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其他人轉身。 魏沾衣艱難的轉頭看郁清,“你要干嘛?” 郁清手指落下來,敲了下她眉心。 淡淡的冰涼感,夾帶著輕微的疼。 魏沾衣有些愣神。 “除了我身邊,你還能跑到哪里去?”嗓音慢條斯理,冷靜得有幾分薄涼。 這樣不平等的視線對視讓魏沾衣很不喜歡,就好像她在他眼中,只是一只胡作非為的小寵物,他才是高高在上的豢養(yǎng)者,可以隨意拿捏她。 她胡亂掙扎起來,一時間也忘記做戲,郁清仍舊居高臨下冷冷清清的瞧著她,摁住她腰,力道有些重。 魏沾衣十分不自在,她穿著這樣一身衣服趴在一個男人懷里,被他這樣教訓。 “郁清!你放開我。” “告訴我,為什么逃婚?” “因為我不想嫁給你!” 郁清不做聲,忽然將她扛起來,扛上洋樓二層,打開門扔在床上。 魏沾衣連忙坐起來用枕頭防身,郁清看她一眼,開始解手表,將手表取下來后,又開始解鈕扣。 魏沾衣心里驚了一下,這是要干嘛? 她頓時覺得床是非常危險的地方,連忙要躲開。 郁清抓住她手,“結婚?!?/br> “不結?!蔽赫匆乱矐械迷傺b小白花了,沒心情也裝不下去,現(xiàn)在她的處境如此復雜,都快把自己搭進去了還裝什么裝!越裝可能越能讓郁清興奮,還不如露出本來面目叫他厭煩。 “郁先生,正式認識一下,我是私家偵探魏沾衣,負責來查你的。我沒想到你會想要跟我結婚,我們之間沒可能的,我為我之前的所作所為跟你道歉。作為條件交換,不如你放我走,我不會將你的秘密告訴我的雇主,怎么樣?” 不裝了,攤牌了。 魏沾衣冷靜的說完,心里其實直打鼓,她能想到很多種可能,但無論是什么都會將她推入危險的境地。 郁清這樣的人怎么可能容忍一個私家偵探在自己身邊呆這么久?她騙了他的感情,他該是對她恨之入骨才對。 可魏沾衣寧愿他恨自己,也不想他再陷進去更深,或許是來源于這段時間的歉疚,又或許是來源于對他的同情,魏沾衣突然不想騙他了。 她猜想郁清會震怒,會痛恨厭惡她,甚至會想折磨她,當然她也做好了隨時跟他打架的準備,反正莫可他們已經(jīng)在外面準備好接應她了。 然而沒想到,他卻是溫和的笑了笑。 魏沾衣一時間醞釀好的各種說辭與情緒都被他這個笑容輕輕松松打得七零八落,走神了那么幾秒。 這狗男人沒病吧?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她都想摸摸他腦門了。 郁清放開她手,坐下來看著她,笑容變得有些玩味。 魏沾衣:? 所以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魏沾衣真誠發(fā)問:“你笑什么?你就不生氣?就不發(fā)怒?就不想狠狠虐待我?” 雖然她說這些話有點抖m,但是她是真的好奇。 郁清表現(xiàn)得太過平靜,沒有絲毫的驚訝和怒氣。 魏沾衣突然反應過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嗯,知道。”郁清笑著。 “什么時候知道的?” “很早?!?/br> “有多早?” 郁清沉吟了一下:“你跟我不久后?!?/br> 那是真的夠早了,然而這么久過去,郁清居然陪她演這么久的戲還不拆穿,現(xiàn)在還要娶她? 魏沾衣心里吃驚,這男人不會真的愛她愛得失魂落魄不要原則沒有底線,只想跟她一生一世一雙人吧? 郁清伸手,想摸她頭發(fā),被魏沾衣迅速躲開,郁清動作頓住,深深凝視她。卸下偽裝的魏沾衣果然像一只小刺猬,碰都不讓他碰了。 “你想的沒錯,不管你是誰,我要娶的都是你。” 魏沾衣打量他,這么情深不悔用心良苦嗎?沒想到大名鼎鼎的郁三爺居然是個戀愛腦,把敵人千辛萬苦派來的細作放在身邊這么久,還愛上了這個臥底,臥槽這什么絕世古早愛戀,她忍不住為自己和郁清腦補了三十萬字言情小說。 郁清那溫綣看著她的眼神讓她稍微坐直了身體,這男人這樣可不行,談什么戀愛,搞事業(yè)才是正事啊! 她抓住郁清的肩膀。 郁清看了眼她皎白賽雪的手,不動聲色。 魏沾衣慷慨激昂的道:“郁三爺,醒醒,有人要害你?。∧阍趺茨苓@么容易就陷入愛情的漩渦?