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綜]謝謝大家我和所羅門在一起了、[快穿]渣渣復渣渣,就應(yīng)當自渣、我和舍友戀愛了、我與女帝的那些事(ABO)、閉嘴,你這學婊 完結(jié)+番外、保護我方小仙女[穿書]、當薩菲羅斯遇見路西法、豬年大吉 完結(jié)+番外、她的公主夢、卿卿子衿
狄方行聽完之后,問道:“那時候李修緣什么反應(yīng)?” 獄卒道:“跟大人們進來時一樣,坐在那里一動不動,或許那時候就死了也說不定?!闭f說不定是因為,李修緣自始至終,若無人叫他就是那副樣子,所以也不敢確定是不是送飯時就死了。 “所以說,比起送飯的,還是蔣忠澤和那兩個刑部的人問題更大。”狄方行道。 這邊說著話,那邊仵作已經(jīng)站起來了,雖然檢查的很仔細,但這傷口顯而易見,再查也查不出花來,是以便過來稟報了:“狄大人,嫌犯身上只有脖子上這一個傷口?!?/br> 狄方行點了點頭走道尸體身旁:“這傷口上能看出什么來?” “正要說此事,傷口齊整,但并非刀傷劍傷?!必踝髡f著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掃了一圈,“不僅這屋子里,就是兩位獄卒也算入其中,一眼找不到割斷他腦袋的東西?!?/br> “是用了這個吧!”此時有人出聲道。 眾人循聲望去,這一次出聲的不是王栩,是崔璟。 崔璟手指間夾著一根頭發(fā)。 見眾人望來,他伸手扯了扯頭發(fā),一不小心扯斷之后,又道:“當然不是頭發(fā),是像頭發(fā)一樣材質(zhì)特異的細絲?!?/br> 仵作聞言早已蹲了下來,扶著那顆腦袋比劃了一陣之后,朝狄方行點了點頭:“崔大人說的不錯,很有可能是這種事物割掉的嫌犯的腦袋?!?/br> “以細絲殺人,那么來人更需要極高的武藝才能在一瞬間切出如此平整光滑的傷口,這個人八成會武!”狄方行道,“而且李修緣臉上表情如此平靜,那人出手不僅快,更令他沒有絲毫察覺……” 他說著說著又停了下來,想到裴先生說過的:武藝、智謀、陰陽術(shù)要遠高于李修緣,而且還有可能是個熟人,沉默了片刻之后,他看向在場那些吏部的人:“看來本官要請諸位來一一問話了?!?/br> 嘩然聲起,這姓狄的先前指著他們說吏部人人皆有嫌疑還真不是說笑的??! “此事事關(guān)重大,諸位請吧!”狄方行伸手,“本官今夜要連夜審訊諸位……” 真是瘋了!有人心中暗罵了兩句,見他那副模樣,忍不住駁他:“現(xiàn)在大晚上的,不少人已經(jīng)走了,你還要把人抓回來不成?” “倒是提醒本官了,”狄方行看也不看說話之人,轉(zhuǎn)身叫來身邊的隨從,“對著名冊,把不在的大人們都請過來吧!陛下命本官徹查此事,不來的別怪本官奏稟陛下你們是要違抗君命?!?/br> 真是忒不要臉了!吏部官員們四顧對視敢怒不敢言。 …… “不回來了?”吃完飯正在院中走動的王老太爺偏了偏頭,問管事,“他也要摻和這件事?” 管事道:“不是七公子。是狄方行把吏部的人扣留了下來,說是一一排查審問?!?/br> “還挺熱鬧的?!蓖趵咸珷斠宦曒p哂,擺了擺手,“隨他去吧!” 這句話就代表了他不會過問了,任狄方行怎么鬧騰,他們配合就是了。反正再怎么鬧,如何鬧,狄方行如今手里握著圣命呢,誰敢惹他?只要最后能給陛下一個交待就好了。 …… 日光明亮,午后,孫公翹著二郎腿正同雙眼蒙布的楊公坐在窗口閑聊。 “昨天狄方行在吏部鬧了一晚上,天亮才回去休息的,說是醒過來要接著問,還讓我給他開幾副養(yǎng)身的方子,他要好好養(yǎng)著?!睏罟f著說著便忍不住偷笑,“吏部那些官員也夠倒霉的,敢怒而不敢言?。‘吘惯B蔣忠澤都進去了,誰還能去跟他爭個高下來?” “他有圣命在身,如今在長安城中說是橫著走也不為過,自然無人敢得罪。”