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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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衡嘆口氣:“罷,不學(xué)了,學(xué)不會的?!?/br> 趙枝枝緊張:“季公莫要氣餒!” 季衡轉(zhuǎn)眸看她:“五萬刀幣不用你退,只要你答應(yīng)吾一件事?!?/br> 趙枝枝:“……什么事?” 季衡努力張開真誠的小眼睛:“只要你愿意到周南子的墳頭跳一支《綠袖》,五萬刀幣一筆勾銷?!?/br> 第102章 102章的小趙 趙枝枝爽快答應(yīng)了。 在哪跳不是跳, 墳頭跳又有什么關(guān)系,只要不退錢, 一切都好說。 既不用再苦惱教舞的事,又不用為五萬刀幣的事愧疚不安,趙枝枝十分高興。只要她去墳頭作舞,就不欠季公的了!她不喜歡欠人東西, 季公的提議非常合適。 趙枝枝大方表示:“除了《綠袖》, 我還可以另作一支舞, 總共做兩支舞?!彼匾馓硪痪洌骸安皇斟X?!?/br> 季衡客氣地拒絕了:“不必了,就跳《綠袖》。” 趙枝枝:“行?!?/br> 今日姬稷回云澤臺的時候, 照常掀開車簾, 準(zhǔn)備朝他的趙姬招手。 建章宮臺階上, 除了趙姬外,還有一個人。 隔得遠(yuǎn), 那人站在趙姬身旁,比趙姬矮一截, 要不是他眼力好, 還以為是哪個十歲的小童。 姬稷蹙眉,季衡怎么還沒走? 馬車在建章宮臺階下停好,臺階上兩個人早已經(jīng)等候多時, 姬稷跳下來,先看趙枝枝,牽了她的手,低低喚了聲:“心肝兒, 今日可有想孤?” 趙枝枝紅著臉看了看旁邊的季衡,挪著身子背過去,踮起腳在姬稷耳旁悄悄答:“想?!?/br> 姬稷低著腦袋好讓自己的耳朵送到她唇邊,學(xué)她的語氣悄悄問:“想了幾遍?” 趙枝枝悄悄道:“想了五遍。” 季衡重重咳幾聲。 雖然他聽不見這兩人說的悄悄話,但他能猜到這兩人在說什么。 當(dāng)他是死的嗎? 殿下當(dāng)真不厚道。 姬稷將趙枝枝牽到左側(cè),柔柔與她對望幾眼,一天的煩悶全化在她美麗多情的黑眸中,內(nèi)心舒緩過后,這才轉(zhuǎn)過眼睛去看右側(cè)的季衡。 姬稷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端出來:“季公,何事在此待孤?” 季衡微笑:“過幾日臣想接趙姬出去,特意與殿下說一聲?!?/br> 姬稷不悅:“出去?去哪?” 季衡仍是微笑:“去周南子的墳頭作舞一支?!?/br> 姬稷驚駭,還來不及說什么,季衡已經(jīng)作揖告辭,迅速攀上軺車:“臣急著回府,就不多留了。” 話音剛落,季衡便像一陣風(fēng)似地乘車遠(yuǎn)走了。 姬稷愣愣地看著遠(yuǎn)處逃跑的季衡,須臾回過神,呆呆地望向手邊的趙枝枝:“他剛才說什么了?” 趙枝枝:“季公想讓我去周南子的墳頭作舞,我已經(jīng)應(yīng)下了?!?/br> 姬稷:“……” 他嘆口氣,哭笑不得,這種事怎能應(yīng)下? 早知道他就不讓季衡入云澤臺了。 姬稷這時猛地反應(yīng)過來,敢情季衡一開始就不是奔著學(xué)《綠袖》來的? 季衡若是直接向他提出,讓趙姬去墳頭作舞,他肯定不會答應(yīng),可若是趙姬自己答應(yīng),那事情就不一樣了。趙姬許出去的承諾,他怎好讓她打破誓言。 姬稷又氣又無奈,想讓人將季衡請回來重新商議,哪還有季衡的影子?早就跑得沒影了。 “心肝兒,不就是五萬刀幣嗎,孤是帝太子,孤有的是錢,孤替你退給他,咱不去墳頭作舞啊?!庇猛暌故澈螅ю②w枝枝抱在腿上坐,一邊親她一邊哄道。 天氣冷,裙子半掀后立刻放下,趙枝枝哆嗦一下,摟住姬稷脖子,嘴往前一努,剛好夠到他的額頭。她啵啵啵在他額頭上糊口水,他親得她癢癢的,她更用力地親回去。 “為何不能去墳頭作舞?”趙枝枝堅決貫徹絕不退錢的原則,“我已經(jīng)應(yīng)下季公了,我不想言而無信?!?/br> 姬稷一提,讓她自己顛簸起來:“趙姬愿意作舞給死人看?” 趙枝枝想了想,道:“因為不是別的死人,而是周南子,《綠袖》本就是他作出來的,我學(xué)了《綠袖》,算起來我也是他的徒兒,徒兒給師父跳舞,天經(jīng)地義?!?/br> 姬稷摟著她滾到軟席上去:“你倒想得開?!?/br> 趙枝枝甜甜笑:“五萬刀幣呢!趙姬能想不開嗎!” 姬稷伏下去:“小財迷。” 趙枝枝忍不住抓住他頭發(fā):“殿下日日算國庫的賬,殿下是大財迷?!?/br> 姬稷聲音含糊不清:“孤做了大財迷,以后你就不必做小財迷了,到時候整個天下的錢都捧給你,好不好?” 