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青天]何以安樂_分節(jié)閱讀_113
龐昱光是瞧見包袱在白玉堂手里下墜的模樣,就知道這包袱一定非常沉,隨即又想到了那張長長的單子,也不知這里頭是不是全部了,還有……他們的干糧也放在里頭了嗎? 總不能在山里就地取材吧? 龐昱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干糧頂多也就帶個兩三天的份量,他們卻還要在山里度過十余日,快的話也要七八日,剩下的時(shí)間里可不就只能靠山吃山了? 不過……想到白玉堂下廚的手藝,龐昱又不怎么擔(dān)憂了。 亂七八糟想了一通后,龐昱都沒發(fā)現(xiàn)他們是何時(shí)結(jié)束談話的,整個廳堂里,就剩下他們二人了。 白玉堂對小螃蟹的心不在焉已習(xí)以為常,此時(shí)他正坐在桌邊解開包袱粗略一看,看有沒有遺漏的東西。 龐昱回過神,在他旁邊坐下:“胡老爺有沒有說找個什么借口,咱們有十天半個月不在人前晃,不會惹人懷疑么?” “有啊,就說我病了?!卑子裉貌[眼將一條牛筋繩索解開,又用特殊手法纏起來,道,“現(xiàn)成的借口,今日我們一塊出了門,我中了暑氣,臥床不起,你也被我傳染了,下不得床?!?/br> “這……能行?”龐昱瞪眼。 “放心好了,胡老爺有相熟的大夫,原也是他江湖上的朋友,和他一同退隱襄陽城,在城中開了間醫(yī)館,平日樂善好施,也常有義診之舉,那大夫說出口的話,沒人會不信的?!卑子裉玫馈?/br> “那就好?!饼嬯劈c(diǎn)點(diǎn)頭,又百無聊賴地看他,“哎,你在弄什么呢?” “看看這些藥?!卑子裉脤⒁涣飪旱钠科抗薰弈媒o他。他恰好正打開其中一個瓷瓶的軟木塞,放在鼻端前嗅了嗅。 “喂!你也不怕是毒藥……”龐昱嚇得差點(diǎn)出手打落那個瓶子,幸好他看見了瓶身上貼著字條,上面寫了是什么藥,以免誤服?!吧厦娑加凶?,你還看什么?” 白玉堂認(rèn)真道:“山里蟲蛇多,毒藥倒是沒必要看,關(guān)鍵是這些解藥,劑量如何、純度如何,若不事先了解,萬一你中了毒,這一個小瓶里的份量還不夠你用的怎么辦?” “你怎么就光說我,你難道就不會中毒么……”龐昱撇撇嘴道。 白玉堂看了他一眼,眼里的神氣勁兒讓人想裝作沒看見都辦不到。 “五爺內(nèi)力高強(qiáng),尋常毒物進(jìn)不得身,便是中了毒,也能用內(nèi)力逼出來?!卑子裉玫?。 這話在龐昱耳中怎么聽怎么別扭,內(nèi)力高有什么大不了的,哼。 白玉堂見他這副將腹誹完全寫在臉上的小模樣十分可愛,忍不住湊過去啃了他一口。 “你——”他這是真的下嘴啃啊,臉上肯定會有牙?。↓嬯盼嬷脒吥?,又驚又慌地看著他,心跳如麻之際卻還記得:“我……我易容還沒卸下來呢!你就這么……”就這么親上了? 也……不嫌他難看? 白玉堂好整以暇地笑:“都說了,無論你變成什么樣,五爺都不嫌棄,就算化成了灰……唔,這說法意頭不大好,反正就是那個意思,你懂的?!?/br> 龐昱抿抿唇,很想將上翹的嘴角往下壓,可惜還是失敗了:“你得意什么,我也能認(rèn)出你來的,不管你易容成誰,小侯爺可是火眼金睛呢。” 白玉堂笑了:“嗯,火眼金睛?!?/br> 第98章 謀天下7 入夜,白玉堂親手為龐昱洗去易容, 二人皆換上了束身的黑衣, 龐昱的黑衣里還罩了件軟甲。 這次龐昱倒沒說什么, 他也知道自己武功和白玉堂差距不是一星半點(diǎn), 要是進(jìn)了山以后才發(fā)現(xiàn)因準(zhǔn)備得不充分而拖了白玉堂后腿, 龐昱頭一個就不能原諒自己。 原本這類暗探的活, 是白玉堂的拿手好戲, 一個人去也就足夠了,之所以還愿意帶上他, 無非是看出了自己不想留在胡府游手好閑的想法罷了。 盡管白玉堂一句解釋都沒有,可龐昱就是能從那漫不經(jīng)心的態(tài)度中窺見一絲真相。 這都得多虧了與白玉堂相識結(jié)交、朝夕相處的日子。 “又笑什么?!卑子裉煤眯Φ啬罅四簖嬯诺哪? “準(zhǔn)備好了?” “早就好了, 隨時(shí)都能走?!饼嬯畔攵汩_那只作亂的手,卻無論如何躲不開,只好眼睜睜地讓那只手把他的臉頰揉得微紅發(fā)熱, 不過他漸漸也習(xí)慣了白玉堂時(shí)不時(shí)的小動作。 月明星稀, 倒是個適合夜行的時(shí)候。 城中本就戒嚴(yán), 這個時(shí)辰街上已經(jīng)沒有人了, 連乞丐都縮進(jìn)了墻根底下,不到日出不會出來的。 “走這邊?!卑子裉锰枚手貭恐嬯诺氖?,二人悄無聲息地來到城墻一處僻靜之地, 四周皆是破敗的茅草屋,乃是城中最貧苦的村民所居之地。 襄陽王所征的青壯,大部分都是出自這里。也因此, 炎炎夏日,農(nóng)田無人打理,一派荒蕪之象,也不知到了秋天能有多少糧食產(chǎn)出。 “按照老胡說的,這里是最容易出去的。”白玉堂沿著墻根走了一圈,最后來到一個狗洞前。 不管再如何戒嚴(yán),一座城總不會全都是鐵板一塊,總有漏洞可以鉆的。 那洞挺小的,勉強(qiáng)能讓一個不足十歲的孩子鉆過去,但換成龐昱和白玉堂兩個成人,肯定過不去。白玉堂一掌拍在那截洞口的上方,運(yùn)轉(zhuǎn)內(nèi)勁,使了巧力將洞口擴(kuò)張了一倍,而落下來的磚塊卻仍然保持完好。 “你這一手……真是絕了!”龐昱驚嘆道。 白玉堂嘴角一勾:“唔,五爺別的活兒也很好,你要不要試試?” 龐昱懶得搭理他,率先鉆過了洞,也沒什么心理負(fù)擔(dān)——之前出來暗探也不是沒做過這類事,糾結(jié)太多并無意義。 “往哪邊?”出了城,龐昱朝四周張望,俱是茫茫山林,毫無方向感。 “隨便?!卑子裉镁o隨其后,出來時(shí)還撣了撣看不見的灰塵,“你挑一條道走就是。” 龐昱瞪了他一眼:“這可是關(guān)系天下蒼生的大事,你就不能正經(jīng)點(diǎn)?” 白玉堂訝然:“我還不夠正經(jīng)嗎?” 龐昱:“……” 讓流氓變正經(jīng),還不如省省口舌算了。 “既然如此,我就隨便指一條道,若是找錯了,也不能怪我。”龐昱故意道。 誰曾想白玉堂卻好似并不在意,還很樂見其成,笑容欣喜得叫人牙癢:“甚好,還請小侯爺指一條‘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