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jié)
━━━━━━━━━━━━━━━━━━━━━ 本書由【書香門第】整理 附:本作品來自互聯(lián)網(wǎng),內(nèi)容版權(quán)歸作者所有! ━━━━━━━━━━━━━━━━━━━━━ 《我家竹馬是太孫》 作者:顧了之 一句話版文案: 這是皇太孫和國公府四小 姐從青梅竹馬一路走向無雙帝后的歡喜記事。 好幾句話版文案: 再世為人的納蘭崢與書院里那個攛掇弟弟逃學(xué)的少年結(jié)了大梁子。 這不要緊,要緊的是結(jié)完了才曉得人家是當(dāng)朝皇太孫。 可惜這世上沒有后悔藥,卻有早早替愛孫鎖定未來媳婦的腹黑老皇帝。 而納蘭崢直到五年過去才后知后覺自個兒被下了套子。 天知道她當(dāng)年還只是個七歲女娃,這對爺孫倆也太陰險了吧…… 內(nèi)容標(biāo)簽:青梅竹馬 甜文 重生 主角:納蘭崢,湛眀珩(héng) ┃ 配角:納蘭嶸,顧池生 ┃ 其它:不甜不要錢 ==================== ☆、第1章 楔子:公儀珠 京城有頭有臉的人家公儀府出了樁命案。 老夫人六十大壽晚宴那會,府上的嫡四女公儀珠在自家園子里落了水,被當(dāng)值的婆子救起后只剩了一口氣。 湯藥流水般送進府去,京城最有名望的幾位大夫先后趕來,連太醫(yī)院也給驚動了,可這薄命的姑娘偏是沒熬過去,當(dāng)晚就沒了。 人們無不感慨,都說公儀老爺是朝里風(fēng)頭鼎盛的刑部尚書,向來深得陛下倚重,倘使仕途順當(dāng),再熬個兩年也便能入閣做輔臣了,那就是個權(quán)傾朝野的命,京中權(quán)貴們誰人不想拉攏? 而公儀家的這位四姑娘不單顏色出眾,又堪稱詠絮之才,素是嫡出姐妹里頭最受爹媽寵愛的那個,自小就跟明珠似的被捧在手心,待再過幾月及笄,必能盼得一門好親事,便是攀上皇室也一點不讓人訝異。 可惜啊,這人說沒就沒了。 沒了也就罷了,還偏是死在了老夫人的壽辰,這下子,忌日沖撞了喜日,將來家里人想悼念怕都不能明著來,怎一個“慘”字了得。 這樁事鬧得大極了,連帶驚動了當(dāng)今圣上。圣上怕四姑娘是蒙冤受害,叫公儀老爺放寬了心,不必顧忌赴宴的那些個皇親國戚,該查查,該問問??晒珒x老爺卻謝過了皇恩,說案子查清了,四姑娘落水沒有隱情,只是夜黑霧濃,不慎失足所致。 人家閨女親爹都結(jié)案了,人們唏噓一陣,這事也就翻篇了。再講起公儀珠,又是五年以后公儀老爺榮登首輔之位的時候。 不知是誰多嘴開了個話茬子,說四姑娘當(dāng)真福淺,若是這會還在人世,想來也該憑著娘家人滔天的權(quán)勢,在夫家過得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吧。又有人說,是四姑娘紅顏薄命,惹了上天垂憐,因而將這福澤綿延到了公儀府,才叫公儀老爺短短數(shù)年便攀上了那個令無數(shù)人仰著脖子瞧的位子。 倘使公儀珠聽見了后頭這話,定要氣得七竅都生煙。敢情她死了,還是個值得鑼鼓喧天鞭炮齊鳴來慶賀的好事,還算光耀門楣了? 這些凈說風(fēng)涼話的,根本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她不是失足落湖,而是給人推下去的啊。 害死她的是個年輕男客,當(dāng)晚吃了酒醉昏了頭,瞧見她單身立在湖邊就大了膽子上前毛手毛腳起來。 