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穿成病秧子后[穿書]、怎敵她媚色如刀、穿成反派小姨[八零]、旺夫小胖妻、晚風(fēng)入懷(1v1 H)、魔尊和仙尊你倆人設(shè)反了、貓寵(1v1,高h(yuǎn),繁)、超級星爸
“卡洛王子, 再敲一次?!?/br> 身后的人咳了一聲,催促他。 卡洛王子又敲了兩聲。 這時,緊閉的門“吱呀”一聲打了開來。 一位蒼白而倦怠的少年站在門邊,銀發(fā)在光下蘊(yùn)出淺淺碎影——當(dāng)他抬眸時, 卡洛幾乎以為他看見了自己。 “稍等,卡洛王子,神使大人?!?/br> 少年淡而有禮地點(diǎn)頭。 旁邊的金發(fā)少女緊緊地拽著他的胳膊, 大概是不適應(yīng)猛然而至的陽光, 那雙蔚藍(lán)色的眼睛微微瞇起,睫毛無辜地彎下, 這一刻,像極了午后酣睡而醒的貓。 她純白的裙角被風(fēng)吹起,露出纖細(xì)光潔的一雙小腿—— 再沒有昨晚瀕死時的蒼白無力, 裸·露在外的肌膚仿佛安迪山脈最凈的一捧初雪: 不, 也許比那還要晶瑩。 傷口都不見了。 簡直是神跡。 “弗格斯小姐,您看起來好極了,比從前還要好?!?/br> “多謝。” 少女朝他甜甜地笑了。 卡洛王子卻忍不住想起昨晚。 那場盛大的儀式他也在場, 他是親眼看著, 那一場宛如神跡的“祝?!笔侨绾谓蹬R到這傷痕累累的少女身上,又是如何讓她煥然一新、宛若重生的—— 想到這,卡洛王子朝蓋亞行禮的姿勢更加鄭重。 “萊斯利先生, 您請便?!?/br> “謝謝。” 卡洛王子察覺到,自從那一場儀式過后, 萊斯利先生就變了不少。 他的銀發(fā)驟長,少年式的柔和開始變得俊挺,漸漸顯示出一個男人初步的棱角—— 冷峻的,挺拔的,當(dāng)然,仍然溫和而有禮。 “卡洛王子,我和弗格斯小姐會一起去,勞駕兩位等一等?!?/br> “萊斯利先生的要求,我們自然聽從?!?/br> 卡洛王子身后的神使也恭敬地彎下了腰。 “蓋亞……”少女依依不舍地看著他,一只手還牽著不肯放。 蓋亞朝她看了一眼: “換身衣裙,我在門口等你?!?/br> 他大跨步地走了。 陽光在他背后剪下一道朦朧的光影,柳余收回視線,也朝卡洛王子笑了笑: “卡洛王子,不介意我換套衣服吧?” 卡洛王子當(dāng)然知道這時候上門有多討人嫌: “弗格斯小姐,當(dāng)然?!?/br> 柳余退后一步,將門關(guān)上了。 斑斑在鳥籠子里踱來踱去,時不時用黑豆眼瞅她一下,似乎在探究她的情緒。 “斑斑!斑斑……” [貝比,那大黑壞蛋你打算怎么辦?可不要將娜塔西供出來哦。] 柳余瞪它一眼,戳戳它腦袋。 “一仆不侍二主,一鳥也不認(rèn)兩個主人,斑斑——”她拉長聲音,“忘了娜塔西?!?/br> [噢,貝比……] 斑斑用翅膀捂著腦袋,試圖逃避問題,[斑斑偶爾也會懷念弗格斯家那塵土飛揚(yáng)的小閣樓,懷念娜塔西溫柔的手掌……] 柳余高高地抬起下巴: “既然懷念你的娜塔西,為什么還要舍身來救我?” 斑斑眨巴眨巴黑豆眼: “斑斑?” [一時……腦子發(fā)熱?] 鳥腦袋上立刻挨了一記。 [那大壞蛋居然欺負(fù)一只雌性!一只雌性哎!