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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煬今年四十多了,一直在各大劇組里跑龍?zhí)?,屬于典型的綠葉型演員。這一行要出頭不容易,小演員也只能養(yǎng)家糊口而已,因此只要是低調(diào)敬業(yè)不作妖的,有機(jī)會上官月都很樂意提攜。 李煬一看見她,先是微微一愣,繼而一秒都不耽擱的果斷拜下去道:“皇后娘娘吉祥。” “嗯?”上官月駐足,微微挑眉,水袖一擺道,“來人啊,拖下去杖責(zé)四十,宮規(guī)禮儀都沒學(xué)好,怎么混進(jìn)宮來的?” 滿屋子的人哄堂大笑,李煬也笑,抬手虛虛地點了點她的腦門道:“一出手就是四十杖,你這丫頭還是一如既往的心狠!” 上官月抿了嘴笑,提著裙擺窸窸窣窣地走遠(yuǎn)了。 那邊沈明河已經(jīng)化好妝換好了衣服,正站在綠幕前觀摩宋年拍片。上官月走到他身邊,他先是轉(zhuǎn)頭看她一眼,臉上沒什么表情,忽然間莞爾一笑道:“你這身造型很好看?!?/br> “那是當(dāng)然啦,”上官月的表情有些小得意,說,“姐什么時候不好看?” 不過,她又補(bǔ)充了一句:“你的這身也好看?!?/br> 綠幕前的沈明河一身白衣,內(nèi)襯祥云底紋,發(fā)懸絲帶,墨發(fā)垂肩,眉目疏朗,蕭蕭肅肅,既有精致漂亮的桃花面,又有清舉爽朗的古人風(fēng)。上官月覺得這男孩挺特別的。 沒錯,是“特別”,說“驚艷”都不足以形容她的感受。沈明河身材瘦削,身長玉立,穿上古裝簡直猶如玉樹臨風(fēng),活生生就是男二從書中走了出來。 蕭云諫雖貴為皇子,生母卻出身低下,不過區(qū)區(qū)宮女而已,因此他不受皇族重視,長年在民間行走。他天資聰穎,生性儒雅,少年拜在璩桓門下,乃是璩桓最得意的弟子,和女主從小相識,兩人堪稱青梅竹馬。璩桓和蕭云諫的生母云妃都有意將兩人湊成一對,不過后來蕭云諫不小心卷入了奪嫡之爭,作為報復(fù),沐英被太子蕭云濟(jì)指給了蕭珩,云妃也被賜死,蕭云諫受盡社會毒打,漸漸地開始走上奪嫡之路。 沈明河這個造型是他最早期的,既有世家公子的風(fēng)流儒雅,又有名人雅士的瀟灑不羈,更有皇族中人的貴氣天成。上官月忍不住又轉(zhuǎn)頭多看了他兩眼道:“……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孩子。” 沈明河失笑。 他們都不是第一次出來拍戲了,對于這種定妝照早已駕輕就熟,宋年也不例外,幾個人并沒有花費(fèi)太多時間,就把定妝照趕了出來。 上官月下午空下來,就坐在攝影師的身旁盯著他修圖。那攝影師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還從來沒有這么近距離的跟大美人接觸過,整個人又激動又緊張,修圖的手都在抖。吳泉看得哭笑不得,站在攝影機(jī)旁邊打趣上官月說:“沐英你別看了啊,你看不看都一樣美?!?/br> 上官月嘻嘻笑,低頭又掃了一眼屏幕上的白衣公子,這才施施然轉(zhuǎn)身走了。 下午三點《歸帝京》電視劇正式開拍,不過基本上都是男女主的劇情。沈明河作為男二戲份只有女主的一半,但他這種咖位的演員基本上沒法掌握自己的時間,只能在劇組耐心等待,所幸攝影棚旁邊就有個練習(xí)室,沈明河沒事的時候就在里面練打戲、吊威亞。 上官月休息的時候端著水杯經(jīng)過練習(xí)室,恰好沈明河正在練習(xí)騰躍,儒雅俊秀的男孩子,借著威亞的力道輕輕一縱身,然后在半空中一個漂亮的前空翻,穩(wěn)穩(wěn)地落在防護(hù)墊上,動作干凈、身手矯健,簡直如行云流水。 上官月很吃驚,不是說這家伙演技不錯的嗎?怎么現(xiàn)在看來身手也可以! 最關(guān)鍵還長得帥! 她一下子就感覺到了壓力。 回到酒店的第一時間,上官月就打開了沈明河的作品。只是才看了幾分鐘,宋年就來了。他站在房門外頭探頭探腦地往里望了望說:“月亮,我們準(zhǔn)備一起出去吃飯,你要一起去嗎?” 她就是去也不會跟宋年一起去。 上官月連面都沒露,直接就拒絕他:“謝謝我不去,你們?nèi)グ伞!?/br> 宋年有些失望。 踮起腳尖又往里瞧了瞧,見禾苗擋在門口明顯不想讓他進(jìn)去,表情就有點兒不高興,轉(zhuǎn)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咱們這樣不給面子,他會不會不高興???”禾苗有些擔(dān)心。 上官月要的就是他知難而退。 “我要是給他面子,我就該沒面子了。”她對宋年的套路太了解了。 不過即便這樣,也沒能擋住宋年團(tuán)隊的saocao作。第二天一早,上官月正坐在片場邊兒背臺詞呢,就見禾苗抱著平板電腦走了進(jìn)來,小丫頭一見她,小嘴一扁,表情氣呼呼的。 “怎么啦?”上官月挑眉看了她一眼問:“有人欺負(fù)你啦?” “jiejie!”禾苗把平板電腦往上官月的面前一杵道:“你看啊你看啊……” 上官月頭也不抬,繼續(xù)認(rèn)認(rèn)真真地看劇本,一面看一面道:“一點小事情而已,干嘛大驚小怪的?!彼胍仓涝趺椿厥?。 宋年走的是所謂流量路線。 資本造星,沒有熱度就沒有流量,沒有流量也就套不了現(xiàn)。說白了,做流量,不怕沒口碑,就怕沒人黑。上官月是知道的,“飛虹”和宋年的身上可背著不小的對賭協(xié)議呢。 為了錢,“飛虹”是不會輕易讓宋年糊掉的。 “不要理他,”上官月隨手理了理自己鬢角說,“你越理他他就越來勁兒,到最后要是被他徹底纏上可就不好甩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