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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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動手吧。 少女輕軟的聲音十分憤慨:“你是哪家逃難的氏女嗎?就算你有苦衷,也不能往云澤臺里逃??!” 姬稷:嗯? “這幾日街上都在鬧,聽說好多人都逃出城了,你和你的家人失散了嗎?” “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興許你會沒命的?!?/br> “難怪你躲在這里不敢出去,你是不是怕被丟出去?” “或許,或許你可以相信我,我會幫你的。” 風(fēng)吹起少女的長發(fā),鬢邊的兩縷烏發(fā)拂過她柔軟的眼,那雙眼像水葡萄似的,干凈明亮。 她小心翼翼坐到他身邊,拿出竹刀捧給他:“你獨(dú)自待在南藤樓肯定很害怕吧,這個給你,夜里能夠拿來防身?!?/br> 姬稷脊背一僵。 他的手被人握起,小小的一雙手,不及他半掌大。他的這雙手本該掐在她的脖子上,此時卻被她白嫩的柔荑如珠似寶般攥住。 她將他望進(jìn)純情天真的黑眸里:“別怕,別怕?!?/br> 姬稷眨眨眼,呼吸微凝。 她怎么這么蠢。 怕的該是她,她到底知不知道? 少女仍在自顧自地說話,那些話在他聽來愚蠢萬分,他討厭聽人說蠢話,可此時卻莫名其妙定住不動。 那些話安然地從他左耳朵進(jìn),右耳朵出,他竟然還沒有抬手掐死她。 因為她生得美嗎? 可他最不喜歡美人。 漂亮的女人,像毒蛇,他們姬家有過一個禍害。不需要第二個了。 “……你住這里總要吃東西,就算你藏了干糧,干糧也有吃盡的一天?!?/br> 姬稷壓根沒聽她說話,他迅速掃過少女精致細(xì)白的臉蛋,心里有了計較。 大概是因為她生得還不夠美,所以他才沒有厭惡她。 他一點(diǎn)都不覺得她好看。 姬稷狠狠瞪著趙枝枝,直到趙枝枝說完話,他都沒有移開眼。 “從明天起,我來養(yǎng)你吧。雖然我不能白養(yǎng)你?!?/br> 姬稷從她掌中抽出手,聲音幾不可聞:“隨便你?!?/br> 趙枝枝滿足地松口氣。 這一次,腦海中逃跑的聲音沒再出現(xiàn)。 趙枝枝不動聲色撫過身邊人美麗的黑發(fā),繞一縷藏在指尖悄悄摩挲。取代逃跑沖動的,是小時候第一次得到玩具時的激動和歡喜。 越女有龐桃。 孫氏女有翡姬。 她們那么要好。她一直都很羨慕。 她也想要一個美人?,F(xiàn)在她可以如愿以償了。 趙枝枝閃著發(fā)亮的眼盯住姬稷,心中堅定而自信,輕輕說—— 你會是我的。 第5章 城中局勢每天一個樣地?fù)Q著變,公卿們瘋狗一般地鬧。 帝臺一片狼藉,他們要讓新帝知難而退,滾回殷地。 帝臺的公卿們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股干勁了。 夏天子統(tǒng)治王朝近三百年,由一開始的鼎盛王權(quán)到如今形同虛設(shè)的局面,除了諸侯國屢屢犯上壓抑不住的野心外,夏王族宗親及帝臺一眾公卿舊貴同樣脫不了干系。 諸侯國連連戰(zhàn)亂,各國為爭奪領(lǐng)土混戰(zhàn)近百年,而帝臺眾人冷眼旁觀,只要各諸侯國年年的歲貢按時呈上,各諸侯國國君就是打翻了天,夏天子和他的一眾公卿也不會管。 帝臺眾公卿們抬著高傲的頭顱蔑視底下這群爭權(quán)奪利的國君們,像是看著幾條狗斗毆,誰贏都無所謂,反正都是狗。諸侯國國君是臣,而帝天子是君,臣天生就該向君俯首參拜。 直到各諸侯國露出挑釁帝權(quán)的爪子,一步步伸手試探尊貴的夏天子,帝臺舊貴公卿才開始回過神,可那個時候已經(jīng)晚了。 帝權(quán)一旦動搖,覆水難收。 各諸侯國因為百年間不停的戰(zhàn)事,存活下來的國家個個如狼似虎。如今的楚國趙國魯國三國乃是立朝初期時就有的諸侯國,而齊魏殷三國,則是后起之秀。 六國中,殷君封王最晚。 殷國歷任六代國君,從最初的邊陲部落首領(lǐng),到后來的殷侯,再由殷侯成為殷王君,殷國歷代王室每一步都走得極為穩(wěn)健,殷君們勵精圖治,一代傳一代,所有的時間精力都用在拓展疆土增強(qiáng)國力上,仿佛是被上天眷顧的寵兒,竟一步都不曾走錯。 走到最后,這個以銅斧為圖騰的國家,將它的圖騰掛到了帝臺之上。 殷君初入帝臺時,帝臺公卿舊貴近乎癲狂。 殷人怎么敢! 就算六國早已不將夏天子放在眼里,可夏天子仍是帝天子,怎能由一個蠻荒之地來的殷人取而代之?此事前所未有,簡直驚世駭俗!