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歡_分節(jié)閱讀_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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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水急了,再這樣被父皇輕而易舉地牽著鼻子,帶歪了自己的問題,那自己可就要束手無策,什么都不干地看著墨雨順順溜溜變成墨妃了。 想起墨雨和盡歡帝相依相偎深情對視,甚至在床上顛鸞倒鳳的情形,逝水只覺得說不出來的酸楚,這份情緒,甚至比擔憂墨雨接下來的行為還要強烈上了幾分。 “父皇,兒臣求父皇讓兒臣去趟荔香宮?!?/br> 逝水直言,那沖動勁兒一上來,逝水甚至有了要殺到荔香宮,把墨雨五花大綁扔出宮外的想法。 盡歡帝卻只是凝眸注視著宣紙上的荷花荷葉荷塘,毫不理會,逝水耐不下心中的燥亂,直接橫身擠到書桌和盡歡帝之間,抬起頭來說道:“父皇,這三天以來,兒臣便未出過永溺殿,每每提及墨雨就被父皇打斷,難道父皇想在冊立墨雨之前都這么一直拘束著兒臣,不讓兒臣得知一點點墨雨的近況嗎?!” 盡歡帝冷眼看著有些情緒失控的逝水,終于也氣急:“墨雨墨雨墨雨!有完沒完了!孤不許你再提這個女人了!你說孤是要拘束著你直到大典吧,好,好得很,孤就如你所愿?!?/br> 深吸了一口氣,盡歡帝往后退了幾步,走到門邊狠狠推開門,而后對著長廊較遠處的宮人招了招手:“來人,送大皇子回房,然后看好他,在明日冊立未完成之前,不許他離開寢房半步,任吃任喝都由人送入,如果讓孤看到大皇子哪怕把手指頭伸出了房門外,永溺殿的宮人全部杖責三百流放邊疆!” 回過頭來再看了一眼被自己突如其來的發(fā)飆震在當場的逝水,盡歡帝面無表情地大步跨出門檻,拂袖離去。 第十六章 冊立當日 已是十二月的上半旬了,森寒的冬日即將行至尾聲,然竟也有了這般艷陽,高高懸掛在干燥澄澈的碧空中,從東升直至西沉,都是光芒萬丈。 墨雨冊立為妃的當日里,宮中擺下了幾乎可以和冊立皇后的典禮相媲美的盛宴,再待到傍晚時分,殘陽泣血,只在西山羞澀似的半露了臉,百官在朝堂正殿中紅紅綠綠地齊齊跪了一地,中央赤紅雍容的地毯上,身量嬌小的墨雨頭頂鳳冠,額點朱砂,頰染胭脂,耳帶串著流蘇的紅瑪瑙耳墜,一襲血浸漬似的殷紅錦袍,在群臣矚目中,不急不緩,神情淡定,端莊有度地拖著垂地的下擺,秋水似的眼睛平視著前方,緩緩走向了龍椅上的盡歡帝。 墨雨只是皇城之中一個小小的宮婢,能直接升至高過九嬪,懸虛許久的三妃之一的貴嬪,大大出了官員們的意料,但是有盡歡帝雷厲風行不管不顧的脾氣在先,滿門滅族心狠手辣的手段在后,沒有一個人敢提出異議。 所以滿朝文武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雙膝跪地,帶著異樣的眼神微微覷著從身側緩步走過的墨雨,捏緊了袖袍之下的拳頭,抿緊了堅毅有余的嘴唇,四處溜過心不在焉的眼色,卻不敢出聲忤逆盡歡帝的興致。 而高臺之上,盡歡帝仰視著逐漸走近的墨雨,見她前幾天看起來似乎才十三四歲,不經世事的小丫頭模樣,但如今濃墨重彩之下,眉飛入鬢,星眸生輝,鼻梁高挺,櫻唇一點,連兩頰都是艷麗的顏色,雖然身形嬌小,但是收緊了腰際的錦袍之下,玉體已然是玲瓏有致,比穿著寬松衣服的時候,嫵媚上了不知多少。 ——原來還是個美人胚子,難怪皇兒始終念念不忘。 想到逝水,盡歡帝便覺得有些生氣,也不顧墨雨還未行到臺階之下,就出口,瑯瑯地道:“樂止,時辰差不多了。” 一時間頓時樂停,墨雨亦是止步,偌大的正殿恍惚間陷入了沉寂。 百官面面相覷,究竟是不解了何意,若說是方才的情形,決計是盡歡帝偏愛了墨雨,才把這小小宮人,破格提為貴嬪;但是現下的情形,讓行到半途的墨雨不尷不尬地停在紅地毯中間,又怎么算是疼愛的行為,分明就是有意刁難了。 “怎么了,孤說時辰差不多了,樂停,愛卿們卻仍伏地不起,難為是孤大好的日子,想跪久些為孤慶賀么?” 盡歡帝端坐在龍椅之上,將群臣的小動作盡收眼底,也是看到了墨雨神情漠然,眼神溫和地立在當地,似乎是沒有意識到進退不由的處境一般。 這個宮人,還真是不簡單啊,這種情況下居然尚能從容自如地維持了矜持,連眼神都是絲毫沒有慌亂溢出。 