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唔！”

    不敢真正咬下去的哈利完全不能抵抗這種攻勢。沒兩下他就感覺要窒息：口水無法下咽，血液猛然上沖，他在雙重夾擊中接連敗退，只能趕緊松手往后。

    伏地魔得以轉(zhuǎn)身。他一回頭就看見哈利正按著脖頸咳嗽，臉龐都憋紅了。不知怎的，這讓他冒頭的怒氣一瞬間無影無蹤。“早讓你松手了。”他稍一撇嘴，從空氣里拉出條白帕，擦拭的時候注意到手指根部已經(jīng)留下了輕微的齒痕。

    說實(shí)話，這要放平時，他才不會浪費(fèi)調(diào)戲哈利的大好機(jī)會——這么說吧，他覺得他至少有一百種辦法能讓哈利羞恥得想鉆進(jìn)地縫——但今天應(yīng)該是例外，不管是感情還是身體。

    “我假定你還需要一個晚安，”伏地魔這么說的時候，之前強(qiáng)行壓下的困意已經(jīng)開始在他身體里不安分地竄動，“肯定就是現(xiàn)在了?！?/br>
    哈利的嗆咳還沒徹底緩過來。但就算這樣，他也立刻出聲否定：“……我不要！”

    伏地魔沒忍住揚(yáng)起一邊眉毛?！澳悄愕降紫胍裁矗俊彪m然他這么問，但他心里已經(jīng)有了個隱約的答案。已經(jīng)不是在說魔藥了……

    哈利好容易順過氣，又靠過去。半步距離基本不能當(dāng)做障礙，他伸手拉下對方脖頸，主動親吻那雙有些干燥的嘴唇。男人的薄唇慣常冰冷，但他清楚地知道，讓它們熱起來最快不超過半分鐘。

    長吻結(jié)束時，哈利完全壓抑不住喘息。同時，他滿意地察覺到，有只手臂正環(huán)繞著他的腰身，另一只手則充滿占有欲地按在他臀部。這促使他往男人懷抱里鉆得更深，又忍不住去親吻對方凸起的喉結(jié)，還有已經(jīng)微微泛起熱意的蒼白肌膚。

    “我簡直懷疑你是故意的，”伏地魔由他動作，聲音已然變成另一種低沉，蘊(yùn)含著某些令哈利心跳加速的東西，“趁我最累的時候……”

    “是——嗎？”哈利慢吞吞地接腔，拉長的音節(jié)里滿是蓄意為之。就算隔著長袍，他也能察覺，他們倆的身體都蘇醒了?！拔业故怯X得你挺精……??！”

    哈利半是驚詫地叫出聲，因?yàn)閮扇丝璨勘痪o緊壓到一起。過近的距離令那種觸感更加鮮明，他下意識動了動，而后從腦袋頂上捕捉到一聲隱約的倒抽氣。

    “老實(shí)點(diǎn)兒，哈利?！狈啬Ь?，話語里帶著隱約的危險。

    但哈利完全不打算聽話；甚至，他更興奮了。他踮起腳，湊近對方耳垂，邊吹氣邊說：“你現(xiàn)在還想道晚安嗎？”

    這絕對是找茬，伏地魔簡直啼笑皆非。“不如你先回答我，現(xiàn)在到底是誰小心眼兒又記仇？”

    他明明沒當(dāng)著伏地魔的面說小心眼兒又記仇吧，怎么被發(fā)現(xiàn)的……哈利從鼻子里擠出一聲哼。他這會兒沒空追根究底，只想順著鎖骨繼續(xù)往下；但在深入之前，有只手掰過他的臉。

    兩人在呼吸相交的距離里凝視彼此，目不轉(zhuǎn)睛。哈利能看到熟悉的紅光在對方瞳孔深處閃現(xiàn)，他也能看到他自己眼睛里已經(jīng)布滿迷蒙水霧——

    這種情形似曾相識……

    那雙翡翠綠的眼睛里有淚光，可能哈利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而就在那么一瞬間，他產(chǎn)生了一種隱約的沖動：他想擦去那些礙眼的水光，亦或者給哈利一個輕柔的擁抱，再告訴哈利他在欺騙他。

    這是……？！

    哈利無法抑制地瞪圓眼睛。當(dāng)他碰觸伏地魔時，總會或多或少地讀到對方的想法；因?yàn)楹谀ь^有意控制思維，他一直沒得到多少有價值的信息；可現(xiàn)在，他竟意外知道了五年級末尾的真相?！霸瓉砟隳菚r已經(jīng)……”他震驚到幾近失聲，完全沒察覺眼中水霧因此聚集成真正的淚水。

    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伏地魔身軀微微一震，似乎想縮回自己的手；但哈利用閃電般的速度抓緊它——簡直比他任何一次抓住金飛賊時還要快——用力按在自己臉上。也許是因?yàn)楹翢o罅隙的接觸，也許是因?yàn)楹龆碌乃危瑑扇碎g思維連接的存在感瞬時變得更清晰強(qiáng)烈——

