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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雙紅豆在線閱讀 - 第三十一章 進(jìn)宮福禍

第三十一章 進(jìn)宮福禍

    軟軟的白云遮住了灼人的烈日,徐徐微風(fēng)輕撫,吹走了燥人的暑氣。悅穆臺上宴席綿延,內(nèi)外以錦帳隔開,外面為朝廷大臣,里面則是嬪妃女眷,共為傾陽公主慶賀滿月。

    帳外大臣觥籌交錯,飲酒作樂,皇帝更是時不時從帳內(nèi)出來與大臣們共同飲宴,與臣同樂,毫無皇帝架子,讓一眾官員頓覺圣寵隆重,感激涕零。唯有那紀(jì)家?guī)兹似ばou不笑,表情甚是詭異,紀(jì)欣更是陰沉著臉,生生破壞了君臣同樂的美好氣氛。

    眾人都知紀(jì)欣女兒紀(jì)宮靜進(jìn)宮后不甚受寵,若不是有她那身為太后的姑母時常對皇帝施壓,別說是如今這樣懷上龍嗣,怕是連皇帝的面都見不到。雖有幾人心中著實(shí)為紀(jì)宮靜惋惜,感慨這般如花少女只怕也難逃一生孤寂,甚是可憐,此等乃是心地善良之輩,卻也因為紀(jì)欣平時為人太過張揚(yáng)跋扈,從不把朝中眾人放在眼中,也就不愿過去安慰紀(jì)欣幾聲。更有一些平日多被紀(jì)家人欺負(fù)的官員,空有滿腹才華卻不得重用,心中怨恨紀(jì)欣外戚專權(quán),想著前幾日紀(jì)欣聞知紀(jì)宮靜懷孕后的趾高氣揚(yáng),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的女兒如今懷有帝裔,心中便十分不快。因此,雖對皇帝將兩名出身卑微的女子納為妃子而頗有微詞,卻也慶幸有這樣兩位天生尤物占住了皇帝的心,使得紀(jì)宮靜無機(jī)可乘,減了紀(jì)欣不可一世的氣焰。不然,誰知他又要如何加倍的仗勢欺人。

    這也是紀(jì)欣平時仗著紀(jì)太后,為人囂張?zhí)^,致使眾人怨懟,如今雖是心中凄苦卻也無人同情。

    與外間相比,帳內(nèi)則更要沉悶一些。宮中女眷都是心中苦澀,臉上帶笑,卻是笑得比哭還難看,倒不如不笑。眾嬪妃口中說著祝頌之詞,心中卻是對金夜昕、金晚晴倆人恨得很。只說是紅顏禍水,天生媚物惑人君。卻不敢說出口。倒只有陳揚(yáng)揚(yáng)因著滑胎之后金夜昕時常讓著皇帝過來看望自己,還勸著皇帝將自己升為七子從而真心為金夜昕升為昭儀而歡欣。

    “曹jiejie,你說這陛下也真是的,這不過是生了位公主,又不是皇子,怎就這樣鋪張浪費(fèi),倒像是得了什么寶貝似的,這說出去可不是要叫人笑話嗎?何況這不過是四公主,當(dāng)年皇后娘娘誕下瑤臺大公主的時候也沒這樣慶賀過,皇上怕真是讓飛仙殿那位給迷住了,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曹美人身旁的宋充依于曹斯蘭耳邊輕聲說道,語氣雖輕卻帶著極大的不滿。

    “金昭儀與寧婕妤姿容姝絕,金昭儀更是恭謹(jǐn)淑良,待人有禮,毫無驕矜之態(tài)?;噬蠈鹫褍x偏愛也是應(yīng)當(dāng)?!辈芩固m柔柔答道,毫無怨色。

    “曹jiejie總是這樣,把每個人都想得那么好。豈不知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曹jiejie又怎能知道金昭儀與寧婕妤心中究竟是如何思想?”宋充依搖搖頭,“jiejie總是這樣,可是要吃虧的?!?/br>
    曹斯蘭輕輕咳了兩聲,宋充依忙幫曹斯蘭輕拍了拍背,也不再責(zé)其太過善良了。

