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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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今天……讓你看到了一些失禮的事。” “貝莉婭,不需要道歉?!?/br> “那你……會看不起我嗎?” 柳余可是知道,這個世界的鄙視鏈有多嚴重。 “不,貝莉婭,我永遠不會看不起你?!鄙w亞微微低頭,夜色里,柳余看到他那雙灰綠色的眼眸專注地“看”著自己,“所以,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有什么困擾住你了嗎?” “你想聽?” “有關(guān)于你的,我都想聽?!?/br> 聽起來,真的很溫柔呢。 柳余想,神祇真的很擅長蠱惑。 也或許……是此時的月色太溫柔。 讓她忍不住想訴說。 “如果有一樣?xùn)|西——”她組織著語言,“你想要了很久,期待了很久,可它卻從未來到你的身邊。漸漸的,你對它沒了期待,你不再渴望它。可這時,它突然來了。來的模樣,也不是你期待的,既不溫柔,也沒涵養(yǎng),可它很熱烈、很專一?!?/br> “你……會怎么做?” “這取決于你的心……貝莉婭,你還想要嗎 ?” 柳余想到了弗格斯夫人那雙淚光盈盈的、充滿了愛意的眼睛。 她深深地看著她—— 不,不是她。 是貝莉婭。 原來……你還在渴望嗎? 母愛這種東西。 “不想要了?!?/br> 她已經(jīng)長大了。 可頭頂卻被輕輕按了按,柳余抬頭,卻見蓋亞“看”著她,冰霜一樣的臉,被月色浸得溫柔: “可是,貝莉婭……讓那個小女孩,不要繼續(xù)哭泣了。” “什么?” 柳余沒聽明白,訝然地看著他。 “我希望,有一天,當那個小女孩說起不要的時候,是滿不在乎的語氣,因為她擁有全世界、所以對一切無所謂;而不是站在門外,看著門內(nèi)的玩具,不敢靠近?!?/br> “蓋亞……” 柳余呆呆地看著他。 青年灰蒙蒙的眼睛,映著冰盈盈的月色,這一刻,竟也有了剔透的質(zhì)感。 他微微笑了起來。 “貝莉婭,你值得這世上最好的一切?!?/br> 是嗎? 柳余想。 值得……最好的一切? 那他“看到”的,認識的,喜歡的,是自己嗎? 不,不是的。 他和弗格斯夫人一樣,看到的,是披了無數(shù)層殼的丑陋生物,是那個假裝信仰光明、愛他愛得如癡如醉的女孩,而不是她—— 一個冷硬的、堅定的無信仰者。 “……才不要。”柳余嘟囔了一聲,將頭深深埋入他的胸膛,賴皮似的,“蓋亞,我走不動了,你抱我回去?!?/br> 頃刻之間,她已迅速恢復(fù)了常態(tài)。 第六十九章 “瑪吉!地板你又沒擦干凈!” “蘿拉, 快點!杏干奶酪,瑪?shù)铝仗痫灒∴拊撍溃惱驄I一會就要醒來了……” 柳余是在一陣熟悉的雞飛狗跳中醒來的。 弗格斯夫人富有生機的嗓門極具穿透力地傳到二樓, 她盯著天花板看了一會, 意識才漸漸回籠。 昨晚是蓋亞抱她回房的。 他彬彬有禮地和她互道晚安,替她拉好被子,吻了她的頭發(fā)和額頭,才和她告別——不得不說, 在大多時候,他都表現(xiàn)得就像個十分出眾的、優(yōu)雅而有禮的貴族紳士。 這讓她產(chǎn)生了一些不真實感。 蓋亞的形象,在她面前不斷搖擺, 像是被割裂成了兩半。 一半, 是屬于陽光的,當他平靜愉悅時, 就像個優(yōu)雅的紳士,溫柔而迷人。一半,卻屬于黑夜, 當他被激怒時, 就像個獨裁的暴君,并且,獨裁的對象只有自己。 他酷愛掌控她, 那時, 她甚至能感覺到他從身到心的滿足感,就像他真的對她產(chǎn)生了熱烈、而無法自控的情感。 