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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這題超綱了在線閱讀 - 第五章

第五章

    邵湛這句話說完,班里的議論聲也戛然而止。

    教室死一樣的寂靜。

    七班同學(xué)知道分班表之后就火速建立了班級群,暫時還沒老師的那種。建群的初衷完全是為了有個地方能和戰(zhàn)友一塊兒哭,提前展望自己魔鬼般的高二生活,順便互相鼓勵堅強地活下去。

    除了老師和校霸不在群里以外,學(xué)神也不在。學(xué)神不在群里這件事完全是出于對偶像的敬仰,不好意思加好友,更何況邵湛請了假,再有就是高一和邵湛同班過的人說他不看班級群。

    沒想到這會兒倒是給他們制造了聊八卦的機會。

    在這片詭異的沉默中,班級群里率先有人發(fā)言。

    [同學(xué)a]:哇哦。

    [同學(xué)b]:那個,他倆什么情況?。靠雌饋砗孟癫惶珜??

    [同學(xué)c]:我這有個消息,不保真,據(jù)說校霸翻墻被抓,就是學(xué)神逮著的。

    [同學(xué)a]:精彩,你這是哪里來的消息?

    [同學(xué)c]:宿管是我一同學(xué)的表弟的二大爺,我從他那兒聽來的,雖然關(guān)系有點遠,可信度應(yīng)該還是有的。

    [同學(xué)d]:那校霸和學(xué)神這不是結(jié)梁子了嗎,不愧是學(xué)神啊,連校霸都敢動,勇士知道嗎?@李明勇

    [李明勇]:……我不知道。

    [同學(xué)d]:我不敢回頭,勇士播報一下,現(xiàn)在校霸什么反應(yīng)?

    [李明勇]:……我也不敢看。

    [同學(xué)d]:勇敢點!是不是男人!

    李明勇隔十幾秒才回:反應(yīng)……看起來……有點危險。

    許盛嘴里剛咬碎成幾塊的糖化開,味道特齁,一股腦沖上來,沖得他一下子懵了。

    懵完第一個念頭是:你、他、媽、的有病嗎?

    只有邵湛像沒事人似的,把塑料棒扔進后邊垃圾桶里,拉開座位跟許盛隔著一道說寬不寬說窄不窄的走道坐下了。

    “今天怎么這么安靜?”數(shù)學(xué)老師拿著三角尺進門,本以為她遲到幾分鐘班里肯定亂成一鍋粥,“表現(xiàn)不錯,回頭向你們老孟重點表揚表揚?!?/br>
    數(shù)學(xué)老師年紀不大,三十歲不到,短發(fā),雷厲風(fēng)行,她把三角尺放下,又從粉筆盒里挑了一根粉筆,單手折斷后說:“今天上第二課,都提前預(yù)習(xí)過了吧,留的幾道題做出來沒有?!?/br>
    大家紛紛翻書,一時間只有嘩嘩翻書聲。

    許盛用盡平生所有的素質(zhì)以及理智,才沒有當(dāng)堂沖過去質(zhì)問你是不是有病。

    他本來打算課上補覺,這會兒也沒了困意,翻開書,破天荒跟著老師聽她講了兩道公式。

    聽沒聽明白就是另一回事了。

    許盛好不容易緩過勁,課上到一半,張峰發(fā)來的消息讓他那點僅存的理智直接燒沒了。

    張峰:聽說學(xué)神搶你棒棒糖吃?

    許盛:……

    張峰吃瓜心切:是不是真的啊,剛從四班順著傳過來的消息,他為什么搶你糖?

    這種傳言一傳十十傳百,傳到后面整個變了味兒,能從小明的爺爺活了一百歲傳成小明沒有爺爺。

    許盛:你們無不無聊。

    許盛:沒搶糖。

    許盛:他

    許盛那句“他就是個神經(jīng)病”還沒打完,桌沿被人敲響。

    “手機,”邵湛說,“收了。”

    邵湛說這話時甚至沒轉(zhuǎn)頭,只是在聽課間隙伸手用筆敲了他桌沿兩下,教室一二兩組間過道隔得不開,不過一條手臂的間距。

    許盛先是一愣,轉(zhuǎn)而氣笑了。

    他舔了舔后槽牙,把手機直接扔進桌肚里,“砰”地一聲。

    他覺得他要再忍下去真能氣出病來。

    許盛真生氣的時候臉上反而習(xí)慣性帶著幾分笑意,跟網(wǎng)吧外面威脅人那次一樣,乍一看還以為他挺心平氣和的:“你什么意思?”

