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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個庶子,哪來的威風?爹還會將家產傳給你不成?你不應該多謝為兄幫你趕走了這個秀才的女兒?聽聞你在汴京做起了說話人的事,還真是丟家人的臉?!?/br> “丟人?靠自己的聰明才智掙錢吃飯有什么丟人的?總比某些一大把年紀,卻滿腦子都是希望得到父親的庇護,出賣自己的弟弟和弟媳婦為自己混一個官職的人好。” “小弟切勿多言。我現(xiàn)在是官,你是平民。” 紀初霖手一攤。“你說得對。你是官。都是接受封建文化的人,怎么楊商吸取的全是精華,你就只剩糟粕了?” “放肆!” 春和一把抓住紀初霖的手。 紀初霖笑著在她手背上輕撫兩下算是安慰,冷言道:“紀霆雷。麻煩你小聲點,你嚇著我家小春和了?!?/br> “不過是一個秀才的女兒!” “秀才的女兒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嫂子配你還真是可惜了?!奔o初霖冷笑道。 “如何可惜?不過是下不了好蛋的母雞。” “喔。原來大哥你是一只除了打鳴一無是處的公雞啊。還不如狗呢,生人來時還會叫兩聲。” “你——” “我什么我?怎么,你還想揍我一頓以正兄威?嫂子生了兩個女兒,生兩個孩子在這個年代等于在鬼門關走了兩次。你卻嫌棄她生的是個女兒?” “女人生孩子本就是天經地義!”紀霆雷忽然得意洋洋起來:“紫桂若是有身孕,不定能給少爺我生一個兒子?!?/br> 紀初霖大驚。 紫桂? 紀霆雷面上露出志得意滿的笑。 紫桂回到紀霆雷身邊只比周婉到達杭州早了一日。有了她,紀霆雷自然是都懶得再看周婉一眼。 看見紀初霖,紫桂面上帶著嘲弄的笑,她身著綾羅,一身貴夫人裝扮,眼眸中早已無了風塵味。 她的眼神越來越像周婉。 “認了。都是命。奴家這種是身份,去哪里都不過是奴籍。雖也能生存,終究卻不過是賣笑。倒不如跟著大公子。若能生下一兒半女,也算有個依靠。” “紀霆雷對你好嗎?” “大少爺他不喜歡桂兒了。桂兒能做的只有生個孩子,以便終身有靠?!?/br> 離開紫桂的小院,紀初霖越發(fā)沉默。 春和見他滿腹憤怒,只能緊緊挽著他的手臂,小心安撫著。紀初霖回頭看著她,輕輕笑了笑,說自己無事。 “為何大哥忽然就不喜歡紫桂jiejie了?” “因為對他來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 春和有些不安?!澳?,我?” 紀初霖聽春和聲音不對,當即摸摸她的小臉說自己和紀霆雷不一樣?!笆澜缟嫌腥さ臇|西多了,獵艷不過是其中一樣。你的為夫我已經獵到你了。干嗎還花心思找別的女人?打王者榮耀不好嗎?吃雞不好嗎?” “所以春和最好?” “嗯,有你就夠了。” 紀初霖本打算去探望周婉,卻被丫鬟告知周婉最近得了癔病,瘋得厲害。病因不知。 “病因不是很明顯嗎?對了,我的小侄女呢?” “奶娘看著呢。夫人不能看小姐,一看見小姐就掐小姐的脖子,似乎掐死了小姐們就能生個兒子。還不如讓小姐跟著奶娘?!?/br> “紀霆雷那個二逼!” 板著臉同紀霆雷、紫桂吃了午飯,飯后紀霆雷出門赴約。只讓管家給紀初霖安排住處。 紀初霖在家中逛了許久都未見到那個名叫艷兒的女孩。 問過周婉的丫鬟,才知道半月前紀霆雷在家中大宴賓客。有一位官員看上了艷兒,身為丫鬟,自然有陪侍貴客的本分。只是艷兒年紀尚幼,貴客又多喝了一點兒酒。 “那日后艷兒流血不止,怎么都治不好,十日后就沒了?!?/br> 春和只覺得紀初霖的臉驀然冷了下來。他呼吸的聲音清晰可聞,手緊握成拳,手指幾乎掐入rou中。 “紀霆雷——走!春和!回客棧!” “相公不住大哥家?” “不??!老子害怕老子自己會忍不住一拳揍在紀霆雷的那張臭臉上!”走了幾步,紀初霖卻又駐足。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春和知道,為了計劃,紀初霖必須住在這里。 不知該如何規(guī)勸,春和只能輕輕扯了扯紀初霖的袖子?!跋喙?。別氣壞了自己?!?/br> 紀初霖強壓下心底的憤怒,擠出一絲笑容。“我當時應該收了那個艷兒吧?!?/br> “相公又不是未卜先知。”春和抬手輕輕摸了摸紀初霖的臉頰?!澳憔攘硕瑑海矌土讼臐?。還有我。你又不是圣人怎么可能救得了所有人?” 何況,周婉說將艷兒留給紀初霖本就是鬧著玩的。她不會將這個能給自己增添一絲勝率的籌碼留在汴京。 “在春和看來,相公已算是一等一的好人?!?/br> 紀初霖笑了,略有些苦澀?!昂萌恕也贿^是個無用人,看著那么多無辜的女孩子受苦,卻救不了幾個。我害怕自己會一拳揍在紀霆雷的那張臭臉上!” 紀初霖還是選擇住在紀霆雷家中,他也將冬兒和紫桂接了過來?!靶⌒奈夷莻€二逼哥哥!”他對冬兒和夏潔三番五次強調道。 “走親戚”是個不錯的名頭。 慕容弈便也用“冬兒兄長”的身份在紀霆雷這里住了下來。紀霆雷的隔壁就是李玨的府邸。住在這里他也更容易同李玨見面并商量接下來的行動,還不會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