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大家都當無事發(fā)生不好嗎? 鄭書意:當我沒說,新年快樂。 “真是搞笑,我憑什么給他背鍋?” 畢若珊沒發(fā)現(xiàn)自己此刻已經(jīng)是自言自語了,語氣還挺激動, “這年頭誰還指望著那份工作吃飯了不成?我就是隨便找個行業(yè)當銷售還養(yǎng)活不了自己嗎?所以我立刻就把證據(jù)發(fā)到大老板郵箱里,同時甩了離職信,誰還非得看他臉色了是吧?” 手機里又來了兩條消息,鄭書意看了一眼,就低頭盯著手機一動不動。 畢若珊半天沒等到回應,一看鄭書意這狀態(tài),不用去看她手機都知道在干什么。 忽然覺得,眼前的人簡直就是個扶不起的阿斗。 她丟下手里的零食,倏地起身,“我去洗澡!” 時宴:快點說。 時宴:我要睡了你再不說。 鄭書意看著這兩行字,手在輕微地顫抖,臉頰在慢慢變紅。 時宴他,絕!對!是!故!意!的! 還一副自己沒懂的樣子。 人家舉一反三,他舉一反三百三。 鄭書意:都說了沒什么你好煩??! 鄭書意:我什么都沒想多就是預防一下你想多。 鄭書意:睡了拜拜! 她丟開手機,隨手抓起一個抱枕倒到沙發(fā)上。 窗外煙火秀已經(jīng)落幕,濃稠的夜空卻依然被絢麗的燈光照得透亮。 鄭書意睜大了眼睛,盯著懸在天邊的月亮,耳根在發(fā)燙。 朦朧的云層一會兒遮蔽住月光,透出隱約的亮光;一會兒被風吹散開來,一彎弧形在夜幕里被清晰勾勒出。 喧囂過后,這座城市終于緩緩歸于寂靜。 從博港云灣的視角看出去,江水還閃著粼粼波光。 時宴雙腿搭在凳子上,雙眼閉著,手邊的酒喝了一小半。 等到手機終于沒了動靜,才起身朝臥室走去。 —— 新年第一天清晨,不知哪家有毛病在樓下放鞭炮,噼里啪啦一陣響,把睡夢中的鄭書意和畢若珊驚醒。 “誰放鞭炮???!這是元旦又不是大年初一!” 畢若珊打開窗戶就打算開罵,可是往下一看,除了一堆殘留的碎炮片,一個人影都看不見。 “真沒素質(zhì),下次被抓著就得報警,市區(qū)燃放鞭炮是違規(guī)的不懂嗎?” 等她把起床氣消了,回過頭發(fā)現(xiàn),鄭書意還坐在床頭,兩眼呆滯,頭發(fā)亂糟糟地活像被蹂躪了一整夜。 畢若珊打了個哈切,說道:“繼續(xù)睡吧?!?/br> “算了?!编崟馊嗔巳囝^發(fā),爬下床去衛(wèi)生間簡單洗漱后,回到房間,打開電腦和手機,挨個給接觸過的采訪對象發(fā)新年祝福,或郵箱,或微信,也不管現(xiàn)在是否還有交集。 這是她逢年過節(jié)的習慣,為了維護好每一個信息資源。 畢若珊坐在床上默默地看了一會兒,問道:“你在干嘛呢?” “別打擾我。” 鄭書意仔仔細細地看著電腦屏幕,一個字一個字地核對,生怕自己再錯漏一個標點符號。 昨晚的事情給了她極大的心理陰影。 時宴那邊就算了,要是在其他人那里再弄錯,她能自閉三年。 畢若珊看著她發(fā)了很多封郵件,又拿著手機戳戳點點,忍不住問:“你不會是在給時宴發(fā)消息吧?” 鄭書意愣了下,特意把手機屏幕給畢若珊看。 “沒有,我在給朋友們發(fā)消息?!?/br> “那就好?!碑吶羯涸诖采系帕说磐炔畔聛?,經(jīng)過鄭書意身邊時,拍了拍她的肩膀,“穩(wěn)住才能贏,這幾天就別理他了,咱們好好玩。” 說完,畢若珊去衛(wèi)生間洗漱。 而鄭書意劃了劃屏幕,看見她和時宴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昨晚那個尷尬瞬間。 就算畢若珊不說,她這幾天也不會再搭理時宴了。 鄭書意第一個發(fā)祝福微信的人是關(guān)向成。 十來分鐘過去,關(guān)向成回了個消息,是語音。 “你也新年快樂,這會兒該放假了吧?” 鄭書意:嗯,我們今年正常放假。 看她這個說辭,關(guān)向成覺得這年頭的小姑娘們一個個還挺辛苦的,什么行業(yè)都常年加班,不比他想象中輕松,于是說道:“那就好好休息,有時間的話歡迎來馬場玩兒,還是要多運動運動,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吶?!?