趙枝枝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因為她又開始大聲叫了。 季衡定下的日子很快到來。 趙枝枝穿得普普通通地出門了,跟她一起出門的還有太子殿下,以及太子殿下的浩蕩儀仗。 季衡看著周圍黑壓壓一群人,連連搖頭:“上個墳而已,殿下何必帶這么多人來。” 姬稷面無表情:“給趙姬壯膽。” 完全不需要壯膽的趙枝枝一臉茫然,小聲問:“殿下不是說要去啟明堂嗎?” 姬稷低眸睨她:“待會就去,你作一支舞也就是半刻鐘的事,待你作完舞,孤送你回去,你回了云澤臺,孤再去啟明堂也不遲。” 季衡湊近笑:“各國君都已回去這么久了,殿下還不放心啊?” 姬稷咳了咳:“沒什么不放心的,季公多慮了。” 根本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的趙枝枝從太子身邊跑開。她恭敬地朝周南子的墓碑拜了拜,虔誠地拿出龜卜,照例向女媧祝告后,而后看向墓碑:“趙姬想為先生作舞《綠袖》,不知先生是否愿意一看?” 原本做好準(zhǔn)備打卦打出陽卦為止,結(jié)果龜卜剛跌地上,第一個卦便打出了陽卦。趙枝枝放心拾起龜卜:“既然先生愿意,那趙姬就不客氣了?!?/br> 她回頭看看正在切磋嘴上功夫的太子和季衡:“周先生準(zhǔn)了,我可以開始跳了?!?/br> 姬稷立馬命人圍起三面紙帳為趙枝枝擋風(fēng)。 季衡拿過越酒,越酒是從趙枝枝那里順走的,他走到周南子的墓碑前端坐下,一杯酒灑至地上,一杯酒自己喝起來。 前方不遠(yuǎn)處,支起的紙帳中間,趙枝枝已褪下大裘,她輕盈的身姿在風(fēng)中似一條扶柳。 眾人跪下,有太子的恩典,他們可以抬頭看趙姬的舞姿。 趙枝枝開始作舞的時候,眾人下意識屏住呼吸。 趙姬衣袂飄飄,從容優(yōu)雅,像是會飛起來一樣。平時的趙姬是天下最美的女子,跳起舞來的趙姬,則是天上最美的仙子。 真是好看! 看趙姬作舞,即便下一刻就要死去,也能讓人心甘情愿。 眾人皆為趙枝枝的舞姿陶醉,他們的眼中滿是驚艷與沉迷,唯有一人,眼中滿是哀傷。 季衡撫了撫墓碑上的刻字,發(fā)白的雙鬢被風(fēng)吹出幾縷潦草的碎發(fā),人前精神爍爍的面龐第一次露出疲倦的老態(tài)。 “是不是很好看?”季衡苦澀笑道,“可我還是覺得你的《綠袖》最好看,正如天底下只有一個季衡,周南子也只有一個,別人舞得再好,終究不是你。” 季衡捧一抔雪,在自己臉上抹了雪,往墓碑上抹:“一眨眼,你都死了三十年。也不知道你投胎了沒有,你要是找不到人家投胎,你就到我家,我現(xiàn)在也算是個人物了,你給我當(dāng)兒子,絕對有福享?!?/br> 風(fēng)刮得更大。 季衡嘆口氣,將剩下的半壇子酒全給澆土里:“我現(xiàn)在才來,你也別生氣,誰讓你的墳這么難找,我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當(dāng)年逼死你的那些舊貴都被我殺了,你以前說我殺氣太重,可我要是殺氣不重,能為你報仇嗎?算了,不說這些掃興的話,先生,你瞧,又下大雪了,咱倆繼續(xù)喝一杯?!?/br> 趙枝枝在雪中起舞,可她一點都不覺得冷。 數(shù)不清這是多少次作《綠袖》,但這絕對是最奇怪的一次。 她竟然在別人的墳頭作舞。 趙枝枝想到季衡跟她說過的《綠袖》由來,她頓了頓,一改之前作舞時的姿態(tài)。同樣一支舞,有了不同的理解,跳起來就是另一番況景了。 如果是給知己的舞,舞里定藏著所有的美好祝愿。 雖然不知道當(dāng)年周先生為之作舞的少年如今怎樣,但周先生定希望他能得償所愿,一展鴻鵠之志。 抱著這樣的想法,后半支舞,趙枝枝身姿緩下來。鼓舞天下人和鼓舞一個人,是不一樣的,鼓舞天下人當(dāng)壯烈無私,鼓舞一個人,當(dāng)溫柔備至。 季衡喝著酒,余光瞥見趙枝枝的舞姿,他雙肩一頓,目光驚愣。 是先生嗎? 是先生附在趙姬的身上,來為他作舞了嗎? 眼前的《綠袖》,和趙姬在集宴上驚艷天下的《綠袖》不一樣,這不是趙姬的《綠袖》,這是先生為他作的《綠袖》。是只屬于他一個人的《綠袖》。 季衡顫顫巍巍站起來,不敢相信地往前而去,他伸出手臂,腳步踉蹌,就快要碰到趙枝枝的那瞬間,被人擋在身前。 太子冷酷的眼掃過來:“季公醉糊涂了?” 季衡看向太子身后的趙枝枝,趙枝枝也正看著他。少女一雙清澈純真的大眼睛,才眨一下,便令他如夢初醒。 不是先生。 是他糊涂了。 季衡笑了笑,朝姬稷拱手:“臣喝醉了,望殿下海涵?!?/br> 姬稷抿抿嘴沒說什么,牽過趙枝枝:“舞已作完,孤先帶趙姬回去了?!?/br> 季衡:“等等?!?/br> 姬稷淡眉緊蹙:“季公還有何事?” “臣還未及言謝趙姬?!?/br> 說罷,季衡朝趙枝枝一拱手,緩緩行揖:“多謝趙姬?!?/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