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吳臻不太明顯地笑了笑:“剛被老余罵那么久,我看你還挺開心?” “嘁,他能罵出什么新花樣?” 賀思嘉扔掉藥膏,懶洋洋癱坐在沙發(fā)上。 吳臻轉過頭,問:“餓了嗎?” 他倆下了飛機就直奔片場,到現(xiàn)在還沒來得及吃飯。 賀思嘉摸摸扁平的小腹,“有點兒,叫餐嗎?” “你想出去吃也行?!?/br> “那就出去吃,我想吃火鍋?!?/br> “你還敢吃火鍋?” 賀思嘉只當吳臻在說回了劇組要減肥的事,“怕什么,我一發(fā)燒就掉rou,早上我稱過了,掉了兩斤?!?/br> 吳臻輕笑,“我是說你不痛了嗎?” 賀思嘉怔了怔,耳廓微燙,沒好氣地說:“你讓我上一次不就知道了?” “賀先生,知道你運氣多好嗎?” “什么?” 吳臻好整以暇地說:“在這座滿地飄零的城市,你遇到了一個純1?!?/br> 氣得賀思嘉豎起中指。 最后他倆還是去吃了火鍋,但賀思嘉只碰了清湯和番茄鍋,味道也不錯。 吃到一半,賀思嘉忽然萌生出個想法,“來配合我拍張照?!?/br> “怎么配合?” 賀思嘉注意到吳臻腕上的手表,問:“你以前戴過這只表出鏡嗎?” “戴過?!?/br> “那你粉絲能認出來嗎?” “或許?” 賀思嘉略一沉吟,調(diào)開自拍模式,“你涮菜,我只拍我的臉,但鏡頭會帶到你的表?!?/br> 吳臻以為賀思嘉又想借合照“辟謠”,但礙于他嘴角有傷不敢拍他的臉,于是說:“我可以擋住傷口?!?/br> “那營業(yè)得也太明顯了,暗秀懂不懂?”賀思嘉振振有詞,“人都更容易相信自己發(fā)現(xiàn)的證據(jù),讓他們扒出來手的主人是你,比我們說破嘴都有用?!?/br> 賀思嘉對著前置攝像頭展顏一笑,“咔嚓”拍照,他隨手加了個濾鏡,上傳微博時只打了兩個字——好吃。 “等著吧,估計咱們回酒店前就會有人扒出來。” 然而網(wǎng)友們的分析能力比賀思嘉預想的更強,一開始粉絲都涌入微博下表白,同時截圖去各大論壇開帖日路,不到半小時,就有人發(fā)現(xiàn)端倪。 “圖里那只手是吳臻的吧?” 一名網(wǎng)友截出吳臻以往的雜志花絮,花絮中吳臻就戴著圖里那只表,除此之外,該名網(wǎng)友還傳了張吳臻手部特寫圖,輪廓看起來極為相似。 經(jīng)此提示,網(wǎng)友們相繼找到了種種證據(jù),蓋章與賀思嘉同享火鍋的正是吳臻。 雖然有人堅稱他們在虛假營業(yè),但更多網(wǎng)友則將原本就疑點重重的打架傳聞視作笑談。 賀思嘉刷了會兒評論,見輿論走向盡在他籌謀中,得意洋洋遞出手機,“怎么樣,效果好吧?” 吳臻看到某條評論為了反駁一些帶顏色的調(diào)侃,形容賀思嘉是“挺拔小白楊,宇宙第一直”,故意問:“你現(xiàn)在還是宇宙第一直嗎?” 賀思嘉也注意到那條評論了,翻了個白眼說:“我這棵挺拔小白楊是被誰掰斷的?” 吳臻翹著唇笑,“誰啊?” “某個外表斯斯文文的老禽獸?!?/br> “……” 兩人說笑間,賀思嘉電話響了,吳臻看了眼來電,“賀瑾打來的。” 賀思嘉沒什么情緒地“哦”了聲,“放著吧,現(xiàn)在不想接?!?/br> 吳臻早確認了兩兄弟關系不好,但一直沒細問過,如今與賀思嘉關系發(fā)生變化,有些話也自然而然問出口了,“你們怎么回事?” 賀思嘉微頓,下意識拒絕交流,可想到中午時吳臻對他的維護,又改口說:“其實告訴你也沒什么,我和他同父異母,從小關系就差……” 賀瑾的母親姓白,與賀父賀啟耀結婚純粹是家族聯(lián)姻。她在生下賀瑾不久就因抑郁癥自殺身亡,白家沖上賀家討說法,直接帶走了還在襁褓中的賀瑾。 “我爸應該對白姨心懷愧疚吧,所以沒攔著。據(jù)我舅媽說,白姨其實另外有愛人,卻被家里逼著嫁給我爸,不過我爸也是在很久以后才知道的……” 賀瑾三歲那年,賀啟耀娶了新妻子,也就是賀思嘉的mama俞芷蘭。但結婚前兩人就答應了白家,五年內(nèi)不會再要小孩,賀思嘉的到來完全是意外。 當時賀啟耀已年近四十,唯一的兒子又不在身邊,他舍不得俞芷蘭肚里的孩子,只好違背承諾。 “我才剛出生不到一周,白家就把我哥送回來了,說是想通了以前的事不該怪我爸,其實……呵?!?/br> 白家無非是怕賀啟耀有了次子不管長子,以后沾不到賀家的光。