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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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不是他曾見過的絕色美人嗎? 原來不是云澤臺的貴女,而是太子殿下本尊嗎! “季君?”姬稷平靜的聲音穩(wěn)重低沉,隱隱透出一絲不悅。 季玉瞬時回過神,立刻拜倒:“小人失禮。” 姬稷一只手從袖中伸出,虛扶季玉一把,薄而昳麗的唇輕啟:“先生無需多禮,是孤招待不周,方使先生無從所適?!?/br> 季玉盯著那只玉白的手,手的主人雖然年少,但是已有天下之主的氣勢。 他站在他面前,輕輕一個眼神,既壓得他抬不起腦袋。 太子殿下生了一張不染塵埃的漂亮面龐,這張年輕英俊的臉,曾令他誤認(rèn)為是女子,如今換上九紋絳色深衣,配上儲君佩綬,白玉珩璜串珠壓腰,長身玉立,貴雅沉凜,又是另一番令人心生畏懼的況味。 季玉穩(wěn)住心神,試圖將腦子里的漿糊倒出去。 他就只有這一次機(jī)會,日夜不停修繕云澤臺的辛苦,全都為了換今日這一面。能不能讓殿下正式起用他,就看他此刻的表現(xiàn)了。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季玉將自己的抱負(fù)說與姬稷,并將他對各諸侯國的看法逐一訴來。 季玉緊張小心,時不時偷瞄姬稷的臉色,每窺一次,心里就沉幾分。 太子殿下神情靜如湖面,無論他說什么,那雙幽深如湖的眸子始終不曾起過漣漪。 季玉不由有些泄氣,大概太子殿下聽過太多人說過相同的話了。 季玉正猶豫要不要主動告辭,免得被太子殿下逐出去,要是真因為他的話枯燥無味而被逐出去,他就只能哭著回殷都了。 忽然有人悄步而入,季玉識得這人,是太子殿下的隨仆,他聽見宮人喚這個隨仆為“昭明公子”。 “她來了?”姬稷驚訝。 季玉一時間有些慌亂,誰來了?太子殿下的眸底竟有了波瀾。 是比他更能干的賢士嗎? “只是在建章宮外徘徊,并未入內(nèi)?!闭衙髡埵荆翱礃幼?,是想進(jìn)來見殿下,殿下要見嗎?” 姬稷凝眉,“孤正在見客,稍后再見吧。” 季玉頓時自信心大漲。 瞧,太子殿下為了他拒絕了另一個賢士!太子殿下還是賞識他的! 沒過多久,季玉高漲的信心又一點點蔫下去。 太子殿下心不在焉啊。 “今天就到這罷?!奔ю⑵鹕硐嗨?,“后日再請先生論文章?!?/br> 季玉一聽還有下文,黯淡的眼瞬間發(fā)亮:“后日小人一定準(zhǔn)時赴約?!?/br> 送走季玉后,姬稷匆匆回丙殿,正準(zhǔn)備換身衣裳,昭明道:“一刻鐘前,趙姬已經(jīng)離去。” 姬稷鼓起腮幫子。 怎么就走了。 才等多久?這點耐心都無。 第17章 直到回到南藤樓,趙枝枝緊攥的心才稍稍放松。 她雄心萬丈決定迎難而上,為自己創(chuàng)造機(jī)會接近帝太子,所以才去建章宮碰碰運氣。 出發(fā)時,趙枝枝已經(jīng)想好,為避免刻意討好招致災(zāi)禍,她就在建章宮門口等著。萬一運氣好,帝太子出來見到她,那她會面臨兩種情況—— 若他有興致,事情自然水到渠成。她對自己的美色尚有幾分自信,自薦枕席的事,她學(xué)過無數(shù)次,該如何笑得讓男人動心,如何低眉順眼令男人憐惜,又如何溫言軟語叫男人親近。她得心應(yīng)手。 可若是帝太子沒有興致,一切就另當(dāng)別論了。這種情況下,留命更重要。她會以軺車木輪轱轆破裂不得不留步建章宮為由,為自己辯解。 趙枝枝想好了一切,唯獨低估了自己對男人的恐懼。尤其是對高位者的畏懼。她所謂的勾引,需克服自己的恐懼才能發(fā)揮作用。一到建章宮門口,看見莊嚴(yán)肅穆的宮殿,幾乎是下意識地,趙枝枝腿軟了,腦子里一片空白,哪里還記得自己是來做什么的。 待不到兩刻鐘,她便灰溜溜地逃跑了。 還是下次再試吧。逃跑的時候,趙枝枝這樣安慰自己,就當(dāng)這次是來探探風(fēng)。 軺車已經(jīng)被弄壞,所以只能徒步而行,走回南藤樓時,趙枝枝兩只腳又酸又漲,躺下就不想再起來。 趙枝枝躺在榻上拿枕頭捂住臉,為自己臨陣脫逃的行為感到羞恥。 真是沒用。 明明都已經(jīng)抱著壯士割腕的決心,到頭來卻還是畏縮了。 