    李明勇拖著椅子往邊上挪。

    邵湛勾著筆在書頁上簡略劃了公式重點,他其實也懶得管邊上這位又吃糖又玩手機的,礙于班主任在辦公室里明里暗里幾番暗示,勉強擠出一絲耐心說:“上課時間禁止閑聊。”

    許盛:“我聊不聊天關(guān)你屁事?”

    “禁止閑聊四個字你要是聽不懂,我換種方式,”邵湛轉(zhuǎn)而吐出兩個字,“閉嘴。”

    “……”

    前桌也開始拖椅子。

    許盛毫不退讓,他往后仰,靠著椅背說:“我話只說一次,別管我?!?/br>
    溫度驟降,氣氛越來越微妙。

    “我也只說一次,想聊可以,”邵湛這才抬頭,他松開手,筆落下去,話鋒跟著一轉(zhuǎn),冷聲道,“聊完交三千五百字上來?!?/br>
    “……”許盛沒話了。

    “還聊嗎?!鄙壅繂?。

    “不聊就把頭轉(zhuǎn)回去,聽課。”

    許盛在臨江六中肆意妄為橫行霸道,第一次撞得頭破血流。

    他還真沒見過這種不怕他的,還一副“不管你服不服,都得給我服”的架勢。

    傳言愈演愈烈,學(xué)神和校霸不對付的傳聞從七班順著走廊一直傳到一班,最后不光高二年級組集體震驚,全高中部都沸騰了。

    邵湛這個人的“出名”和許盛不同。

    從以中考分數(shù)全校第一為開端,入校第一天別說全年級了、幾乎全校就都知道六中來了一位學(xué)霸,這學(xué)霸長得還賊帥,就是有點生人勿進。

    學(xué)號一號,不管大考小考穩(wěn)居第一沒下來過,第一考場常駐嘉賓,校門口大字報越貼越多,全是獎狀。

    總之實在很難把兩個人聯(lián)系在一起。

    玩手機,傳紙條,睡覺,吃東西,看漫畫對許盛來說全成了過去式,校規(guī)倒是莫名其妙背了不少,導(dǎo)致張峰發(fā)消息過來問晚上去不去網(wǎng)吧的時候,他差點就回過去一句:放學(xué)后嚴禁外出。

    許盛回消息的時候放學(xué)鈴已經(jīng)打響,他把充電寶插頭拔了,邊起身邊回:去。

    最后一節(jié)課跟上節(jié)調(diào)了課,和昨天一樣,還是生物。

    生物老師在臺上布置好作業(yè),跟課代表對比勾選的作業(yè)題,眼睛一瞥,正好瞥見許盛往外走的樣子。

    她昨天剛在許盛身上碰過釘子,新仇舊恨混一塊兒,頭一次見這么沒規(guī)矩的學(xué)生,決心要好好收拾收拾,沉聲道:“許盛你出來一下?!?/br>
    生物老師踩著高跟鞋越過幾排空桌椅走出去,把他帶到走廊盡頭沒什么人經(jīng)過的地方停下了:“作業(yè)又沒交?”

    許盛就近找了根欄桿倚著,嗯了一聲:“不會?!?/br>
    附近班級人潮往外涌,生物老師氣不打一處來:“不會寫就好好聽課!說一句不會就行了?”

    許盛左耳進右耳出,這類談話聽多了實在不痛不癢。

    甚至還能分出點心思去看走廊墻上掛的壁畫,灰棕色相框里夾了張人物畫像,下面是一句勵志名言。

    他是被生物老師一句“你以后到底想干什么”喚回來的。

    生物老師說話尖細,她提高了嗓音,像根針?biāo)频闹敝钡卦^來:“你這樣跟那些混吃等死的人有什么差別——腦子里什么想法都沒有,沒有喜歡的東西、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要干什么,整天混日子?!?/br>
    這波放學(xué)人潮總算涌完了,走廊上空蕩蕩,沒幾個人影。

    向來伶牙俐齒和老師對戰(zhàn)未嘗敗績的許盛罕見地半天沒回話。

    老大,你人呢?