這在我們鳥類,都是要好好保護(hù)的存在……再說了,貝比你可是唯一能同斑斑聊天的稀有雌性,很珍貴的!……] 斑斑灰撲撲長滿了毛的臉上,隱隱顯出兩團(tuán)紅暈。 其實(shí)……它也弄不明白,自己是更喜歡偉大的萊斯利先生一些,還是更喜歡面前的這只雌性一些: 明明她既沒有鮮艷的羽毛,也沒有漂亮的大翅膀;脾氣還特別壞。 “哼?!?/br> [貝莉婭,你看起來,好像一只氣鼓鼓的河豚噢。] 斑斑呆呆地道。 柳余:…… “反正——斑斑,不許你喜歡娜塔西。你是我的鳥,就不許記著她?!?/br> [你以前也不這樣啊?] 斑斑歪著腦袋,被她弄糊涂了。 “以前是以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現(xiàn)在——”少女傲慢地宣布,“你是我的鳥了?!?/br> [可斑斑……之前就是了???] 斑斑用翅膀摸摸腦袋。 它的小腦瓜注定它不會理解,一個從未有過親朋、有過好友的人,這句話的分量。 柳余去了衛(wèi)生間。 漱口洗臉。 手伸到水下時,才發(fā)現(xiàn),胳膊上那些被她割出來的傷口都消失了,拉起裙擺,小腿上的傷也沒有了。 比任何一場祛疤手術(shù)都來得強(qiáng),這是一場魔術(shù)—— 而在昨晚,她幾乎以為自己沒救了。 “……還自帶光子嫩膚效果?!?/br> 柳余看著鏡中吹彈可破的皮膚,不由想起夢中的場景。 一團(tuán)又一團(tuán)的光明力籠罩住蓋亞,他銀發(fā)赤足,仿佛是世界的中心,權(quán)杖一落,那些光明力又從他那兒、降臨到她身上。 純凈的,舒適的,讓人忍不住想起冬夜的溫泉,溫暖的襁褓。 她隱約有種感覺,身體似乎發(fā)生了某些變化—— 好的變化。 洗漱完,照照鏡子,臉頰過分紅潤,嘴唇太過鮮妍—— 柳余又拿來珍珠粉,在兩頰和嘴唇上各撲了一些,指腹輕按,再看,鏡中儼然出現(xiàn)一個大病初愈、楚楚可憐的少女。 斑斑: [貝比!這樣不好看,像生病。] 柳余將東西收好,從衣櫥內(nèi)找了條最素的裙子穿上,珠寶首飾一律不帶,套了雙平底的棉布鞋。 “斑斑,人類很狡猾的?!彼?,笑盈盈的,“特別是我。” [斑斑不懂。] “你不需要懂?!?/br> 她推門出去,一地陽光灑進(jìn)來,卡洛王子轉(zhuǎn)過身,她滿意地看到對方眉目中的驚艷、和瞬起的憐惜—— 女人的武器,不單單是美貌,還有適時的、偶爾的示弱。 “弗格斯小姐,請跟我來?!?/br> 卡洛王子優(yōu)雅地屈身,右手置于腹前,“萊斯利先生已經(jīng)在門外等您?!?/br> “謝謝?!?/br> 柳余向門外走去。 蓋亞站在舍外一棵巨大的槐樹下,女孩們嘻嘻哈哈地經(jīng)過他身邊,又回過頭看他。 稀疏綠意下,那一頭銀河般的長發(fā)如墜淺淺的星光。 他聽到動靜,抬眸向她看來: “貝莉婭?!?/br> 柳余狡黠地笑了起來。 她提起裙擺奔了過去: “蓋亞,你真的在。” 她想,拋開所有彎彎繞繞的試探和過程,只看結(jié)果—— 蓋亞肯陪她去,就說明,他對她不忍心。 容忍和憐惜,即使不是愛情的開始,卻也比冷漠、蔑視、仇恨,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