/br> 鄭書意:好呀,有機會的話一定來! 鄭書意:先提前謝謝關(guān)叔叔了! 關(guān)向成:“你隨意去就行了,馬場那邊一直有人看管著?!?/br> 正好畢若珊刷著牙探了個頭出來,聽見模模糊糊的語音消息,問道:“什么馬場???” “就關(guān)向成你知道嗎?”鄭書意說,“就是以前投資學老師總是提的那一位?!?/br> “還有點印象。”畢若珊含著牙刷含含糊糊地說,“剛剛是他嗎?” “嗯?!?/br> 對于鄭書意的朋友圈有這種人,畢若珊也不覺得奇怪,點了點頭就繼續(xù)去洗漱。 等鄭書意給所有人發(fā)完消息,已經(jīng)不早了。 兩人擠在一起化妝打扮,拖到中午在家里吃了外賣才出門。 元旦大假,但凡是個能吃飯的地方都擠滿了人,更別說商業(yè)中心。 一想到人山人海鞋都能擠掉的場景,鄭書意和畢若珊就發(fā)怵,兩人也不是特別愛湊熱鬧的地方,于是便默契地決定不去自找罪了。 “去財大吧要不?!碑吶羯赫f,“昨天吃了飯已經(jīng)很晚了,也進不去,今天正好趁著學校人少,去看看里面有沒有什么變化?!?/br> 兩人說動就動,立刻打車前往財大。 這兩天,她們一直都沒往人堆里擠。 去財大的時候正好遇到學生在cao場辦音樂節(jié),兩人美滋滋地看了一下午,拍了不少照片。 第二天又花了一個下午看電影做指甲,晚上去江邊看煙火吃宵夜,過得閑散又舒服,這才是她們想象中假期的日子。 不過期間,畢若珊一直在給鄭書意灌輸一個想法。 “你就矜持矜持吧,讓他好好等一下,等得患得患失最好?!?/br> 畢若珊坐在大排檔,老神在在地說,“不發(fā)消息,多發(fā)朋友圈,懂嗎?” 鄭書意正在整理這兩天拍的照片,聽到畢若珊的話,心里并不是很有底。 “說得你好像很有經(jīng)驗似的?!?/br> “我經(jīng)驗怎么也比你多好吧,我跟你可不一樣,我看上一個男人,大多數(shù)情況都要靠我去勾引?!?/br> 她想了想,問,“他這兩天有聯(lián)系你嗎?” 鄭書意搖頭:“沒有。” 說完又補充,“他就這樣子?!?/br> “哼?!?/br> 畢若珊輕嗤一聲,“就讓他等著吧,我就不信了,一會兒看見你朋友圈就心癢癢了?!?/br> 說話期間,鄭書意正好往朋友圈發(fā)了九張圖,全是她們這幾天拍的照片。 吃了幾口菜的功夫,便有了幾十條點贊和評論。 鄭書意放下筷子,一條條地看下去,并沒有看到畢若珊口中會心癢癢的時宴。 反而在一分鐘前,看見他還發(fā)了一條財經(jīng)新聞。 鄭書意覺得畢若珊說的這一招,對時宴這種人可能根本沒什么作用。 “你看,他根本就不吃這一套!” —— 整個元旦假期,對時宴來說沒什么特別意義。 越是上位者,越是沒有放假的概念。 而陳盛就比較慘了。 原以為時宴突然回國了,他在美國就代表出席一個晚宴,沒什么重要的事,打算在紐約過個元旦節(jié)。誰知時宴回去之后好像也沒什么事,一堆工作突然就給他安排了過來。 好在最后一天,時宴終于有人約了,便擱置了視頻會議,陳盛也能好好睡個覺。 不過時宴這邊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關(guān)向成的兒子回來了。 關(guān)濟隨關(guān)向成的性子,做事低調(diào),也沒有要人接風洗塵的習慣,一聲不吭地回家倒了個時差,直到這第三天,才想著出來放放風,便給時宴打了個電話。 假期喧鬧,他又愛靜,便約了三兩朋友,一起到他家的馬場一聚。 來這里主要是圖個安逸,恰逢今天天氣好,冬日太陽暖洋洋地照在身上,人也變得松散了下來。 時宴剛到,便看見幾個人坐在躺椅上,形骸放浪,完全沒了平時的矜貴。 他跟幾個朋友打了招呼,也沒插入他們的話題,自顧自地坐下,將眼鏡摘下放在一旁,揉了揉鼻梁骨。 模糊的視野里,空曠的草場入目只是一片枯綠色。時宴沒看手機,也沒和朋友們聊天,就閉著眼睛,似乎在養(yǎng)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