    我游戲都打三局了,不是說好老地方見的嗎。

    你還來不來了。

    張峰在網(wǎng)吧里苦等,最后撈過手機打下最后一句:你要是再不來,我媽要催我回家吃飯了!

    等許盛回過神發(fā)現(xiàn)自己在哪兒的時候,他已經(jīng)下了公交車。

    他在車站附近站了會兒才給張峰回:有點事,不來了。

    面前是熟悉的巷弄,很老式的建筑,哪怕每年都新刷墻皮,也依舊蓋不住內(nèi)里慘敗老舊的紋路,道路兩旁的梧桐樹枝葉擠在一起,熱烈的蟬鳴跟著枝葉一起籠罩著整條街道。

    許盛順著街道走了會兒,天色漸暗,他停下腳步,面前是一小間廢棄倉庫,這倉庫以前也不知道是用來裝什么貨物的,鐵門早已生了銹。

    許盛把手伸進t恤領(lǐng)口里,順著不起眼的細黑繩摸出來一把銅黃色鑰匙,他平時造型就招搖——脖子上戴著條黑繩反倒不算什么,也沒什么人注意。

    知道這扇門難開,許盛單手握上門把把門拉緊了,才把鑰匙插進去,擰開,推開門便是一聲刺耳的“嘎吱”聲。

    這間倉庫不過二十多平,地上橫七豎八倒著不少空油漆桶,房梁一道一道隔成長條形——和整個倉庫環(huán)境格格不入的是,倉庫正中間立著一個畫架。

    沒有畫凳,畫架面前只有一個半米高的舊貨箱用來坐人。

    兩邊堆的全是畫紙。

    墻上貼了幾張從教學(xué)書上撕下來的范畫,貨箱邊上散落幾頁素描稿,最上面那張畫的是小衛(wèi),石膏像線條干凈利落,明暗堆得極富沖擊力。

    許盛也不知道自己過來干什么,他把倉庫門關(guān)了,三兩步跨上去,就著從天窗灑下來的那點光亮在舊貨箱上坐了會兒。

    他一只腳曲起搭在畫架最下面那條橫欄上,盯著面前空白的畫架看。

    用鈍了的4b鉛筆擺在卡槽里。

    等從天窗灑進來的僅剩的那一點光也沒了,許盛才忽然一腳蹬地,從舊貨箱上起來,捏著鑰匙塞回衣領(lǐng)里。

    公交車時間間隔得久,半小時一輛,許盛出去一趟再回到學(xué)校剛好趕上閉校。

    要是以前,這都不算什么事,翻墻回去就行,但他現(xiàn)在對翻墻有陰影。

    而且不知道為什么,右眼皮無端開始跳。

    許盛心里隱約有個不好的預(yù)感,等他三兩下翻上去,曲腿蹲在圍墻上,一眼看到熟悉的校服,發(fā)現(xiàn)老天爺可能確實在玩他。

    “你閑著沒事干,”許盛說到這斷了一秒,深吸一口氣說,“……特意在這蹲我?”

    邵湛雖然在孟國偉的再三懇求之下暫時接任紀律委員這個職位,但他沒閑到這種程度,純粹是湊巧:“我沒那么閑?!?/br>
    他不閑,但翻墻正好翻到他面前,也不能不管。

    邵湛又說:“下來。”

    下去就是三千五百字檢討。

    許盛正打算跟他好好商量商量,奈何之前準備往下跳的沖力沒收住,腳下力道失衡——

    邵湛剛走到圍墻下,眼前就是一片白,許盛身上的衣服被風(fēng)吹得向后揚起,遠看像只白色的飛鳥,然而這只鳥并不能逃脫地心引力,正以驚人的速度往下墜。

    “轟”!

    霎時間天空風(fēng)起云涌,不知哪里響起一聲驚雷,電閃雷鳴間整片夜空開始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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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穿了!

    【鑒于大家都意識不到要互穿了,補個雷吧,有氛圍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