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茹顯然是討厭劉悅?cè)贿@種沒有禮貌的行為，也利用劉悅?cè)坏男袨椋识矝]有絲毫收斂地將臉上對劉悅?cè)坏膮拹罕憩F(xiàn)了出來。

    李茹像是強忍又像是忍不住地低聲問：“請問這就是你的教養(yǎng)了嗎？”眾人剛想勸，都霎時間按下暫停鈕般。劉悅?cè)荒樕蠚鈶嵍瓦捅迫说臍鈩菀幌伦育斂s回去，青一陣白一陣。

    “我是……”劉悅?cè)还Ｖ弊有÷暤膰肃ㄕf。李茹毫不退讓地把話說得很重，“為了我好，怕我自殺？所以犧牲了教養(yǎng)淪為外面的野獸一樣，翻著侵略著別人的東西得意洋洋？”

    “感謝你?！崩钊銓?cè)徽f，見周燕不屑的目光望過來，趁周燕開口前說：“我相信她也要感謝你，感謝你要替她說話，把她身上難得自省的珍貴品質(zhì)給一句話、一腳踩踏下去，讓悅?cè)滑F(xiàn)在的行為再打上一條可笑的標簽?！?/br>
    她翹起嘴唇，高傲輕蔑地用眼角看周燕，“感謝你的‘好意’相幫，讓已經(jīng)好轉(zhuǎn)過來沒有死志的我再萌生自殺的念頭，如果我再自殺并且死了，最后還得再感謝你一次，因為你沒有動手，也只有你理解悅?cè)?，讓她的一切都變得越來越可笑！?/br>
    周燕冷笑，“你倒是能說！悅?cè)?，我看你也不必關(guān)心這個白眼狼，不知好歹！”她離開了寢室。

    劉悅?cè)灰е?，頭低低地垂下，只能見到長長的卷翹睫毛宛如水潤清晨打濕了，一滴一滴小露珠墜落、綻放。她臉上一冰，忽然像個受驚小鳥一樣抬起了濕漉漉的眼睛，臉頰還有兩道未干的淚痕。

    “借花獻佛。”李茹嘆息，有些rou疼地將飲料遞了過去，說：“是澄希請的客，我很窮的買不起。你現(xiàn)在的樣子太臟了，比躺了半個月一身酸臭味的我還臟。我真嫌棄你這樣的室友?！?/br>
    “小茹！”劉悅?cè)豢拗蠼?，然后朝李茹撲了過去。李茹躲開。

    劉悅?cè)挥行├憷愕負淞藗€空。李茹說：“把臉洗一洗。還有，即便我躺個半年，也一定、絕對每天都會洗澡！”

    劉悅?cè)汇剡M了浴室。郭澄希不置一語，眸色深沉，她看了看嘩啦啦響著的浴室，復(fù)又看了看站在門口背對她的李茹。

    “澄希?！崩钊愫鋈粏舅?。

    郭澄希淺淺應(yīng)了一聲。

    “你，真的殺了人嗎？”郭澄希此刻見不到李茹發(fā)出輕問的側(cè)臉。

    第6章 英雄還是萬世惡徒

    (改文中)

    浴室的水聲停了。劉悅?cè)荒昙o還小，性格天真爛漫，雖然眼睛里還帶著些紅絲，神色卻不再那么悲傷，“小茹?！彼龥]想到會吸引來兩人的目光，當時愣住了，然后說：“你明天一定要記得來上課?。　?/br>
    李茹嘴邊都將‘上課’二字含著了，立馬驚覺又咽回去，狀似疑惑地改口問：“為什么？”

    “啊？”這下劉悅?cè)坏贡凰龁柮闪恕?/br>
    郭澄希也已不動聲色的平復(fù)過來，只是失笑搖頭?！靶∪闶撬彼X海一下閃過安眠藥，暗自皺眉，又笑著說：“睡糊涂了。你還想在上面多和床培養(yǎng)幾天感情嗎？”

    “是??！”劉悅?cè)粠颓唤械溃骸敖坦僖呀?jīng)察覺到你沒來了，他讓你去上課。女人，你已經(jīng)成功引起了教官的注意！”

    李茹：“……”

    “小茹?！眲?cè)缓咧≌{(diào)收拾起來。郭澄希瞅了她，然后貼近李茹悄聲說。李茹轉(zhuǎn)過了眸，郭澄希又說：“教官平日里不管我們，但他已經(jīng)隱隱覺得不對勁。躍然天真爛漫，所以心眼也少，也……粗糙些?！?/br>
    李茹鎖著雙眉，猜她可能是要為劉悅?cè)恢暗男袨檗q解。李茹感覺胸口發(fā)悶，又不好打斷了郭澄希說話，“而教官的原話是，”李茹心臟猛的一跳，知道自己想岔，可竟會有些帶著寒意的念頭滋了出來。郭澄希望過來的目光仿佛水中的雜草，纏得李茹快喘不過氣?！叭绻阋恢辈辉竵?，恐怕不太好吧？”她說：“我相信、也看得出小茹你經(jīng)過這次大起大落之后，天生的聰慧靈性又給找了回來。這個‘不好’的意味，你能嘗得出?！?/br>
    聽郭澄希一說，她當然立即就品出了味道?！安缓谩薄嘀匾馕叮?，如今末世。學校生活雖然困苦，卻還可以有些保障，若是繼續(xù)不務(wù)正業(yè)，學?？刹蝗菁{好吃懶做、頹廢等死的學生。而一旦被趕出去，死了便是死了。