難道殷人不怕被天下人討伐嗎? 然后他們看到了夏天子的諭旨。 那個懦弱膽小一生泡在藥罐子里的病秧子,親手將屬于夏王室的帝位捧給了殷人。 他死前最后一道諭旨,是奉殷君為帝,有異議者,格殺勿論。 這道諭旨,猶如一道巴掌,狠狠扇在帝臺舊貴的臉上。 夏天子伯贏,在位二十年,十歲登基,一生碌碌無為,是帝臺公卿舊貴心中最佳的天子人選——因為他聽話。公卿舊貴一致認(rèn)為,伯贏最大的詬病,是未有子嗣,除此之外,再無令人憂心之處。 不曾想,伯贏晚來的叛逆猶如滔天巨浪,一掀起就淹沒了全帝臺。 “天子瘋了!”伯贏靈前,眾公卿舊貴陣陣咆哮怒聲,“諭旨定是假的!立刻派人斬殺殷君!” 然后他們看見橫陳在帝臺外的百萬殷軍,戰(zhàn)馬蕭蕭,地動山搖。 隊伍的最前方,殷國年輕的儲君披甲戴盔,立于青銅王車上,殺氣騰騰,劍指帝臺。 公卿舊貴鴉雀無聲,無人再敢說話。 帝臺諸家心知肚明,死了一個殷君,還有下一個殷君。殷太子會屠盡帝臺滿城為他的王父報仇,然后成為新的殷君,新的帝天子。 殷人只會打戰(zhàn),除了打戰(zhàn),他們腦子里什么都沒有,全都是不講理的蠻人。如今帝位擺在眼前,唾手可及,殷人不可能放棄。 他們不能和殷人硬拼。 于是乎,殷君帶著伯贏的諭旨和帝臺外的百萬殷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登上了帝位。 一年后,帝臺公卿舊貴趁上將軍姬小白領(lǐng)殷軍回殷地之際,帝臺無殷軍看守,做起了他們一年前沒來及做的事。 夜里,小室幽幽油燈下,姬稷看過姬小白傳回的文書后,愁眉緊鎖。 讓姬小白領(lǐng)軍回殷地國都,是他和王父商議后的主意。只有讓帝臺公卿看到殷軍調(diào)走,那些不軌之人才會露出馬腳。況且,他們來了帝臺,殷地國都一直交在季家的手里,是時候有人回去主持大局了。姬小白是最好的人選。 帝臺早已布滿陷阱,只等著帝臺公卿往下跳。而且,姬小白本該領(lǐng)回去的百萬大軍中,留了二十萬將士在帝臺外的淮水,只待一聲命下,隨時沖進(jìn)帝臺鎮(zhèn)壓暴亂。 姬稷本以為姬小白知情,畢竟事情該由王父告知姬小白??墒菑倪@一紙焦急難耐的書信上,姬小白分明一無所知,所以才會在得知帝臺公卿鬧事時,十萬火急傳書信給他,問他一切可還好。 王父什么都沒告訴姬小白。姬小白不知道這只是他們誘殺公卿的障眼法,就連少了二十萬將士,姬小白這個主將也不知道。 王父他…… 姬稷眉頭得更深。 既然姬小白一開始不知道,那為何現(xiàn)在又知道了?這才幾天,帝臺的事傳不了那么快,除非有人提前準(zhǔn)備好信使,所以姬小白才會知道。 姬稷在羊皮上寫下回信,并一只青銅令箭交給昭明:“這次不要托季衡,找蒙銳,讓蒙銳派人快馬加鞭?!?/br> 昭明察覺出他的擔(dān)憂,輕聲問:“殿下,怎么了?” 昭明和其他的隨人不同。在姬稷眼里,昭明不是外人,因著昭明的身份,他所有的煩心事,都能和昭明說。 姬稷將姬小白的信拿給昭明看。 他懷疑是季衡故意給姬小白找事,所以才會在姬小白領(lǐng)軍回殷都的時候故意將事情告知本不該知情的他。 姬小白回了,那就是蔑視王命,是罪。 姬小白不回,那就是知情不救,也是罪。 “二哥……”姬稷看了眼昭明,心中五味俱陳:“二哥他事先竟不知道帝臺的事另有權(quán)衡?!?/br> 昭明默不作聲。 姬稷揉揉眉心。 昭明沉思片刻,道:“好在二王子得知事情后,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br> 姬稷:“是啊,還好他先問了我?!?/br> 由他告知二哥真相,再由他將這件本不該出現(xiàn)的事上稟王父,兩邊知會一聲,二哥就能繼續(xù)領(lǐng)軍回殷都,不必為難做選擇。然后一切照舊。 姬稷本不該繼續(xù)想,可他怔怔出神,仿佛看見遠(yuǎn)在千里的姬小白有多焦急。 飛來橫禍,著實(shí)倒霉。 不管姬小白是否折返帝臺,帝臺里對付公卿的事都不會有任何變化。 季衡老謀深算,輕易不會擅自行動。是為了遠(yuǎn)在殷都的季家繼續(xù)掌權(quán),還是背后另有人指使? 昭明忽然起身,用身體擋在前方:“殿下,有人?!?/br> 姬稷回過神,聽到少女的腳步聲,擺擺手,示意昭明退下:“無礙,你速去蒙家。” 昭明翻出窗,離開前躲在屋頂上窺了眼。 視野中,一身青衣眉目如畫的少女跌跌撞撞跑進(jìn)小室,手里一碗遮了布的陶碗,軟搭搭的聲音沖姬稷說:“對不起,我來晚了,你是不是餓壞了?來,吃吧。” 姬稷:“羹是熱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