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在御,寵辱兩忘_分節(jié)閱讀_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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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聽見響動,即刻趕來伺候他更衣洗漱。趙讓本想讓人提水入殿,沐浴凈身,然聽聞長樂一大早便候在宮外,便暫且作罷,整冠肅服,叫來長樂。 兄妹二人多日不見,此時再聚,猶如生離死別后重逢,分外激動,長樂痛叫一聲“大哥”,飛奔撲入趙讓懷抱,緊緊擁住趙讓,周身戰(zhàn)栗。 趙讓浩嘆一聲,輕撫長樂的肩背,直至少女平復如初。 長樂將臉埋入趙讓胸口,啜泣道:“小高死了?!?/br> “嗯,”趙讓黯然,手勁愈發(fā)輕柔,“他的尸身已運出宮外,待有機會,你我去為他掃墓上墳?!?/br> 兩人情不自禁地齊齊追憶起高正,當長樂聽說小高臨死之前念念不忘那一句“知其進退存亡而不失其正”時,淚落如雨,哭得一陣,又破涕為笑,自行將眼淚揩干,不無驕傲地道:“小高到底沒讓大哥失望,是不?” 趙讓慨然而嘆,點頭之余卻不無苦澀地道:“我卻沒能保護好他,長樂,大哥無能啊。” 長樂雙掌捧起趙讓的左手,目視趙讓,淚痕猶在,鼻頭通紅,卻神情肅然,語重心長:“大哥,你不要看不起小高。他無需你來保護。我也一樣?!?/br> 而趙讓唯有將另一手心覆于長樂纖小的手背上,無言以對。 內(nèi)侍見兩人時而交談,時而默然相對,似一時無休止,便上前詢問是否要備些茶點吃食,趙讓與長樂經(jīng)這一提,都有些饑腸轆轆,趙讓便吩咐,只需上些主食即可。 不多時內(nèi)侍上了饅頭與花糕,兩人默不作聲地祭了五臟府,長樂拍了拍手,向趙讓嬌憨一笑,忽又蹙眉憂慮地低聲問道:“大哥,你前幾日失蹤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究竟是怎么回事?為什么你又會突然出現(xiàn)在泰安宮,還是近太后的佛堂?難不成你這些日子,一直被囚在泰安宮?我居然沒有察覺……” 她頓了頓,小心地看向趙讓,有些猶豫道:“但,但為何那李銘竟又能預知昨日之事?他也卷入其中?” 趙讓聽到這個名字倒是一愣,以近耳語之聲問:“那李銘與你說了什么?” 長樂抿嘴搖頭:“也不曾說什么。前日我獨自在泰安宮后的湖邊呆坐,他忽而出現(xiàn),倒把我嚇了一跳。” 原來太后本意,是要讓長樂侍奉皇帝,好頂替趙讓的位置,但自那日之后,太后方曉得皇帝對長樂并不曾另眼相看,似乎根本就不曾考慮過將長樂納入妃嬪之列,心灰意冷之下,對長樂的態(tài)度與之前有所差別。 湊巧緊接著又發(fā)生了趙讓失蹤一事,后宮頓時人心惶惶,泰安宮概莫能外,長樂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 只是長樂本就屢遭坎坷,對身外榮辱乃至生死都已不太看重,不過傷心小高離去,兩人到底不得見最后一面,又為大哥失蹤,生死未卜而憂心忡忡。傷懷無處排遣,她便時時獨自坐于湖邊,秋風簌簌中,看波光粼粼。 那日她正看得出神,李銘從樹上倒掛下來,差點沒把長樂的魂兒嚇掉。 來不及驚叫出口,李銘已然近身捂住她的嘴,小聲道:“噓,別吵!仔細聽我說,明日無論發(fā)生任何怪異詭譎之事,你都千萬不要驚慌失措,定記得冷靜再冷靜……哎喲!” 長樂毫不客氣地在李銘虎口處狠狠一咬,李銘哀叫一聲,不由松開了手,怒目瞪著長樂。 “你……你是男子?”長樂倒抽口冷氣,連退了兩步。 李銘大驚失色,他怎么也想不到,長樂自那日慘遭折磨之后,已成驚弓之鳥,對男子猶為警覺,內(nèi)宦亦能令她周身不適。 無論李銘生得如何羞花閉月,偽裝得似足少女,但與生俱來的陽氣卻是怎么都掩飾不住,他見長樂竟然識破了男兒真身,心中發(fā)急,面色頓沉,眼露兇光,唇微開而露齒,俊逸之貌剎那猙獰可怖。 長樂在殺氣騰騰中趔趄著連連退后,卻忘了是置身湖畔,驀地腳下一空,眼見著便要墜入湖中。 說時遲那時快,李銘一個箭步,閃至長樂跟前,手臂一伸一托,把長樂整個人提起,凌空而過,足足離湖邊七八尺遠才將她放下。 脫離險關的長樂驚魂未定,茫然望向李銘,李銘自己亦面露困惑,倉惶地瞥眼長樂,縱身而去。 如今長樂將此事一五一十地告訴趙讓,趙讓聽完,尚不及發(fā)話,就有內(nèi)侍匆匆入內(nèi),跪地報道:“皇后娘娘駕到!” 作者有話要說: 嗚嗚嗚,好想要存稿…… 第61章 第六十章、 第六十章 、 既然頂著荒唐可笑的“貴妃”身份,趙讓禮當跪迎,只是情勢至今,心境大變,能屈能伸這一招再爐火純青,他也不愿過于委曲求全——面見謝皇后,僅是單腿半跪。 卻萬萬想不到,謝皇后屏退左右,命將大門緊閉,便向著趙讓直直跪下,摘后冠置地,俯首長拜。 趙讓大驚,欲上前將謝皇后扶起,又顧慮男女有別,不好造次,要喚入內(nèi)臣宮女,此景此情委實駭人,后宮人最是嘴碎,趙讓已有領教,誹言謗語,實難消受。 這般思量,令趙讓不知所措、左右為難,口中勸著,也做出挽扶之態(tài),腳步卻絲毫不動。 他暗自苦笑,這倒是仿佛宰相的“禮絕百僚”,對文武百官的跪拜謁見,只略伸手,虛晃而成免禮姿態(tài),然換作貴妃待皇后,怕難免要成禮崩樂壞的罪證。 謝皇后不為趙讓之言所動,久伏于地,卻不開言。 趙讓見狀,無奈道:“皇后娘娘,您如有令于臣,直言便是。帝后為主,而臣為仆,況男女授受不親,臣請斗膽,或請入娘娘那位貼身老宮人,或……將門打開?!?/br> 他已留意到謝皇后適才摘下的后冠,九龍四鳳,與尋常便服相差甚遠,一身穿戴是逢謁廟、助祭等宮中大事之時才用上的盛裝禮服。 雖是不明所以,但顯見這謝皇后不請自來,且這般隆而重之,定是有事請托,只不過趙讓一時想不明白會是何事。 話已說出,謝皇后仍是不為所動,趙讓輕嘆,舉步至門邊,正要伸手推開,謝皇后終是啞著聲道:“且慢……” 她緩緩地站起,轉向趙讓,那頂后冠仍在她腳下,她卻仿佛渾然未覺,雙目血紅,一對大眼中倒干涸若枯井,神色漠然,面上雖脂粉薄施,反襯得了無生氣。 趙讓不由皺眉,之前覲見謝皇后時,這年輕女子飛揚跋扈,縱使面臨生死關頭,心驚膽寒之際仍極力維持自身尊貴,怎么時日不長,此人如何便形容枯槁、狀似一敗涂地? 謝皇后對長樂的所作所為,令趙讓并不能油然而生憐憫,但他也不禁好奇。伸手開門后,趙讓命守候待命的兩邊內(nèi)臣和宮女全部散開到丈余處,這才轉身向謝皇后道:“娘娘請上座。娘娘行此折損臣下陽壽的大禮,可否告知緣由?” 謝皇后一動不動,她目不轉睛地看著趙讓,似笑非笑,聲嘶如寒鴉:“趙將軍,你殺謝吾、開罪我父親的原因,你我都清楚,就是為了那蠻夷小姑娘?!?/br> 趙讓聽謝皇后再提此事,更是摸不清她的意圖,微微一笑,并不回答。 “你別多心,”謝皇后長長一嘆,茫然視前,難辨喜怒哀樂,“將軍那日殺我心愛的內(nèi)侍,替妹出頭,至今日憶起,猶覺震撼。若太子能有將軍一半神勇,可不知多好?!?/br> “娘娘!”聽謝皇后話漸逾規(guī),趙讓略提了聲警誡,幸好正殿空曠,當無人偷聽,否則趙讓怕又要無端惹身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