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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時清看著丁海晏:“所以,你就把裴戾推給青崖君做弟子,讓他找時機殺掉青崖君?” “我沒想殺他!”丁海晏咆哮出聲。 這兇神惡煞之態(tài)雖然把鹿時清嚇了一跳,但他沒有躲在顧星逢身后,而是站了出來。以往在村子里調(diào)解糾紛時,他也沒有怕過。對方不顧一切地認罪,反而讓他感到欣慰。 這是暴風(fēng)雨即將平息的前兆。 果然丁海晏吼完,氣勢就驀然低下去。他靠在墻壁上,緩了緩,接著道:“懷虛有幾斤幾兩我知道,他自然不是青崖的對手。哪怕他站著不動讓懷虛砍,懷虛都未必能殺了他。我不過是氣不過他當(dāng)掌門,想給他一個教訓(xùn)罷了?!?/br> 鹿時清道:“可是,他卻戴上了縛靈環(huán),成為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 “不錯……”丁海晏挑起嘴角,形成一抹嘲諷,“所以他是笨死的!他是咎由自取!哪個修士,會輕易戴上縛靈環(huán)!” 鹿時清疑惑:“難道不是你出的主意?” “笑話!我能出什么主意?”丁海晏眉目冷厲起來,身子也站直了,“難道還是我讓他青崖跟裴戾合籍的不成?他青崖自己不檢點,上了懷虛的當(dāng),與我有什么相干?” 鹿時清和顧星逢對視一眼,顧星逢問:“你不知師尊合籍的真相?” “什么真相?”此時的丁海晏頗為坦然:“懷虛入門時,甚至用邪術(shù)改頭換面。若不是他來之前,我一直暗中盯著,他又不肯摒棄原名,連我都認不出他。他進天鏡峰之后,你以為我不擔(dān)心么?我也時時盯著青崖的動向!可青崖什么都不說,和懷虛越發(fā)膩歪!你進天鏡峰后,懷虛甚至改過自新,處處維護青崖,還要和青崖合籍!我還以為他放下仇恨了,誰知道他是使的障眼法!” 一口氣說罷,不待對方再問,他直接舉起手,指天誓日:“是我做的我認,不是我做的誰都別想潑臟水。方才所言若有半分虛假,我便墮入死界,萬劫不復(fù)!” 他一番慷慨陳詞,聽得鹿時清陷入沉默。司馬瀾也對顧星逢道:“恒明,看樣子,丁師伯沒有虛言。” 丁海晏在 滄海一境掌管執(zhí)法堂,向來只有他審別人的份,今日頭一遭做了一回被審訊者。他坦誠的如此之快,如此頂天立地,也全是為了稍稍挽回處境。 此時見顧星逢仍是不言不語,丁海晏不由冷笑:“俗言,蒼蠅不叮無縫蛋。若青崖真的清白,懷虛就算想騙他,也無從下手。別的我都認,可青崖也不是全然無辜!為何裴戾合籍,他敗壞了天鏡峰的名聲,讓滄海一境成為全天下的笑柄,我為什么不能寫他!” 一提到這個,鹿時清便起了微慍:“青崖君不是那種人!” “沒有你說話的份兒!”丁海晏指著他,手指微微顫抖,竟是一副氣結(jié)之態(tài),“你這狐媚妖孽,勾引恒明,和懷虛的行徑又有何區(qū)別?” “我沒有!”鹿時清漲紅了臉,不知是急的還是氣的。 “沒有?”丁海晏冷冷地笑,“上回恒明屢次為你忤逆我,又將你納入暖月臺朝夕相對,你敢說你沒有勾引他?你們之前沒有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 鹿時清正要接著反駁,卻被最后一句話難住了。他絕對沒有勾引顧星逢,可他酒后非禮了顧星逢! 那肯定是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這要怎么說? 但幸好,在他表情變得局促之前,顧星逢擋在他和丁海晏中間,面色更冷:“師伯祖,慎言。” 姚捧珠被丁海晏對鹿時清的一通亂咬驚著了,沒想到一向正經(jīng)偏執(zhí)的丁海晏居然能說出如此不堪的言語。但再一想,她這位師祖可是編纂歪書的大手,也便釋然。只是慶幸她爹姚一成不在,否則場面不知又該亂成什么樣。 司馬瀾抓住時機,上前對顧星逢道:“恒明,既然事情已經(jīng)明了,也不便再糾纏下去。你看,該如何處置丁師伯?” 顧星逢點頭,一身冰寒略收,正待開口,卻忽然臉色一變。 他身側(cè)的鹿時清一溜煙跑出了門,登時消失在正殿里。 他本能地想去追,姚捧珠卻攔住他,“掌門師兄,小孩子臉皮薄,經(jīng)不得那么說。你現(xiàn)在找他,他肯定更不好意思,還是緩一緩,先解決我?guī)熥娴氖掳伞!?/br> 顧星逢眉心微動,轉(zhuǎn)身,看向丁海晏:“丁師伯祖,請即刻離開滄海一境。” 鹿時清從正殿出來,一口氣跑回房間,緊閉門窗。 接下來對丁海晏如何處置,他根本沒心思管。實際上,他急急忙忙離開正殿,也不是因為臉皮薄。 他是心虛。 他擔(dān)心,萬一丁海晏再說出別的話來歪打正著,他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 他撲到床上,胡亂地把被子蒙在頭上,好一會兒才平復(fù)下來。定了定神,便去喊系統(tǒng)。 系統(tǒng)很快有了回應(yīng):“什么事啊青崖?” 鹿時清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小白,我什么時候可以離開滄海一境?” 系統(tǒng)對他的急切感到很意外,“你不是說,你要幫原主洗清污名嗎?現(xiàn)在做到了嗎?” “這個……”鹿時清聲音低下去。 不錯,現(xiàn)在丁海晏是揪出來了,壓在原主頭上的那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可以收一收。可如果要從根源上斷絕,還是得弄清楚原主答應(yīng)和裴戾合籍的原因。 這至關(guān)重要的一點,現(xiàn)在還是沒有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