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涼最近做夢的次數(shù)有點多，也不知道是因為什么，但不管是什么樣的夢似乎都沒有對他產(chǎn)生影響，至少穆松并沒有看出來。

    不過秦涼確實有了一些改變。

    兩人相處的時候，穆松發(fā)現(xiàn)秦涼主動了些。

    就像現(xiàn)在，蘇助理把工作上的事情匯報完之后詢問了一句：“秦先生今天打電話過來，問您今天幾點回去。”

    是問幾點回去，而不是問回不回去。穆松手指在桌上點了點，笑了：“下班沒什么事就回去，你順便去買束花，隨便什么都行?！?/br>
    蘇助理應(yīng)聲出去了。

    打開門，秦涼果然站在門口等自己下班，穆松把手里的黃玫瑰遞給他，秦涼高興的踮腳親了他的臉蛋一口，然后低頭聞了聞花香：“為什么不送上次的花？”

    “你喜歡那個？”穆松半摟著秦涼進屋。

    “嗯，我喜歡那個，”秦涼說。

    “那個花沒有這個好看，”穆松用開玩笑的語氣：“這個花多好，主角?！?/br>
    “我覺得好看，”秦涼從穆松懷里出來，正好阿姨幫他拿過來了花瓶，秦涼低頭仔細的把花一朵朵的抽出來放進花瓶里，他嘴上雖然說著更喜歡上次的滿天星，但只要是穆松送的，他都會認真的把它們安置好。

    穆松沒有和秦涼糾結(jié)這個問題，他上樓換好衣服下來，晚飯已經(jīng)準備好了，兩人坐在一起吃飯，和平常一樣，安靜的吃飯，幾乎不聊天。

    但今天有些例外。

    “最近是不是胖了一點，”添飯的間隙，穆松看了一眼秦涼的臉蛋兒，以前秦涼是尖尖的下巴，現(xiàn)在變得圓潤了些：“菜也吃的多了?！?/br>
    秦涼低頭呼呼的吹著熱湯，聞言抬頭茫然的看著穆松，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臉，好像是胖了，但這些改變連他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

    不管怎么說，這種被人關(guān)注的感覺還不賴，秦涼笑著說：“好像是，胖了?！?/br>
    “挺好，胖點看著氣色好，以前你太瘦了，”穆松順手給秦涼夾了一個蝦丸，本想放到他的碗里，但碗里有湯，正猶豫要不要收回筷子，秦涼低頭，牙齒咬著穆松筷子上的蝦丸，穆松手指一松，秦涼就把它含在了嘴里，鼓著腮幫子沖穆松甜甜的笑。

    一頓飯吃出了讓人心頭一酥的悸動。

    穆松心情不錯。

    吃完飯?zhí)鞖馍性?，秦涼趴在陽臺上望著樓下小區(qū)散步的住戶，轉(zhuǎn)頭問穆松：“我們下去走走嗎？”

    沒有什么事，穆松答應(yīng)：“好?！?/br>
    深秋，快入冬了，空氣干燥而寒冷，帶著北方天氣特有的風(fēng)，穆松穿羊絨大衣，但沒有戴圍巾，風(fēng)往他的脖子里鉆，有點冷，而秦涼穿的很多，羽絨服圍巾，已經(jīng)算是冬天的標配了，看起來很暖和，他側(cè)頭看到風(fēng)揚起穆松的頭發(fā)，忽然停住了腳步。

    “怎么了？”穆松問。

    秦涼從衣服里把自己的羊絨圍巾抽出來，舉起手，認真的把它繞在穆松的脖子上，帶著秦涼體溫的圍巾纏繞在脖子上，阻擋了風(fēng)繼續(xù)帶走脖子上的溫度，秦涼幫他圍得那樣厚實，下巴微低，就和脖子一樣感受到超級柔軟的觸感，呼吸間是阿姨用來熏衣服的草木香。

    明明熏香是熟悉的熏香，明明戴過比這更柔軟的圍巾，但此刻卻覺得很心動，穆松忽然笑了，低頭，看到面前這個人微垂的睫毛，認真的神色，笨拙的動作，穆松腦海里忽然冒出一句話，一個明明是事實卻被自己忽略了很久——這個人，是秦涼，他叫秦涼。

    大概是羊絨的圍巾太暖和，一下就暖到了心里，穆松來不及思考就已經(jīng)伸手，環(huán)抱住了他。

    秦涼冷不丁的跌入了一個有些涼的懷抱。

    “你是不是有點冷，”秦涼在穆松懷里，想了想說：“我沒想到天氣冷得這么快，明明中秋節(jié)的時候還不是這個樣子，該提醒你多穿一點?！?/br>
    “是你太宅了，”穆松心情大好，笑意盈盈的說：“現(xiàn)在離中秋已經(jīng)很遠了，快入冬了?！?/br>
    “啊……”秦涼無意義的發(fā)出聲音，把頭靠在穆松的肩膀，蹭了蹭：“已經(jīng)那么久了啊?！?/br>
    他們在小區(qū)的湖邊抱了挺久，天黑的很快，散步的也不止他們兩人，總會有小區(qū)的住戶從他們身邊路過，兩個男人抱在一起有些新奇，看過來的人也多，或許是天黑的緣故，穆松和秦涼對此感受不到惡意，也許是近幾年對這樣的愛情寬容了起來，來往的人對此也見怪不怪，看了一眼就走開了，但就算是惡意的目光也沒關(guān)系，穆松從來不會在意這些目光，他包養(yǎng)男孩也沒有刻意瞞過任何人，包括家里人，喜歡男人這件事穆家都知道。