楊公手在案幾上摩挲著,摸到茶杯端起來喝了一口,握在手中,“這件事還是要結(jié)果啊!” “張家的事如果早些查就不會這么麻煩了?!睂O公嘆道,“昨天李修緣的事傳到陰陽司,胡克明那傻貨高興壞了,在陰陽司也鬧了一整天,吏部是頭疼,他是高興,這個人城府也就這么點點,一眼望到底,真是沒意思?!?/br> “說的好像大天師的位子他十拿九穩(wěn)了一樣?!睏罟f道。白布遮住了他大半張臉,以至于孫公并未注意到他臉上片刻的沉凝:如今張家之事舊事重提,張解那孩子……他不知道張解被藏到了哪里,他昨天聽說了消息便坐不住了。若不是隔壁那個現(xiàn)在還躺著不醒,他定要抓過來問一問的。 張家之事是因黃少將軍之事提起的,看著似是巧合,但想到張解還活著,他又覺得或許不是什么巧合。就算只是個巧合,可張解活著??!雖然相處時間不多,但他知道那個孩子不是肯隱姓埋名,乖乖接受他安排的主。所以那孩子會不會在此時站出來?他會不會出現(xiàn)在人前? 想到這些事,他便恨不能此時就離宮尋人,奈何這時候因為天譴患了眼疾,廢人一個,只能瞎cao心罷了。 “死的死,傷的傷,老的老,也差不多了?!睂O公抓了一把桌上的干果扔進嘴里邊吃邊道,“這胡克明還真走狗屎運了?!?/br> 楊公回答不回答,他并不在意,只是想找個人說說話罷了。這陰陽司,和他一般年紀的,也只眼前這個瞎老兒了。 “張家的事……”楊公沉默了許久之后突然問他,“陛下怎么看?會為張家平反么?” “平反不過一句話的事情,更何況犯錯的先帝已經(jīng)死了,咱們這位陛下可不是什么會在意先帝名聲的主?!睂O公道,“但陛下關(guān)心的是人,她要查出隱藏在這朝中陳善的人。” 楊公默然不語,身形微微晃了晃。 “一把年紀了,你還看不穿么?”孫公見他這副身形顫顫的模樣,不由感慨道,“平反只是個由頭,沒有查出背后那個人,她平反不平反有什么差別?不過看陛下心情罷了。至于冤屈,這朝里有幾個不知道張家有冤的?你想的平反不是給我們看的平反,是公告天下的平反,是記上史書的平反。這種平反,陛下可以給,但不是必須給?!?/br> “說到底,還是要抓到陛下想抓的人。沒抓到人之前是你求她,但若抓到那個人,就是你不想平反陛下也不得不平反了?!?/br> 兩者之間,天差地別。 第937章 來意 桌上的茶水許久未動,桌旁的兩個老者也仿佛陷入了沉思,殿內(nèi)安靜的一根針落下都聽得見。 直到少女輕快的聲音從殿外傳入殿內(nèi),一同入內(nèi)的還有個小丫鬟。 “楊公,御膳房那里多做了一些吃食,特意讓婢子帶過來一些?!毙⊙诀哒f著便已走了進來,聲音爽脆利落,如豆子一般往外倒,在楊公開口拒絕前再次出聲道,“總是御膳房的一份心意,也不好拒絕了是不是?” 話都說到這樣了,再拒絕也不好了,楊公點了點頭,隨意的說了一句:“那放著吧!” 小丫鬟笑瞇瞇的將吃食放在了桌上。 一旁的孫公看了她一眼,蹙了蹙眉:“你……是不是隔壁那個丫鬟?叫……叫……” “叫棗糕。”少女笑道,“孫公還記得奴婢吶!” “好像是這么個名字?!睂O公說著卻搖了搖頭,揉著額頭,一副頭疼的樣子,“記性不大好,只是看著好像是這么個人?!?/br> 對于一個尋常丫鬟,他也不過是看兩眼罷了,哪還能記那么多?只是依稀覺得這少女的面容有些眼熟罷了。 少女笑著伸手將吃食挑出來放入碟中遞給孫公。 孫公也不好弗了她的意,便接了過去。 女孩子見狀抿唇笑了笑,又將另一塊遞給了楊公。 楊公側(cè)過臉來,指著自己臉上蒙的白布道:“老兒瞎了,看不到呢,一會兒自己會吃,你不必這般客氣!”言外之意,你這個小丫鬟可以走了。 少女卻“咦”了一聲突然蹲了下來,在地上撿了什么事物再次遞了過來:“楊公,您掉了東西?!?