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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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國公也只是讓在下提醒趙副使提防周王過河拆橋,但則也明趙副使既一意承先祖之志,力效于君國社稷,又怎會為此等兒女私情影響便生動搖?國公爺情知趙副使既然擇周王而輔,定必是因周王確有可取之處,只是在國公爺看來,自從儲位廢懸,皇上雖也視周王為儲君備選,周王卻著實難以擔(dān)當(dāng)中興盛世的重任!趙副使雖乃良臣,周王卻斷非明主?!?/br> 蘭庭挑了一挑眉頭:至少這理由聽上去要比為了木末“另擇棲枝”像樣許多。 不過臉上卻帶出一抹冷笑來:“那么在魏國公看來,秦王殿下又有何德何能一定能中興盛世呢?” 不是他自榜清高貶低鄭秀,著實魏國公的種種作為看來,怎么也不像以天下為重而棄廢私利的正人君子,單憑為除宋國公廢黜皇長孫便草菅人命一條,說什么心懷社稷蒼生便為荒唐可笑,魏國公無論是輔佐秦王還是八皇子,所圖無非日后權(quán)傾一世、手?jǐn)埓髾?quán)罷了,周王不是難擔(dān)大任,是其母族與魏國公完全不存姻聯(lián),倘若是周王登位,魏國公當(dāng)然不能把持朝政。 所以說什么為了中興盛世富強君國的政治宏圖,如此冠冕堂皇的旗幟之下,實則還是一家一人的野心欲望作祟,蘭庭當(dāng)然不會認(rèn)同鄭秀是他的同道之人。 “魏國公從不認(rèn)為今上之外,還有哪一位皇子皇孫是真心實意以造福百姓為重!”謝百久上前一步,將嗓音壓得低沉:“太祖出身貧苦,曾飽受貪官污吏欺霸,所以深知民不聊生水深火熱之艱屯,自從建國,輕百姓稅賦,禁官宦貪贓,太祖確然是心系民生的賢主,然,弘盛帝治時,那些因貪樁枉法遭受極刑的臣公,當(dāng)真無一不是罪證確鑿死有余辜?說到底不無冤屈,多少人的罪名,實乃功勛太過以至于威脅皇權(quán)!帝位上的君主,他們真正看重的始終還是強權(quán),太祖為何廢除千百年來形成之宰相治政?難道舉國上下,就當(dāng)真找不到清正廉潔的良相之材? 更何況太祖、成祖之后,皇室天家的子孫坐擁天下尊榮無雙,又有哪一位真正能夠體諒貧苦百姓家的憂難困艱?可逐漸檢樸勤政之風(fēng)湮滅,窮奢極侈大興,太祖時的善政有如空文,宰相治政卻始終難得恢復(fù),這又是為何?” 謝百久竟然說出這一番話來,著實有些出乎蘭庭意料,所以這回他并沒有反駁奚落。 于是謝百久大覺士氣鼓舞。 “今上心系民生,說到底是因舉步維艱如履薄冰時,倚重令祖及許閣老真正良臣,所以大受幾位政治理念影響,而今上在諸多良臣佐助之下才能登臨九五尊位,故而也極其重視人心所向。然!今上雖懷賢德之志,慈悲民腸,不過優(yōu)柔寡斷有失果毅,這從今上雖然早已諳悉皇長孫斷非明君之質(zhì),卻念及祖孫之情遲遲難下廢儲決心就可見一斑。趙副使同樣參與廢太孫一役,理當(dāng)認(rèn)可,若無魏國公及其趙副 使諸位一再諫勸,甚至逼請,今上勢必不會廢皇長孫儲位。 正因今上優(yōu)柔寡斷,早已激生了諸皇子奪位之欲,因為眾皇子乃至內(nèi)廷后妃心里無不清楚,就算逆上抗命,就算功敗垂成,今上還會給他們留下一線生機與退路,正如皇長孫至今仍未囚禁高墻,江琛也僅僅只被削奪爵位。 周王有圣德太后、晉國公及太師府鼎力相助,確然于競儲一役極大勝算,不過就算周王得儲,這場戰(zhàn)役也不會因此結(jié)束。齊王、秦王勢必不會服輸,多少外戚勛臣仍然蠢蠢欲動,內(nèi)爭不能平息,隱患此起彼伏,今上中興盛世的宏愿便難以實現(xiàn)?!?