愛情是杯苦酒,誰喝誰知道。你是即將登上遼城頂端食物鏈的男人,怎么能為了小情小愛就放棄錦繡的前程?放下我吧,我不值得,我不配!” 郁清緩緩笑開,嗓音低暗:“沾寶,怎么這么可愛?” 可去他媽的吧,又來了! 她在這兒為他的事業(yè)著急,他心里只有情愛,王者帶青銅原來是這種感覺,魏沾衣心情沉痛。 郁清把她手放進掌心,“你值得。” 魏沾衣當然知道她值得,她最配,她天仙下凡世界頂配!她只是為了讓郁清清醒才說出這么一番言不由衷的話。 憑心而論,從前段時間開始魏沾衣就一直很忐忑,郁清對她越好,她就越覺得不應該騙他。 現(xiàn)在坦白了,攤牌了,他卻分毫不怪她,魏沾衣心里感激又感動,這兩種情感激烈的迸發(fā),讓她頓時產(chǎn)生一種想帶領郁清殺入敵軍,取下對方首級的慷慨激昂。 這大概就是策反吧,她果真被郁清策反了。 魏沾衣輕嘆:“郁先生,我要跟你道歉,我不應該騙你,雖然這是工作,但是你對我很好,實在……” 父母去世后,已經(jīng)沒人這么呵護過她了。 他實在實在是很疼她的。 “這樣吧,我們不要結婚,我?guī)湍阏页瞿莻€雇主,不收你一分錢。” 郁清安靜看著她,卸下偽裝,她說話語速有些快,臉上小表情很豐富,和清純佳人時完全兩個模樣,卻更添生動活潑。 從知道她是怎樣一個人的時候,郁清就有意觀察過她,魏沾衣哪怕跟他偽裝的時候也不盡然完美,常常會露出一些細微的表情,狡猾靈動。 他很確定自己究竟愛的是哪個魏沾衣。是最真實的她。 郁清握著她軟綿的手,愛不釋手的捏著她手背上的小窩兒,“婚,是一定要結的?!?/br> 魏沾衣有些傷神,怎么好說歹說沒用呢?這郁三爺果然戀愛腦沒救了。 “我不會嫁給你?!彼鲩_手,往沙發(fā)上懶洋洋一躺,一副拽兮兮,愛咋咋地的模樣。 也是料定他不會拿她怎樣,她才嬌縱成這個樣子,但郁清卻又偏愛她,就吃她這一套。 他笑著,眉目很是溫和。 “我也說過,只這件事,不行?!?/br> “你等著出嫁就好?!?/br> 他摩挲手指上的扳指,語氣涼了下來:“至于你的朋友,我就不派人去抓了,讓他們好自為之,我們的婚禮,我不希望有人來打擾?!?/br> 魏沾衣坐起來瞪他。 郁清輕笑:“看看你,我愛的就是你這樣,裝乖不適合你?!?/br> 魏沾衣:“你有??!” “是啊,你不是知道的嗎?” 病得真是許久許久了,好在他等到了他的良藥。 魏沾衣被這話噎住,閉著眼不想搭理他:“反正我不結婚,不結不結就不結!” 郁清只當她鬧小性子,也不斥責。 他脫下外衣,準備進浴室洗澡。 魏沾衣突然說:“你今晚回去睡?!?/br> “怎么?”他耐心詢問。 “以前我們睡在一塊兒是因為工作,我不得不這樣,現(xiàn)在我們都攤牌了,還睡在一起干什么?” 郁清思索幾秒,“你總是忘記我們是快要結婚的關系。也好,你從今晚開始調(diào)整心態(tài),接受我?!?/br> 他推開浴室門,魏沾衣回過神,抓起個抱枕丟過去,砸在郁清的背上,抱枕落下地上。 郁清步伐一頓,他轉過身,看著她。 魏沾衣一下子把頭埋進沙發(fā)里裝死,覺得自己有點慫,明明這郁清看起來沒什么戰(zhàn)斗力,可他善用眼神殺人,輕而易舉就能瓦解一個人高高壘起的氣焰。 她聽到郁清輕笑的聲音。 再抬頭時,浴室門已經(jīng)關上,里面?zhèn)鱽硭暋?/br> 魏大小姐萎靡不振的走到角落聯(lián)系莫可。 外頭等候許久的三人連忙出聲:“小姐,你怎么樣?” 剛才郁家大宅內(nèi)突然警覺起來,他們猜測魏沾衣大概是被發(fā)覺了。 魏沾衣聲音無精打采:“被逮到了,我和郁清攤牌了?!?/br> 莫可:“啊???那局勢怎么樣?” “局勢不怎么樣,他還是要娶我?!?/br> “我去,那他還挺戀愛腦啊!你這樣有目地性的接近,他居然都不生氣。小姐,真愛啊?!?/br> 魏沾衣瞥了眼窗臺,上面的藤蘿開出些小花,她折下來一朵,手指輕輕轉了幾圈,說:“瞎貧,什么真愛不真愛的。” 卻又忍不住把莫可這話往深里想,郁清對她是不是真的愛得這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