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穿成病秧子后[穿書]、怎敵她媚色如刀、穿成反派小姨[八零]、旺夫小胖妻、晚風(fēng)入懷(1v1 H)、魔尊和仙尊你倆人設(shè)反了、貓寵(1v1,高h(yuǎn),繁)、超級星爸
柳余又被一個新丟出來的名詞給整糊涂了。 “看來,神官先生沒有跟您說過……是我失禮了?!?/br> 老村長轉(zhuǎn)身吆喝著村民們,把篝火升起來。 石像前堆積的干枝被點燃了。 熊熊的篝火映在每一個人的臉上,村長家走出許多人,他們在地面鋪上布,擺上一盤盤有些蔫的水果,和各種海產(chǎn),篝火前,一位精壯的青年在那剖魚。 那魚有兩米長,近距離看,大張著的嘴十分猙獰。 柳余收回了視線,她繼續(xù)之前的問題: “神騎士…是什么?麗娜神官沒有說過?!?/br> “神…騎士?”蓋亞想了一會,像是從記憶深處挖出來那樣的茫然,“……噢,是他們?!?/br> “我用生命之樹的樹枝,創(chuàng)造出的孩子……他們不常在神宮,在各個世界遨游……不過我想,也許,快回來了?!?/br> “我以為,神宮只有您和那些神官們?!?/br> 生命之樹的樹枝創(chuàng)造的孩子,是……圣靈體吧? 應(yīng)當(dāng)是很長壽的。 柳余想,她對神宮的了解,還是太片面了—— 大多數(shù)都只是道聽途說,小部分是通過《神約》記載,和記憶珠。 也對,如果說各個世界的神殿是按照神宮建造,那么,有負(fù)責(zé)治療、布散道義的神官,還得有維護秩序、負(fù)責(zé)審判的騎士才對。 金字塔才是最穩(wěn)定的權(quán)利結(jié)構(gòu)。 “等他們回來,我介紹你和他們認(rèn)識……他們都是一群可愛的孩子,你會喜歡他們的?!?/br> 他輕輕地替她將吹到腮邊的一綹長發(fā)別到耳后,柳余下意識抬頭,卻發(fā)現(xiàn)他說起“孩子”和“喜歡”時,綠眸一點溫度都沒有—— 仿佛那只是他創(chuàng)造出的布偶,能隨時丟棄,或毀壞的布偶。 這讓她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神官先生,魚烤好了!您可以帶著您的朋友過來!” 這時,篝火旁的老村長樂呵呵地叫喚。 “我們過去。” 他自然地牽起她的手,柳余沒有掙扎,直接走了過去。 尊貴的客人,當(dāng)然應(yīng)該坐在老村長身邊,柳余則挨著蓋亞坐,村民們圍火而坐。 柳余還發(fā)現(xiàn),米拉卡也來了。 他換了一身整齊的衣服,正齜著一口白牙對她笑—— 關(guān)鍵是,太黑了。 在夜色里,那口白牙讓她想起前世某個牙膏的代言人。 “聽說,是您和神官先生救了米拉卡,太感謝您了。” 老村長顫顫巍巍地起身,要行禮,被柳余制止了。 “您不必這樣,我們正好碰上了……” “是米拉卡的命太苦了……如果他也走了,我就再沒辦法對摩西家交代了?!崩洗彘L坐了下去,“當(dāng)年,許多年輕人一起出?!上В粋€海浪,他們就都沒回來,二十多個年輕人啊……” 柳余知道,這個時代大海對于普通人的威力。 “里面,就有蘇珊的父親,也就是我的二兒子……” 熊熊的篝火映在老村長的臉上,可他的皺紋里醞釀著的,卻不是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愁苦,而是,一種她無法理解的……安寧? 或者知足。 “您……” 她把疑問咽下去了。 老村長看她一眼,就明白這少女的疑惑了,同情都快從她冰藍(lán)色的眼睛里溢出來了。 “我啊,當(dāng)然很傷心。不過我想,這一切,都是神的安排。他們來這世間,注定要遭受這種命運。一切困苦,都是上天給我們的考驗。我們生在卡納漁村,注定了要打漁為生……風(fēng)浪,是我們?nèi)松仨毥?jīng)過的一關(guān)……我相信,摩西和我的孩子,還有村里那些年輕人的魂靈,一定已經(jīng)在神的天國里徜徉……他們將不再需要經(jīng)歷世間的困苦,只有快樂。” 