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2qq.cм 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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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走出員工休息室時(shí),李禾的貓咖已經(jīng)打烊了,店里燈關(guān)了一半,員工幾乎都離開了,只剩他還坐在地上逗貓,聽見你們走出來的動(dòng)靜,回過頭來笑著跟你們打招呼:“好點(diǎn)了嗎?” 秦琛不太好意思地嗯了一聲,說道:“占用休息室這么久,不好意思。” 李禾不在意地笑笑:“沒事,他們也快下班了。能幫到你們就好?!?/br> “幫大忙了,”你說,“我們那時(shí)非常需要像這樣的空間……晚上我們請你吃飯吧?就當(dāng)是謝謝你?!?/br> “不用,”李禾擺手,“我愛人等會(huì)兒就來接我了?!?/br> 李禾提到他愛人時(shí),眼睛亮晶晶的,笑意在唇角盤旋。他們的感情一定很好。你心想。 “那我們先走……”你收了聲——ろw.Ν╂二╂q╂q.(鈀╂佉掉)因?yàn)槟惆l(fā)現(xiàn)秦琛正盯著李禾腳邊的貓。你輕聲問:“你想跟貓玩一會(huì)兒嗎?” 秦琛立刻搖頭說不,但眼神還是牢牢地黏在斯黛拉身上。這讓你想起他嘴上說著要你放開,手卻牢牢抓著你不放的樣子,你在心中嘆氣,對李禾說:“可以再打擾你一會(huì)兒嗎?” “當(dāng)然?!崩詈虖澲劬π?,“反正我一個(gè)人待在這兒也是閑著……就當(dāng)陪我一起等我愛人吧?!?/br> 后半句話是對著秦琛說的。李禾的眼睛雖然看不見,但對情緒卻敏感異常,他仿佛有著能嗅到空氣中浮動(dòng)的蛛絲馬跡的能力,自然也嗅出了秦琛的言不由衷。 于是你拉著秦琛在李禾旁邊坐下了。 “只能跟它們一起玩,不能再給它們吃零食了,”李禾說,“它們今天吃得夠多了?!?/br> 秦琛應(yīng)聲說好。他小心翼翼地伸手,碰了碰斯黛拉的額頭,小貓圓睜眼睛,親親熱熱地蹭了蹭他的手背。 “我之前跟你說,貓不會(huì)恨,但是會(huì)記仇??晌覄倓傋屑?xì)想想,我發(fā)現(xiàn)這個(gè)說法其實(shí)不對?!崩詈棠槼罔 ?/br> 秦琛的動(dòng)作停了一下,沒有說話。 李禾也不介意他不回話,自顧自往下說道:“貓記的不是仇,是這件事——ろw.Ν╂二╂q╂q.(鈀╂佉掉)它會(huì)記得你做了它不喜歡的事,但它不會(huì)因此恨你,它依然是愛你的……不然也不會(huì)這么輕易就跟你和好了——ろw.Ν╂二╂q╂q.(鈀╂佉掉)那甚至不算和好,出現(xiàn)矛盾才需要和好,可你們根本沒有矛盾,你愛著貓咪,貓咪也愛著你,但它需要一個(gè)臺(tái)階,就這樣而已。” “所以,談不上什么來不及道歉所以不會(huì)被原諒。即便你什么也沒有做,也是被原諒的。”李禾笑著說,“因?yàn)?,你根本沒有被責(zé)怪過?!?/br> 秦琛一直垂著頭不看李禾,手指機(jī)械地在斯黛拉后頸游移,小貓翻了個(gè)身,抱著他的手指磨牙,他也沒有任何反應(yīng)。但你知道秦琛聽進(jìn)去了,因?yàn)樗旁诖笸壬系牧硪恢皇?,慢慢蜷成了拳頭,手背拱起青筋。 “我說完啦,希望我有把我的意思表達(dá)清楚。”李禾說。他呼地吐了口氣,好像完成了一項(xiàng)很重要的大事,伸手撓了撓另一只貍花的下巴。 “謝謝你?!蹦闾媲罔∠蚶詈痰乐x。 李禾哎呀了一聲,擺手說道:“道謝的話,說一次就夠啦?!?/br> “你說的……是真的嗎?”秦琛抬起頭來。 “當(dāng)然。”李禾不假思索地回答,他微笑著說:“我很懂貓——ろw.Ν╂二╂q╂q.(鈀╂佉掉)你也同意的,對嗎?” 斯黛拉跳上了秦琛的膝蓋,不像最初,秦琛只是身子略微僵了僵,沒做出什么別的舉動(dòng)。斯黛拉撒嬌似的喵了一聲。 李禾側(cè)耳分辨了一會(huì)兒聲音,笑著說道:“看來斯黛拉很喜歡你?!?/br> 秦琛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他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在他腿上盤成一團(tuán)的貓咪,它肆無忌憚地趴在他的膝頭,大尾巴慢悠悠地晃動(dòng),一點(diǎn)也不在乎身下的這個(gè)人類是否歡迎它這樣做——ろw.Ν╂二╂q╂q.(鈀╂佉掉)不過話又說回來,有幾只貓咪會(huì)思考人類是否會(huì)歡迎它們的接近這種事呢? “你愿意的話,可以多來找它玩?!崩詈陶f。 秦琛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貓咪的爪子,動(dòng)作輕得仿佛它是用羽毛堆出來的幻象,他轉(zhuǎn)過頭跟你對視,你對他鼓勵(lì)地笑笑,秦琛咬咬下唇,答道:“好吧?!?/br> 你和秦琛待了快半個(gè)小時(shí),準(zhǔn)備離開時(shí),李禾的愛人也到了,她因?yàn)榈昀铿F(xiàn)在還有人而有些驚訝,還頗警惕地快步走到李禾身前擋了擋,仿佛李禾是一件容易被竊走毀壞的寶物。李禾拉拉她的衣袖,笑著說:“這是我今天交的朋友。他們正準(zhǔn)備走?!?/br> “噢……”她見李禾語氣輕松,也跟著放松下來,這才與你們問好、道別。 大概是因?yàn)樵俣然貞浧鹱顟K痛的過去,當(dāng)天深夜,秦琛做了噩夢。 他緊緊抓著你的手腕,腕骨傳來的刺痛將你從夢中喚醒,你慌得支起身子看秦琛,冷汗把他的黑發(fā)濕成一綹一綹,濕漉漉地貼在額頭上,他不安地嗚咽,小幅度地?fù)u著頭,嘴唇咬得全是血印,你騰出另一只手拍他的臉:“秦琛,秦?。 ?/br> 他喘著粗氣掙扎著醒來,視線像是灑了滿地的銀針,渙散又尖銳。 “你做噩夢了。”你從床頭柜的紙巾盒里抽了幾張紙,給他擦額頭上的汗。 秦琛掀開被子坐了起來,他雙腿慢慢回縮,蜷成孤苦的一團(tuán),肩胛骨撐起空蕩蕩的睡衣——ろw.Ν╂二╂q╂q.(鈀╂佉掉)他怎么還是這么瘦? “你夢到什么了?”你問。你摸摸他的小臂,他反手拉住你的手,手指冷得像從屋頂上砍下的幾根冰棱。 秦琛搖頭。 “夢都是反的?!蹦阏f,“沒事了?!?/br> “好冷?!鼻罔」緡伒?。你把被子扯上來蓋住他。 “我不知道我以前怎么受得了這個(gè)……”秦琛說。 他沒說“這個(gè)”指的是什么,但你覺得你應(yīng)該清楚。你又摸摸他的手臂。 “好惡心,好可怕?!鼻罔≈ぷ诱f,“我以前怎么會(huì)受得了?我只要一想起來就……你別碰我,我好惡心,好臟……” 他的手在你掌心動(dòng)彈得像一顆掙扎的心臟。 “秦琛,我們談過這個(gè)的。”你抓緊他,“你不惡心,也不臟。你是值得被愛的人。” “那只是你覺得?!鼻罔∴?,“可是我不這樣覺得……” “我要怎么做才能讓你也這樣覺得?”你問。 “我不知道……而且我,我,”秦琛哽住了,他慢慢扭頭看你,又流露出那種下一秒就會(huì)崩塌成灰般的脆弱神色,他抓著你的手,顫巍巍地說:“我好怕啊?!?/br> “推不動(dòng),反抗不了,全身都在痛,腦袋嗡嗡響,只能盯著一小塊地方,時(shí)間過得好慢……我好怕啊,”他喊你的名字,“我真的好怕……我不想被碰,不想被摸,不想被親,舌頭好惡心,像水蛭——ろw.Ν╂二╂q╂q.(鈀╂佉掉)你知道水蛭嗎?滑滑的,黏黏的,會(huì)吸血……手也好惡心,全都好惡心……你不覺得這些很惡心嗎?我希望……我希望沒人能碰得到我?!?/br> “包括我嗎?”你問。 秦琛呆了一下,他的手不再掙扎扭動(dòng),反而緊緊牽住你,他啞著嗓子說:“我不知道……你不一樣……可是,不,你不一樣……我不知道?!?/br> “但我很喜歡接觸你,我喜歡和你牽手?!蹦阄站o他的手,“這會(huì)讓你不舒服嗎?” 秦琛搖頭。 “擁抱呢?”你摟住他的腰,他的心臟震響你的鼓膜。 “不會(huì)?!彼卮?。 “接吻呢?”你仰起頭親他的嘴唇,秦琛的嘴唇依然是冷的,你嘗到極其淺淡的血腥味,那是他自己咬出來的血印,你一點(diǎn)點(diǎn)舔過去,直到含住他的舌尖——ろw.Ν╂二╂q╂q.(鈀╂佉掉)熱的,溫軟的,像被攔截的花瓣。他的聲音模糊在呼吸之間,他說不會(huì)。 “這樣就夠了,秦琛?!蹦阃撕笠稽c(diǎn),“不會(huì)再有其他人,不會(huì)再有任何人強(qiáng)迫你,你不想做的事情,我們就不做,我們只做你想做的。” “為什么全都只跟我有關(guān)?那么你呢?你不害怕嗎?”秦琛問。 “我不害怕?!蹦慊卮鹚澳闶苓^傷,才會(huì)害怕,可是我沒有,我是完整的,而且我愛你,我知道你不會(huì)傷害我……因此,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br> “任何?”秦琛喃喃地問。 除了牽手,秦琛從來不曾主動(dòng)做出任何更親密的舉動(dòng),曾施加在他身上的一切堆成將他釘死的枯骨十字架,世上沒有不渴望彼此的戀人,可他所經(jīng)歷過的所有都在告訴他性是骯臟丑惡令人疼痛的,性是罪,刺穿他皮rou與靈魂的長釘令他只能承受而無法索取,只有你擁抱他,他才能擁抱你,只有你親吻他,他才能吻回你,倘若你站在原地,他便只能懸于十字架上,被渴望與罪孽燒成枯灰。 你要他從十字架上下來,你要他重新回到人世。 “任何?!蹦阏f。你拉過他的手來貼在臉上:“如果你想觸碰我,那你可以觸碰我,如果你不想,那就不要。” 他的手僵得不似活物,好像一塊你松開就會(huì)落下的石頭,可是你松手,他依然緊緊貼著你的臉。你偏過頭去吻他的手心,這讓他顫抖了一下,他的指尖緩緩下落,粗糙的繭摩擦你的側(cè)頰,當(dāng)他的手指觸碰你的頸動(dòng)脈時(shí)你幾乎能聽見血液奔流,往下,再往下,他觸碰你的鎖骨就像風(fēng)親吻浮出水面的圓木。 他的手逐漸不再冰冷,溫?zé)岽植诘挠|感從一個(gè)點(diǎn)擴(kuò)張成一個(gè)面,他的手掌壓上你心口處,你抬眼看他,月光令他的黑瞳仁呈現(xiàn)出一種更清透柔和的質(zhì)感,像是淺淺一泓泉水中的黑水晶,你把手貼上他的心臟,你甚至不需要用力便能感覺到他的心跳,是如此激烈,仿佛他的肋骨間囚禁了一只熱騰騰毛絨絨的小獸,想要不顧一切地沖到你手心里來。 