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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是她和小蟬師妹之間的秘密,如今難道要告訴她,她至今為止做過的一切努力,都只是白費功夫? — 枕邊的傳音符亮了亮,江銜蟬半夢半醒間,感覺有東西在耳側(cè)震顫,伸手探去,卻摸了個空。 一只手伸過來拿走了傳音符,她翻了個身,又睡著了。 少年將符紙放到一旁,抬眼看了看窗外的烏云壓頂?shù)奶焐芭_上散著一小堆灰燼,被風(fēng)卷走飄遠(yuǎn)。 他又低頭看著自己殘缺的手掌,面色卻紋絲不變,而后抬起另一只完整的手,在面前虛空處筆直一劃。 兩個完整的“正”字。 作者有話要說: 爹娘的定情信物也送啦,離成親還遠(yuǎn)嗎? 感謝在20191129 20:17:27~20191201 20:19: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向日葵的傲嬌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苞谷 40瓶;glory11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60章 60 “繡好了?!?/br> 江銜蟬這次認(rèn)真做好的護(hù)身符和上回比起來,勉強能入得了眼了,照例繡著個人風(fēng)格十足的大字。 “長命百歲,平安喜樂。” 立在窗邊的少年回首,接住她迎空拋來的護(hù)身符,盯著這幾個字,似乎有些出神。 與此同時,江銜蟬的手心,再次落下一串鑰匙。 “還有?”她捏起來打量著:“這回是什么?” “是最后一把了哦?!毕到y(tǒng):“恭喜宿主,就快可以回家了?!?/br> 回家…… 銜蟬抬起目光,從窗邊那抹人影上掠過,抱起腿將下巴抵在膝蓋上,轉(zhuǎn)著手指間捏著的鑰匙,傷春悲秋般嘆了口氣:“唉,突然不想現(xiàn)在就看……” “宿主是還在等什么契機嗎?” 江銜蟬思索半晌,忽然問:“話說,你們到底維修好了沒有?” 從她來到這里的第一天起,這玩意就一直愛理不理,問什么都回“系統(tǒng)維修中,請勿打擾”。 “我們在修復(fù)世界?!毕到y(tǒng)無可奈何道:“因為劇情線已經(jīng)崩得七零八落,所以只得退而求其次,保證感情線是正常的。” 事實上,她見到景簫的第一面起,這個世界就已經(jīng)崩壞了。 那兩人的結(jié)局會變成什么樣? 江銜蟬看著手中的鑰匙,面前有道白光閃了閃,將她整個人融了進(jìn)去。 嗯?強行開啟? 白光退去,一抹青色背影緩緩?fù)伙@,緊接著是他身側(cè)的一扇木窗,窗外風(fēng)景被一根橫出的松枝擋去大半。 白雪覆蓋著青翠欲滴的松針,雀鳥從枝頭飛起的時候,一堆雪簌簌灑下,落地?zé)o聲。 裴執(zhí)玉修長枯瘦的食指輕輕點在懷中嬰兒的額間,一道烏沉沉的光籠罩著兩人,窗外明亮雪色流淌其上,如污泥上一層薄雪。 “……接下來,為父只能陪你百日了?!彼麥睾偷纳ひ粽f道:“千萬不能告訴你阿娘哦,這是我們兩人間的秘密?!?/br> 剛滿歲的嬰兒并不能理解他的話,只歪著頭朝他笑,瑩白的臉側(cè)卻緩緩爬出黑色的紋路,在膚下忽隱忽現(xiàn)。 “……希望這道印記,永遠(yuǎn)也不會在你身上顯露?!彼劾锫冻鲆唤z掙扎,嗓音微微顫抖道:“它徹底顯現(xiàn)的那一日,便是你殞命之時?!?/br> “你很懂事,所以,你做得到的吧?” — 巨大的震顫將江銜蟬從回憶里強行扯了出來,整座殿宇搖搖欲墜,正瀕臨崩塌。 窗邊的人影突然沒了,她心里好似被一把巨錘砸了一下,跑到屋外時,才發(fā)現(xiàn)自山腳升起的魔障不知何時已經(jīng)開裂。 無數(shù)被困在山頂整整十日的鳥獸往山下逃去,烏壓壓一片,遮天蔽日。 地面的裂隙也在合攏,惡鬼忙不迭躲藏起來,烏云中探出一絲明亮溫暖的陽光,宛若一把利劍從九霄筆直地刺下。 狂風(fēng)掀起沙礫,抽在人身上,實打?qū)嵉匕l(fā)疼。遠(yuǎn)處被漆黑與蔥綠交割的地平線處,逐漸出現(xiàn)一大群人,風(fēng)中斷斷續(xù)續(xù)地傳來他們的叫喊聲。 “魔物受死,今日必饒不了你!……” “……為宮主報仇……” “殺了他……” 他們喊打喊殺,所要討伐之徒現(xiàn)正站在石階上,高高在上地俯視著他們。整片昏暗的天地只有這一束光,照射他們之間。而少年身上的滾沸煞氣不見平歇,反而愈顯兇烈。 “這是怎么回事?”眾人謹(jǐn)慎地停下了步伐:“他……他不應(yīng)該是奄奄一息的模樣嗎?” “管他奄奄一息還是生龍活虎呢!總之要親手?jǐn)亓怂判校荒芊湃芜@樣的魔物存活于世。” “說得對,現(xiàn)在就動手!” 一時間,五花八門的法器朝高階上的少年飛襲而來,在空中留下的光芒宛若龐大的流星雨,在朝同一個方向墜去。 他只是隨意抬了抬手,揮出的煞氣便將這些光芒一掃而落。 那些迫不及待剛踏上第一級臺階的人首當(dāng)其沖,煞氣從身上滾過之時,他們便已經(jīng)成了一灘血水。 后面一排的人勉強撿回一條命,只是缺了胳膊少了腿。 再后面便沒人敢上前了。 景簫的目光一寸寸從這些人身上滑過。 玄色是太虛宮,白色是洛家,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是叫不上名字的小宗門……除了裴家,其他人都與他無仇無怨,只不過殺了他的話,便能使他們聲名大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