釜底游魚_分節(jié)閱讀_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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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第二天天亮后,事情卻沒有好轉(zhuǎn)。不僅如此,在話題于午飯后重新提起之際,阿大徹底地打碎了從哥最后一絲幻想。 在從哥又一次表明自己不接受對方娶親的意思后,阿大淡淡地道——“這是我//的///自///由,你沒有權(quán)利管我?!?/br> 從哥已經(jīng)非常拼命地壓制怒火了,因為他就是不相信阿大能對他的感受坐視不理。 所以他花了一晚上勸服自己,又花了半個小時好聲好氣地跟阿大講道理。 他說我尊重苦山的風(fēng)俗,我也尊重你的想法,但我也希望你能尊重我一下,我心底里真的接受不來這個。我不是苦山人,我不要求你按照我竹柳人的方式安置我的吃喝,但這一點(diǎn)上不要和我對著干,好不好? 好不好? 不好。 “你來到苦山,就得按我苦山的規(guī)矩來?!卑⒋罄^續(xù)夾菜,不咸不淡地道。 夏秋交界,打獵也變得容易,餐桌上多了不少從哥能吃得慣的葷腥,可阿大的話卻讓他胃口全無——“你要回你竹柳也娶個親,我也管不著,一樣的。這問題不要講了,沒什么好商量。” “我再說一次——”從哥咬緊牙關(guān),狠狠地捏著筷子,牙縫里蹦出最后的聲明——“我不接受你娶親?!?/br> 阿大“啪”地一下把筷子放下,抬頭看著從哥,反問道——“你不同意,你有不同意的立場嗎?你告訴我,你能生一只半只的蛋嗎?” “我有你這樣一個契弟,你這個外鄉(xiāng)人,我娶親還得給人家姑娘多一倍的禮金,人家才好考慮要不要跟我這個有污點(diǎn)的人在一起。你有什么好說,你有什么立場說。” 見著從哥不接話,阿大便接著說——“我和你講,小從,你不要覺得我喜歡你就了不起?,F(xiàn)在苦山變成了苦山省,你們外頭多的人要進(jìn)來。我好歹是個阿大,娶親困難,但要再找個你這模樣的契弟卻不難?!?/br> 阿大噴出一個鼻音,總結(jié)——“你們外頭人不是都講道理嗎,你現(xiàn)在怎么不講道理了?總會有比你懂道理的人,大不了我換一個契弟!” 這是阿大一次性對從哥說得最多的話,可從哥一點(diǎn)也不想聽。 每一個字甚至每一個氣音、每一個標(biāo)點(diǎn)符號都像一把匕首,將從哥的心臟戳得千瘡百孔。 是啊,他生不出一個半個。他怎么有立場阻止別人這樣,怎么有權(quán)力以外鄉(xiāng)人的身份干涉苦山的習(xí)俗。 可他的頭好痛,心臟好痛,四肢百骸都痛得難以自持,那痛是自內(nèi)而外的,讓他渾身發(fā)抖,戰(zhàn)栗不已。 同時他也覺著可笑,他覺著自己是個傻逼,他傻逼地愛著一個蠻人,傻逼地被自己的感情感動,傻逼地以為日子會變得越來越好。 他真的太傻了,傻到以為陪伴阿大度過了征戰(zhàn)的歲月,對于彼此來說就是不可取代的,不可動搖的。 可現(xiàn)在阿大告訴他——不是,他始終是一個外鄉(xiāng)人。一個不過長得好看,聞著香的外鄉(xiāng)人。 現(xiàn)在是物以稀為貴,往后他甚至連稀少都談不上,又何來珍貴。 阿大說完,見著從哥愣愣的,他又把筷子拾起來,準(zhǔn)備繼續(xù)吃完這如同嚼蠟的一餐飯。 但從哥看不得他的無恙,他唰地一下站起來,揚(yáng)手就把木桌掀翻。 餐盤掉了一地,飯菜潑灑得到處都是。從哥踩過飯菜,一把揪住阿大的衣領(lǐng),厲聲質(zhì)問——“這就是你說的喜歡我,這就是你喜歡我的表現(xiàn),是不是!” 如果阿大說“不是”,那從哥會頑固地質(zhì)問下去。而如果阿大說“是”,那從哥也能說出更多的反駁。 可惜,什么都沒有。 阿大的沉默擊垮了從哥。 他不需要再多說一個字,從哥就已經(jīng)潰不成軍。 從哥放開了他,而阿大在位置上坐了一會,最終拿了煙,走出門外,剩下從哥一個人伴著一地的狼藉。 他怔怔地望著地上的飯菜,猛然覺著自己就像打碎的碗碟。他被摔得四分五裂了,簡直讓人心生厭惡。 第100章 104 阿言是在傍晚時分跑來的,他一溜煙地鉆進(jìn)了院子,一個一個房間找去,最終跑進(jìn)了阿大和從哥的臥室。 他神情很慌張,可見著正在收拾衣物的從哥,他又一時不懂怎么開口。 從哥仍然在氣頭上,他把自己簡單的衣物塞進(jìn)小包裹,每一下動作似乎都要把手中的東西摔進(jìn)地獄。 阿言搓著手糾結(jié)了好一會,才怯生生地問——“我……我聽烏鴉說你和阿大打架了?!?/br> 從哥不理他,也不看他。他的東西不多,唯一珍貴的就是一支殺過士兵的手///槍。 他要把這玩意好好留著,以后甚至要搞個相框裱起來掛墻上。提醒他誰他媽認(rèn)真誰輸,誰他媽動感情誰是傻///diao。 阿言又搓搓手,往從哥的方向湊近一點(diǎn),繼續(xù)小聲地問——“你……你怎么打得過他啊,你、你們有話好好說啊,到底、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了?” 從哥輕笑,他說烏鴉沒告訴你嗎,阿大不是什么都跟烏鴉說嗎,烏鴉早知道阿大的打算了吧。 “烏鴉沒說……”阿言小心翼翼地道,頓了頓,更加小聲地補(bǔ)充——“是……是娶親的事嗎?” 從哥再次輕笑一聲。他還想繼續(xù)收拾東西,但很遺憾他已經(jīng)收拾完了。 他此刻不想見任何人也不想說話,可阿言怎么還不走,阿言不走他就定不下神,他就沒法讓自己靜一靜。 “阿大可能只是胡說的,”阿言囁喏著,往從哥身旁再靠了靠,“他怎么可能娶親啊,烏鴉都沒說娶親啊?!?/br> “那是烏鴉實在,厚道,”從哥懟了一句,“但不是每個人都像烏鴉那么老實,那么重情義?!?/br> 阿言咽了一口唾沫,覺著這并不是討論烏鴉的好時機(jī),又把話題調(diào)轉(zhuǎn)回來,接著安慰——“可能阿大只是有個想法,那……想法又不是現(xiàn)實,他到時候肯定娶不成的,烏鴉都說了,阿大喜歡你喜歡得要緊,他怎么舍得——” “那是因為現(xiàn)在只有我一個,”從哥一針見血地挑明,“他自己心里頭清楚得很,現(xiàn)在沒了我,以后他媽還有千千萬萬個我。” 這話分明是要懟阿言的,可不知為何,從哥說完之后竟胸口一堵,眼眶又疼又脹。 阿言不敢激怒從哥,怔怔地站在旁邊看從哥胡亂地擺動自己的行李。 他本來就不會規(guī)勸人,一般都是別人勸他別哭,所以他沒經(jīng)驗,他也被弄得手足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