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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成男主的懦弱繼母在線閱讀 - 第61節(jié)

第61節(jié)

    他敲了敲桌上的木匣,又怒道:“如今邊塞守軍無能,塞外商道全被丹巴一個戎族人把持,我們往北去的利潤已經(jīng)被削到極低!

    “我正在力勸本地商賈結(jié)盟,團(tuán)結(jié)一致往南邊滲入,這邊就出了這樣行事出格的jian商,遼州的商賈名譽就是要毀在這些人手上了?!?/br>
    仆役張了張嘴,半響道:“呃……老爺說的是。”

    他頓了頓,提醒道:“老爺,您還沒看過這紙箋呢,也許這東西真的值二十……”

    “值什么?”彭壺瞪大了眼睛,怒道:“府上少爺正在學(xué)經(jīng)史,用的是我從京城帶回來的五蘊宣,百張也就二十兩白銀左右?!?/br>
    說著,他干脆一把拉開了那個木匣:“這東西就是用真金做的,也值不了二十兩黃……”

    彭壺話說到一半,硬生生又自己吞了回去。

    他擰著眉,放輕手腳從木匣中取出一張紙箋細(xì)看。

    盒中的紙箋與普通信紙大小差不多,書頁呈淺黃色,聞起來還有些淡淡的桃花香氣。

    但最吸引人的,還是紙箋下方的美人像。

    春雨朦朧中,一個執(zhí)著紙傘的美人行于青石板道上。光是一個窈窕的背影,就引人遐想。

    彭壺一愣,馬上又去看盒中另外的紙箋。

    往下幾張紙箋的圖案與第一張一模一樣,只配色上卻都略有差別。再往下找,圖案又變了,姑娘不見了蹤影,紙傘被遺落在一戶人家的木門前。

    彭壺沒讀過書,對于字畫的鑒賞能力比較低,紙箋上的畫作對于他而言,籠統(tǒng)可以歸入“好看”這個水平。

    但這并不妨礙他第一眼就鑒別出這盒紙箋的價值。

    其中之一,是紙箋上幾種顏料的價值。

    他自己接觸過石料生意,知道畫作上的靛藍(lán)色和天青色,用的是兩種非常昂貴的石料研磨制成的。

    這些能做成顏料的寶石數(shù)量不多,價值在同等重量的黃金之上。

    而其二,就是這些相同的圖案。

    一模一樣的美人圖,絕不是畫師畫上去的,雖然少了點靈氣,但卻另有一種工整的美感。

    這些紙箋的制作,使用了一種超越了他目前認(rèn)知的手段。

    他越看越震驚,連外間走進(jìn)了兩個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

    來人徑直走到他身邊,主動行禮道了一句:“彭老爺,有失遠(yuǎn)迎,還望恕罪?!?/br>
    此番動靜終于喚回了彭壺的神智,他連忙將紙箋放好,起身回了一禮:“無妨無妨?!?/br>
    來人正是書坊的掌柜。

    他面上帶著歉意,又行了一禮賠罪:“鄙人姓張,是這家書坊的臨時掌柜。今日剛開業(yè),有些忙亂。沒能親自招待彭老爺,還望彭老爺恕罪?!?/br>
    掌柜與方才那個伙計顯然不一樣,他一進(jìn)門就認(rèn)出了彭壺。

    彭壺雖然不認(rèn)識他,但此時也客套地笑了笑,將人扶起:“張掌柜不必多禮?!?/br>
    張掌柜起身后,主動在彭壺旁邊坐下:“閱覽室那邊人太多,我一時抽不開身。那個小伙計沒與彭老爺解釋清楚,讓彭老爺起了些誤會!