/br> “我……”楊公張嘴就想說‘我?guī)讜r掉東西了’,冷不防手里被塞進來一物,摸到的那一剎那,臉色大變,而后話到嘴邊便變了味,“我說姓孫的老兒,你在我這里坐的夠久了吧,要不要回去了?” “你當我愿意來啊!”孫公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指著楊公的鼻子怒罵,“走就走,你當這里老夫愿意來?。∫皇呛嗣鲗嵲谌堑萌祟^疼,你就是叫我來我都不會來!” “走走走!”楊公臉上現(xiàn)出一絲笑容,還有力氣罵人可見不是真的生氣,他說著語氣一軟,“出去記得把門帶上,外面太陽大,熱得慌?!?/br> 孫公轉(zhuǎn)身的動作不由一滯,目光在楊公身旁站著的小丫鬟身上停了片刻才離開。 等到孫公離開之后,楊公摩挲著抓上了少女的袖子,聲音緊張而又激動:“你知道張解?” 少女收了收手,掙脫開了他的拉扯之后,出聲了:“嗯,張解?!彼讲胚f到楊公手中的是一塊木雕的“張解”二字。 當然,她也不是什么棗糕,她是衛(wèi)瑤卿,不過易了容而已。 “張解怎么樣了?”楊公并沒有在意她的舉動,忍不住又追加問一句,“是隔壁那丫頭讓你來的么?不,不對,她還沒有醒……咦?難道她醒了?你……你是誰?” 少女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壓低聲音道:“楊公,是我?!?/br> 這一句不同于剛才的爽利,悅耳又熟悉。 她醒了!這一刻楊公渾身一滯:巨大的震驚撲面而來,在這種緊要關(guān)頭,她突然醒了!這么巧么?是巧合還是…… 一時心情復雜的難以難以復加,腦中一片慌亂,過往情形走馬觀花般的從眼前閃過。 少女靜靜的在一旁笑看著他,直到楊公從慌亂中平靜下來:“丫頭,張解是不是來京城了?”這話問的頗有些艱難。 衛(wèi)瑤卿嗯了一聲,回道:“是。解哥兒很好,一年多的時間長高了不少,最近飯量也大,吃胖了些,更懂事了……” “夠了!”楊公一聲低吼,打斷了少女絮絮叨叨的家常話,“你告訴老夫這些做什么?你以為老夫不知道?” “您當然知道?!毙l(wèi)瑤卿道,“我把張解帶來就代表了我的意思,他不能藏一輩子。連自己的真實身份都不能表露,如此畏畏縮縮一輩子,背負著未了家仇,您覺得張解該有多大的心才能接受得了?他不是一個平庸無能的孩子,你要一個如此天賦的孩子藏起天賦,泯然眾人,楊公,這是一件殘忍的事。如果您救他只是為了留條張家的血脈,那他與傳宗接代的工具有何區(qū)別?” “可這件事很危險,張家是平反了,張解是能站出來了,可你別忘了,這天下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楊公聲音揚高了不少,“傻子都看得出來陳善勝算幾何。他若得了天下,我們這些前朝老臣或許還有網(wǎng)開一面的機會,可張家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的?!?/br> “您說的都對?!迸⒆狱c了點頭,雖然楊公看不到她的反應(yīng),卻不妨礙她做這些舉動,“不妨再想深一點,陳善得了天下,四海升平之后他會做什么?他自己是憑借什么擴充實力以至于大楚養(yǎng)虎為患的?因為劉家。您覺得他繼位之后會讓劉家繼續(xù)活下去么?束手束腳等著再養(yǎng)一個‘陳善’出來?自然不會,正是因為自己是因此而起的,才更不會放任劉家不管。等劉家活下來,陰陽司還有存在的必要么?這可不是張解,這是整個陰陽司,是你我都要送命!” “說的倒是有道理,但任你舌爛如蓮花,你就能保證如今的陛下能放過劉家?”楊公冷笑,“大楚哪個天子不想除劉家?都一樣?。 ?/br> “還是不一樣的。”女孩子說道,“陳善對于劉家知曉太深,若說誰想除盡劉氏余孽,誰都想。