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尋張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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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皎月,喬靈雖然在落月軒之前沒有見過這個人,但她的名字卻不是第一次聽到了,《阿月》的原型,墨筆書生董揚(yáng)舲的meimei,董玉珍的jiejie。 得到董皎月白日菊的日神是并州牧王顯之,而她的目標(biāo)是景承麒。 董皎月一個區(qū)區(qū)董家女,想要?dú)⒘嘶始彝鯛敚率俏ㄒ坏南M闶亲约旱母绺缍瓝P(yáng)舲了吧。 喬靈以為董皎月會第一時間給董揚(yáng)舲寫信,她的確也這么做了,可信中的內(nèi)容初一看的確是拜托哥哥殺掉晉王的,可仔細(xì)一琢磨,句句都是玄機(jī)。 什么王爺身份尊貴,董家怕是不好動手,只有作為儒生的哥哥,才能有機(jī)會得手。 這本來就是事實(shí),為何董皎月要在信中多次強(qiáng)調(diào),除非,董皎月知道信不安全。 當(dāng)初,喬靈對阿箬說,要寫信給母親報平安,雖然只是喬靈離開落月軒的借口,但喬靈不但寫了,還寄了,特地寄到了張家村,鳳家第一次拿到喬靈戶貼不就是在張家村嗎? 喬靈上一世從玉璣口中,知道一個叫禍水的組織,專門監(jiān)視各處信件來往,以期得到隱秘消息。 禍水將所有信件備份,篩選歸類,以備使用。如何鳳家想要查她,很有可能會調(diào)喬靈的這封信來確定喬靈的真實(shí)身份。 作為月神候選之一董皎月,行事如此周密,只能說明她也知道禍水的存在。 可董皎月不過一雍州落魄世家之女,又如何知道這么隱秘的消息的? 寄完信的董皎月在棧住了下來,最后就沒有任何動靜了,和一個普通小姑娘,遇上沒有辦法搞定的問題,便將事情托付給了能干的兄長一樣的做派。 可董揚(yáng)舲收到信后,只是和父親說了一句,并州牧多年守衛(wèi)邊疆,他實(shí)不愿和并州牧為敵,便給并州牧去信一封,表示自己的誠意,之后就沒有任何行動了。 這董家有古怪??! 而收到董皎月信的董家人,居然和沒有收到信一般,根本就沒有反應(yīng),不,還是有一點(diǎn)的,他們把董皎月的這封信交給了涼州牧鳳青衣,而鳳青衣將這封信直接附在折子里,上報了。 看來晉王是沒有危險了,除非吳國陛下想要這個名義上的堂弟的性命。 得到李清寒藍(lán)鳶尾的日神是揚(yáng)州牧鄭望舒,也就是原本喬靈的目標(biāo),而李清寒的目標(biāo)是并州牧王顯之。 可喬靈看見的卻是李清寒剛離開落月軒,便被鳳家的人用一種奇怪的丹藥迷倒后關(guān)押了起來,同時,對外宣稱李清寒早已離開鳳家,實(shí)則她根本就還被囚禁在落月軒。 而李家毫無動靜。 李家知道月神祭禮,可李清寒的失蹤他們卻一點(diǎn)也不在乎,難道李家已經(jīng)放棄了月神之位? 不,李家那位老祖野心勃勃,李家族長的李毅同樣是一個不會將到手的利益拱手相讓的人。他們應(yīng)該不會放棄這次機(jī)會。 李家老祖為的是長生,這一點(diǎn)喬靈確信,一個多活了七十年的人,不會覺得輕易滿足,他只會要求活的更久,而一個大權(quán)獨(dú)攬的族長,想的應(yīng)該是壯大家族,那在這時候本該死去的人突然回來,李族長想的是家族多了一個鉆石卡師,頂尖戰(zhàn)力,還是頭上多了一位祖宗?李家現(xiàn)在的情況牽一發(fā)而動全身,喬靈也有些搞不清楚了。 “喬靈,月神祭禮的判斷標(biāo)準(zhǔn)是什么,是誰殺了日神誰就有資格進(jìn)入下一關(guān),還是誰的日神活下來了,誰就進(jìn)入下一關(guān)?” 喬靈收回光幕,“你說天珠是什么?” “?。?!” “天珠是道家神器,真正的神器,道家講究的是無為而治,有無相生,道法自然。而這一關(guān)的殺機(jī)太明顯,太急迫,這只是鳳家向皇室示出的誠意和忠心,不管鳳家是不是真正把皇室放在眼里,但該有的表面文章必須有。 