然后你們再次接吻,是他主動(dòng)吻你,他的呼吸在咫尺間猶豫了許久,最終他重重地閉眼,嘴唇撞上你仿佛這是一次充滿希冀的逃難,你們離得很近,近到你能聽見他胸腔里幼獸的掙扎,還沒長大就被萬箭穿透的幼獸,鮮血先于歡愉從它體內(nèi)淌出,每一次跳動(dòng)都是嚎哭,你貼緊他的心口,張大五指,接住它的出逃。也是他的出逃。 那是過分安靜的吻,你沒有發(fā)出聲音,他也沒有,于是呼吸變得擲地有聲,心跳聲如擂鼓,你們對視,直到掌心下震動(dòng)的頻率從大相徑庭到相似,再到完全重疊,最后好像只剩一顆心臟支撐兩具身體——ろw.Ν╂二╂q╂q.(鈀╂佉掉)你的,足夠完整的心臟。這令他終于有機(jī)會(huì)將那千瘡百孔的器官取出,小心縫合,慢慢修補(bǔ)。 他撫摸你的大腿,你的側(cè)腰,你的小腹,他小心翼翼地逡巡,這是依戀而純潔的撫摸,仿佛只是想確認(rèn)你的存在,他指腹的繭隔著皮膚擠壓你的肋骨,你扶住他的手背往上,手掌摩擦乳rou,他像被火燙到一樣要縮手,你按住他,你對他說:“沒關(guān)系?!?/br> 秦琛漸漸放松下來,他盡可能地張開手指,干燥溫暖的手掌與你緊緊相貼,粗糲指腹無意間碾過rutou帶來的刺癢令你哼了一聲,秦琛停下動(dòng)作:“我弄疼你了嗎?” “沒有,”你說,“很舒服。我喜歡你碰我?!?/br> 秦琛抿了抿唇,好像有點(diǎn)不好意思,他垂下視線,盯著你的大腿,手卻沒收回來,欲望隱秘地蔓延,你開始出汗,皮膚與皮膚之間出現(xiàn)了奇妙的黏性,粗繭摩擦皮膚時(shí)的細(xì)微聲響?zhàn)つ伓鴷崦粒懵犚娮约和萄士谒畷r(shí)泄露的呻吟,秦琛又頓了一下,但這次他沒有停下動(dòng)作,他靜靜地看著你,眼睛里像有黑色火焰復(fù)燃。 你們又接吻,他也開始出汗,你在他緊實(shí)的小腹上摸到滿手的汗水,你親吻他的傷疤時(shí)嘗到濕潤的咸澀,他也吻你,吻像雨點(diǎn)一樣珍視地落下,淅淅瀝瀝,淋淋漓漓,從胸口到小腹,從小腿到大腿,情欲在輕飄飄的雨中抽枝發(fā)芽,他埋首在你兩腿之間時(shí)你下意識(shí)地要往后躲開,他扶著你的大腿,眼神安定,嘴唇吐出的熱氣令你后腰酥軟,聲音震動(dòng)你的皮膚:“我想給你……我愛你?!?/br> 你不再往后縮,軟韌的舌撩撥陰蒂帶來的快感在你大腦中炸響,你濕得厲害,分泌液令你腿間一片泥濘,他像對待花一樣吮吻你,觸感全部集中于一點(diǎn),過分尖銳的愉悅生硬地闖進(jìn)你的身體里,你抬起腰又落回地面,指腹的繭在腔道內(nèi)摩擦?xí)r彰顯出無與倫比的存在感,輕微的疼痛反而使快慰變得更加清晰,他的呼吸潮濕guntang,你難以抑制地弓起腰。 你感覺到他的手爬過你的小腹,裹住乳rou,被子是涼的,空氣是涼的,唯有他的身體是熱的,你的雙腿在他肩上交叉,腳趾蜷緊又松開,他抬起頭時(shí)你看見他濕漉漉的眼睛,他的鼻尖和下巴也是濕的,他湊過來吻你,帶著淡淡腥味的吻交換于唇齒之間,手指沒入又抽出,指腹震顫,你仰著頭閉上眼,高潮的尖叫被模糊成一種更溫膩的聲響。 然后你們相擁躺著,沒有人說話,你看向窗外,那是你見過最安定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