/br> 一長篇話下來,謝百久卻并不覺得口干舌躁,緊跟著又道:“秦王雖為貴妃養(yǎng)子,然幼時受貴妃虐苛,秦王當(dāng)真不介意貴妃之苛待甘心孝敬?不瞞趙副使,魏國公早已看穿秦王并無以德報怨之胸襟,甘于隱忍,無非是欲爭取鄭門佐助其登臨九五,有朝一日,必定會將昔時所受屈辱變本加厲報復(fù),魏國公不是貪生怕死之徒,但心系中興盛世海宴河清之志,魏國公確然篤定,唯有鄭門,攜手太師府,集合許閣老等等清正賢臣齊心協(xié)力,方能隨方矯正,徹除久弊,使君國社稷繁榮昌盛,天下百姓富足安生?!?/br> 蘭庭這才又露出絲縷譏諷的神色:“是么?趙某還真未看出魏國公竟然有此志向抱負。” “魏國公乃勛貴,乃戚臣,與太師府、許閣老等等世族文臣天然有如楚河漢界,雙方自來便有利益紛爭,具此消彼長之患,且今上當(dāng)真便無權(quán)衡掣肘以穩(wěn)皇權(quán)之想?魏國公便是將胸臆直抒,等等世族仕林便能信任?倒是會導(dǎo)致天家疑忌,畢竟權(quán)勛外戚縱然衰敗,天下輿論盡握仕林之手,也不會賦予絲毫惋惜同情。何為隨方制變?那便是不拘定則,因時因勢制宜。謝某雖為魏國公遣為說客,莫說本身便為無名之輩從來不被廠衛(wèi)留意,即便是為趙副使檢舉,謝某也斷然不會承認(rèn)事魏國公為主,所以有些話,不能出自魏國公親口,只能借謝某之口言說?!?/br> 這下子蘭庭終于明白了魏國公為何遣謝百久“出戰(zhàn)”,這人雖然不善偽飾,但儒生的身份應(yīng)當(dāng)不假,也曾寒窗苦讀飽學(xué)經(jīng)史,倘若他深摸謝百久的底細,或許還能察明此人應(yīng)試科舉卻因為種種不公屢試不第,但不可否認(rèn)的是謝百久真正具備機辯的能力,要是換一個人,說不定就會被謝百久這番話說服。 他且聽謝百久繼續(xù)發(fā)揮。 “不才刻意攀交的行為雖有違君子之道,但也實在逼于無奈,試問倘若不才初與趙副使接觸便坦言不諱,趙副使又如何能容不才盡訴這番言辭?恐怕就算不會將謝某人交給周王殿下發(fā)落,也定然拂袖而去避之千里了?!?/br> 蘭庭似乎沉吟一陣,才冷冷說道:“聽你這番話,難道魏國公是意欲取而代之?” 謝百久也自然明白“取而代之”的針對,又忙道:“魏國公雖不諱怦擊時弊,卻萬萬不存不臣之心,正如已故趙太師及而今首輔許公,雖可不懼君威為百姓請命,但仍尊君主皇室,斷非覷覦帝位?!?/br> “既是如此,兜來繞去還是最先的疑問,魏國公究竟視哪位皇子為明君圣主,據(jù)閣下所言并非秦王,那么八皇子難道在魏國公看來就能夠從諫如流又不失果毅堅定?” “這世上多的是乾綱獨斷之君,卻沒有真正能夠從諫如流對清正良臣言聽計從的君王,所以魏國公雖說確然主張輔佐八皇子,然而也并不認(rèn)為八皇子具備圣人之質(zhì),然八皇子若然得儲,因仍為稚拙,不能立時親政,故必設(shè)輔政大臣,十年之久,魏國公與諸位齊心協(xié)力,雖不能保證徹底矯正久弊,但只要恢復(fù)宰相制,從禮律之上,回歸君臣共治,才能奠定長盛不衰的基石?!?/br> 君臣共治,這就是讓朝臣之權(quán)重新能夠肘掣君威,這其實便符合了袁箕等人的欲望。 “看來魏國公是想讓帝位之上,有一位聽從擺布的布偶傀儡?”蘭庭仍舊譏誚。 “許閣老與趙副使,可是意欲挾天子以令不臣之輩?”謝百久毫不猶豫便加以反擊:“魏國公這等打算確然不利于君帝,然先賢有云,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魏國公正是信奉民貴君輕此一圣賢之見,方才如此運奪。” “看來魏國公是已經(jīng)制定好詳細計劃了。” “魏國公既然誠心結(jié)盟太師府,自然不會有所相瞞,今上既廢皇長孫,便是不再主張朝臣輔政,此時若諫言舍長立幼必會引起觸動今上忌諱,所以魏國公的策略是先誘齊王針對秦王,使此二黨蚌鶴相爭,周王得利。