如果月神給日神帶去的殺機(jī)是考驗(yàn),為什么日神沒了,月神候選便沒有機(jī)會成為真正的月神了?那日神對于月神而言,為什么是必須存在的呢?” 小書摸著小巴,翹著腿,“孤陰不長孤陽不生,鳳家的這個月神祭禮本質(zhì)上是尋找兩個人才是,他讓人把焦點(diǎn)都放在了月神身上,而忽略了月神祭禮本質(zhì)是尋找日神,只有兩者共存,才能發(fā)揮強(qiáng)大的力量。” “可以啊,小書,”喬靈意外的看了小書一眼,她沒有想到小書平日里懵懵懂懂的,倒是對這些道理解的挺透徹?!傍P家表面上是為了尋找人繼承月神的力量,順便向皇室表忠心,你看,我都把潛龍一一找出來了,還自己出力斬殺,我這樣對皇室算忠心吧。實(shí)則,這不過是鳳驚云的疑兵之計(jì),他從一開始,便是為了得到一陰一陽,借著兩儀陣法從天運(yùn)之子的身上借運(yùn),可惜,現(xiàn)在的鳳家把表面上的東西當(dāng)了真,反倒將真正的目的放棄了?!?/br> 小書一手捶掌,“怪不得那個鳳驚云的殘魂那么干脆利索的離去,原來,他是發(fā)現(xiàn)鳳家沒救了對吧。那,喬靈,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先去將姨母接出來吧。”畢竟這是她本來的目的,后面雖然差一點(diǎn)玩脫了,但還好兜住了。 鳳家織機(jī)院,張梨花點(diǎn)著一盞油燈,在織布。 織機(jī)的吱呀聲傳出去很遠(yuǎn),張梨花卻一點(diǎn)也不害怕。 她已經(jīng)在這里待了快兩年了,也不知jiejie一家可好? “景峰哥,你保佑我,我會堅(jiān)強(qiáng)的活下去,如何昆哥兒被抓了,我就替昆哥兒去死,我一定會保住你唯一的子嗣?!?/br> “姨母這話可偏頗了,小弟是父親的兒子,難道我們就不是父親的女兒了嗎?” 喬靈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在張梨花的身后,嚇了張梨花一大跳。 當(dāng)她轉(zhuǎn)身看見亭亭玉立的喬靈時,第一次失神了,“這不可能,你怎么會長的這么像景峰哥,不可能的,當(dāng)年jiejie明明只生了一個孩子,那個孩子是昆哥兒啊,是景峰哥唯一的兒子,你不是景峰哥的血脈,你怎么會和景峰哥長的這么像?” 喬靈被張梨花的反問驚到了,她摸摸自己嬌艷的臉,她好像長的不英氣吧,姨母說她長的像父親,對了,父親長的是什么模樣來著? 在小喬靈的記憶里,好像就是一個大胡子男人,就是長的一雙桃花眼頗為迷人,其他的就沒有印象了。 喬靈摸著還未長開的眼睛,這雙眼睛也是桃花眼呢。 “父親只有三個孩子,十二年前,母親懷的不是雙胎?” 張梨花聽著喬靈似疑問是肯定的語氣,默認(rèn)了,“如果你是景峰哥的女兒,那昆哥兒就不是景峰哥的孩子了,我就說景峰哥什么身份,他的兒子如何會成不了卡師。虧的jiejie多次提出,想為景峰哥生個兒子,她也是沒用的。當(dāng)年,要是我嫁給景峰哥,我一定能給他生個兒子?!?/br> 喬靈這才注意到張梨花一口一個景峰哥,這可不是小姨子對姐夫的態(tài)度。 “你那是什么眼神,你以為是我要搶jiejie的男人?你錯了,是jiejie搶走了我的男人,我的景峰哥。當(dāng)年景峰哥受了重傷,是我救了他,也是我日日精心照顧,景峰哥才能活下來??晌揖褪侨ソo景峰哥抓藥的空檔,景峰哥就不是我的了?!?/br> 二十二年前,喬景峰重傷被張家村的張梨花所救,當(dāng)時張?zhí)一ɑ丶姨接H時,家中的藥正好吃完了,張梨花將人托給jiejie照顧半天,進(jìn)了織錦鎮(zhèn)抓藥,沒想到,回來就聽到j(luò)iejie厚顏無恥的承認(rèn)是她救了喬景峰。 當(dāng)時,張梨花退縮了,她從小就覺得對不起jiejie,她在家讀書識字,jiejie被賣為人奴婢。 父親賭癮犯了,要賣她,是母親說已經(jīng)毀了一個女兒,不想再毀了她,所以,jiejie嫁人了。 那時候,她天真的以為,為了jiejie,她可以放棄一切。哪怕這個一切中,有她的愛情,喬景峰。 她眼睜睜看著喬景峰娶了和離的jiejie,眼睜睜看著jiejie怕她忍不住說出真相,將自己嫁到了織錦鎮(zhèn)。 