柳余無聊地發(fā)了會呆。 甚至朝空中發(fā)了個光明彈,在光明彈炸成煙花時, 才掀被下床。 她在窗沿發(fā)現(xiàn)了一支小小的薔薇花。 潔白的花瓣上,甚至還滾動著露珠, 像是才從枝頭摘下。枝葉上的刺被細心地拔出,她將薔薇花插入了床邊的藍色細頸花瓶里。 潔白的小花在細窄的瓶口舒展,美麗極了。 蓋亞送的。 毋庸置疑。 她甚至能想象出那副畫面。 白袍青年迎著第一縷陽光,踏著清晨的露珠,走入弗格斯家的后花園采了一朵薔薇花,而后托鳥兒銜到她的窗臺,好讓她醒來第一眼就能看到它。 正如他昨晚說的那樣: “……當我決定接受你的愛時,我便會認真對待,絕不敷衍?!?/br> 這便是他的認真對待。 柳余輕輕撥了撥花冠,微微笑了起來,下樓時,撞見弗格斯夫人。 她一看見她,立刻就從囂張的螃蟹萎縮成了膽怯的鼴鼠。 “貝、貝莉婭……你起來啦?昨晚睡得好嗎?” 她討好地向她笑笑,很奇異的,這樣年紀的女人,竟然也會讓人生出一股“天真”的錯覺,只是這一切,在她又一次抓狂地對著歐仆們怒吼時,消失了。 和小說里,真的一模一樣呢。 柳余想,微笑地道: “母親,我想吃您剛才說的瑪?shù)铝仗痫?,還有……蓋亞呢?” “瑪吉!將瑪?shù)铝仗痫灐⒖煽娠?,還有奶酪拿到餐廳!這些仆人真是越來越懶……”弗格斯夫人習(xí)以為常地抱怨了聲,才道,“萊斯利先生出門了,我為他準備了馬車?!?/br> “出門?”柳余驚訝地道,“母親,他看不見!” “那又怎樣?”弗格斯夫人聳了聳肩,“我們弗格斯家可沒有強留客人的習(xí)慣,而且,你知道的……雖然我很感激萊斯利先生昨天的幫忙,可并不贊成你嫁給他!” “昨天您還和他相談甚歡!” “是的是的,無法否認,萊斯利先生確實是個相當討人喜歡的年輕人??韶惱驄I,你是我最愛的女兒,我得為你打算……一個瞎子,將來,你們怎么過日子?他當你的拐杖,你當他的眼睛?噢別天真了,這個世界……沒你們想的那么簡單?!?/br> 弗格斯夫人相當刻薄地道,“你也別這么看我,貝莉婭,我沒逼他走 ,他自己要出門,我還準備了馬車?!?/br> 柳余無奈地: “……我知道,您肯定是說了些難聽的話……不過,他不會被逼走的,只是,請您對我的客人客氣些。他可不是一般人,連布魯斯大人都對他贊賞有加?!?/br> 她知道,一搬出布魯斯主教,準保有用。 果然,弗格斯夫人立馬就變了個臉: “布魯斯主教?噢,光明神在上,我是說了些不好聽的……這,這可怎么辦?” “沒關(guān)系,蓋亞他不會計較的,他很寬容。” 確切地說,是壓根不在乎。 “母親,再給我叫一輛馬車,我去找他。” 柳余一口喝掉可可,又吩咐瑪吉將甜餅和法棍裝起來,蓋亞離開她,讓她有些不安,尤其是想到第一天經(jīng)過城邦中央、那座光明神雕像的異狀時——就更加坐不住了。 “噯,貝莉婭,城邦那么大,你怎么找?不如等車夫回來——” “不!”少女風(fēng)一樣跑出去,“母親,我去碰碰運氣!” 弗格斯夫人只好叫了馬車送她出去,又語重心長地囑咐: “貝莉婭,你記住,在一個男人沒有向你求婚前,自愛?!?/br> “噢!當然,當然!”柳余笑得一臉純潔,信誓旦旦地保證,“我不會忘記的。母親,晚上見!” “晚上見,貝莉婭?!?/br> 她輕輕吻了吻弗格斯夫人的臉頰,揮著手離開了。 ………… 柳余當然不是漫無目的地找。 從湖底出來后,不知道為什么,她總是能隱隱感覺到蓋亞的方位:東,還是西;南,還是北。一個大方向,雖然不那么具體。 胖車夫的脾氣顯然非常不錯,毫無怨言地隨著這位貴族小姐的指示,不斷調(diào)整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