再說得清楚些,魏國公會誘齊王刺殺秦王,先除秦王此一隱患,再設(shè)計讓齊王遭疑,那么周王獲儲豈不是易如反掌?而齊王勢必不會服輸,再一次謀刺儲君乃理所當(dāng)然,待齊王得手,魏國公再收集罪證揭發(fā)齊王罪行,手足闔墻乃是今上心頭大忌,屆時哪怕仍然顧念父子之情,也勢必不會縱容齊王極惡之罪。 當(dāng)然,齊王、秦王、周王之外,仍有其余皇子甚至還有成年皇子,屆時魏國公便需要許閣老、趙副使等鼎力相助,諫言立八皇子為儲,魏國公為證毫無私欲,自請不居輔臣之位,讓權(quán)予仕林文臣,那時魏國公的職責(zé)便是防范承恩伯府洛門效仿高氏擺布新君,雙方齊心協(xié)力為君臣共治掃清障礙,如此才能最大希望中興盛世平定天下。” 這樣說來當(dāng)在這場競儲之戰(zhàn)未分勝負前,其實蘭庭并不需要出力,倒成了魏國公先行出力造成齊王、秦王一死一敗,對于周王獲儲大為有利。 就像和陳實、楚楚合伙開設(shè)食肆一樣,怎么看都是必賺不虧,更甚至連先行注資都不需要。 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蘭庭若然拒絕豈不是傻蛋一枚? “我會勸阻殿下暫且留你性命?!?/br> 蘭庭果然丟下這一句話,卻并沒有承諾與魏國公結(jié)盟。 謝百久如釋重負,也并沒有任何不滿——因為他已經(jīng)完成了魏國公交待的任務(wù),把這一席話只字不落的告訴給趙蘭庭,至于趙蘭庭有沒有被說服…… 那就是謝百久的職責(zé)之外,他只能如實稟報給魏國公,讓魏國公自行判斷了。 第535章 突發(fā)奇想 “江南的夜晚還真是迷人?。 ?/br> 甲板上周王殿下手扶著柵桿,笑吟吟的抒發(fā)感慨。 春歸看看一片烏漆墨黑的江水以及兩岸,面無表情盯了周王一眼。 “清風(fēng)徐徐月朗星稀又何需燈火交織?”周王越發(fā)笑得露出牙齒來。 春歸卻立時轉(zhuǎn)身看向通往底艙的扶梯口,果然就見蘭庭與丹陽子一前一后的走了上來。 周王也跟著調(diào)轉(zhuǎn)了目光,牙齒收了起來,唇角都耷拉下去,把胳膊肘撐著柵桿讓大半個后背都靠倚著,右腳尖放在左腳掌一側(cè),仿佛一點都不關(guān)心蘭庭夜會謝百久有何收獲。 他看著丹陽子手持拂塵從另一邊的扶梯往他所住那間雖然狹窄卻更加清凈的艙房走,才沖蘭庭打了個修煉多年的登徒子般嘹亮輕脆的口哨:“我和三弟在這兒呢,正覺晚景迷人月色美妙。” 蘭庭看向那邊柵桿,一個登徒子和翩翩美少年…… 突然有點想再下底艙干脆答應(yīng)謝百久的游說是什么心態(tài)? 他三步兩步走過去,不由自主便踼腳踹了下周王的左腳尖:“還能不能有點正經(jīng)了,大半夜的耍什么流氓。” 周王:?。?! “趙逕勿你這是當(dāng)面中傷了?我還沒跟你算背后詆毀的舊賬呢!” 春歸壓根就不想理會“大哥”“二哥”之間讓她聽不懂的調(diào)侃,只是覺得剛剛在江上飄蕩一圈兒才上船就被周王“擠扁”的渠出橫眉怒目的神色尤其好笑,倒是貼合了蘭庭“耍流氓”的指控,可惜這驚人的巧合她卻不能和人分享,忍笑忍得辛苦,唯有拉著蘭庭又讓了一步,隔絕開周王和渠出幾乎重疊的情境,才能順順利利不顫聲的維持正常:“怎樣了?謝百久說了什么?” 周王眼看著兩人竟然當(dāng)著自己面前手拉手的情態(tài),居然還是春歸占據(jù)主動,惱火的轉(zhuǎn)臉去看左岸:這是哪處窮鄉(xiāng)僻野?烏漆墨黑的一盞燈都不見! 