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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狄想起小時候,巫對他說的話。 “遇到一個什么都不是的人,抓住他,保護他,帶領(lǐng)部落重現(xiàn)輝煌?!?/br> 神的使者…… 此時此刻,薄狄看著白蠻的眼神深邃而專注。 “老子忍你很久了……”上一秒還緊閉著的眼睛“唰”地睜開,一道亮光劃過黑暗,尖銳的匕首破空馳過,快速刺向站在身邊的人影,“每天跟根木頭站在那里盯著我看,怎么,想殺人滅口不成?” 白蠻的匕首攻擊毫無章法,可每一次的攻擊都被對方完美躲過。 “該死,這個土著人怎么可以強?!睋淇盏母杏X讓白蠻覺得很憋屈。這個人仿佛可以提前預(yù)判出他的攻擊動向。 “土……著任……”忽然,一個聲音重復(fù)著白蠻剛剛說的話,熟悉的語調(diào)使白蠻動作停滯。 “蓋死,怎么……可以……哲呢搶?!睂γ娴哪腥擞?jǐn)鄶嗬m(xù)續(xù)地重復(fù)白蠻之前所說的話。 他在學(xué)習(xí)他說話。 這時,白蠻才意識到薄狄在干什么。 “白……白蠻。” “?!”白蠻身體一震,有些不可置信盯著男人,他怎么會知道他的名字。 “我,狄。” 東升的太陽光照射進來,黑暗逐漸驅(qū)散。 薄狄的臉從陰影里慢慢變得清晰,一絲陽光兜著他半張臉龐,輪廓也似乎開始明朗而柔軟。 白蠻警惕地看著他,腦袋里的一根弦繃得緊緊的。在他知道這個陌生人有如此快的語言學(xué)習(xí)能力時,他沒有半點欣喜,有的只是恐懼和不安。 對方能力太強了,強到已經(jīng)威脅到他的生存。 白蠻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至少現(xiàn)在這個人對他沒有攻擊的意圖,他在他的眼里沒有看到狠厲。 或許,目前,他能和他坐下來好好地談一談。 他收起匕首,做了個坐的手勢“坐下,我們聊聊”。 “聊聊?!北〉抑貜?fù)著這句話,他感覺到白蠻殺意的消退。 “我是白蠻,你叫狄?” 薄狄聽出了他自己的名字,勉強可以理解出白蠻在詢問他的名字,“嗯,我,狄?!?/br> “很好,沒想到我竟然蒙對了,你竟然真的叫薄狄。” 薄狄?真實名字只是狄的男人企圖糾正白蠻:“我叫狄?!?/br> “我知道,你來自哪里?”白蠻自動忽視了薄狄的糾正,他根本不關(guān)心對方叫什么,他現(xiàn)在迫切想弄清楚男人來自哪里,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他有種預(yù)感,這個世界并不是他所了解的恐龍世界。 “我來自……東言部落……” 兩人聊了很久,薄狄對于這個極有可能是神的使者的人給予了足夠的耐心,每個問題都盡可能回答。因為,他也在等待機會了解神的世界。他十分清楚,如果想要讓白蠻接納他,首先必須獲得他的信任。 耐心,薄狄從來不缺。 白蠻越聊,臉上的表情越加凝重。這里果然不是印象中的那個恐龍時代。在這個地方之外,還存在著一個地域遼闊的原始世界,那是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而這個他最初醒來的恐龍世界,外面的人稱之為“流放之地”。 來到這里的人都是被部落驅(qū)逐的人,千百年間,沒有一個人能從流放之地活著回去,這里也被他們暗地稱為“罪惡深淵”。 “你為什么被驅(qū)逐?”照薄狄的說法,不是十惡不赦的罪人,一般部落不會把人驅(qū)逐到這里,白蠻很好奇,被趕到這里的薄狄犯了什么事才會引起眾怒。 薄狄聽到這個問題,沒有任何表情,語氣平淡:“戰(zhàn)敗者一律被驅(qū)逐。” 原來是爭奪村長的位置失敗,被敵對方趕盡殺絕。 嘖,也挺可憐的。 “不是同族?!北〉乙姲仔U一臉唏噓,繼續(xù)補充道:“是侵略者?!?/br> 侵略者。這個性質(zhì)就不一樣了。 “你其他的族人呢?” 白蠻就看到他一個人,沒有再看到其他人,暗想難道都被滅口了?他的腦海里立刻浮現(xiàn)以前看過的古代電視劇,戰(zhàn)俘被一堆又一堆無情的坑殺,極其殘忍血腥。 原來,東言部落就剩下他一個人了嗎? 嘖,真可憐。 薄狄沉默著,最后搖頭:“不知道?!钡ь^卻又看到白蠻眼神中的同情,停頓了一下,補了一句,“還活著?!?/br> 好吧,原來不是孤家寡人一個。 能夠敞開心扉對他說自己的親身經(jīng)歷,白蠻不知不覺中卸下了對薄狄的防備和敵意。 在他的判斷中,能夠?qū)λf實話,還是特別痛苦經(jīng)歷的人,都可以交朋友。 起碼,對方先給出了友善的訊號。 在這個充滿危險的世界,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強。 至于,能不能發(fā)展成可以交付后背的摯友。白蠻覺得還需要時間去驗證。 當(dāng)務(wù)之急,他也要學(xué)會對方的語言。 在這個世界,存在兩個不同的區(qū)域,遲早有一天,他們會接觸到外界的大陸,白蠻需要為此做準(zhǔn)備。 溝通永遠是人類交往的第一步,也是聯(lián)系感情的第一紐帶。 他可不愿意做別人眼里的文盲和大傻子。 所以他跟薄狄做了個簡單的等價交易,互相教授彼此的語言。 他們倆平時基本以各自的語言表達,輔助肢體語言,比劃得實在看不懂,兩人才會統(tǒng)一語言進行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