說來,從自己前些時候看到她起,她就是一副天塌下來都不慌不忙的樣子,口舌伶俐冷嘲熱諷,不怕自己帝王的權勢和威迫,好像也只有在被自己壓在床上肆意親撫的時候,才目露恐慌手足失措,驚嚇之余冒天下之大不韙咬了自己一口,這樣的女人,若不是幾個月前監(jiān)視皇兒時調查過她的身世,回稟無疑,自己當真便要懷疑她待在宮中是否另有隱情了。 ——性子出眾,難怪皇兒這些天心神不寧,總提著要去荔香宮看她。 想到這里,盡歡帝猛然站起,側過身子來,擱在胸前的右手敞開一伸,寬大的袖袍便在虛空中凌厲地劃過了一道弧線:“既然如此,那愛卿們就多跪一會兒,孤都冊了這么多妃嬪了,接下來該怎么做,愛卿們自然是知道的,孤先走一步了?!?/br> 說完尾聲,盡歡帝再也不看臺階下方一眼,任著跪了一地的百官困惑sao動,任著墨雨仍然一副事不關己的漠然表情立在原地,任著敞開的大門外那逐漸西沉的斜陽散去了余輝,只顧得自己一意離開了龍椅,向著內殿走去。 盡歡帝走了好一會兒,才有人抬起頭來四處張望了一下,而后怯怯然出聲道:“這,這皇上都走了,而且大概是走遠了,我們該怎么辦???” “是啊是啊,這半截子事情撩在這兒,還有這,這墨妃娘娘也還在半途上,下文可怎么接才好?!?/br> “你們不要亂了,先說個事兒,我們這還跪是不跪了?” “這,皇上起先是讓我們跪著,但是后來皇上又說了‘我們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做’,照著規(guī)矩我們是該退朝了的,那就不要跪了啊,這么一來就矛盾了不是,所以還跪不跪???” “什么照著規(guī)矩,墨妃娘娘還在這兒,就已經不照著規(guī)矩了?!?/br> …… 墨雨看著紫袍紅袍綠袍的文武大臣們亂了套,鬧鬧哄哄了半晌,卻只有少數幾個穩(wěn)重的大臣不顧周遭的嘰嘰喳喳,只是沉默著慢慢站起身子來,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而后沖著自己拱了拱手:“恭喜娘娘,賀喜娘娘,對了娘娘,這禮大概是行完了,娘娘還請自便,老臣等先告退了。” “好?!?/br> 墨雨啟唇,淺笑著微微頷首,沒有流露半點失落受挫,只是頭頂的翠瑤隨著動作輕輕擺了擺。 看著幾個大臣逐一躬著身子低垂著頭,拱手慢慢退出了殿去,墨雨再微不可查地笑了笑,便也不看剩下來那些更加sao動了的百官,兀自走完了剩下的地毯,而后在那頭宮人太監(jiān)的帶領下,走向了荔香宮。 啊呀,這個冊妃大典啊,禮樂立停,皇帝拂袖而去,百官亂成一鍋粥,還真當之無愧地成了鬧劇一場了呢。 不過不要緊,反正自己也沒想過要風光無限,后宮專寵什么的,只要自己以后是貴嬪了,也算是彌補了這些年在殿下身邊,無所成事的過失了。 ——呵呵,還是回荔香宮吧,若是照著規(guī)矩的話,今晚還要侍寢呢。 第十七章 一夜笙歌(上) 【某包:討厭,河蟹春風吹呀吹,某包的文全水水,rou湯也別喝了】 盡歡帝斜倚在御書房內面的墻上,伸手,無意識地挑弄著窗邊的一盆植株。 枝干挺拔,葉紅而深,穗狀果序上,殷紅小巧的果子累了一片,看模樣正是南天竹。 ——“南天竹,可變?yōu)閷9└富室蝗擞^賞的植株,只為父皇一人開花結果,亦只因父皇的栽培而生于世長于世?!?/br> 就是因為當初皇兒的一句話,自己派人植入南天竹,將永溺殿里除了皇兒那幾處住所之外,幾乎所有其他房間里的盆栽,不管冬夏盡數改為了南天竹。 想那日與皇兒共賞楓葉時,皇兒神色憂切,語調誠摯,雖然因自己的陰謀被捕入獄受嚴刑拷打,但從未流露出對自己的恨意不滿,而且一言一行仍然皆是擔心著自己的,有兒如此,夫復何求。 只是自己想要的,遠遠不夠。 自己所想,是想要皇兒便成為他口中所說的‘南天竹’,只為自己開花結果,只因自己的栽培而生長于世,還想要皇兒心中除了自己便再也容不下他人,甚至,如墨雨說的那般,還想要占有皇兒,只是這樣的要求,于父子關系來說,應當是太多了的罷。 盡歡帝苦笑起來,順手拈下一顆小果子,任它滴溜溜滾落到手心,卻是有些萎蔫了的,遠看之下雖然艷麗異常,但細細看來,表皮已經皺起來了,由于時節(jié)已是深冬將過,任是宮中花匠如何用心栽培保護,都無力阻止它衰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