    半截預(yù)言的確要命，然而若不是這樣，我可能會永遠(yuǎn)錯過哈利……

    對未發(fā)生的事感到后怕，本就是不明智的行為；更稱不上后悔，一點(diǎn)和閃現(xiàn)都是不被允許的……

    淚水guntang，然而哈利不應(yīng)該如此示弱，尤其不應(yīng)該在敵人面前……亦或者更可能，是我站錯了位置，扮演錯了角色；不管是其他的誰，都比我更……

    哈利還想再聽下去，但他的身體似乎已經(jīng)接收到了足夠的信號。因?yàn)榈人磻?yīng)過來，他已經(jīng)一頭扎進(jìn)那個懷抱，死死抱住男人瘦高的身軀——他幾乎克制不住哽咽，同時從未如此確定——

    “我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

    lv的flag嘩啦啦倒了一地【允悲

    九個多月，32萬字 ，我終于寫到了這里【老懷欣慰

    第96章 第96章 新年伊始

    潮濕的夜晚，有兩個打扮成南瓜的小孩搖搖擺擺走過廣場。商店玻璃上爬滿了紙蜘蛛，門外擺著一個扮成巫婆的假人；有風(fēng)吹過，假人頭頂?shù)臓T火時明時暗，有種虛偽的可怖……

    伏地魔已經(jīng)意識到他在做夢。

    一個男孩朝他斗篷兜帽下一看，涂著油彩的臉上瞬時籠上恐懼，轉(zhuǎn)身跑開……他的手在袍子底下抓住了魔杖……只要他稍稍一動，那孩子就再也回不到mama身邊了……但沒有必要，完全沒有必要……

    他在黑夜里飄然而行。這種場合常常令他的目的感、權(quán)力感和正確感油然而生；當(dāng)然，最重要的還是勝利……

    不管是畫面還是心理，每幀細(xì)節(jié)都清晰得宛如昨日，伏地魔有些心驚膽顫。他不想再次走上那條更昏暗的道路，但他醒不過來。

    有所房子出現(xiàn)在小路盡頭。他悄悄靠近，發(fā)出的聲音比雪花落地還輕……透過窗戶，他看見客廳里飄著一團(tuán)團(tuán)彩色煙霧，穿藍(lán)睡衣的黑發(fā)小男孩咯咯地笑著，揮舞著小拳頭去抓它們，而戴眼鏡的高個子男人正在邊上看著兒子……

    用不著繼續(xù)夢下去，伏地魔也知道后頭發(fā)生了什么。他想要喝止自己，但他的身體完全動彈不得，喉嚨也似乎被堵住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切重演——

    “阿瓦達(dá)索命！”

    咒語發(fā)出的綠光充斥了狹窄的門廳，詹姆·波特像斷線木偶一樣倒了下去……

    太輕松了，詹姆把魔杖落在了客廳……莉莉在樓上尖叫……她確實(shí)無路可逃，但只要她有點(diǎn)頭腦，就知道她自己是不用害怕的……他爬上樓梯，聽到她挪動椅子和箱子的聲音，簡直想要發(fā)笑……她也沒帶魔杖……以為能把自己的安全托付給別人，多么愚蠢，多么輕信啊……

    他撞開門，懶洋洋地一揮魔杖，就把那些匆忙間堆在門后的雜物拋到一邊……她站在房中，一看到他就把懷里的嬰兒放到身后搖籃里，并張開雙臂……

    “不?！狈啬雦吟，他終于能出聲了。想想擋在女兒與格姆蕾斯之間的那個詹姆斯吧……雖然最后是地精幫助了伊索爾特一家，但結(jié)局幾乎是沒有差別的……“停下，”他又說，然而他仍然被困于夢魘，完全無能為力。

    莉莉拼命替哈利求饒、想要代替哈利，可他開始失去耐心。綠光在房中閃過，她也倒下了。哈利一直沒有哭：他站在搖籃里，仰望入侵者的眼神興趣盎然……

    這孩子什么也不知道……

    他一絲不茍地把魔杖指在男孩前額，像是某種儀式。哈利是他唯一的、無法解釋的危險；他必須摧毀它，他必須親眼看著這件事發(fā)生……哈利忽然哭了，可能終于明白了他的殺意……而他從來無法忍受哭哭啼啼……

    “阿瓦達(dá)索命！”

    可怕的痛苦同時襲擊了伏地魔：如果歷史在夢境里也無法被改變，那他滿心希望這就是最后一刻。然而，事與愿違——

    他碎裂了，他死去了……

    死亡……那痛苦如此可怕……他不再擁有身體，他無法拿起魔杖……可是，如果他失去了身體，為什么還痛得這么厲害；如果他死了，為什么還會覺得不堪忍受，痛苦不是會隨死亡而消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