蘭庭擺正身體,將“二弟”與“三弟”又再隔遠了一些,方才一本正經(jīng)的把謝百久的話陳述,他話音剛落,周王便打了個哈欠:“這樣說來,儲位是非小王莫屬了?” “天底下哪來這等得來全不廢功夫的好事,也不怕被天上掉的餡餅給砸得頭破血流?!贝簹w終于沒忍住早就想翻的白眼。 “有大哥和三弟擋著呢,餡餅?zāi)睦镌业玫轿业念^上?”周王笑嘻嘻的說。 三弟很關(guān)心二哥的腦袋嘛,迫不及待就直言提醒,刀子嘴巴豆腐心腸的女子最可愛了。 春歸卻蹙起眉頭:“魏國公有何目的,越發(fā)撲朔迷離了。” 她當(dāng)然是堅信無論謝百久長著多少條三寸不爛之舌,都不可能說服蘭庭投誠結(jié)盟,且如此顯然的離間之計也絕無可能造成周王與蘭庭君臣離心,那么魏國公如此大廢周章安排這出鬧劇有何效用?就是為了供對手戲謔嘲笑么?魏國公閑得發(fā)慌了不成。 “謝百久不知丹陽子,丹陽子卻必知謝百久?!敝芡跽f道一句。 春歸這才正眼相看:“殿下是說魏國公是利用謝百久讓丹陽子取信于咱們?” “喊什么殿下,喊二哥,真要喊殿下你就跪著喊?!?/br> 春歸:…… 默默側(cè)過身去又翻了個白眼:周王還能不能好了,這等貨色當(dāng)真能夠肩挑社稷? “殿下今日若然無心再談?wù)齽?wù),那么不如先容臣與內(nèi)子安歇,待明日再商?!碧m庭感應(yīng)到春歸的怨氣,夫綱不振的人立時堅定立場。 周王只好站直了身體:“談?wù)務(wù)?,談?wù)務(wù)劊「覇栚w副使,小王之見是否合理?謝百久是經(jīng)丹陽子說服才吐露實情,丹陽子出示那個勞什子歡好令又為魏國公所授,魏國公是否料到逕勿你必定不會被謝百久游說成功,既然挑撥無間是他預(yù)料之中的事,目的無非是讓咱們相信丹陽子那套說辭,打消對丹陽子的防范了。” “沒這么簡單,丹陽子身份太過特殊,又確然可以不受魏國公的擺布,魏國公當(dāng)真信任丹陽子對他言聽計從?說到底魏國公與丹陽子間并非主從關(guān)系至多只是合作,他哪里犯得著廢這許多心思促成丹陽子取信咱們,就不怕是為他人做嫁裳?”春歸反駁。 在她看來,那枚勞什子歡好令正是魏國公用作拉攏示誠的工具,但既然丹陽子并不受控,魏國公根本沒有必 要楚心積慮讓丹陽子取信周王。 蘭庭也顯然認(rèn)同周王的判斷發(fā)生偏差:“聽謝百久這一席話,我倒覺得魏國公是為了讓咱們相信他輔佐之人便是秦王?!?/br> 周王把腦子轉(zhuǎn)了幾轉(zhuǎn),才有些了悟:“魏國公情知咱們不會相信謝百久的說辭,那么必定不信他是輔佐老八的話,反過來就會認(rèn)定魏國公真正輔佐之人就是秦王,可如果魏國公目的當(dāng)真如此,豈不說明他確然是一意輔佐老八?!” 這是魏國公是是而非,故布迷癉的策略? “可要是魏國公事前就料到咱們能夠洞諳他的故布迷癉,結(jié)論就要再反轉(zhuǎn)了。”春歸也是深思熟慮之后再提了一個可能:“他真正輔佐者是秦王,八皇子才是障眼法?!?/br> 但這個結(jié)論的基礎(chǔ)奠定在魏國公對周王一方機智的判斷上,無法證實魏國公心目中周王陣營是否具備料敵如神的對手,這個基準(zhǔn)若有偏差,結(jié)論也就截然不同。 蘭庭道:“讓我更加疑惑的是,魏國公為何要針對他輔佐之人究竟是誰,布下這許多迷局?!?/br> “是?!贝簹w再度蹙緊了眉頭:“無論魏國公輔佐者是誰,總之與周王殿下乃勢不兩立,咱們都無可能與另一方聯(lián)手同盟,既然都是對手,那么魏國公為何多此一舉將他的陣營搞得如此撲朔迷離?” “是啊,為何?”周王顯然也覺得大傷腦筋,瞪著蘭庭希望能夠得到解答。 “我也想不通這其中的關(guān)竅。”蘭庭兩手一攤。 