要說也是公儀珠自個兒失了分寸,只顧著出來透氣,未曾想在自家園子里還能惹出禍端,因而沒帶個丫鬟在身邊防備著。她心里清楚,以公儀府比之外頭格外嚴(yán)謹(jǐn)?shù)闹渭议T風(fēng),倘使這一幕被人瞧見了去,自己怕是跳了湖都洗不干凈,于是也不敢大聲呼喊,只慌忙與那人推搡起來。 推搡著推搡著,就被推下了湖。 男子也非故意所為,見人落水立時就呆了。可公儀珠在湖里掙扎時親眼看見了,他回過神后非但沒請人救她,竟還抱著腦袋落荒而逃了。 真真是個胡作非為枉顧人命的窩囊小人啊! 可惜當(dāng)夜府里的客人實在太多,她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閣女子又認(rèn)不得幾個,黑燈瞎火的連人家長相都未全然看清,自然死得不明不白。唯推搡時無意摸著對方腰間系著的一塊玉佩,或可算點微末零星的線索。 玉佩質(zhì)地細(xì)膩溫潤,像是頂好的羊脂,其上鏤雕紋路繁復(fù),似乎還刻了個字。只是觸碰不過一剎,那究竟是個什么花樣,她實在沒能辨出,就這么咽了氣。 也就是在她撒手人寰的那會,京城魏國公府里響起了一個吭亮的女聲:“生了,生了!恭喜國公爺,是雙龍鳳胎!” ☆、第2章 幽會 驚蟄時節(jié),乍暖還寒。 方才歇雨的天云氣氤氳,透過暖廊的雕花槅扇,可見遠(yuǎn)處房檐正緩緩向下滴淌著水珠。 廊子里走過一行女眷,當(dāng)先的老婦一身深紫鑲邊長襖,上施蹙金繡云霞翟鳥紋,舉止間貴氣十足,垂眼見身旁方及她腰高的女娃一直費力仰頭望著槅扇外的景致,便沉聲道:“崢姐兒,此間是公儀閣老的府邸,仔細(xì)著儀態(tài)?!?/br> 納蘭崢聞言立刻收回目光,抬頭笑道:“祖母教訓(xùn)的是。” 她笑時頰側(cè)露一對小梨渦,實在可愛得緊,胡氏瞧了也便沒再說話。 跟在納蘭崢后邊的貼身大丫鬟綠松悄悄撇了撇嘴,心里不大高興。老太太待四姑娘果真嚴(yán)苛得很,怎得她就瞧不出自家小姐何處失了儀態(tài)呢? 小姐今年七歲,最是活潑的年紀(jì),不過覺著閣老家的景致新鮮,多看幾眼又有什么要緊。是老太太看她這模樣怪像沒見過世面的,怕有失魏國公府的顏面,故才這么說。 暖廊很長,許久才見盡頭,前邊不遠(yuǎn)便是通往內(nèi)院的垂花門,客人們自然進不得。引路的丫鬟停下來,回身伸手向另一個方向道:“納蘭老夫人這邊請?!?/br> 胡氏擺著副目不旁視的清高姿態(tài),剛要邁步就被身旁的女娃扯著了衣袖。 納蘭崢仰起腦袋,眨著雙晶亮的眼奶聲奶氣道:“祖母,我忽然不想賞佛雕了。那邊的梅林好看,我能不能去?” 胡氏隨她所指一看,立刻沉下臉來。這女娃果真不是誠心跟她來公儀府賞鑒佛雕的,還是那個貪玩的性子。只是尚不及開口訓(xùn)話,便見前頭有人笑著向這處來了。 來人著深青如意紋緙絲長褙子,相比一身命婦行頭的胡氏樸素許多,也是個上了年紀(jì)的老婦,見著幾人便道:“納蘭老夫人,這佛雕會就等您一人了,您若不到,大師可不敢開光?!?/br> 納蘭崢一眼認(rèn)出這是京城書香門第杜家的老夫人,與祖母素來交好,十分乖巧地給她福身行禮:“阿崢見過杜老夫人,杜老夫人安康?!闭f罷偷偷向她眨眨眼。 杜老夫人見狀意會,許是覺得她這模樣伶俐,便替她說了幾句好聽的。胡氏這才沒動怒,勉強放她去了。 納蘭崢見一大串下人都隨祖母走了,悄然吁出一口氣,跟著公儀府留下來陪侍的一名丫鬟往梅林去。 