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秋_分節(jié)閱讀_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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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折柳笑道:“你想要回逢秋劍?” 沈知秋肅然道:“這是我亡母的陪葬之物,自然不能落在旁人手上?!?/br> “我可以還給你?!标懻哿钌畹赝谎?,“只是,我要你用韓璧的命來換。” 他話剛落音,沈知秋便抬起了頭,臉上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此時,位于談?wù)撝行牡捻n璧卻在好整以暇地和白宴品著茶。 白宴難得地身穿素衣,容色寡淡地坐在韓璧對面,出言道:“韓公子,你已在我岐山仙境游玩多日,不知觀感如何?” 韓璧手持骨扇,在掌心輕輕一握,笑道:“岐山雖然隱秘,妙處卻是不少?!?/br> “哦?” “尤其是鳳鸞臺。”韓璧垂著眼,似是在回想當(dāng)日歡愉,“里頭那位朱蘅姑娘,與我十分投緣?!?/br> 白宴神色不變,淡淡應(yīng)道:“朱蘅是我的妻子,平時羞于見人,只能請韓公子多些親臨鳳鸞臺,替我好好開導(dǎo)她了。” 韓璧一聽這話便覺十分古怪,白宴談起朱蘅,口吻竟是如此疏遠。一般的男人若是聽說別人與自己的妻子十分投緣,不管他待妻子感情如何,他的心里也必定會有所不悅。 白宴卻是反其道而行之,話里甚至還暗示韓璧多去鳳鸞臺找朱蘅玩,可見他對朱蘅確實是半分惻隱也無,繼而他轉(zhuǎn)念一想,白宴既然能將朱蘅送給他人褻玩以籠絡(luò)貴人,又怎么可能會把朱蘅放在心里呢? 韓璧:“我便恭敬不如從命了?!?/br> 沉默半響以后,白宴忽然一笑:“韓公子,你可真是沉得住氣?!?/br> 韓璧立刻便知道他是在說沈知秋與陸折柳見面一事。 “人在屋檐下,總是不得不低頭。”韓璧搖了搖頭,“何況,你們?nèi)羰且獙ι蛑锵率?,會有千萬種方法,我無論如何也防不過來……最關(guān)鍵的是,若是要殺,早就殺了,何必要見這一面?!?/br> “沈知秋?你可算是肯把真話說出口了?!卑籽缧Φ?。 最初韓璧與沈知秋困于地道之時,他明知這扶鸞教與陸折柳有所勾結(jié),又清楚知道十年以前陸折柳與扶鸞教曾要置沈知秋于死地,他們?nèi)羰侵郎蛑锶匀换钪?,難免不會痛下殺手,因此,他才隨口把沈知秋說成是他的管事韓半步,為得就是當(dāng)下能保住他的命,其后能瞞一日便是一日。 然而,在陸折柳要求見沈知秋一面的時候,韓璧便知曉陸折柳并不想殺他,只是此舉背后目的為何,韓璧暫時還不清楚。 “他們故人重逢,想必此時正是相談甚歡,要把我就此支開,不愿我去打擾也是自然的事?!?/br> 此時,韓璧清晰地發(fā)現(xiàn),在他說到相談甚歡這個詞的時候,白宴的下顎線條微微地收緊了一下。 他在忍耐些什么? 白宴不帶情緒地冷哼道:“沈知秋在我們眼里,跟死人沒有區(qū)別,實際上,他早就該死了。” 韓璧仍是笑著,眼神卻倏地銳利起來,忽然低聲說道:“聽起來,教主與陸折柳似乎已經(jīng)相識許久了?!?/br> 白宴閉口不答。 韓璧繼續(xù)笑道:“我與陸折柳相識不過數(shù)月,卻是知曉不少他在京城的經(jīng)歷,教主可愿一聽?” 白宴依然沒有回答,可是同樣也沒有反對。 韓璧便挑了些瑣碎之事,比如陸折柳夸過某位名家的墨寶,常穿哪種顏色的衣服,喜喝何地出產(chǎn)的茶葉,還有京城人對他的一些評價,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想到哪里便說到哪里,直到韓璧自己都感覺無趣,白宴卻還是沉默地聽著。 最終,韓璧嘆道:“我曾把他看作朋友,卻沒想到他竟算計于我?!?/br> 白宴總算是愿意開口,但一開口便是解釋:“韓公子言重了,若沒有陸先生從中牽線,你我又怎么能有今日這樣的對談呢?” 這話無恥至極,然而韓璧沒有反駁,只是笑道:“此言有理?!?/br> 一盞茶已經(jīng)飲盡,一旁的熱水也已經(jīng)放涼,白宴站起身來,徑直往外走去:“你也是時候去見一見他了。” 白宴與韓璧走至湖邊時,已能見到湖心島上的梧桐樹下,沈知秋與陸折柳兩人對峙。 陸折柳余光一瞥,眼里便有了韓璧的身影,頓時笑道:“韓公子,你來得正好。” 韓璧一頭霧水,只得望了一眼沈知秋,只見他立刻轉(zhuǎn)過身來,帶著一臉的無措。 韓璧:“沈知秋,過來?!?/br> 沈知秋被他這么一喚,先是習(xí)慣性地聽他的話,朝著韓璧走了兩步,片刻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望著白宴搖頭道:“我、我不是沈知秋?!?/br> 韓璧知道他又犯蠢了,便朝他揮揮手道:“現(xiàn)在誰都知道你就是沈知秋了,聽話,過來?!?/br> 沈知秋正想踏水上岸去尋韓璧,卻聽見陸折柳撲哧一笑,朗聲說道:“韓公子,折柳與你多日不見,甚是掛念。” 折柳?! “你就是……陸折柳?”沈知秋沉聲道。 陸折柳笑道:“我現(xiàn)在只有一個名字,便是陸折柳。” 赤沛的客師陸折柳,是造謠他師兄蕭少陵的幕后黑手,還利用任松年之事試圖陷墨奕于不義,不僅如此,他還與扶鸞教設(shè)計擄走韓璧……原來,陸折柳就是十五? 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沈知秋赫然發(fā)現(xiàn),十年過去,這個人仍然像道陰影化作的濃霧,時刻籠罩在他的周圍。 “知秋?!标懻哿恼Z氣溫柔,目光卻化作一道利箭,直直沖向岸上的韓璧:“逢秋劍與韓璧的命,你選一個吧。” 第38章 相懸 逢秋劍與韓璧,孰輕孰重? 韓璧站在岸上,立刻露出了玩味的笑容。雖是性命攸關(guān)之事,但他臉上卻無一絲緊張之色,反而是期待地望著沈知秋,等待他揭曉答案。 “你要取他的命,就先折斷我手中的劍。”沈知秋的目光,已經(jīng)冰冷如數(shù)九寒天,不過只言片語間,竟是殺意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