    “書坊新開張,這些人還有待磋磨,還請彭老爺恕罪?!?/br>
    回憶起剛才的那番“誤會”,彭壺也有些面熱。

    他原本以為這家書坊胡亂開價,是以才發(fā)了脾氣。但是剛才一番看了下來,彭壺意識到,這盒紙箋的價值,確實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他的想象。

    但結(jié)合起實際,他還是提了一下意見:“方才確實是一起誤會……只是,張掌柜?!?/br>
    他指了指那個木匣子:“這一盒紙箋,作價二十兩黃金,雖然我知道那顏料畫作確實造價不菲,但這價格,是不是依舊有些高了。”

    張掌柜連忙道:“彭老爺且聽在下解釋?!?/br>
    他咳了咳:“方才伙計都與我說了。其實坊中紙箋絕大部分價格都不算高,只是當(dāng)時您當(dāng)時囑咐他要拿‘最好的’,他一時興奮,沒與您確認(rèn)清楚,就將這‘春箋’取了出來。

    “‘春箋’是坊內(nèi)這一季的鎮(zhèn)店之寶,僅有二十套,售完即止。再加上造價不菲,所以價格便上去了?!?/br>
    “售完即止?”彭壺沉思了一陣,又問:“也就是說,整個盛朝也就這二十套,之后便再也沒有了是吧?”

    張掌柜點點頭,“呃……當(dāng)然,到了夏季,坊中也會推出相同品質(zhì)的‘夏箋’,只是紙箋上的圖案之類的,就完全不同了?!?/br>
    彭壺理解地點點頭。

    張掌柜于是又轉(zhuǎn)頭吩咐旁邊的伙計:“你把‘春箋’拿回去,再取百張坊內(nèi)的上品紙箋過來?!?/br>
    吩咐完,他又轉(zhuǎn)頭看向彭壺:“就當(dāng)是我給彭老爺?shù)馁r罪之禮。”

    彭壺聞言,連連擺手:“哎!不不不,等一下!”

    張掌柜詫異地詢問道:“彭老爺……這是?”

    彭壺有些面熱地咳了咳,道:“這上品紙箋我就不要了,只是,那‘春箋’,你讓人再取兩套過來。

    “……我要三套?!?/br>
    ——

    書坊開張了,但曹覓并沒有精力關(guān)注那邊的情況。

    她將事情安排給下面的人,便又往容廣山莊跑了一趟。

    北安王的動作很快,自二月末起,陸陸續(xù)續(xù)有三批新的流民被送到了山莊內(nèi)。

    因為這一次人是分批送來的,加上北寺和南溪已經(jīng)有了去年安置流民的經(jīng)驗,所以這些人很快就被編成新的生產(chǎn)隊,加入到開墾新田的隊伍中去。

    從看不到生路的流民,一躍成為能吃飽穿暖的山莊居民,還得到了兩年后可以參與分地的希望,新的流民很快重拾起干勁,在老一批人的帶領(lǐng)下,投入到緊張的春耕中。

    曹覓到來時,山莊中開墾出來的田地,較去年已經(jīng)多了將近兩倍。

    但曹覓如今最關(guān)心的卻不是這個。

    “按照之前說的,我要將羊毛坊分出去。”山莊的書房內(nèi),曹覓看著文書,吩咐道:“羊毛坊那邊已經(jīng)在建設(shè)了,大約夏末就能建好,你們要在這之前將準(zhǔn)備分過去的婦女名單擬好。

    “到時候,這些人就專門處理羊毛的事情。”

    北寺和南溪點了點頭,道:“是?!?/br>
    “另外……”曹覓看著北寺,問道:“我先前說的,今年要養(yǎng)殖更多的禽類和rou豬,如今準(zhǔn)備得怎么樣了?”

    北寺聞言,稟告道:“已經(jīng)按照王妃的命令,在山莊東面選了一處地方,搭建了一處‘養(yǎng)雞場’。前幾日購進(jìn)的兩千只雛雞,已經(jīng)送了進(jìn)去。”

    曹覓聞言,頭也不抬地“嗯”了聲。

    “但是……”北寺有些苦惱,“王妃,山莊內(nèi)目前僅有的幾個,之前有過養(yǎng)殖經(jīng)驗的人已經(jīng)被派去了雞場。但他們都覺得……一次性養(yǎng)殖這么多禽類……十分冒險?!?/br>
    “我知道?!辈芤掽c了點頭,“要記得我之前說的,注意保持雞場的通風(fēng),及時清理糞便,送到堆肥處。

    “另外,每過一段時間便用石灰水或酒精進(jìn)行消毒。

    “只要做到這些,就可以極大減少雞群患病的概率?!?/br>
    曹覓前世學(xué)的是獸醫(yī)專業(yè),因為她當(dāng)時的理想是回自己家中發(fā)展農(nóng)畜業(yè),便選修了許多關(guān)于養(yǎng)殖方面的課程。

