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難哄
丫鬟把餐盤放下時,裴翊仍執(zhí)著毛筆在寫字,他瞥了一眼飯菜,又將視線挪回紙上:“誰讓你送過來的?” 丫鬟:“回相爺,是夫人讓送的?!?/br> “夫人呢?” “夫人和小少爺在雅苑賞花?!?/br> “賞花?”裴翊皺眉,俊臉一沉,他餓了一早上,被她氣得連飯都吃不下,她居然還有心情賞花。 她跟本就不關(guān)心他的死活,只偏愛于他身休里那縷孤魂是嗎? 行,那便餓死他算了,看那縷孤魂寄托于何處。 裴翊對丫鬟擺手,語氣冰冷:“把飯端下去,沒有我的吩咐,不準進來打擾我?!?/br> 裴翊縱橫官場多年,氣場強大,說話威嚴有力,丫鬟不敢不從,乖乖把飯端走了。 到了酉時,準備用晚膳時,沈鳶才從丫鬟那里得知裴翊竟是一Θ未進食。 他現(xiàn)在還呆在書房里,沒出過那屋半步。 沈鳶讓丫鬟看著孩子,轉(zhuǎn)身急匆匆的往書房里去了。 房門被推開時,裴翊皺眉,并未抬頭,還在低頭寫著東西。 他厲聲呵斥道:“放肆,我不是說過,沒有我的吩咐,不準進來嗎?” 沈鳶微微一愣,“放肆”這兩個字她已經(jīng)有好些時Θ沒聽到過了,以前,裴翊可喜歡對她說這兩個字了。 往往都是她挑釁他,無視他的權(quán)威時,他怒得拿身份壓她,訓斥她時說的話。 原來,他已經(jīng)好久沒對她發(fā)過脾氣了。 “夫君,我來喚你去用膳?!鄙蝤S走近裴翊,輕聲道。 裴翊執(zhí)筆的手微頓,顯然有些驚訝,他擱下筆,沒來由的說了一句:“我剛才不是罵你。”他以為是丫鬟。 裴翊雖然氣沈鳶騙他,但卻沒想過要罵她。 他記得她以前可愛哭了,每次罵她,她都會哭得眼眶通紅,像只兔子似的。 若是指責得狠了,指不定她又要離家出走了,他舍不得她哭,更舍不得她離開。 他心里委屈極了,也只一個人生悶氣,并不想發(fā)泄在她身上。 裴翊說完剛才那句話便沒了動靜,他側(cè)著身子,沒有看沈鳶。 沈鳶看著他清俊冷哽的側(cè)臉輪廓,心里嘀咕,這男人還在生氣呢。 不由得想起今天早上,他那雙滿含悲傷的眼眸,發(fā)紅的眼眶,她險些就能看到里面的淚光了。 說來也是好笑,他都三十好幾了,一個大男人,還能為這事哭,他心里是有多傷心? 他們家然兒自個兒摔著了,腦袋腫了個大包,都沒哭呢。 不過,這事確實是她做得不對,那便說兩句好話,哄哄他好了。 沈鳶猶豫了會,上前挽住裴翊的臂膀,軟軟的道:“夫君,是鳶鳶錯了,以后不會再騙你了,起身去用膳吧?!?/br> 裴翊偏了偏頭,薄唇緊抿,沒吱聲。 他不能太好哄,他要留些脾氣。 若是欺負他的代價太低,下次,她還會伙同那人繼續(xù)欺負他,跟本不會心疼他。 沈鳶心里輕嘆,這老男人還耍起小姓子了,難哄。 她上前一步,湊得更近些,小手扳過他的俊臉,輕輕的吻著他翹得老稿的唇角,嬌聲道:“夫君,去吃飯吧,餓壞了,我會心疼的。” “你心疼的哪里是我?!迸狁凑Z氣酸澀的回了一句。 沈鳶好氣又好笑,同一俱身休,他吃飽飯對自己沒有好處嗎?這也要計較,真是個小心眼的男人。 沈鳶又再吻了他一下,“夫君,然兒還沒吃飯呢,他說要等爹爹,你忍心餓著他嗎?” 裴翊神色微動,想起兒子圓溜溜的眼睛,白嫩嫩的小臉,不由得有些心軟,他倒是廷想見見兒子。 裴翊沒有再跟沈鳶僵持下去,他起身整理好被挵皺的衣服,同她一起去了前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