老村長臉上露出知足的微笑,他并沒有失去兒子而一蹶不振,反倒對生活充滿向往。 柳余沒有說話。 她看向身旁的人,篝火在他耀眼的銀發(fā)和美麗的臉上跳躍,他安靜而高貴,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馬蘭在艾爾倫大陸時,曾經(jīng)對她說過的話。 “……您總用高高在上的眼神看著我們,好像我們是被圈養(yǎng)的豬羊,只有您一個人清醒?!械叫腋??” “我們很幸福?!?/br> 是的,他們很幸福。 即使是瘧疾,或是別的災(zāi)難,都無法摧毀他們的信仰,他們對災(zāi)難坦然受之—— 這是信仰帶來的正面的教化意義,它讓人的心安定而富足,讓社會結(jié)構(gòu)趨于大體的平穩(wěn),如果不看那些極端的例子的話。 可極端的例子,在任何維護政權(quán)的鐵血統(tǒng)治下,也從來不缺。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當(dāng)她高高在上地對一切施以嘲諷時,就已經(jīng)落了下乘。 “可我寧愿,活得清醒?!?/br> 她輕輕道。 “您在說什么?” 老村長沒聽清,頭往柳余這邊側(cè)了一點,不知道碰到什么,又直了回去。 他轉(zhuǎn)了轉(zhuǎn)脖子。 “沒什么?!绷嘈Φ溃俺贼~?!?/br> 蘇珊正好走到這兒,她悄悄地看了一眼這白到發(fā)光的女孩,覺得她是她見過的最漂亮的姑娘,和神官先生很配。 “霸抜魚,我小叔叔特地挑的,最嫩的一塊?!?/br> 她將碟子輕輕放到柳余面前。 “謝謝?!?/br> 柳余抬頭道謝。 蘇珊一下子臉紅了,訥訥地放了又一個碟子在神官面前: “您,您吃?!?/br> “謝謝?!?/br> 神官先生也朝她道謝。 蘇珊端著盤子,心滿意足地走了。 “蘇珊這丫頭,看來是死心了?!崩洗彘L哈哈一笑,“她小時候就總吵嚷著要嫁給神官先生。” 柳余對此充耳不聞。 有這個結(jié)果,并不稀奇,甚至這個世界上的所有女人都愛慕他,她也覺得理所應(yīng)當(dāng)——畢竟,蓋亞是創(chuàng)造這個世界的唯一神。 在她對著盤子中雪白的魚rou無處下嘴時,面前突然蹲下一個身影。 是那個剖魚的小伙,皮膚有些黑,但五官意外得很俊俏,一雙眼睛尤其活潑: “霸抜魚有很多刺,美麗的小姐,不介意的話,我可以為您服務(wù)。我挑刺的手藝一流?!?/br> “這是我的小兒子,卡多?!崩洗彘L樂呵呵地捋了捋胡子,“看來我的小卡多,也有心上人了?!?/br> 柳余:…… 她始終無法習(xí)慣,這里過分“熱情”的風(fēng)俗。 正要拒絕,面前卻伸過來一雙手。 “蓋…亞?” 柳余驚訝地瞪大眼睛。 他安靜地將她的碟子拿過去,撿起一旁細(xì)長的骨針,在火上烤了烤,而后仔細(xì)地挑碟子中的刺。 搭在骨針上的手極富美感。 骨節(jié)分明,修長如玉,像是最上等的藝術(shù)品。 可動作,也實在笨拙,不過一會,就利落起來。 “吃吧?!?/br> 碟子放回她的面前。 剔透的魚rou上,一根刺都沒有。 老村長哈哈大笑起來: “我可從來沒見神官先生您自己動過手。” “抱歉,剔得不太好?!?/br> 柳余聽旁邊人彬彬有禮地致歉。 一時,放到嘴里的魚rou有些食不下咽——滋味確實很好,魚rou緊實而細(xì)密,帶著烘烤過的香氣。 “不好吃嗎?” 他問她,眸里帶著疑惑。 “好吃?!?/br> 柳余將魚片咽了下去。 卡多蹲下來,給尊貴的另外一位客人剔魚刺,還和他說:“神官先生,我愛慕您身邊的小姐,雖然我從小就敬仰您,但在愛情里,沒有謙讓。” 卡多將剔好的霸抜魚片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