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jié)
魏都聞言嗆了一下,手里的啤酒差點拿不住,又抬腳踹任源,“你開什么玩笑呢。” 老牛吃嫩草,他可做不來。 “差六歲又不大?!比卧粗浪乃迹霸囋噯h,假戲真做的事兒又不難。” “你也到了結(jié)婚的時候,等人家妹子畢業(yè)正好結(jié)婚?!?/br> 魏都懶得聽他站著說話不腰疼,“人家小姑娘單純的很,找我不是虧死了?!?/br> 他看著風(fēng)光,樣子也年輕,可心態(tài)到底不能和二十出頭的男孩子比。 魏都自覺自己市儈的很,干什么事都要權(quán)衡利弊,少了那股子青春的感覺,人家小姑娘也不適應(yīng)。 …… …… 三十這天,小區(qū)樓下放了一上午的鞭炮,卷耳堵著耳朵剛睡一會,又聽她媽過來噼里啪啦的門,“過年不要睡懶覺,快起來?!?/br> 她蒙著被子,嘟囔著喊,“知道了?!?/br> 卷耳伸出一只手在床邊摸過手機(jī),伸了個懶腰,瞇眼看了看消息。 學(xué)院群里,老師剛發(fā)了個新年快樂,下面就是上百條復(fù)制粘貼的“老師新年快樂”,就這樣,好幾個群都刷出了快上千條消息。 沒意思的很。 起床洗漱,換了衣服推門出去,她爸媽正在廚房包餃子。 “什么餡。”卷耳過去重新洗了手,拿著餃子皮一起幫忙。 桌面上撒些許多面粉,她把手里的面揉了揉,學(xué)著她媽一起搗鼓。 “豬rou酸菜吧?!睂O玉道:“你爸弄的餡兒,一會兒嘗嘗有沒有我弄的好吃。” 這倆人做什么都得爭出個上下來。 看她包了幾個也沒什么形,孫玉嫌棄地?fù)]揮手,“行了行了別浪費(fèi)我餃子皮兒,一邊呆著去。” 一邊不忘吐槽,“也不知道你以后的丈夫能不能遷就你,做飯這么難吃?!?/br> 卷耳撇嘴。 麻辣燙不香還是外賣不夠快,干嘛為難自己做飯。 她還不愿意干呢。 卷耳剛想開口爭辯幾句,就聽她爸又恍然大悟道:“那個小魏家里開飯店的,人家肯定會做飯,應(yīng)該看不上咱閨女那手藝。” 卷耳:“……”她閉嘴。 手機(jī)滋哇哇地一直響,卷耳洗干凈手,縮在沙發(fā)上看著電視特別節(jié)目,一邊回微信消息。 都是大學(xué)同學(xué)和高中同學(xué)的新年祝福。 卷耳一個一個點開回復(fù),然后看到了魏都發(fā)的。 他頭像換成了卡通的四個字。 恭喜發(fā)財。 “……” 卷耳點開對話框。 “小朋友,年后有時間來我家一趟?” 卷耳明白,這意思是她這個“女朋友”可以開工了。 她家里人只催卷耳交個男朋友,可還沒到見家長那地步,真正急的是魏都。 反正過年這幾天都沒事,卷耳很有職業(yè)cao守的回復(fù),“哪天都行。” 杜琴夫妻兩個年后打算出去度個假,回來的時候也要正月十五后了,魏都也只是未雨綢繆問一問。 萬一小姑娘沒檔期呢。 “那到時候想吃什么?我給你做。”他提出報酬。 卷耳想說剛才被嫌棄的經(jīng)歷,不禁感慨。 魏都情商高脾氣好會做飯,可真是居家必備呢。 “我都可以?!彼е謾C(jī)回消息,突然有點作為‘女朋友’的自覺,“我去你家是不是要帶點禮物?” 按照他們這的風(fēng)俗是得這樣。 魏都敬佩她的專業(yè),長眉挑起,露出笑意,靠在沙發(fā)上回她,“我把錢轉(zhuǎn)給你,你看著買點就行。” 她應(yīng)下。 …… 電視機(jī)正放著春晚,年夜飯上,一家三口吃著餃子,孫玉舊事重提。 “卷卷,畢業(yè)有什么打算?” 她今年大三,對以后的事兒是應(yīng)該規(guī)劃起來了。 卷耳學(xué)的新聞,這專業(yè)肯定是去大城市發(fā)展更好一些,她聞言道:“留在俞城吧,或者去別的一線?還不清楚。” 舒青山給自己的碗里倒了點香油,聞言搖頭,不贊同道:“要是去其他一線還不如留在俞城,離家也近?!?/br> “還有,你男朋友不是也在俞城嗎,以后小兩口子后在那邊定下來,挺好的。” 卷耳撇嘴,“誰說我們倆一定會結(jié)婚啊?!?/br> 這世界也很奇妙。 爸媽都快幫他們把孩子名字想好了,兩個當(dāng)事人的交情卻不比陌生人強(qiáng)多少。 要說強(qiáng),也就是強(qiáng)了一碗麻辣燙。 嗯,還有一杯奶茶。 …… 吃完了飯回房間,卷耳開始給第二波朋友發(fā)新年祝福。 如今年味越來越淡,很多人大年夜里基本都是抱著手機(jī)打游戲,卷耳不敢隨便給人打電話,唯恐耽誤了別人的峽谷激情。 她一個個手打發(fā)消息。 魏都的名字按首字母排列幾乎在最下面,卷耳最后點開兩個人的對話框,“新年快樂”輸了一半,一個語音電話彈了出來。 魏都打的。 鈴聲清脆,她沒來由的心頭一動。 等了五秒鐘,卷耳點了那個接通。 “小朋友,嘛呢?” …… 這個嗓門…… “你家在放鞭炮?”卷耳問他。 魏都看了眼樓下,捂著話筒的地方回自己房間,勉強(qiáng)隔絕了一部分噪音,“樓下放的?!?/br> 兩個人默契的沉默下來,等著那陣鞭炮聲結(jié)束。 背景嘈雜,可麥近在嘴邊,卷耳能清楚的聽清對方的呼吸聲,還有魏都清嗓子的聲音。 十秒鐘。 卷耳竟然沒有覺著尷尬難熬。 等到那陣噼里啪啦的聲音消失,魏都才笑著開口,“吃過年夜飯了?” 這時候已經(jīng)快晚上十二點了。 “嗯?!?/br> 感覺一個字有點冷漠,卷耳走流程一樣關(guān)心他,“吃過年夜飯了?” 魏都那頭笑了。 隔著手機(jī),那聲音磁感更強(qiáng),氣聲仿佛能通過手機(jī)鉆到她耳朵里,卷耳臉有些微微的紅。 老男人,其實撩人而不自知。 “打電話就是想給你拜個年?!蔽憾己攘丝谒疂櫇櫛会u油齁過的嗓子,“過了十五我去接你見我爸媽,不用緊張,他們都很好相處?!?/br> 盼媳心切的人,當(dāng)然好相處。 他語氣自然的好像兩個人真的有什么一樣。 卷耳應(yīng)下,又說,“我叫卷耳?!?/br> 魏都一愣,笑了,“我知道?!?/br> 等她來了自己家,魏都肯定不能再叫她小朋友,他想了想,喚她,“卷耳?” 那頭的姑娘眼睛閃了閃,乖乖說了聲“好”。 魏都幾乎能想象到那頭的小姑娘一本正經(jīng)面無表情的說出這句話樣子。 “好了,沒別的事了?!彼χf。 市區(qū)禁煙火,可以就有人不怕死的放,卷耳家在七樓,剛剛好在煙花下面一點的位置。 五顏六色的光透過玻璃照在她臉上,漂亮的像是精靈。 兩個人沒什么說的,電話里又沉默下來。 伴隨著客廳電視節(jié)目里的倒計時結(jié)束,那姑娘的嗓音穿過手機(jī)砸在他耳邊。 “嗯……店主哥哥,新年快樂?!?/br> ‘魏都’這兩個字,卷耳有些叫不出來,她總覺得叫一個年長于自己的人的全名,有點不禮貌。 店主哥哥,大概是最禮貌的稱呼了。 聽她那邊清柔嗓音,魏都眉目漾出笑意,心里突然有點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