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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拯救男二紀事(快穿)在線閱讀 - 第91節(jié)

第91節(jié)

    孟庭戈抬頭,冷幽盯著她,“哦?!?/br>
    “可只有一點不好?!彼龆锌?,笑意淡淡,“這些東西,沒人陪我一起看?!?/br>
    “……”

    “我見過這秀麗河山,人間煙火,可還是覺得,宮里的那人最好看?!?/br>
    今日她有很多種方法推了昌朝,一個公主而已,卷耳便是不入宮,昌朝又能說的了什么?

    她不過是需要一個臺階而已。

    想要個臺階對他說。

    “孟庭戈,我想你了?!?/br>
    他垂頭,眉眼埋在她柔軟衣間,沉沉呼吸透過布料灑在她腰側(cè),那里潮濕一片。

    卷耳一怔。

    她仿佛見到深宮一角,稚兒聲聲啜泣,孤寂一人走在夜里。

    她仿佛見到詭譎朝堂,青松少年沉默而立,撐起這一片天。

    他是帝王。

    可曾經(jīng),也是個孩子。

    懼離別,卻被拋棄,貪愛意,卻嘗盡分離。

    半晌,她抬手扶著他肩膀,溫柔開口。

    “風不吹,樹不搖,小寶兒,要睡覺?!?/br>
    “小船兒,輕輕搖,待天黑,睡覺覺。”

    “……你做什么?!彼曇羯硢?。

    “哄你呢?!?/br>
    “……”

    哄那個懵懂的阿木,青澀的庭庭,和如今的,你。

    這人絕情時一把大火燒斷了過往,可她笑著開口說兩句好聽的話,孟庭戈便忍不住地想把心掏給她。

    卷耳看他精神好了些,便笑著問,“陛下,你打算怎么安置我?”

    孟庭戈聽到這稱呼一頓,自她懷里抬頭,“你想做皇后么。”

    坦坦蕩蕩,直接的很。

    “做什么倒不重要?!本矶肓讼耄_口道:“重點是只能有我一個。”

    “好?!?/br>
    他應(yīng)的干脆。

    “真的好?三千美眷,陛下不想要?”卷耳挑眉。

    他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桃花眼勾起,“先帝美眷的確是多,可有什么好下場?”

    卷耳沉默。

    先帝后宮妃嬪眾多,他喜愛的都被他留名殉葬,一些連見都未見過妃子便落了個絞了頭發(fā)做姑子的下場。

    而他活著時,后宮那些女人也從不閑著,先帝子嗣單薄,很難說沒有后宮妃嬪的手筆。

    機關(guān)算盡,皇宮這地方,女人多了不是溫柔鄉(xiāng),而是斷頭場。

    半晌無聲,過了會兒,他才淡淡開口。

    “三千美眷,不過耳耳?!?/br>
    “不過爾爾?”

    “是。”孟庭戈嗓音平淡卻堅定,扣在她后腰的手收緊,抬頭道:“不過耳耳?!?/br>
    ……

    第65章 孟庭戈(終章)

    六月風景正好,風自南起,帶來夢回相遇。

    坤明殿內(nèi)龍鳳紅燭燃透徹夜,繁瑣禮節(jié)結(jié)束,帝后二人換下繁重禮服,孟庭戈打橫抱起她往床榻上走。

    卷耳一驚,話沒多想便脫口而出,“你不行吧?!?/br>
    “……?”孟庭戈臉色一頓,“你說什么?”

    這段時日來,兩人從未同房而居過,卷耳總是覺著孟庭戈這一年不是撞到腦子就是吐血暈厥,實在不易勞累。

    除了他是庭庭時,她占了一次便宜把人撲倒,孟庭戈便再未碰過她。

    這種事情未嘗過倒也沒有念想,可體會過,便是食髓知味難受的很。

    看她又要阻撓,孟庭戈面無表情地把人推在床上,扯了身上衣袍便壓過來。

    卷耳被這行云流水的動作刺的一懵,磕磕巴巴道:“你你……”

    “我什么?”

