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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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內闈情趣,否則她怕也感受不到此時的驚喜如狂了。 陶芳林完沒有檢討,她因錯怪淑絹,為了永絕后患竟然害殺淑絹生母。 這件事沒有揭穿,就當然不曾發(fā)生過。 接下來,她要專心致志針對的人,就唯有顧春歸這個巨大的絆腳石了。 而有若神助的是,太子竟然坦言需要靠她討好圣慈太后,這更有利于她不露痕跡的實施計劃。 于是陶芳林這日,便邀了張氏來太子府敘舊。 曾經的張七姑娘,在曹公國府可謂橫行無忌,又因圣慈太后作為靠山,得嫁甄懷寧這么個佳配良人,但成婚以來,卻添了不少郁愁,說起來她跋扈的性情實不討喜,也唯有陶芳林這么個“手帕交”。 陶芳林這回面對張氏時,想起了她前世的下場。 甄家因姜氏之故,滿門慘遭不幸,甄懷寧自然不會獨好,名滿京華的大才子,最終還不是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而那時連圣慈太后都被尊統(tǒng)帝勒殺于深宮,曹公國府早已抄家滅門,張氏靠山盡失,充為官妓,這是明面上的懲處,但實則卻被尊統(tǒng)帝威脅,讓她生啖才滿周歲的親生子之rou,否則不能活命。 張氏選擇了死。 死前卻拼命掙扎逃脫,當百官面前痛斥尊統(tǒng)帝狗畜不如。 所以陶芳林才能得知這件發(fā)生在宮城之內的慘烈事。 她想,這大抵也是趙蘭庭最終才痛下決心,做下自取滅亡的蠢事之一原因吧。 真可笑,像張氏這般跋扈目中無人的刁婦,死便死了,趙蘭庭竟然還為這 等毫無瓜葛的蠢貨打抱不平?趙太師真是瞎了眼,才讓趙蘭庭繼權家主,最終卻導致軒翥堂一門,明明可以榮華富貴,結果也一敗涂地。 但這會兒子陶芳林卻對張氏諂媚奉承,且諄諄安慰:“不是甄家六郎獨一一個冷淡的世家子,說起來但凡心系仕途的男子,大抵都會聽從規(guī)教,免得親長怪罪他們耽于享樂。甄六郎雖是才名在外,畢竟還未下場應試,仕進是大事,相比旁人來越發(fā)自律也是應當。七娘是好福相,我看不久便會有喜訊傳出了,只要能為夫家開枝散葉,贏得夫家親長的愛重,哪用在意那起小人的酸言妒話?” 這番好聽話到底取悅了張氏:“承吉言吧,要說起福份來,我可不如,肚子里懷著小皇孫,待日后……陶才人的福份可是不淺呢?!?/br> “不瞞七娘,妾身自有身孕,可是一天安生日子都難過了?!碧辗剂职曢L嘆。 張氏便立起了眉毛:“怎么著?難道董妃表里不一,竟敢妒悍不容意圖加害儲君子嗣?!” “七娘莫錯怪太子妃。”陶芳林連忙道:“只是太子妃而今瑣務纏身,難免力有不逮,太子府里……總歸不能禁絕那些居心叵測的jian歹小人,前不久便發(fā)生一事,我有一仆婢,我起初以為她是個忠心的,在吳王宮時才有意提攜她侍奉殿下,怎知一回京,她也不知聽了誰的教唆,竟然意圖加害小皇孫,雖說殿下明察秋毫,沒有責怪妾身,或許是妾身因為有了身孕疑神疑鬼吧,總之不能安心。” “我有一個萬之計?!睆埵瞎恢杏嫞骸澳缱屛夜米婺赶铝?,許去壽康宮待產,還怕被小人算計?” 陶芳林心愿得逞,自然千恩萬謝。 又說張氏,其實也不無自己的打算——當今太子是養(yǎng)于圣德太后膝下,和她的姑祖母自來便不親近,但皇上已經決意立儲,姑祖母又不能反駁。