啊,反正是老板喜歡的,甭管什么樣只要他愿意就成。 結(jié)果和他們預(yù)料的差不多,只是郁清的態(tài)度和剛才對待魏沾衣天差地別,似是壓抑著怒火,艾琳和總助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表達(dá)了自己忠心,然后馬不停蹄的離開郁家。 郁清沒有立刻就回薔薇院,站在窗邊,他回憶起魏沾衣教訓(xùn)人時的恣意瀟灑,輕哂了下。 皮夾里有他收藏起來的她的發(fā)帶,折疊得整整齊齊,他放在鼻尖,還隱隱約約聞得到薔薇香。 那棟洋樓的選景和位置都是絕佳的,在別墅中央,他不管在哪里,只要打開窗就可以看到那個方向。 那時這房子還沒有建起來的時候,他就像這樣站在窗邊看著未竣工的建筑,捏著這塊小小的發(fā)帶,放縱自己的心緒,由著自己想她。 郁清輕吻發(fā)帶,重新疊起來,藏進(jìn)皮夾。 * 魏沾衣洗過澡換過衣服,躺在沙發(fā)上等他來。 她門被推開,郁清站在門外,手里夾著煙。 他不常抽煙,更不會在她面前抽。 她暗自琢磨,這是要找她算賬? 魏沾衣長睫垂下,不言不語先下手為強的裝個委屈。 郁清走進(jìn)來坐在她旁邊,拍自己的腿,“坐過來?!鄙ひ羯硢∮行芯搿?/br> 魏沾衣猶豫。 “沾沾。”他輕喚,手里的煙搭在沙發(fā)邊,煙霧繚上半空,房間里尼古丁的味道和他身上的沉香交融,迷離古怪。 魏沾衣咬唇,算了,這么久以來也不是沒坐過,豁出去了。 她拘謹(jǐn)?shù)淖谒壬希羟寤羧粩堊∷?,拉得更近,魏沾衣臉撞在他肩膀,抬眼看到他凸出的喉結(jié)和下頜線條。 他那夾煙的兩根手指捏起她下巴:“說說,是我不夠疼你嗎?” 魏沾衣瞥了一眼那只煙,火星很暗,煙灰快要落在她身上。 她說:“你只是把我當(dāng)個寵物。” 他笑,笑得有些冷。 “沒良心,剛才回家,我一步一步把你抱回去,知道意味什么嗎?” 魏沾衣懂,但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