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龍王實(shí)在聽不下去，手摸上腰間佩刀的刀柄，就要往回飛。

    北海龍王連忙拉住他：“別啊。三哥，這八頭蛇還是有優(yōu)點(diǎn)的！”

    西海龍王問：“比如？”

    “比如，呃。”北海龍王想了半天，猶猶豫豫地說，“頭多？”

    西海龍王抽出刀來：“我現(xiàn)在就回去把他頭全剁了！”

    剩下三個(gè)龍王手忙腳亂地拉住他，又把他的刀按回刀鞘。

    ……

    祈越和崇九撐著油紙傘，并肩走在城里。

    雖然下了小雨，但依舊不影響車遲國都的繁華。

    依舊和來的時(shí)候一樣的景象，沿街叫賣的小販，來往的商人，偶爾路過的道士，以及被當(dāng)做苦力的和尚。

    祈越饒有興致地到處看著，不時(shí)地買些路邊的小吃。

    街道很長，一直延伸到城外。他們就這樣走著，走出了城。

    守門的換了個(gè)中年道士，他見到兩人，恭敬地道：“白教士，九教士，這就離開車遲國了？”

    “是啊?！逼碓秸f。

    中年道士問：“此去往西，路途險(xiǎn)阻，兩位當(dāng)真是令貧道欽佩！”

    “我們此去，是要救世人脫離苦難，領(lǐng)他們出了那險(xiǎn)惡的地，到美好，寬闊，流奶與蜜之地。”祈越神神叨叨地說。

    中年道士一笑：“家?guī)熞彩沁@么說的?！?/br>
    祈越奇道：“哦？”

    中年道士說：“家?guī)熍c兩位師叔，當(dāng)年在深山中修行，后來為了度人，才走出深山，進(jìn)入凡間，來到車遲?！?/br>
    “阿門?！逼碓秸f著，劃了一個(gè)十字。

    “這是家?guī)熛噘?zèng)。”中年道士拿出兩個(gè)盒子，“家?guī)熣f他輸了兩場比試，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愿賭服輸，送二位一些小玩意兒。”

    祈越笑道：“還送禮物啊，太客氣了?！?/br>
    中年道士笑道：“這是家?guī)熥逯械茏有⒕粗铮規(guī)熓莻€(gè)出家人，用不上。雖不是什么珍貴物件，但也算家?guī)熞蛔逯刑禺a(chǎn)，特贈(zèng)與兩位。”

    祈越和崇九道謝收下。

    中年道士說：“家?guī)熭敽螅瑹o顏再來相送二位。但家?guī)熣f，他要苦心鉆研，等二位取經(jīng)回來，路過車遲國，再和兩位比比這求雨和斷頭之術(shù)?！?/br>
    祈越：……

    祈越很想說出真相，其實(shí)，我真的不會(huì)求雨術(shù)，崇九也真的不會(huì)斷頭術(shù)。

    ……

    一條黑色的大蛇，馱著一個(gè)俊俏的白衣青年，往西而去。

    他們游出了車遲國，游向更西的地方。

    “我們就這么走了？”崇九問。

    “對啊?！逼碓教稍谏呱希瑧醒笱蟮卣f。

    蛇慢慢地游著，他們經(jīng)過的地方，空中的烏云便讓開，露出暖陽，雨也讓開，不灑一滴在他們身上。

    “我以為?！背缇耪f，“你會(huì)救那些和尚?！?/br>
    “為什么？”祈越反問道。

    “因?yàn)槲覀儺吘挂ト〗?jīng)。不是去大秦取圣經(jīng)，而是去天竺取佛經(jīng)?！背缇耪f，“佛祖、觀音菩薩好像對你也挺不錯(cuò)。所以，我以為你至少會(huì)對佛教，會(huì)對和尚有些好感?！?/br>
    “他們對我好，還不是因?yàn)槲規(guī)浡?！”祈越理所?dāng)然地說。

    崇九：……

    祈越說：“其實(shí)，我對佛教、道教、景教，乃至婆羅門教，態(tài)度都是一樣的?！?/br>
    崇九問：“什么態(tài)度？”

    “我曾聽一個(gè)偉人說過，不管黑貓白貓，只要能抓老鼠的，都是好貓?！逼碓秸f，“因此，不管什么宗教，只要有利的，那就是好的。車遲國地處西域，卻能風(fēng)調(diào)雨順，就是靠的虎力大師求雨，那我何必又要因?yàn)榉鸬乐疇帲s走他們呢。”

    崇九回過頭來，望著蛇身上慵懶的青年，完全沒想到他會(huì)說出這樣的話來。

    祈越繼續(xù)講著：“那些和尚，我就不救了。他們啥事都不做，只會(huì)念經(jīng)，救了也只是一群白吃糧食的廢物，還不如多干些苦力，好歹能對社會(huì)有貢獻(xiàn)。”

    崇九覺得，眼前這人就是這么奇怪，明明很不靠譜，但有時(shí)候，又特別聰明，像變了個(gè)人似的。

    祈越講了半天，終于說道：“而且，救那些和尚太麻煩了，我懶?！?/br>
    崇九：……

    果然，還是那個(gè)熟悉的人。

    過了一會(huì)，祈越突然問：“還記得在智淵寺看見的石碑嗎？”

    崇九一愣，沒反應(yīng)過來。

    “無量度人?！逼碓骄従徴f，“虎力大師他們來到車遲國，也沒做什么壞事，二十年來，一直幫車遲國求雨。我想，他們也是誠心地想為車遲國做些貢獻(xiàn)吧?！?/br>
    崇九“恩”了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