那時候,她多想呼喊,jiejie啊,你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我不會背叛你,也不舍得你傷心。 前半輩子,你犧牲自己成全我,那就換我后半輩子成全你。 后來,jiejie連生二女,求景峰哥給她一個兒子,張梨花真的忍不住了,生不出兒子不是jiejie的錯嗎?當(dāng)年,如果不是她將一起推入了錯誤的軌跡,景峰哥怎么可能會斷后。 那時候,她無數(shù)次想將一切推回軌,無數(shù)次想開口告訴景峰哥,我才是當(dāng)年救了你的人。 后來,jiejie懷孕了,說是男胎,她便放棄了,后來jiejie告訴她,她生下了昆哥兒,而喬靈,是她撿來的。 張梨花信了。 張梨花信了十二年。 “怪不得啊,我不如她,她能為了不讓我說出當(dāng)年的真相,故意告訴我,她懷了男孩,也能在生下女兒后,理所當(dāng)然的抱回來一個男孩說是自己的骨rou,反倒為了不讓我懷疑,對著你,你這個親生女兒,不假辭色。我輸了,我不如她,我沒有她心狠,輸給她也是應(yīng)該的?!?/br> 當(dāng)年,她無數(shù)次看著景峰哥欲言又止,應(yīng)該被jiejie發(fā)現(xiàn)了吧,不然,她不會急著懷疑,還找神婆看胎,當(dāng)初她興奮的告訴她,她那一胎是個男孩時,是早就想好了吧。 “孩子,對不起,是姨母的錯,你明明是景峰哥的女兒,這些年,我卻慢待你了。我和景峰哥,也許從始至終都有緣無分。對了,當(dāng)年我救下景峰哥時,景峰哥身上只有一塊刻著名字的玉牌,我看那玉牌雕刻精致,玉質(zhì)上乘,景峰哥一定不是一般人,你拿著這塊牌子去尋景峰哥的親人吧?!?/br> 張梨花將貼身的玉牌給了喬靈,“這塊玉牌我留了二十二年,也該物歸原主了。兩年前,我之所以不顧一切給昆哥兒找來天賦卡牌,便是因?yàn)槲以缰ジ鐑荷砩狭鞯难}高貴,雖然我張家只是普通人,但景峰哥不是啊,昆哥兒是景峰哥的兒子,也許,他能成為人上人?!笨上?,喬昆根本就不是喬景峰的兒子,自然也沒有卡師天賦。 喬靈看著手中刻著‘喬景峰’三字的玉牌,玉牌被保存的極好,邊角都被摸圓了,想必原先的主人真的很珍惜它。 “姨母舍得?”舍得把這件藏了二十幾年的玉牌,就這么交給她。 張梨花笑的嫵媚,明明是快四十歲的人了,臉上居然有了幾分少女的嬌憨,“這是景峰哥的東西,景峰哥從來都沒有屬于過我,玉牌自然也是,是我的私心留下了景峰哥的東西,也許,如果我早早交出這東西,景峰哥也不會致死也沒有恢復(fù)記憶?!?/br> 喬靈皺眉,在她的記憶中,她的父親可一點(diǎn)都不像是失去記憶的模樣,他識字,會講很多小故事,姿態(tài)風(fēng)流,而且,神通廣大。 喬家只有兩畝薄田,父親也種的不盡心,可家里從來都沒有缺了銀錢。 母親想要個兒子,便有了喬昆。 大姐想要個能讓她錦衣玉食的夫君,她便有了安國公府的婚約。 以前,喬靈以為這位父親是個聰慧之人,可惜出身普通,可張梨花的話,明明是說父親很有可能不是普通人,他更有可能是一位卡師。 可一位出身高貴的卡師,會娶張?zhí)一ㄟ@樣一個和離的村婦?還心甘情愿在張家村待了那么多年。 “姨母確定,父親從來都沒有恢復(fù)記憶嗎?” 張梨花臉色一白,“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景峰哥若是有記憶,絕不會和jiejie在一起,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是絕不會和我們這些血脈里留著罪孽的普通人結(jié)合的,更不會有你們姐妹三人。” 喬靈越想越覺得不對,“如果父親在姨母的記憶中,是個聰明睿智的人,那他為何當(dāng)年會在服勞役中死去,家中還有人等他回來不是嗎?” 喬靈剛重生時,覺得父親一個普通人,死于服勞役好像沒有什么問題,張家村哪家每年沒有幾個服勞役死的親人。 可后來,張英卻告訴喬母,喬景峰是因?yàn)榕R時押運(yùn)糧草,死于外敵。 張家村位于雍州,這個外敵,不是羌人,便是匈奴。如果父親出身不簡單,真的會這么容易就死在外敵的手中?要知道,當(dāng)時那一場戰(zhàn)役,張英可是活著回來了。 張英能活著回來,喬景峰卻死了?合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