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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二小姐唏噓道:“何止有個性?!?/br> 兩人對視,找到了共同話題,低頭開始交流今日一整天的遭遇了。 而鹿家表哥繼續(xù)干坐。 表哥心想:可能真的沒人在乎我的存在吧。 — 而一起坐在船艙外,鹿呦掀開紗帽,真的取出一支眉筆,抬起鹿?jié)傻哪?,幫他描眉?/br> 她脆聲:“meimei,你這眉毛有些粗,畫得不連貫,一看便是白描,根本不會畫。jiejie且教你……” 鹿?jié)蓱蛑o道:“那你教啊。” 水光瀲滟,燈火游水,船只在水上一蕩一蕩,那是明時暗的光,便照在兩人面上。 鹿呦捧著鹿?jié)傻哪槪⒅哪?,漸漸屏住了呼吸,只看到他的臉。 鹿?jié)筛┫聛?,鼻梁與她輕蹭。 他唇角翹起,聲音低醇悠緩:“不是要教我畫眉么?怎么不動了?” 鹿呦被他氣息羽毛一般拂上臉,她臉溫度guntang,手腳在他湊近時,有些麻麻的。 鹿呦目光飄飛。 一片煙火又在頭頂綻開,絢爛漫天。 五光十色的光華下,鹿呦轉(zhuǎn)過臉來,小聲問:“你想不想……” 鹿?jié)啥⒅?,不等她說完:“想?!?/br> 鹿呦露出調(diào)皮的笑。 她湊到他面前,與他面面相貼。她手中還拿著眉筆,卻輕輕一挑,就將紗帽上的一層細(xì)沙撥了下來,蓋在了兩人頭臉上。 擋住了外面的世界。 方寸之間,只有對方的呼吸。 鹿呦撲到鹿?jié)蓱阎校ё∷鳖i,仰頭便迫不及待地親他。 親他的唇。 蹭他的臉。 糾纏他的呼吸。 鹿呦輕聲:“阿澤……” 他喉口輕哼一聲,聲音懶而啞,一路撩到了鹿呦心尖上。 狹窄空間,他的呼吸變重。悠蕩水流忽然跛了一下,船只劇烈搖晃,鹿?jié)傻氖謸ё×寺惯系难?,讓她的腰與他的腰相貼。 長發(fā)拂在臉頰上。 氣息與發(fā)絲在濕潤間游走。 兩個姑娘這樣站在船頭,躲在紗帽下,良久未動。 有丫鬟腳步聲傳來,鹿呦急促又淺淺地“啊”一聲。水中傳來輕輕一聲。 丫鬟探頭來看,見小姐乖乖地并肩與七小姐站著。明月下,鹿呦耳尖稍紅,倒是七小姐戴著紗帽,看不真切。 丫鬟:“小姐,怎么了?” 鹿呦鎮(zhèn)定道:“眉筆掉到水里了,沒事?!?/br> 丫鬟“哦”一聲,盯著兩位小姐的背影沒看出什么來。然而丫鬟本能覺得哪里不對勁,卻只好遺憾地收回了目光。 — 當(dāng)夜與陳公子、梅公子告別后,鹿家兩位小姐坐同一輛馬車回府。 兩人的貼身丫鬟各有一人,與兩位小姐一起坐在馬車上。 然而很奇怪,最近總是嘻嘻哈哈躲在一起玩鬧的兩位小姐,此時正襟危坐,連目光都不碰到對方一寸。 好似在克制著什么一樣。 等回了鹿府,天色已晚,鹿家七小姐鹿?jié)删谷灰宦穼⒙惯纤突亓寺惯系脑郝洹?/br> 看大小姐這邊沒有什么事了,七小姐便起身告別。 一路有些恍惚的大小姐鹿呦這時回過神,站起來。 鹿呦握住了鹿?jié)傻氖滞?,脫口而出:“你這就走了啊?” 鹿?jié)杀硨λ谋秤耙唤?/br> 他調(diào)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才回頭,似笑非笑地看他:“不然我該如何?” 鹿呦仰頭看他,目光閃爍:“就如以前那樣,你我姐妹夜話,你留下與我一起睡唄?!?/br> 鹿?jié)啥⒅?,目光陡銳。 半晌,他好整以暇道:“如果我今夜留下,可能不只是‘姐妹夜話’那樣的事,會發(fā)生一些其他的事?!?/br> 鹿呦露出笑。 她用一種天真無辜的語氣說:“我知道啊。” 貼身丫鬟在旁邊聽得不對勁,插嘴道:“還會發(fā)生一些什么其他的事啊?” 鹿?jié)桑骸啊?/br> 鹿呦:“……” 二人雙雙詫異,扭頭看向丫鬟:“你怎么還沒出去?” 丫鬟:“……?” 丫鬟委屈出去,將門帶上了。 — 舍內(nèi)帷帳紛然。 褥間綿綿,鹿呦與鹿?jié)捎H吻。 氣息劇烈,延續(xù)方才湖上將發(fā)生、卻未發(fā)生的事。 鹿?jié)蓳崦婵?,低聲道:“你不守身如玉了??/br> 鹿呦凜然道:“老夫老妻了,何必那么迂腐?” 鹿?jié)尚σ幌隆?/br> 他手指勾著她似雪香腮,促狹道:“不怕失;身被浸豬籠了?” 鹿呦摟他,親親他的鼻子,道:“活人哪能被尿憋死啊?!?/br> 鹿?jié)桑骸班???/br> 鹿呦改口:“我沒有罵你的意思。我是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br> 鹿?jié)晒室庹f:“這可是你逼迫我,不是我逼迫你的?!?/br> 鹿呦:“是是是?!?/br> 拉下他。 遂睡。 — 繼續(xù)方才湖上將發(fā)生的事。 月明下,紗帽飛揚(yáng),血流急促。 那一寸寸忘不掉的肌膚相觸,那一眼眼移不開的糾纏目光。 那情不自禁的靠近,那無法舍棄的紅舍檀口。 外面陳公子和梅公子在說話,鹿家表哥在失神。水流在汩汩,煙火在交映。 而他們想要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