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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東流[重生]GL_分節(jié)閱讀_36

    “大理寺已經(jīng)再將此人秘密調(diào)查。運送武器過來的乃是寧州駐軍,在碼頭與金袍衛(wèi)接頭。那段時期,因天氣問題,海上晦暗,運送的船只在島上靠了一段時日,微臣想,這批武器應(yīng)當是在河上運輸之際便暗暗調(diào)換了。

    “微臣懇請陛下調(diào)動海防,沿著海陸搜尋島嶼,看看是否有痕跡?!?/br>
    禤景宸聽了如此話語,只搖了搖頭,言道:“將錢程控住便是,至于軍備的下落莫要再尋,茲事體大,那批軍備定尋不著了。軍備有恙,國必動蕩。朕已命蘇彥卿整肅金袍衛(wèi),瀾州云州等駐軍日夜cao練做著戰(zhàn)時準備?!?/br>
    “陛下的意思是?”

    “若你有心擾亂朝綱,翰州會如何?”女皇反問道。

    “翰州必亂?!毙烊是嘟拥溃已刂实脑捳Z繼續(xù)說道:“既如此,便將重點落在錢程身上,給他定個不察之罪,繼續(xù)制備軍備,暗地加固巡防。”

    “正是如此,朕已命駐守瀾州的司命前去翰州北部探訪,若有亂,即刻出兵?!倍P景宸回道,又對長公主言道:“景安,此前說的商隊一事,可查探明白了?”

    “在涼水兩域擁有如此大財力能夠運輸大批貨物的,除了宛州首富,便還有一家新興的船商,姓楊。乃是中州之亂后,在宛州起家的商戶。聽說他家從不遇險,家中有一位十分可靠的星相師,不懼海中風浪,故而生意日漸興隆?!惫骰貜?fù)道,將女皇之前要調(diào)查的事情說得明白。

    “置換軍備之人,不會大張旗鼓的在寧州中州和金袍衛(wèi)之間動手,如此大批貨物只有在靠岸之時才有機會動手了?!迸庶c點頭,不再多言,眾人卻已明白她的話。

    只怕,這幕后之人,在民間也有掀風作浪的本事。

    此事不僅牽連到金袍衛(wèi),還有民間,甚至兵部??雌饋?,在女皇心中原本固若金湯的軍隊,也有人插手了。

    不僅朝綱,就連各州軍隊也要整肅了。

    在眾人眼中只會測算的司命們,在女皇的手上發(fā)揮了另外一種功能。侍奉東皇的少年少女以虔誠之心服侍帝王,成為她手中的暗刃,作為樞密院的一員,搜集著各地官員的資料。

    而女皇,只靜坐在宮中等著幕后之人伸出黑手。

    可女皇還沒有等到幕后黑手,等來的確是翰州溯北大君身亡,大王子繼位的消息。

    正值壯年的溯北大君突然暴斃,原本應(yīng)當繼位的世子變成了年長的大王子。當消息傳到了源州,令王座之上的女皇擰起了眉頭。

    “陛下,那明戈齊雖然野心勃勃,但也憾不動我大慶江山。既然他有心示好,將世子送到源州為質(zhì),陛下何不答應(yīng)了他呢?”殿下大臣朗聲說道,說的正是新任溯北大君向朝廷示好的事情。

    在大王子明戈齊奪得大君之位后,第一件事便是安撫住世子的貴族母族,之后便修了一封國書派遣使者來到源州,愿向慶朝納貢,俯首稱臣,并將幼帝質(zhì)于源州城。

    從翰州到源州,就算是最快的無影也要三日才能將消息傳到。而明戈齊奪得大位的消息不過傳來源州兩日,他的使者便到達了源州,想來是早有準備。

    看來這明戈齊信心滿滿,認為自己一定能奪得大位,想來是蓄謀已久了。

    大臣們都能將事情看得通透,便說道:“你也知這明戈齊野心勃勃,用一無用質(zhì)子謀得翰州中部肥沃之地,堪稱空手套白狼。那蠻族,可是陛下費盡心力才驅(qū)逐到北部的。若是讓他們來到中部,休養(yǎng)生息又能來我慶朝邊境掠奪。俯首稱臣?他明戈齊能稱幾年臣?十年,二十年?屆時又是一場戰(zhàn)亂?!?/br>
    “可翰州中部,我朝亦無力駐軍,來往皆是我慶國商人,因著前去溯北補部落路途遙遠,那中部被馬匪占領(lǐng),平白折損瀾州駐軍之力驅(qū)逐。還不如還給溯北部呢。他若再來,我慶朝地大物博,國力雄厚,再打他便是!”

