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然，當(dāng)然，我非常清楚?！?/br>
    李一河的視線在白滄和江奕奕兩人間轉(zhuǎn)了一圈：“多奇妙的荷爾蒙，多奇妙的化學(xué)反應(yīng)，多奇妙的各懷鬼胎……”

    江奕奕的視線下移，看了眼白滄按著他的手。

    “李一河。”白滄沒松手，提高了音量再度警告李一河。

    “好吧，在醫(yī)生因為我的話而彰顯自己強大的實力之前，讓我們來說正事吧?！?/br>
    江奕奕從白滄手里抽出了手，抬眼看向李一河：“所以，你也有判斷失誤的時候?！?/br>
    李一河瞇起眼，目光在江奕奕身上轉(zhuǎn)了一圈，更正了自己的說法：“讓人驚嘆的自我約束，我更正方才的說法，你并沒有要惱羞成怒。”

    “只是一個友善的提醒?！?/br>
    江奕奕露出一個不含笑意的笑：“如果對話繼續(xù)這樣下去，我很難保持這種讓你驚嘆的自我約束。”

    “不要讓我覺得你瘋了更好。”江奕奕平靜的給予了他的威脅：“因為我能做到?！?/br>
    李一河的視線停頓幾秒，似乎想說些什么，目光落到白滄身上，再度在他們之間來回了一遍，咽回了原來想說的話。

    “白滄站在你那邊?！彼吐曌匝宰哉Z道：“讓人驚訝的選擇。”

    “畢竟，他所面臨的選擇可是發(fā)生在人類最寶貴的大腦和除去外表之外完全不值一提的……”李一河癟了癟嘴，欲蓋擬彰的咽下沒出口的話：“真是新奇的體驗?！?/br>
    “說正事?！?/br>
    江奕奕不關(guān)心他的心理健康——說實話，就李一河這模樣，怎么看都是給別人制造心理陰影的大魔王，輪不到別人給他制造心理陰影。

    顯然，脆弱的體能并沒有限制李一河的發(fā)揮——就如同他所說的那樣，在人類最寶貴的大腦面前，任何人都知曉該如何抉擇。

    李一河興致缺缺的掃了眼江奕奕：“你把那張紙?zhí)幚砹耍?，你也知曉這個大秘密？”

    這是句廢話，江奕奕沒回答他。

    “當(dāng)然，你當(dāng)然知道?！崩钜缓訌乃谋砬槔锏玫搅舜鸢?，自問自答：“決定能力者強大與否的，不是能力，而是能力者本身。”

    “換句話說，能做到不因能力而強大的能力者，才能抵達(dá)更上方的高度。”

    李一河漸漸興奮了起來：“所以，哪怕是白滄那樣理論上來說，不算強的能力，在他手里也能發(fā)揮出超乎想象的效果。”

    “因為他足以支撐他的強大?！?/br>
    李一河的思緒運轉(zhuǎn)的十分快速，話題迅速跳躍：“序號在前面的那幾個能力者，除了我之外，都很強?！?/br>
    “當(dāng)然，我不是說我不夠強，智慧絕對是世界上最強大的武器?！?/br>
    李一河順口為自己辯白，又毫無阻礙的進(jìn)入下一個話題：“但他們哪怕沒有能力，也足夠危險。”

    “或者應(yīng)該這么說，正因為他們足夠危險，所以他們?nèi)绱藦姶?。?/br>
    江奕奕頷首：“我在見你的路上，跟一個叫捕食者的能力者見了一面。”

    “哦，他啊。”李一河接上話茬：“他差不多是住在了北區(qū)，因為失控得太頻繁。也不能說他不夠強，他的武力值也不低，只是……”

    江奕奕接過話茬：“他的武力值不只是不低，應(yīng)該說足夠高?！?/br>
    李一河顯然不太習(xí)慣被別人打斷話，他停下話，動了動嘴唇，思考了幾秒，在現(xiàn)場二比一的殘酷現(xiàn)實面前，癟了癟嘴，沒開口。

    “武力值并不能簡單決定他們能力的強大與否。”

    江奕奕看到了他的微表情，但這不妨礙他無動于衷：“他之所以頻繁失控，他之所以只能停留在那個程度，是因為……”

    李一河迅速搶過話道：“他的心理或者說精神狀態(tài)不夠強大?！?/br>
    江奕奕停下話，看了眼李一河。

    李一河報了自己方才被打斷話的仇，瞥見他的表情，得意洋洋的岔開話題：“既然關(guān)于這個，我們達(dá)成了共識。那不如來說說，另一件我從剛才就在好奇的事情?！?/br>
    “你們之前發(fā)生了什么？”

    世界上不存在能瞞過李一河的事情，更何況如此顯而易見的東西。

    “發(fā)生了沖突？”李一河思考了兩秒，更正了自己的話：“與其說是沖突，倒不如說是……”李一河看了眼白滄：“被隱瞞的不滿?！?/br>
    “說吧，白滄，你不是就在等著我問出這個問題嗎？”

    白滄征詢的看了眼江奕奕。

    江奕奕揚眉，態(tài)度十分明確：“我說了，我在解決?！?/br>
    這場對話他們之前已經(jīng)進(jìn)行過一遍了，而白滄的回復(fù)也和之前一樣：“顯然，這并不是你一個人能解決的存在?！?/br>
    他語調(diào)壓的有些低，在透出惑人音色的同時，壓制著某些情緒：“你要怎么解決一個能讓整個星獄都產(chǎn)生視覺認(rèn)知錯誤的存在？”

    “下一個蔣一?！?/br>
    他重復(fù)了一遍這個詞：“果然，為什么會存在另一個你這一點本身就值得深思。”

    白滄聲音極涼，說出口時，將此處的溫度瞬間冰凍：“你在重復(fù)著死亡，是嗎？”

    凍結(jié)的溫度還來不及彌漫，就被迅速打散。

    “我打斷下?！崩钜缓诱Z速飛快道：“雖然我沒獲取所有信息，但從方才透露的信息來看，你這句話本身就存在邏輯錯誤?！?/br>
    “如果一個人不會死，那這就不能叫重復(fù)死亡，如果他會死，那活過來的那個人，跟死去的那個人，就不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