陶才人若得子,雖是庶出,可皇位繼承,自古也不無“立賢”的先例,嫡庶著實不能算作絕對,陶才人的兒子要是能夠得儲,這個孩子又是養(yǎng)于壽康宮的話,對于姑祖母和曹國公府當然是件益事。 張氏便趕忙入宮向張?zhí)笾G言了。 太子也不阻止陶芳林的行事,因為而今他的確需要圣慈太后至少不為敵惡,就連圣德太后也覺得這不是一件壞事:“在這節(jié)骨眼,我就擔心咱們這位張?zhí)笥直蛔嬔杂握f,利用來針對東宮,陶氏是她給擇選的才人,陶氏的孩子和她親近,也能彌補她心頭的缺憾,就不至于輕信讒言了,當然這也不是沒有后患,不過只要六郎拿定了主意,這些微的隱患就成不了禍殃?!?/br> 說到底立賢還是立嫡,還得看日后的情勢如何,嫡子若實在不成大器,為社稷國祚,說不得也只能舍棄,譬如皇長孫,但凡有一絲可取之處,王太后也不至于促成廢儲,她雖認為,明珠的德品堪當六宮之主,不過這時也不會盲目建言太子立嫡。 一切還言之過早。 太子把陶氏成功塞進壽康宮待產,轉而便召來阿丹詢問:“淑絹如何了?” 第700章 關于時運 淑絹是個死心眼,至今仍然不肯背主。 阿丹倒是難得發(fā)了句感慨:“陶才人也不知哪來的時運,竟幸獲這樣一位忠心耿耿的婢女?!?/br> “她要是真有時運,就不會舍棄忠婢了?!碧永湫Γ骸坝袝r運的還是太子妃,盼顧是陶氏塞進府里的,結果卻對太子妃忠心耿耿,這個婢女,本份卻不失心計,我考驗她也有段時間了,她確實能為太子妃臂膀,別人莫名塞到身邊的人,太子妃都能收服為己用,予以確實信重,且這人還真是個可靠的,太子妃才是占盡時運呢。” “善有善報?!卑⒌るy得對太子的意見表示認同。 “也不用怎么逼迫淑絹,讓她慢慢去想吧,得等她想通透了,說的話才算真正可信,不過此婢,必然知曉陶氏不少陰謀,否則陶氏也不用著急斬草除根?!碧咏淮⒌ぃ骸爸荒愕糜眯┬模瑒e讓她尋了短見,更不能讓陶氏緩過氣來打聽得她的下落,把她給殺人滅口了?!?/br> “殿下就放心吧?!卑⒌し瓊€白眼,她難道就這樣不濟事么? 太子就打算出門了,他邀約了莫問小道府外相見,這個時候出發(fā)其實已經得晚一盞茶的功夫,雖然身為堂堂太子殿下有這遲到一盞茶功夫的特權,可畢竟是有求于人,不能把架子擺得太足……莫問那小子雖然是個神棍,腦子卻十分好使呢,這大約便應了強將手下無弱兵的俗話吧。 結果太子又不由自主想起了那位“強將”,已經有月余不曾謀面了,雖說也時常聽自家太子妃提起,卻也難釋心里的郁積,所以太子決定今日無論日后要“拿下”莫問,他必須弄清楚盤桓在心那越來越多的困惑,丹陽老道那句“應為才人卻為宜人”究竟是什么意思?那個女子,當真應當為他身邊人卻不知為何另嫁?那么他夢中情境都是原應發(fā)生的實景?那她是不是也有相同的感悟呢? 太子想起很久之前,春歸似乎就已經知道太子妃懷有身孕的事。 她和太子妃那樣投契,明明沒有血緣親情相處起來卻勝過一母同胞的手足,是因為她的夢境里也出現(xiàn)過這樣的情景? 那么對我呢?夢里我們才是情投意合才是知己知彼,你難道就因為現(xiàn)實中 的人事改移,選擇放棄?是,是有不得已處,已經錯過了所以無法挽回,你心里,難道就不覺得惋惜和遺憾? 如果她不應成為顧宜人。 誰才應當是太師府的長孫媳? 太子想起陶芳林,如果不是陶紆澹拒絕了和趙門聯(lián)姻,趙逕勿必定會娶陶芳林為妻,太子還記得那時盛傳晉國公瞅中了蘭庭為孫婿的不二人選,他一半是真為打趣一半是也是有意探問蘭庭的意愿,蘭庭直言承認了沈夫人已向陶家提親,告誡他不可附和謠傳損及董姑娘閨譽,說明蘭庭是樂意接受這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 陶氏后來也承認了,是她不愿嫁去太師府,說服陶紆澹拒絕了沈夫人的提親。 