    多方各執(zhí)一詞,在殿前吵得不亦樂乎。女皇在政事上多喜歡聞聽百家之言,此刻聽大臣們各抒己見也在心中整理著最好的方案。

    四年前瀾州邊境之戰(zhàn),耗損了蠻族過半青壯年。如今若想再來戰(zhàn),肯定是不能的。況且北部苦寒之地,也折騰不了風浪。那明戈齊雖野心勃勃,但畢竟奪了世子的君位。世子母族乃是翰州一大部落,只怕這么一來光是族內(nèi)的事物就能令他們爭執(zhí)不休了。

    女皇在心里盤算著利弊,覺得世子這一人能好好謀劃。剛思量沒多久,鎮(zhèn)北侯便從兵部之首出列,朗聲言道:“諸位可否聽我一言?!?/br>
    這位新任的兵部侍郎上任月余,還沒有他女兒那般受矚目,卻也一直是百官關(guān)注的對象。此刻他話音一落,百官便停下了爭執(zhí),不約而同地看著他。

    女皇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言道:“兵部尚書有何要說?”

    “臣駐守瀾州多年,對翰州部落了解十分透徹。這位世子的母族乃翰州大部青榫部。大王子明戈齊壓住了諸部落謀得大君,卻是名不正言不順。如此,他便向我大慶示好,祈求庇護?!?/br>
    “翰州中部如何,方才諸位大人已說得十分明白。我朝皆事農(nóng)耕,養(yǎng)馬一事多由瀾州鮮族,可如今溯北部說要給我朝養(yǎng)馬,那固然是求之不得。”

    “世子年幼,交由源州教導(dǎo),或可養(yǎng)出一溫潤君子。他日明戈齊名不正言不順不依我大慶之時,我們便讓世子名正言順的回去。”

    鎮(zhèn)北侯將話一一說完,便得來女皇贊同的聲音:“朕想著也是。著令九言司準備兩國邦交之事,制定章程。今年秋獵之前,將世子迎到源州?!?/br>
    最好,能將明戈齊一起請到源州,以大慶之國之威將他在翰州震到老死,省得再生戰(zhàn)事。

    諸多事情逐一處理好,便又聽大司命說道:“昭帝大祭的日期,監(jiān)天司已挑選在二月初七,為期三日,還望陛下批準章程。”

    乍一聽到昭帝的謚號,女皇楞了一下,接著點頭,言道:“如此這般,尚可?!?/br>
    女皇下旨,令百官攜家中眷屬到太一觀為昭帝誦經(jīng)祈福,不著麻衣,只穿官服,祈福一日便可。且昭告百姓,初七之后,盡可來太一觀為昭帝上香。

    圣旨在散朝之后,來到各家。而在弘文館念書的鐘離朔還沒有得知自己要給自己大祭的消息。這一日放學(xué)后,她終于在乙班門口蹲到了給學(xué)生上完課的林夢蝶,急急忙忙地追了上去。

    “林先生,林先生?!贝┲嗯鄣男〉栏谝灰u白衣的清雋青年身后,匆忙又著急地喊。

    風度翩翩的書院先生停下了腳步,扭頭看著朝他奔來的少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學(xué)生,見過林先生。”少年來到他身前,施了一禮,然后抬眸,亮晶晶地望著他,說道:“魚龍閣驚聞先生一曲,念念不忘。特此,學(xué)生大膽敢問先生,此曲何名?可是先生所做,可否讓學(xué)生一觀曲譜呢?”

    她的來意十分清楚,少年誠摯的雙眼透著渴求。林夢蝶望著她的眼睛,竟然能體會到對方是真的喜歡他的曲子。十分奇妙的,心情也跟著好上幾分。

    “你這孩子,是想跟我學(xué)這曲子?”林夢蝶看著少年,笑著說道。

    鐘離朔大大方方的點頭,說道:“先生可否教我?”

    “你會吹尺八嗎?”林夢蝶捧著書又問。

    “會的,我很喜歡?!?/br>
    兩人在廊下輕談著,一列少年自園中走過,看著林夢蝶高聲嗤笑道:“林先生,您又在教學(xué)生什么呢?可是媚上之術(shù)嗎?”

    “林大公子,好生不要臉啊,以曲媚君,還真以為陛下能看上你啊?!?/br>
    林夢蝶的臉色沒變,仍舊和藹地望著鐘離朔??社婋x朔卻不明白這惡意從何而來,她扭頭一看,目光落在了站在少年之中抱胸在前的冷峻少年。

    那少年約莫十四五歲,一臉冷峻,模樣像極了鐘離朔見過的某個人。

    少年身旁一學(xué)生倨傲地望著林夢蝶,十分無禮地說道:“仁禮,就這書生也想跟你哥比,還肖想中宮之位,我呸?!?/br>
    聽到這個名字,鐘離朔約莫想起來這少年像誰了,戶部侍郎徐仁青。這少年,應(yīng)該是徐仁青的弟弟。

    只是這惡意為什么這么多。什么媚君?什么中宮之位?簡直不知所云。

    鐘離朔擰起了眉頭,看著對面那群少年斥道:“諸位慎言,怎可對師長如此無禮。什么媚君之曲,林先生一曲動人,獻給天下之主有甚不對。倒是你們,一個個的目無尊長,源州哪家的貴族能教出這般不知所謂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