    ……

    被衾柔軟,小半夜過去,她被折騰的頭發(fā)絲都泛酸,再說不出一句他‘不行’的話。

    直至她筋疲力盡的睡過去,孟庭戈才滿意地抱著人去洗了洗。

    ……

    紅燭徹夜不滅,不知過了多久,卷耳又被這燭光晃醒。

    她迷糊著抬起手臂擋住眼睛,后知后覺,她剛剛不是睡過去了。

    而是暈過去了。

    “呵?!鄙韨?cè)之人輕笑一聲,卷耳偏頭看神清氣爽的孟庭戈,憋著氣喘了喘,“你——”

    “我什么?”他低啞的笑,嗓音沉沉撞在她耳膜上,“阿姐,我行嗎?”

    阿姐兩個字,欲氣滿滿。

    卷耳,“……”

    “行不行啊,嗯?阿姐?!?/br>
    “……行?!?/br>
    不行的是她。

    “好了?!泵贤ジ耆嗳嗨L發(fā),溫聲道:“起來,帶你去個地方?!?/br>
    “去哪兒?”

    “到了便知曉?!?/br>
    ……

    這深深宮苑壓下六月夜里的煙波霧氣,男人手掌寬厚溫熱,足以擋去所有涼意。

    子時剛過,熱鬧過后的皇宮又恢復(fù)了寂靜,可黑夜長長,卷耳卻希望這路走不完。

    只要有他在便好。

    二人越走越偏,直到在一處破落小院前停下。

    “你不是一直好奇我幼時經(jīng)歷么。”孟庭戈眼里蒙上淺淺霧氣,摩挲她的手指,溫言道:“這里,便是我出生的地方?!?/br>
    卷耳腳步一頓,雙眼掠過這一處場所,心底滋味難明。

    這里地處西宮一角,若她猜的不錯,應(yīng)是浣衣女的住所。

    孟庭戈生母是戰(zhàn)俘,被送入宮內(nèi)充作最末流的宮人,而先帝不知怎么看上了這女子,一夜風流,連個名分都沒有。

    “我母親生性膽小,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了我,連個太醫(yī)都不敢找,只能自己忍著?!?/br>
    兩人緩步進院,她一寸寸看過這灰敗落所,抿唇不語。

    當年昌朝生母寵冠后宮,先帝的大皇子沒多久便夭折,若是讓她知曉孟庭戈的存在,便是活刮了他們母子都有可能。

    這懦弱,卻是保命符。

    她握著孟庭戈的手緩緩收緊,輕聲道:“那你......是怎么長大的?”

    在這種地方藏一個孩童還算有可能,可他慢慢長大,衣食住行都不是能瞞住的。

    “所以啊,我并不和母親住在一處?!?/br>
    男人拉著她往一旁偏僻的小路走,四周靜的連蟬鳴都沒有,兩個人拐進一條細窄宮道,幽幽能望見前方幾丈遠的地方。

    孟庭戈笑了,指著小路盡頭,“可見到那口缸?”

    卷耳順著他的視線望向前方,瞳仁顫了顫。

    那口缸應(yīng)該是浣衣用的,圓滾滾的外表斑駁不堪,上面夾雜著被風雨吹打出的印子,四周青泥落落幾塊,道不盡的凄迷冷敗。

    論大小,似乎能容納一個成年人還有剩余。

    她心底突然騰起個荒謬想法,不敢置信地開口,“你從前......”

    “嗯。”他抬手撫過缸口的泥灰,聲音不辨情緒,“我從前,躲在這里長大?!?/br>
    他母親白日里干活,哪有空管孟庭戈,便只能在偏僻地方搬了口缸,把孩子藏在里面,等到她晚上做活回來,再把孟庭戈抱出來喂些米湯。

    無數(shù)個長夜里,他躲在這一隅,見過長天繁星,也嘗過凜冬風雪。

    “她不知能養(yǎng)到我多少歲,她也并不會教養(yǎng)我,畢竟,連喂飽我都是個難題?!?/br>
    他嗓音低沉,帶她走進那些不為人知的過往。

    “后來我長大些,更不能堂而皇之地走出這口缸,只有等傍晚休值,浣衣司無人時才能出來。”

    “所以......你那時才去我院子旁尋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