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星彌不知道這香囊上的秋露有什么寓意，他連秋露的名字都沒記住，宮里人太多了，他已經(jīng)很努力地去記, 但還是會記串, 畢竟光是名字帶露的宮女就有十幾個不止。

    但太子卻記住了秋露, 莫名地在意了。

    五石散的配方已經(jīng)被舒星彌破解得七七八八了, 硫磺、碳酸鈣、二氧化硅白石英、紫石英、赤石脂, 大概就是這五樣，而制作五石散則需要把這五樣?xùn)|西放進(jìn)水中熬煎, 再捏成丸狀。

    熬煎的火候是個問題，舒星彌打算下次有空再摸索。

    *

    正月宮宴, 王公貴戚紛紛來宮中賀年，其中就有皇上的二弟羨王，羨王剛進(jìn)宮, 就去和御前副首領(lǐng)太監(jiān)密談。

    “近來宮里有沒有模樣好的年輕內(nèi)侍？”

    羨王欲討好大將軍, 他得知大將軍最喜歡玩弄太監(jiān), 尤其是年紀(jì)小、容貌佳的, 他想獻(xiàn)一人給大將軍，與大將軍攀攀關(guān)系，他在國中也將更有地位。

    副首領(lǐng)太監(jiān)一聽這話，問道：“王爺府上可是缺人服侍了嗎？小的去稟報陛下——”

    “哎，不必，”羨王笑道：“你只與我說幾個人便是?！?/br>
    副首領(lǐng)見他不肯說，懷疑其中有古怪，便說：“不瞞王爺，近來宮中也沒什么好的，都是相貌平平的庸碌之輩……”

    就這般打發(fā)了羨王，然而，剛才副首領(lǐng)和羨王說話時，副首領(lǐng)的徒弟壽來也在邊兒上聽著，王爺走后，他也跟著去了，偷偷叫住了羨王。

    “王爺，其實小的認(rèn)識一個絕貨，是和小的同時進(jìn)宮的，相貌自是不必說的，更要緊的是他性情乖順，最會討好男人，別的不消說，只進(jìn)宮不到一個月就成了太子殿下的枕邊人，與太子整日如膠似漆的，宮里誰不知道？”壽來說得言之鑿鑿。

    他倒是不知道羨王的心思，他只知道太監(jiān)在王府的待遇一定不如宮里的待遇，有些王府里根本不給太監(jiān)發(fā)放俸祿，衣服上全是補(bǔ)丁，日子可夠苦的。

    “哦？他叫什么？”羨王來了興致，若真有這樣的人，自己先向皇上討要了來，先玩上幾個月，然后再送給大將軍，也不虧。

    “他叫順意，今夜的宮宴他也會來，就在太子殿下邊上伺候，王爺見了若覺得好，就要了去也不妨?！?/br>
    羨王先是喜上眉梢，而后又?jǐn)Q眉道：“他是殿下的人，本王就算開口要，陛下會同意么？”

    “王爺不必?fù)?dān)心，只要王爺開口，哪有要不到的道理？殿下還小，而且也不宜總和太監(jiān)玩在一處，王爺把順意要了去，陛下一定答應(yīng)?！?/br>
    宴上，羨王著意觀察太子身邊的人，果然有個絕色的小太監(jiān)，仿佛美玉雕成的一般，如同畫上走下來的一般，心中更打定主意要他。

    宴散后，羨王與皇上單獨敘舊，說起王府中人手緊缺，“愚弟瞧著今日席上服侍太子殿下的那個小內(nèi)侍不錯，正合愚弟的眼緣，不知陛下可否……”

    “哦，他啊?！被噬闲Τ雎?。

    “陛下？”羨王覺得皇上這反應(yīng)有點詭異。

    “不就是一個小內(nèi)侍嗎？弟弟開口要，朕哪能不給？”皇上一口答應(yīng)下來：“今日你宿在宮里，明日就把他領(lǐng)走，和你一起回王府?！?/br>
    太子，你也有這一天！朕被你燒過好幾次五石散，這次你也嘗嘗失去心愛之物的感受。

    皇上先前想利用舒星彌讓太子分心，現(xiàn)在把舒星彌轉(zhuǎn)手送給羨王，太子又將多么牽掛？這相思之癥也不是好醫(yī)的，皇上竊喜。

    “多謝陛下！”

    *

    這日夜晚，太子和舒星彌從宮宴中歸來，照常一同沐浴，太子飲了幾杯酒，稍稍有些上頭，他只有過節(jié)的時候才勉強(qiáng)飲上幾杯，極容易醉的。

    因為醉酒，太子洗背的時候力不從心，有些地方一直夠不到，便開口道：“順意，幫我搓搓背?！?/br>
    “是，殿下?！笔嫘菑洶l(fā)現(xiàn)太子醉酒之后就不再自稱“本宮”了。

    舒星彌在浴桶中轉(zhuǎn)過身來，膝蓋蹭到了太子的腰側(cè)，他輕輕擦洗著太子的后背：“這樣可以嗎？”

    太子經(jīng)常隨父皇去獵場狩獵，身上還是有肌rou的，摸著很結(jié)實，水淋淋的后背隨著呼吸緩緩起伏著。

    “恩……”太子舒服地趴在桶沿，頭枕著手臂，他閉著眼睛問道：“對了，你可有與別人結(jié)成對食么？”

    “沒有?！笔嫘菑浀氖种肝⑽⒁活D，驚訝于太子對他的關(guān)注，太子察覺到了他的反應(yīng)，心想，果然是有相好的了，只是不愿意明說罷了。

    “宮中這么悶，應(yīng)該找一個的，做事也有個幫手，孤獨時也有人相陪……”太子的聲音有些落寞，“你可有心上人了嗎？”

    舒星彌心想，太子醉酒了和平時不太一樣，問的全是情感相關(guān)的問題，十分走心了，自己該說實話嗎？現(xiàn)在表白會不會太唐突了一點？萬一人家只是隨便問問怎么辦？

    “有了?！彼€是選擇說實話，以后表白的時候也不會顯得那么突兀。

    太子點了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