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醬_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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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沐是被熱醒的。 懷里有一團溫熱的物體,軟軟的,觸感很舒服,就是夏天抱著感覺有點太熱。 詹沐睜開眼睛,低頭看去,這才發(fā)現自己到底抱著什么。 白橘衣柔順地靠在她的懷里,整張臉都埋進了她的胸膛,蓬松的頭發(fā)有點散亂,毛茸茸地貼著她的下巴,感覺像小動物窩在她懷里撒嬌,十分惹人憐愛。 詹沐放輕了動作把搭在白橘衣腰上的手收了回來,感覺自己有點乘人之危,雖然不是故意的,但若是對方突然醒來,發(fā)現彼此竟是這樣親密的姿勢,未免尷尬。 只是真的怕什么就來什么,詹沐才剛把白橘衣從懷里輕輕推開,白橘衣就醒了,毫無預兆地睜開了那雙墨玉似的黑眸,直直地和詹沐的視線相對上。 詹沐看見白橘衣醒了,反而不把人往外推了,脖子微微伸長,額頭貼在了對方的前額上:“白老師,你的額頭肯定能煮熟一個雞蛋。你吃的退燒藥沒有過期吧?” 白橘衣仿佛沒有聽見她說什么,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她,目光迷離,還蒙著一層隱約的霧氣,像一片幽深的沼澤,一不小心深陷其中,便不能自拔。 詹沐和她對視片刻,感覺自己快要迷失在那雙子夜般深邃的眼眸里。然后就聽見白橘衣突然開口問道:“你……聽得到嗎?” 詹沐疑惑地看著她,回答道:“聽得到啊?!?/br> 白橘衣清秀的臉龐白里透紅,只是紅得有點病態(tài),神色非常憔悴,剛才睡的那一覺顯然沒能讓她恢復精力。 “白老師,你真的要去醫(yī)院看看?!闭层逍睦锏膿鷳n越來越重,白橘衣現在的狀態(tài)分明是已經燒糊涂了。 “我不去醫(yī)院?!贬t(yī)院兩個字像是觸發(fā)了白橘衣心底最害怕的東西,她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慘白,整個人都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白老師你覺得冷嗎?”詹沐用夏涼被把白橘衣裹了起來,然后輕輕地拍打著她的后背,像慈祥的長輩安撫受了委屈的小孩,“白老師那么討厭醫(yī)院,是因為怕打針嗎?” 白橘衣不再抖了,詹沐的安撫似乎起到了一定作用,她抬起頭癡癡地看著詹沐,沙啞著聲音道:“我怕你不見了?!?/br> 詹沐笑了起來。她覺得白橘衣已經燒得神志不清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跟誰說話。她伸手撥開白橘衣垂落在眉眼上的額發(fā),難得溫柔地笑道:“我哪里都不去,白老師不要太杞人憂天?!?/br> “你敢再消失一次試試……”白橘衣根本沒有聽進去詹沐剛才說的話,自顧自地繼續(xù)說下去,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 詹沐勾起嘴角笑問:“要是我敢再消失一次,白老師會怎么樣?上天入地把我翻出來嗎?” “我就不要你了。”白橘衣的嗓音都變調了,微微帶著一絲哭腔,但表情卻很冷酷兇狠。 詹沐愣了一下,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答案,明明孩子氣得很,卻又能感受到當中的絕望和悲痛。 “白老師,你真是個情種啊?!闭层迩椴蛔越厣焓置艘幌掳组僖碌哪橆a,白橘衣隨即主動把臉貼了過去,還眷戀地蹭了蹭。 詹沐:“……” “我騙你的?!卑组僖聜冗^頭,嘴唇落在了詹沐的掌心上,“我騙你的,我怎么可能不要你?!?/br> 詹沐只覺得手心燙得快要燒起來了。 “我騙你的,我怎么可能不要你……”白橘衣又再重復了一遍,嗓音干啞,聲音倏然低了下去,“是你不要我了?!?/br> 最后一句,若不是仔細去聽,詹沐根本聽不清楚她說了什么。 只是在聽清楚之后,心臟莫名地痛了一下,繼而生出無限憐惜。 “怎么可能有人狠得了心不要你?”詹沐嘆了口氣,將卷在被子里的白橘衣?lián)频搅俗约簯牙?,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腦袋,“別想太多,睡一覺就好了,睡吧。” 詹沐知道白橘衣肯定是把她當成了不知名的誰,心里莫名地有點不爽,但好像也沒辦法,人都病糊涂了,困在了自己的內心世界里,沒辦法跟這樣的人說道理。 詹沐以為還要哄上好一會兒白橘衣才會消停,沒想到自己抱了她片刻,人就在她懷里重新睡著了。 詹沐沒照顧過病人,決定還是不要冒這個險,早早把人送去醫(yī)院為好。她一個人沒辦法把白橘衣弄上車,唯有打電話叫路美瑤過來幫忙。路美瑤一聽說白橘衣病了,高燒不退,立刻就趕了過來。 在等待路美瑤過來的一個多小時里,詹沐把早上帶過來的那兩個醬餅都吃了,又連續(xù)喝了兩杯豆?jié){,從餓得不行變成了撐得不行。 原本蜷縮在白橘衣枕邊睡覺的虎斑貓已經不在了,不知道躲去了哪個角落,畫室很大,對它來說每進入一個房間都是一場有趣的探險。 詹沐還記得中午約了導演和編劇吃飯,一起商量《丹青》換角的事,所以和路美瑤一起把白橘衣送去醫(yī)院后,她就趕赴飯局了。 詹沐吃了兩個醬餅,看到飯菜就想吐,隨便點了份雜菜沙律和一杯拿鐵裝裝樣子,期間什么都沒有吃。孫導心里其實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就說:“我覺得吳璐的外形和氣質挺適合《丹青》的女主角的?!?/br> 詹沐同樣不想廢話,她信得過孫導的目光,想都沒想就說:“就按你的意思吧?!?/br> 孫導微感意外,雖然知道詹少為人一向爽快,但沒想到會這么爽快,自己才起了個頭,詹沐立刻就應下來了。 他不知道詹沐的心此刻完全不在選角這件事上,她只想早早把這事敲定了,好趕去醫(yī)院陪白橘衣。只是雖然確定了新的女主角人選,卻還是有很多細節(jié)問題需要商量,詹沐耐著性子又坐了兩個小時,終于把該談的內容都談完。 從餐廳趕去醫(yī)院花不了多少時間,但詹沐就是覺得道路漫長,恨不得一推開餐廳的門,就能走進醫(yī)院病房。 路美瑤自己也有約會,陪了白橘衣半個小時就走了。白橘衣的病也沒有詹沐想象中的嚴重,體溫測量39度,掛幾瓶鹽水就行了。 詹沐特意替白橘衣開了一間單人病房,本來醫(yī)生是不給的,覺得床位緊張,不能隨便浪費,但詹沐認識院長,一通電話掛過去,不僅是獨立病房,而且還是高級單間,專門給有錢的絕癥患者住。 目睹全過程的路美瑤只能:“……” 白橘衣一路上都昏昏沉沉,沒有片刻清醒,就算睜著眼睛,眼中也是霧茫茫的一片,眼神都是渙散的。 詹沐問過醫(yī)生:“光是掛鹽水就可以了?她看起來挺嚴重的。” 醫(yī)生意味深長地道:“心病還需心藥醫(yī),我只負責醫(yī)治她身體上的病,至于心病,等她退燒之后,你帶她去三樓看精神科醫(yī)生吧?!?/br> 詹沐:“……” 詹沐所擔憂的,也是白橘衣的“心病”,路美瑤走之前給詹沐發(fā)過一條簡訊,大意是白老師已經清醒了,我還有事,先走,你跟孫導談完后就過來接白老師回家吧。 詹沐當時一邊聽孫導和編劇熱烈地討論拍攝的問題,一邊分神擔憂醫(yī)院里的白橘衣。 人不清醒還好,睡過去,什么都不知道。但清醒著,還要一個人孤獨地呆在醫(yī)院里,不知道她心里該有多難受。 詹沐情不自禁地一遍遍回想起白橘衣輕輕抓住她衣角時的情景,還有她說出“是你不要我了”這句話時的表情,那樣的白橘衣仿佛是另外一個人,跟她初次見到的白橘衣大相徑庭。 冷酷、堅硬都只是她的外殼,藏在里面的心,其實非常柔軟、脆弱。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