周王:…… 春歸卻是默默。 只有她一人知道玉陽真君通過亡魂提供的種種線索均指向魏國公,也就是說魏國公輔佐之人日后必然會造成天下大亂民不聊生,如果能夠察明那背后謀主,加以針對甚至斬草除根,方才能夠杜絕后患挽救生靈涂炭,但難道說魏國公也知道了玉陽真君的存在,所以才這番故布迷癉以期讓他們劍指無辜,使那禍害坐享漁翁得利? 春歸不由得產(chǎn)生了個恐怖的想法。 難道說魏國公背后之人既非秦王更非八皇子,而是眼前這位…… 春歸直盯著周王一時竟覺毛骨悚然! 第536章 噩夢逼真 懷疑一但滋生,春歸就摁捺不住逮著這一懷疑思索有無可能性,但任憑她從頭到尾如何梳理,竟然只覺既無確鑿實證的同時,又無法排除周王就是天下禍患的可能,她越是思索越覺腦子里一團混亂,胸腔里也如塞進了一窩亂麻,輾轉(zhuǎn)反側(cè)進而成了坐立難安,干脆披衣散發(fā)的去敲響了隔壁的艙門。 甲板上的三人會商結(jié)束后,今晚周王并沒再拉著蘭庭秉燭夜談,雖因二層右端和二層左端的艙房一般狹小無法讓兩人安歇,但蘭庭仍然選擇了與春歸比鄰的艙房安置,他似乎也并沒有睡著,春歸剛剛兩叩,房門就應(yīng)聲而開了。 “一直聽見你房間的動靜,就知道輝輝無心睡眠。”蘭庭讓了春歸入內(nèi),他這邊艙房連燈燭都未吹熄,挨著臥榻擺放的一張長條幾案上還有翻開的幾本文檔,說明他剛才正在案牘勞形。 春歸并不往臥榻上坐,站在條案前便開口道:“也許是我胡思亂想……但萬一魏國公輔佐之人正是周王……” “輝輝對殿下的成見也未免太深了。”蘭庭無奈,以為春歸會有這樣的胡思亂想是因周王移情木末,所以為周王妃日后的處境憂慮不平,他伸手替春歸整理著發(fā)鬢,口吻柔和:“魏國公倘若真是輔佐周王,又何必遣了謝百久來游說?我與他既然已在同一陣營,何必多此一舉拉攏爭???” 春歸無法說出玉陽真君的存在,提示蘭庭魏國公背后的謀主會成為生靈涂炭的罪魁,只好用另外的理由加以提醒:“但逕勿早已篤定魏國公草菅人命、心狠手辣,與咱們斷非同道中人,要是知道周王與魏國公早便勾搭成jian,必定會考慮另擇賢主,周王既與逕勿交好,勢必也明白你的秉性,所以授意魏國公誤導(dǎo)逕勿,這才方便他爭取逕勿佐助。” “那么周王又有什么籌碼贏獲魏國公死心踏地相助呢?”蘭庭并未矢口否定春歸的猜疑,而極有耐心的說明:“周王若然登臨帝位,最為仰仗者當(dāng)是寧國公府與晉國公府,魏國公府與周王并無姻聯(lián),屆時怎能實現(xiàn)龔斷大權(quán)cao控朝政?如果魏國公當(dāng)真佐助周王,周王府與鄭氏一門之間就必然出現(xiàn)利益勾聯(lián),總不至于魏國公只憑空口承諾就誠服于殿下,且我相信圣德太后,只要周王與鄭秀間存在利益勾聯(lián),絕對難以瞞過她老人家的雙眼,而圣德太后也勢必不會縱容周王為謀權(quán)位不擇手段,更不說替周王隱瞞說服太師府相佐了?!?/br> 這一層春歸不是沒有想到,但她仍然不能打消防心:“或許咱們太過低估了魏國公與周王呢?或許圣德太后當(dāng)真被他們瞞在鼓里?” “輝輝有這樣的猜疑,倒可能正中魏國公下懷,他的挑撥離間之計看似拙劣,不想竟能發(fā)生奇效了。”蘭庭也仍有自己的堅持。 春歸便嘆息一聲,還不死心:“那么逕勿如何解釋魏國公這番故布迷癉?誠如逕勿早前所說,魏國公輔佐者無論是秦王還是八皇子,著實都與周王處于敵對陣營,咱們受不受其誤導(dǎo)對于魏國公有何收益?假設(shè)魏國公輔佐者便為八皇子,難道咱們此時還會從競儲分心,先去對付八皇子?一定不會,無論魏國公是什么居心,而今之計,咱們必定是先助周王贏得儲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