如果沒有這些陰差陽錯…… 而今的太子府,他的身邊應該存在一位顧才人。 這樣的想法,著實讓他心中既是火熱又是焦灼。 于是莫問小道今日便十分艱難了。 事實上他在獲知太子殿下的邀請時,就一點雀躍心情都不存在,反倒是惶惶不安得很,這當真并不符合莫問一貫“趨炎附勢”的秉性,按道理來說堂堂儲君向他伸手,他一定會毫不猶豫伸手過去“十指相扣”被太子殿下拉上高枝兒,莫問只恨自己感觀過于敏銳,做何立時察覺了太子對他之所以青眼有加,是因為覷覦顧宜人? 這就很讓莫問為難了。 他可是個知恩圖報的人,眼看著顧宜人和趙都御這么雙天作之合、才子佳人,小日子過得如膠似膝恩愛無比,助著太子橫插一腳毀人姻緣,死后必須得下地獄!不,不用等到死后才有孽報,活著的時候怕就得被柴生給剝下一層皮。 莫問在這世上,唯只有三位親人,不知云游去了何處的師父逍遙子當然是一位,另兩位便是柴生和春歸,要被這兩位深惡痛絕,多少榮華富貴都不能安撫良心之痛,那是絕對不可能用這親情作為交換的。 可對方畢竟是東宮儲君,日后的九五之尊啊,壞了那位的好事,他會不會被凌遲處死? 人生真是太艱難了,莫問坐在一間豪華酒肆的典雅包廂里,也是如坐針氈。 根本就沒察覺到提出邀約的太子殿下竟然遲到 了。 所以當聽聞太子說“抱歉,來遲了”時,莫問簡直追悔莫及,要他發(fā)現(xiàn)太子遲到,早就腳底抹油溜之大吉,把這件為難事能拖一日算作一日。 “我就長話短說了,小道長當日在野狼嶺,也親耳聽聞過丹陽真人的話,我今日請小道長來,問的就是那話何意?!?/br> 莫問心里怦怦亂跳,只好裝糊涂:“丹陽師叔那話,不就是卜斷殿下會在野狼嶺遭遇伏擊么?” “小道長知道我不是問這個?!碧酉破鹧鄄€,要笑不笑:“我問的是后來那句,應為才人卻為宜人?!?/br> 完了糊涂裝不下去了。 “小人著實也不知這話何意啊,莫不如……殿下直接相詢丹陽師叔?”這口鍋必須讓丹陽老道自己背著。 “小道長都不肯實言,丹陽真人恐怕更加不肯泄露天機了。” “那倒未必。”莫問顫顫巍巍地諂媚笑道:“師叔不是已經泄露天機了么?” “那是因為當日真人若不泄露,我便不會相信他卜斷野狼嶺有險?!?/br> “要不然……小人替殿下去探探師叔的口風?”拖吧,只能用這拖字決,橫豎老道不肯實說他也拿老道沒輒。 “顧宜人有沒對小道長透露過,她是否做過怪異之夢?”太子轉而問道。 “沒有沒有?!边@回莫問倒是回答得相當干脆:“嗨,殿下,小人和顧宜人當真沒有那樣交好,她才不會對小人知無不言言無不諱呢,就連她怎么諳習何時諳習與亡靈溝通的法術,小人都一無所知,更何況晚上睡著了做什么夢這樣的私密事?男女有別,別說小人了,就連柴生也不可能知情?!?/br> 莫問橫下一條心,干脆破釜沉舟:“殿下莫非不是……因為師叔那話認定宜人原本應當為殿下府里才人吧?可就算命定如此,現(xiàn)今不是也已經人事變移了么?就像殿下本應有野狼嶺之禍,結果有驚無險化險為夷,小人斗膽說句勸言,殿下大志得償,何必糾纏于那些虛無飄渺的事體?殿下與趙都御既為君臣又為知交,趙都御與顧宜人如此……能得美滿,殿下應當為良臣知己心懷慶幸?!?/br> 然后他便再也不敢廢話了,低著頭做個安安靜靜的美少年。 第701章 死到臨頭 這日沈夫人終于盼得自家兒子趙小六歡天喜地的從南臺“釋放”回府,抱著兒子好一番“蹂躪”,沒忘了帶著趙小六去斥鷃園向春歸道謝。 