    而秦涼，根本不會在意別人。

    穆松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一個寒風(fēng)里的擁抱會差點讓他有了想沉迷其中的沖動，當(dāng)天晚上，他們做完后，穆松沒有立即離開，他側(cè)頭望著趴在枕頭上睡著的秦涼，若有所思。

    第二天穆松在家休息，穆松坐在沙發(fā)上回郵件，聽見秦涼騰騰騰的從樓上跑下來，下來，手里拿了一個冊子給穆松看。

    “這是什么？”穆松好奇。

    “你先看看，”房間有地暖，秦涼跪在穆松身邊，頭靠在沙發(fā)的扶手上，催促道：“看了就知道了。”

    穆松從善如流的翻開。

    “情侶間應(yīng)該做的一百件事？”穆松讀著冊子扉頁，失笑：“是要我和你一起完成嗎？”

    “是啊，”秦涼換了個動作，下巴擱在沙發(fā)上，仰頭望穆松：“我不會談戀愛，這段時間我看了很多視頻，查了很多網(wǎng)頁，然后買了這個，評論說，當(dāng)我們把這些事全部都做完了，我們就會一輩子再也不分開了?！?/br>
    如果是一對真正的情侶收到這樣的禮物，可能會因為其中包括的含義和儀式感而被感動，但穆松只當(dāng)這是一場戀愛游戲，他很忙，精力有限，工作很忙，他是不太想配合秦涼玩這樣幼稚的游戲，做完就能一輩子不分開了嗎？這種天真的話也只能騙一騙像秦涼這樣天真的人了。

    拒絕的話在嘴邊，卻在對上他期待的目光時換成了好。

    穆松說：“好啊，我們一起做?！?/br>
    “情侶間應(yīng)該做的第一件事，”秦涼得到了穆松肯定的答復(fù)，很高興，他立直了身體湊到穆松懷里，翻開第一頁：“第一件事，一起養(yǎng)一只寵物…….”癟了癟嘴，秦涼說：“怎么辦，第一件事我們就沒辦法完成，”他從兜里掏出一支筆，在這件事后面的框框里畫了個叉，動作之快讓穆松愣了，剛才還說要做完的人怎么說打叉就打叉……

    “你不喜歡，這件事就不做，”秦涼笑瞇瞇的說：“沒關(guān)系，我們還有九十九件事，算下來做完就還有大半輩子?！?/br>
    穆松不知該說什么，伸手揉揉他的腦袋，發(fā)質(zhì)柔軟，揉起來很舒服。

    h市的冬天每一年都一樣，下不完的大雪，時間在一片銀裝素裹中晃就到了臘月。

    那本情侶間的應(yīng)該做的一百件事只做了簡單的十多件，比如一起逛超市、一起看電影、一起吃飯等等這種小事，奇葩的如一起雨中狂奔、一起把對方打扮成異性這些別說穆松不愿意，就連秦涼也很費解。

    但生活的儀式感來源會讓人對明天這個特殊的時間永遠都充滿期待，雖然穆松依然很忙，很多時候不會想起來和自己一起完成著一百件事，但他偶爾下班回家?guī)淼幕ㄊ筒唤?jīng)意給予秦涼溫情已經(jīng)足夠讓秦涼感動了。

    他不懂什么是幸福，但有時也會想，或許這就是了。

    臘八節(jié)前幾天，阿姨向穆松請了假之后又在做飯的時候順便告訴秦涼，她臘八節(jié)的時候要陪家人，就不過來做飯了。

    那時候秦涼正在廚房跟阿姨一起學(xué)做飯，在此之前他一直向阿姨學(xué)做飯，并且請求阿姨不要告訴穆松，他說這是驚喜。

    “臘八節(jié)要和家人一起過嗎？”秦涼站在水槽旁摘菜，平靜的問阿姨。

    “是啊，臘八節(jié)喝臘八粥，和家人一起吃一頓美美的飯菜，祈求老天保佑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阿姨笑著說：“是一年里除了除夕外最后一個節(jié)日了。”

    秦涼的眼睛亮了起來，他問：“臘八粥難嗎？”

    “秦先生要學(xué)嗎？”阿姨想了想，慈祥的臉上是溫和的笑容：“不難，很簡單，只要食材充足就可以了，我來教你吧?！?/br>
    秦涼點頭，興致勃勃。

    臘八節(jié)那天，秦涼送穆松出門，在穆松換好鞋之后，他們例行擁抱，秦涼把頭埋在穆松胸口，說：“今天要早點回來?！?/br>
    “有什么驚喜嗎？”穆松看得出來秦涼臉上的期待，他笑著問。

    “今天會早點回來嗎？”秦涼不說，只是重復(fù)這句話。

    “真不準備告訴我？那我晚上回來的時候要準備什么？”穆松打趣了一句。

    “今天早點回來吧?！鼻貨稣f了第三次，穆松搖搖頭，說：“如果沒事，我就早點回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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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開始了虐了，準備好了嗎集美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