趙枝枝悶悶地捶了捶榻,決心下次定要一鼓作氣,至少要見到帝太子的面,不能再像今天這樣,連人影都沒瞧見就跑掉。 她自言自語:“要是下次還逃跑,就罰你兩天不許吃rou?!?/br> 覺得輕了,她添上一句:“三年不許吃櫻桃酥?!?/br> 說完又覺得三年太久,畢竟帝太子一個不高興就能隨時取她性命,她不一定有命在云澤臺活三年。 “那就一年不許吃櫻桃酥?!壁w枝枝吸了下鼻子,輕聲說。 因著中午見了孫氏女為宮人的事,下午跑去建章宮又半途而廢,趙枝枝這一天過得膽戰(zhàn)心驚。 夜里用過飯沐浴更衣后,趙枝枝早早地躺下。 躺得早,卻睡得比平時還晚。怎么都睡不著。 趙枝枝睡的小室沒有點燈,今晚沒有月亮,黑漆漆一片。她躺在榻上,闔著眼,一動不動,試圖讓自己盡快睡著。 木樓梯傳來淺淺腳步聲,很輕的響動,但她還是聽見了。 是阿元嗎? 她明明已經(jīng)說過不用他巡夜,屋里有小童伴她,他不必?fù)?dān)心她夜起時無人伺候。 腳步聲越來越近,踏過廊道,直至邁進(jìn)她屋里。 趙枝枝打算裝睡。要是讓阿元發(fā)現(xiàn)她睡不著,定會大驚小怪,連夜熬下安神藥。 她故意呼出淺淺的鼾聲,四肢放松,靜候阿元離開。 那道腳步在她榻前停下。與她想象中不同,“阿元”不但沒有離開,反而在她榻邊坐了下來。 趙枝枝瞬時僵硬。 這人不是阿元。 阿元絕不會無禮地坐在她的榻邊。 趙枝枝驚慌失色之際,聽見屋里夜起的小童喚:“殿下。” 趙枝枝呼吸停住。 “噓——”男人的聲音輕輕落下,簡單一句氣音,連字都算不上,趙枝枝甚至辯不出他的聲線是沙啞還是清亮,便聽到屋內(nèi)小童們驚慌起床后快步離開的動靜。 姬稷靜靜盯著榻上的人,黑暗中他不能完全看清她的臉,只能依稀用視線描出她的五官輪廓。 要不是她今天突然來建章宮,他本想晚幾天再來看她。 他一睜眼就要從早忙到晚,他要處理近來城外私鹽販賣的事,要和季衡共商諸侯國進(jìn)貢的事,要隨三位德高望重的帝師繼續(xù)學(xué)習(xí)為君之道,還要偶爾督促兩個弟弟的功課。 就連今日接見季玉,也是百忙之中騰出時間,才有功夫聽季玉一敘天下之事。 聽到趙姬來建章宮時,姬稷著實嚇一跳。但僅僅一瞬,他很快平靜下來,因為比起驚訝,他心中更多的是猶豫。 他還沒有想好如何待趙姬。 他留下趙姬,是不想讓她到別處受苦。她又美又笨,還有個那樣的主家,若出了云澤臺,只怕到時候是個男人就能將她欺負(fù)得死去活來。 除云澤臺外,再沒有第二個地方更適合她。 他不缺糧食,沒有變態(tài)的嗜好,身份高貴,也不介意她愚笨的性子,將她養(yǎng)在身邊,就當(dāng)是做善事了。 夜色茫茫中,少女的心跳聲越來越大,姬稷耳朵微動,目光越凝越近,緩緩俯下身。 趙枝枝感受到迎面而來的guntang氣息,男人的呼吸幾乎貼著她鼻尖。 她的心快要從胸腔里跳出來,一張飽滿雪嫩的小臉漲得通紅,被子下的手緊緊攥住衣袖。 怎么辦,要起身迎接嗎?迎接之后,又該做什么? 抱住他,求他寵幸? 趙枝枝緊張得快要哭了,在她的設(shè)想中,該是她想盡千方百計勾引太子,她從未想過,太子竟會主動探望她。 此刻他就在她身邊,離她毫米之距,她將他粗沉的氣息吸進(jìn)去,細(xì)軟地呼出去,隔著薄薄一層眼皮,她想象著他的模樣。 他會有雙怎樣的眼睛?是圓圓的,還是細(xì)細(xì)的? 他的嘴唇紅嗎?他的下巴寬厚嗎? 她已經(jīng)知道他是個年輕男子,她也見過他穿的靴子,不胖,很窄很長。所以他肯定是個清瘦的人。 趙枝枝喜歡清瘦的男人,她學(xué)過床笫之事,知道清瘦的男人能讓她歡好時能少受點罪。至少不用被壓成rou餅。聽說有些貴族男人又胖又肥,能將人骨頭都壓扁。 趙枝枝猶豫是否該睜開眼起身迎接時,忽然一只手撫上她臉。 他的動作溫柔而緩慢,指尖貼著她的肌膚摩挲,未曾流留,輕輕掐了掐她的臉蛋。 趙枝枝又害怕又委屈,殿下作甚掐她臉? 姬稷換趙枝枝另一邊臉蛋捏了捏。 少女躺著毫無動靜,沒有任何要睜眼的跡象,明明醒著,卻呼出了鼾聲繼續(xù)裝睡。 姬稷歇下捉弄之心,替趙枝枝掖好被角。 等趙枝枝再次睜開眼時,屋里已空無一人。 她從被里伸出手,捧住被男人撫過的臉,一時呆愣,久久未曾回過神。 自這夜起,趙枝枝整宿整宿睡不著。 她一沾榻,就想到那日太子夜探南藤樓,坐在她的榻邊,掐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