可想和做到還是兩回事。你我皆是凡人,非圣人那樣還能考慮往后百年之事,活在當下才是最重要的?!?/br> “聽起來倒是這么一回事?!睏罟谝巫由希m然看不到女孩子,卻還是本能的對著女孩子的方向嘆道,“那不如等勝負已分之后再說。屆時張家再平反不遲不是更好?” “陛下也不傻,屆時你求來的是恩典,往后定然會在張家一事上多有條件,如今是個機會,不消條件就能得來這個機會為什么不要?”衛(wèi)瑤卿道,“您要他活著,我卻想要他沒有桎梏的堂堂正正的活著。” 第938章 故人 “你求的太多了。”楊公被白布蒙了大半張臉的臉上露出了幾絲苦笑,“你求這些可知要付出多少?以你這丫頭的才智,要過的順心再容易不過,收起爪牙來不好么?何必如此?” “我曾經(jīng)收起過爪牙,”女孩子在他對面的孫公位子上坐了下來,眼神中染上一絲哀慟,“結(jié)果卻不如人意。” 她曾想按照祖父設(shè)定的軌跡,做個祖父期盼的后輩,一輩子循規(guī)蹈矩,做個“聽話”的孩子,可惜,換來的是家族盡毀,連自己都“死”了。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你要事事順心自是不可能的。”楊公嘆了口氣,“活著已經(jīng)不易,更遑論還要堂堂正正不受拘束的活著。這不是活著,是自由。自由的活著對于張解來說太難了?!?/br> “難也要做啊!”女孩子笑道,“既然不是不可能,為什么不試一試?如今的機會有多好,楊公您不會不知道。抓到那些人,如同拔下一顆頑瘤,雖然會流血,但頑瘤一除,人才會好起來,不是么?況且您也知道放任不管的后果。” “后果就是江山易主?!睏罟f道,“所以呢?你找我來是為了什么?” “自然是……”女孩子的目光落在了眼前這個臉上蒙了大半白布的老者身上,“說說,您是怎么找到張解的?!?/br> “李修緣那條線太明顯了,都在盯著,更遑論以李修緣的為人,又蠢又毒,他會死在自己人手里一點都不奇怪,張家這件事我從未打算從李修緣身上找到突破口?!毙l(wèi)瑤卿道,“我想的是您這里。那里太多爭搶,也太顯眼,而您這里,只有我一個人知道,我自然找您。” “將張解交給我的是一個刑部的老吏,張家事發(fā)之后沒多久他便因年紀太大重病拿了遣散銀子離開了刑部?!睏罟种刚戳苏床璞锏牟杷?,在桌上寫了一個名字,“搬過幾次家,你要找的話,可能要去戶部查一查?!?/br> “好?!毙l(wèi)瑤卿伸手擦去了桌上的名字,又看著楊公道,“還有呢?” “還有什么?”楊公偏了偏頭,“名字不是告訴你了么?” 女孩子看著他道:“時間過得太久,正如狄方行犯難的一樣,拖得越久越難查。如今時間都過去那么久了,自然難度重重。我不信以楊公您的閱歷,一個將解哥兒交到您手里的人,您會不查!我想知道當時您查到什么?或者說這個人與您相識,他告訴過您什么?!?/br> 雖然對方年紀不大,但不知道為什么,與她談事時總讓他憑空生出一身的冷汗來。 步步緊逼,逼到你無處可逃為止。 “老夫年輕時就認識這個老吏,是個還不錯的故交。”楊公沉默了半晌之后,再次開口了。 衛(wèi)瑤卿點頭:“有一兩個私交很正常,我也有,這沒有什么,所以楊公您的意思是您很信任這個老吏?” 楊公點頭:“但張家之事太大了,我不可能無緣無故既收留一個身份沒有確定的孩子,所以還追問了他從何處得來的,他只說是一個相識已久的故人之子交給他的,是趁亂偷偷換出來的。畢竟藏一個孩子比起藏一個大人要容易的多?!?/br> “您那位故交口中的故人之子是誰?”衛(wèi)瑤卿問道,“他能換出解哥兒,必然是張家滅族當晚動手的那群人中的一個。那些人都曾是延禮太后,不,或者更直白一點,是陳善的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