驚蟄前后正是賞春梅的好時節(jié),公儀府的梅林又是出了名的繁盛秀美,蜿蜒有致,不及走近便有梅香撲鼻。只是納蘭崢身上那件丁香色的妝花旋襖不擋風(fēng),出了暖廊就叫她忍不住抱緊了小臂。 一路跟著她的綠松見狀忙問:“小姐,可是這風(fēng)吹得您冷?” 納蘭崢點點頭,苦著臉哆嗦道:“是我沒聽祖母的話,不肯穿多?!?/br> 綠松急了,向前頭引路的丫鬟道:“這位jiejie,可能麻煩你替我家小姐去外頭停著的馬車?yán)锶〖﹣???/br> 那丫鬟聞言自然答好:“納蘭小姐在此處稍候,奴婢片刻便回。若您覺得冷,也可回到方才暖廊那處去。” 納蘭崢點點頭,笑得乖順:“多謝jiejie了?!敝皇莿傄娙思肄D(zhuǎn)身便給綠松使了個眼色,低聲道,“替我在這兒關(guān)照著。” 綠松忙自信點頭:“小姐放心去?!?/br> 納蘭崢這就走了。 她替祖母抄了好幾卷佛經(jīng),抄得小手都快腫了,才哄騙得她老人家肯帶自己來這一趟,當(dāng)然不是為了賞佛雕的。 她心里藏了一樁隔世仇要報。 她是在七年前死于非命的,而當(dāng)年害死她的兇手至今仍無音訊。她若真在投胎轉(zhuǎn)世后忘卻了前塵也便罷了,偏她沒有忘,因此每每記起總是如鯁在喉。 她死后,素來疼愛她的父親匆忙結(jié)案,無人替她做主,她怨怪之下也唯有自己查個究竟。卻哪知前世今生的兩位祖母年輕時鬧過一次不愉快,致使兩家人私交素來不多,這不,這個機會,竟叫她等了足足七年。 此番虧得她做足了準(zhǔn)備,與綠松先打過招呼,刻意穿少了些,又清楚以祖母那愛顯的性子必然得在佛雕會上擺足排場,不會留旁的下人與她,這才得以偷溜出來。 七歲的女娃個子小不起眼,憑著前世的記憶走了小道,躲躲藏藏繞開了些許下人,悄無聲息摸著了當(dāng)年自己落水的那個園子。 不想方及靠近,便聽見一個嬌滴滴的女聲:“杜郎——你這手往哪去,可輕些!” 納蘭崢霎時貓著腰僵在了拐角處的盆栽旁。 此地是公儀府后花園,雖不如公侯伯府邸里頭的奢靡,卻也不算太小,平日常有客人到訪,也會在此行些諸如流觴宴之類的雅事。 可此刻身在假山后頭的人卻分明不是在行什么雅事。 很快又有個含笑的男聲起了:“好了,不鬧我的小璇兒了?!?/br> 納蘭崢小小的眉頭一皺,似乎猜到了女子的身份。要說公儀府如今尚未出閣的年輕小姐,名中含“璇”的,可不就是當(dāng)年她那九歲的庶妹公儀璇了?說起來,她死的當(dāng)晚若非與這位素來不待見她的庶妹起了口角爭執(zhí),也不會悶得來后花園散心。 假山后的對話聲一點點鉆進了納蘭崢的耳朵里。 “杜郎,你怎會約了我在此地?” “祖母他們都在前頭賞佛雕,今日這后花園最是冷清無人。” “可我不喜歡這里,這園子里出過人命,陰森得很?!?/br> 那所謂“杜郎”問起緣由,公儀璇嬌著個嗓子答:“死的那個是我嫡出的jiejie,七年前想不開投湖了。她倒好,走了個干凈,卻將這園子弄得晦氣,還叫祖母再過不好壽辰?!?/br> “既是你家中嫡出的小姐,必是千人寵萬人愛的,又何至于落到投湖自盡的田地?” 公儀璇冷笑一聲:“怕是她曉得了自己將要被許給那病弱的太子做繼室吧?!?/br> 納蘭崢聽到此處當(dāng)真一頭霧水,若非她知道這園子只出過一樁命案,都幾疑公儀璇說的是旁人了。她可不是投湖自盡的,也從未聽聞什么許配的事。 “此話當(dāng)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