    李茹思忖著，是該去上課。

    經(jīng)過簡單收拾，李茹找到一張卡，模樣很像以前的一卡通。門外天色星辰初現(xiàn)。眾人也明顯吃過晚飯，懊悔地表示因為多天來她的特殊情況，而疏忽了沒有替她備一份回來。這次李茹找了劉悅?cè)慌闼黄鹑ナ程谩?/br>
    李茹走后不久，周燕便回來了。郭澄希與她彼此打招呼。

    在李茹表白之前，寢室里郭澄希與李茹最要好，劉悅?cè)慌c周燕——現(xiàn)在氣氛變得很微妙。女生總是意外地愛干凈，聚集地附近有水源，水質(zhì)不好卻不至于澡都洗不了。

    郭澄希擦著濕漉漉的發(fā)絲。她沉思關(guān)于殺人的對話，李茹并沒有就此話題而激烈地質(zhì)疑、嘲諷。李茹的神氣可以說還略帶有些默認理解。郭澄希也沒有能就這個機遇糾正小女孩的幼稚天真，傾訴她現(xiàn)世的殘忍。

    可是郭澄希明白她的僥幸心態(tài)——旁觀者清白。郭澄希在心中嘆息……李茹又可知這一步、罪惡的第一步。她親自邁開淡薄的腳步走過。

    李茹與劉悅?cè)换貋砹?。此時郭澄希正閉著眼盤腿坐在床上，冥想，李茹暗道。

    周燕在收拾桌子。

    劉悅?cè)慌c周燕的裂縫出現(xiàn)在什么時候？因為劉悅?cè)槐戎苎嘣缂ぐl(fā)出異能。周燕看到劉悅?cè)?，對她笑笑，說：“回來了？我正要冥想呢，你呢？”

    李茹對微表情還沒有出神入化，一時沒有看出細微端倪。

    “嗯，我也要冥想了?！眲?cè)稽c了點頭，于是便也爬上床盤腿而坐。周燕看著劉悅?cè)徽f做就做，又看了看李茹，然后也回到床上冥想。

    這時李茹感覺出不對味了。她自顧回到床邊換了衣服，躺倒。

    李茹閉著眼，頭疼。因為一放松，喪尸丑陋的景象、末日爆炸、樓宇坍塌、恐怖山洪然一股腦灌入腦海。邁入危機叢林，死——思考不可停滯。

    “鈴……”

    一陣刺耳而讓人恨之入骨，卻讓李茹懷念的鈴聲響起。當真上課鈴。眾人擠在不算大的洗漱臺。

    周燕、劉悅?cè)弧⒐蜗Ｕ袂鍤馑叵词?，皮膚嫩的可以掐出水。給李茹氣得后牙槽忽然地癢，嘴唇抿過一絲氣憤、嫉妒的垂線。

    一行四人先去食堂買了早餐。早間上課的人多，且出任務(wù)的人也會來此吃早餐，吃完后再買些帶走，所以晨間的食堂甚至有些擁擠。

    點早餐的時候李茹徹底明白rou很稀缺，貴。加rou末的粥、一個rou包子，加了rou比平時多花1個積分，總共2個積分。而她的卡里憑記憶還是老婆婆的繼續(xù)，共30積分。

    rou包的皮有點微微生硬，是賣的久了發(fā)干，李茹機械咀嚼著生怕害出個胃病。她的視線羽毛般飄過三人的白下巴、瘦腰肢，餐盤中的食物大同小異都有點rou……她的后牙槽又發(fā)癢了。

    早餐后，她們穿到cao場，已經(jīng)有人零零星星擺開架勢練習異能力。她們站著的地方人如落葉堆積地聚攏，把視線散射出去：低沉的‘噗噗’像射箭入心，靶子上卻什么都沒有，如果硬要說有些什么，頂多是小而散的凹槽和濕潤痕跡。然而十米之外，地面上散落了一些冰屑，站著個氣喘吁吁的男生。開始上課。眾人整理好隊形，劉悅?cè)粶惤÷曊f：“那是冰系異能者在練習準度?！?/br>
    另一邊火燒著了身上有人尖喊。教官站到眾人前方，用眼角覷，叫道：“李茹出列！”

    “到！”李茹答道。

    教官背著手踱步走過來，一步一步地用鞋底擦著粗糙的水泥板，即有凌遲又頗有踩著李茹的臉之味道。他喝問道：“為什么缺席？”他的聲音洪亮，震得人耳朵直嗡響。

    教官個頭不高，矮小精壯，五官普通，乍一看并沒有出眾的地方。但他的眼神銳利，皮膚黝黑，低頭盯著李茹時嘴唇還會掠過一絲猙獰、兇狠的微笑，使人毛骨悚然。

    亡命之徒……殺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