趙小六表示十分的不服:“明明是大哥向皇上諫言,皇上才肯放我回府,做何要對嫂嫂道謝?嫂嫂一個內宅婦人有什么用處,我才不去呢,我要到皇城門外去等大哥下值!” “內宅婦人沒用,沒我這個內宅婦人開口求你兄長,你信不信你爹就敢胡諂你心甘情愿樂意去南臺陪伴皇長孫!”小沈氏被熊兒子的話頓時氣得消褪了滿腹的慈母之情。 “大哥才不會上當呢,大哥知道我這么久沒見他,必然對他朝思暮想,我才不會樂意陪皇長孫關在南臺禁苑?!壁w小六沖小沈氏做了個鬼臉,便撒開腿溜之大吉了。 小沈氏氣得直跺腳,想想還是自己去了一趟斥鷃園,搞得春歸十分慌亂。 畢竟小沈氏是她的婆母,卻親自來了她的居院,春歸也該受寵若驚。 “夫人若有囑令,喚我前去交待便是,怎好勞動夫人來兒媳的居院。”春歸這話說得十分的真誠。 “咱們兩個,用不著講這些虛禮,春兒也清楚,我不是庭哥兒的生母,且……說到底庭哥兒生母的死,是我jiejie一手造成,庭哥兒不記恨我,還肯這樣維護我的榭哥兒,我心里也著實感念他的大度包容。不瞞春兒,如今我最慶幸的事便是替庭哥兒娶了你這么個媳婦,你們小兩口越是恩愛,我才覺得多少對庭哥兒有所彌補。” 小沈氏把話說得這樣直接,論來春歸應當嬌羞一下,不過她臉皮一貫比城墻還厚,著實嬌羞不來,干脆笑吟吟地說道:“兒媳才應多謝夫人呢,要不是夫人憐惜兒媳,莫說兒媳得這門好姻緣了,恐怕連棲身之所都沒有,命運至今仍被族親把控?!?/br> “事到如今,我也沒臉再瞞你,我呢,原不是多么古道熱腸的人,當初答應援手,也是看春兒有利用之處罷了,你來了京城,皇后沒少為難你,家里更有老太太逼壓,要不是你聰明伶俐,換作另一個人……雖是嫁入了名門大族,日子卻也會過得舉步為艱。也該你有這福氣,能和蘭庭一條心,他可不像他那窩囊老子,連妻小都護不住。” 這話春歸就不好接了,總不能和婆母一同數(shù)落翁爹的不是。 好在郭mama緊跟著就找了來,稟報小沈氏皇后有請。 春歸猶豫道:“不如兒媳陪同夫人入宮?” “你就別跟我一塊去挨罵了?!毙∩蚴显桨l(fā)的快人快語:“后宮事務雖然現(xiàn)今是由敬妃娘娘掌管,皇后畢竟才是六宮之主,耳目還是在的,怕是早聽說了我沒幫著老太太對你施壓的事兒,這會兒子眼瞧著我連把榭兒都接了回來,必定是惱我不聽她的囑令,可我能按她的交待行事么?那豈不是親手把榭兒往火坑里推?!她要埋怨也好,斥責也罷,我聽著就是,再怎樣我也是她的親手足,任是如何氣惱也不能夠公然加害,對你就不一樣了,你就別送上門去受這回險難了?!?/br> 郭mama聽小沈氏這樣說徹底的灰了心。 而小沈氏前腳剛走,老太太就遣了人來傳喚春歸,到底免不得一場受訓。 老太太著實是郁怒交加得狠了。 李琬琰明明已經往順天府出發(fā),莫名其妙便沒了蹤影,活不見人死不見尸,中傷謗毀 的計劃自然擱淺,要告趙蘭庭一個殺人滅口吧,手上又沒有絲毫證據(jù),理所當然會被反咬一口。再者說李琬琰既不是趙家人更不是江家人,這一不告而別,老太太和江琛都沒理由報官追察,于是只好罷休。 更兼連和柔都被發(fā)賣,就連給顧氏添堵出口惡氣的目的也再次落空,等老太太回過神來時竟然還打聽不出和柔究竟被賣去了哪里,也沒法子再買回來籌劃別的陰謀詭計。 春歸十分“體諒”老太太郁怒憋屈的心情,原本想著一聲不吭挨一場罵了結這件事故,怎知老太太偏要采取質問的方式,她便不能不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