    養(yǎng)雞極易招致雞瘟,雞瘟難以治療,但是卻可以在預(yù)防上做文章。

    “我最近在書中看到一個藥方?!闭f完了外部的環(huán)境條件,曹覓又提到:“將貫仲、蒼術(shù)大黃、膽草、明雄、薄荷葉,小麥等用水熬制,煮出的藥水可以用于預(yù)防雞群生病。”

    她取過旁邊一張紙,“劑量和用法我都寫在上面了,你看一看,然后吩咐養(yǎng)殖場的人按照上面寫的去做?!?/br>
    北寺聞言一愣,隨后驚喜地接過那張紙,道:“是?!?/br>
    曹覓揉了揉額頭。

    她最近越發(fā)覺得自己的專業(yè)在這里顯得有些雞肋。

    若是在現(xiàn)代,她要為養(yǎng)殖場開藥,只需要注明是ii系苗或iv系苗。

    但盛朝根本沒有這些東西,她這幾天在空間翻了好久的書,才翻到記載在邊角的這個土藥方。

    她現(xiàn)在只希望,這個藥方真的能有效預(yù)防雞群的疾病,不然她這個養(yǎng)殖場可能就辦不下去了。

    好在如今初次嘗試,只購進(jìn)了兩千只雞仔,就算出了事,這個損失她也不是擔(dān)不起。

    說完了禽類,曹覓又詢問道:“豬苗呢?都煽了嗎?”

    就在去年,北寺聽到曹覓說要煽豬時,還不知所措地紅著臉,連回應(yīng)的話都說不出來。

    莊內(nèi)幾個獸醫(yī)一開始也無法接受,要把好好的豬崽變成“太監(jiān)”這種匪夷所思的事。

    但是去年的幾頓豬rou宴,已經(jīng)完全扭轉(zhuǎn)了他們的想法,在吃過又肥又沒有腥味的豬rou之后,莊內(nèi)的獸醫(yī)們今年根本不需要北寺吩咐,一等到公豬長到了時候,就手起刀落,干脆利落地為它們?nèi)チ藙荨?/br>
    如今小豬崽們越長越好,所有人看在眼里,只恨自己早沒知道這奇技!

    于是曹覓就見北寺面帶欣喜,點頭回應(yīng)道:“是,都煽好了。

    “今年有了經(jīng)驗,那些豬崽長得比去年還好一些!”

    “嗯,那便好?!辈芤掽c點頭。

    處理完了一些重要的事務(wù),她將手上的文書收拾了一下。

    喝了一口茶,曹覓突然漫不經(jīng)心地問了一句:“說起來,我去年送來的那些種子,如今長得怎么樣了?”

    她心里其實最緊張的就是這些個寶貴的新糧食,卻不敢露出一點異樣,讓旁人知曉她的在意。

    北寺聞言,點點頭:“按照王妃的吩咐,特意找了最好的農(nóng)人在侍弄,只是……”

    “只是什么?”曹覓輕蹙起眉,“長得不好嗎?”

    “不是……”北寺擰著眉,似乎不知道該怎么稟告。

    他踟躕一會兒,還是說:“王妃,之前您說,那些花草您是想種成之后,請來貴客觀賞。但……

    “負(fù)責(zé)耕作的老農(nóng)說,依照他的判斷,那些種子中,約莫只有一半是能開花的。至于其他幾種……莊里人也判斷不出來,長出來的會是什么?!?/br>
    聽到這里,曹覓暫時安下了心:“嗯,沒事。”

    她解釋道:“也不一定要開花,只要新奇,便是好的?!?/br>
    北寺愣了愣,隨即明了地頷首:“小人知道了?!?/br>
    曹覓便點點頭,不動聲色道:“此間也沒什么其他事務(wù)了,天色還早,你帶我去那幾片田里看看吧?!?/br>
    北寺躬身行禮道:“是?!?/br>
    眾人隨著曹覓離開房間,一路來到山莊西面那塊最肥沃的土地上。

    種子剛播下去不到一個月,如今就長出了些嫩苗,還看不出長成之后是個什么樣子。

    曹覓一塊田一塊田看過去,路過玉米地的時候,欣慰地摸了摸它的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