畢竟那幾年白家已逐漸衰落,而賀啟耀的生意卻越做越大。 “我哥當時都六歲了,被白家一群妖魔鬼怪洗腦那么多年,看我就跟仇人似的?!?/br> 但賀思嘉沒有告訴吳臻,在他與賀瑾之間,俞芷蘭永遠都站在賀瑾那邊,甚至因為顧慮賀瑾的情緒,不許他過于親近賀啟耀。 小時候,他總懷疑賀瑾才是親生的,自己是抱養(yǎng)的。 “賀瑾現(xiàn)在還針對你嗎?”吳臻大概理解了賀瑾的心態(tài),年幼不知事,被白家當槍使了。 “我舅舅升官了,專管商務這塊,他還想著以后借勢呢,哪敢得罪我?!辟R思嘉譏誚一笑,“再說我都廢了,家業(yè)肯定由他繼承,他也沒必要再針對我?!?/br> 吳臻皺了下眉,“怎么這么說自己?” 賀思嘉渾不在意,“我單指作為繼承人這件事,其它方面他比不上我的可太多了,至少長得就比我丑。” 吳臻心想賀瑾那張臉怎么都不能說丑,但若跟賀思嘉對比,評價一個“丑”字似乎也合情合理。 “賀老師的確是我見過最好看的?!?/br> 賀思嘉心里高興,隔空給了吳臻一個kiss。 由于他倆明天一大早都有戲,吃完火鍋就回酒店休息了。 賀思嘉這兩天情緒波動很大,不論精神或身體都很疲憊,幾乎沾枕頭就入睡。 次日他精神抖擻地來到片場,見吳臻正和余楓聊得開心,暗暗佩服對方一早上的工夫就把老余給哄好了。但他也有自己的辦法,仗著臉皮厚,賀思嘉完全無視了老余的死亡視線,笑嘻嘻說:“余導,我今天狀態(tài)不錯,包你滿意?!?/br> 余楓冷笑,讓他趕緊去化妝。 整個上午,賀思嘉都發(fā)揮得很好,而下午有一場重頭戲——金立夏已預感到偽造文物一事即將敗露,準備帶金小寒逃跑,可剛結束掃尾工作,就被警察找上了門。 當時,金立夏遠遠便看見警察徘徊在他家門口,情急之下,他叮囑金小寒等在原地,只身回家應付警察。 可等他成功騙過警察,卻發(fā)現(xiàn)金小寒不見了。 金立夏又驚又急,找了整整兩小時,終于在一家小賣部前找到了弟弟。 后怕引燃他的怒火,金立夏狠狠抽了金小寒一耳光。 “真打假打?”賀思嘉抱著微弱的希望問余楓。 “當然真打?!?/br> “真打啊……” 余楓聽出他的遲疑,輕哂:“你不是不怕痛嗎?” “我——” “其實可以假打?!币慌缘膮钦橥蝗婚_口,“話劇舞臺上從不真打,只要演員能配合好就行?!?/br> 余楓斷言拒絕,“話劇是話劇,能和電影混為一談嗎?” “沒事,就真打吧?!辟R思嘉立刻說。 他雖表現(xiàn)得無所謂,心里還是緊張,畢竟抽耳光和扎針不一樣,知道自己要被抽和意外挨打也不一樣。 何況,余楓要求吳臻一定要用力打。 “相信我,我會控制力道。”正式開拍前,吳臻壓低聲音說:“待會兒一打板,你默數(shù)三秒再向右偏頭?!?/br> 賀思嘉自然信任吳臻,果斷照做,然而剛數(shù)到一,對方已揮手抽了過來。 聽見余楓喊過時,賀思嘉都沒怎么回神,他只覺得左臉有點麻,倒不怎么疼。 “沒事吧?”吳臻捧住賀思嘉臉,細細觀察,“有點紅,疼嗎?” “還好——”賀思嘉忽然意識到不對,“你不是說數(shù)三聲嗎?” 吳臻笑了笑,“我是為了讓你放松,而且我也確實收力了?!?/br> “吳老師的嘴,騙人的鬼?!?/br> 賀思嘉倒也不是真要計較,反正戲過了就好,免得一直卡一直挨巴掌,何況真的不疼。他又驚覺吳臻此刻的動作過于親密,擔心被人看出端倪,拽了下對方胳膊。 吳臻順勢放下手,笑道:“怕什么,你們直男間的惡俗玩笑尺度大多了,越坦然越不引人懷疑。信不信就算我在片場親你,也沒人會多想。” 賀思嘉眼含挑釁,“那你來親啊。” 吳臻回以一笑,見綿綿拿著冰袋過來了,便接過冰袋敷在賀思嘉臉上,“先降降溫?!?/br> 賀思嘉輕哼一聲,不信吳臻真敢親。他捂著冰袋,忽地一頓,猛然回頭。 “怎么了?”吳臻問。 “好像有人在看我。” “看你有什么奇怪?” 賀思嘉皺眉,他總覺得那道視線不一樣,可惜沒找著人,只好作罷。 當天拍完戲,賀思嘉也沒走,就跟在余楓身邊當助理。 等吳臻收工,他陪著對方去化妝間,剛進門小楊就過來了,同時帶來了個不太好的消息。 “吳哥,有人拍到你嘴角有傷,照片發(fā)微博了?!?/br> 前晚才鬧出打架傳聞,如今又被拍到傷口照,很容易引發(fā)聯(lián)想。 事實上,網(wǎng)友們也的確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