    “曹jiejie,你身子這么弱,要不要向陛下告辭,先行回宮?”宋充依遞給一盞茶,關(guān)心問道。

    “不用,只是小事,不妨事的。若是現(xiàn)在走了,豈不是讓金昭儀與寧婕妤臉上不好看。何況現(xiàn)在皇上這么高興,我們總不好掃他的興的?!辈芩固m接過茶,輕拍了宋充依的手,讓她放心。

    “jiejie也太小心了,紀(jì)美人不是就沒來,也沒見皇上怎么樣?”宋充依癟癟嘴,不以為然。

    “meimei,我們怎能與紀(jì)美人相比,她如今懷有帝裔,況又是太后準(zhǔn)了的,這自然是不一樣的。凡事小心謹(jǐn)慎總是沒錯的。你還年輕,進(jìn)宮日淺,須知宮中萬事皆要小心為上,今日這番話在我面前說說還可,要是傳到皇上耳邊就不妙了,你以后可千萬要注意?!?/br>
    “嗯。jiejie教訓(xùn)的是?!彼纬湟牢⑽⒌拖铝祟^。

    這時,從御案那邊傳來了一陣爽朗的笑聲,將曹斯蘭與宋充依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今日紀(jì)太后稱病,秦皇后禁足,上首只設(shè)了一座御案,金夜昕、金晚晴兩人都不設(shè)座,直接伺候在皇帝兩側(cè)。此時只見金晚晴靠在皇帝耳邊不知說著什么,惹得皇帝笑得前俯后仰,一手緊緊摟住了金晚晴,一手招來了于澤輕聲吩咐兩句。

    于澤應(yīng)了,即時有三位內(nèi)侍端了三個錦盒過來。于澤接過白色的錦盒,送到皇帝面前,皇帝伸手打開,瞬時白光滿臺,照得悅穆臺恍若白晝。

    “這是南邦進(jìn)貢的明月珠,渾圓晶亮,可謂稀世奇珍,朕今日喜獲嬌女,亦為朕的珍寶,如今將這明月珠賜予傾陽公主,兩珍相配?!?/br>
    “臣妾謝皇上隆恩!”金夜昕連忙跪下受了。

    皇帝親自將金夜昕扶起,又讓兩位內(nèi)侍近前,“金昭儀賢良淑德,又為朕誕下龍女,勞苦功高,特賜合浦南珠一斛。”

    金夜昕又待跪下,皇帝早已扶住了她,金夜昕也只好就勢站著。只是眼紅了下面一眾嬪妃。

    皇帝隨即摟過金晚晴,“寧婕妤端芳大雅,兼照顧金昭儀待產(chǎn),不辭辛勞,亦賜合浦南珠一斛?!?/br>
    金晚晴倒不跪下行禮,只靠在皇帝懷中嬌聲笑道:“臣妾亦謝皇上隆恩~”

    皇帝刮刮金晚晴的瓊鼻,哈哈大笑,看的各個妃嬪心中火旺,只道金晚晴沒有規(guī)矩,皇上竟還這般寵著她,也不怕叫人笑話。

    金夜昕看著眾位妃嬪越來越差的臉色,鶯聲輕起,“皇上,臣妾進(jìn)宮以來多得宮中眾位jiejie憐惜,方得今日,臣妾斗膽,想借花獻(xiàn)佛,將皇上賜給臣妾的合浦南珠贈與宮中眾位jiejie,不知皇上可否恩準(zhǔn)?”

    “昕兒真是賢淑,只是這是朕特意賜予你的,怎好贈人?這樣好了,于澤再到庫中取一斛合浦南珠,由金昭儀分賜給嬪妃們?!?/br>
    “諾?!?/br>
    “謝皇上!謝昭儀娘娘!”百花盛開,錦繡滿地。

    “冷月,冷月…”金晚晴拍拍冷月的臉頰,冷月伸手揮了揮,轉(zhuǎn)過身去又睡著了。

    “懶丫頭,就知道睡覺,以后別叫冷月,叫懶豬好了,哼。”金晚晴估計著叫冷月起來是沒什么希望了,只好嘀咕兩句,自己一個人出了沁雪殿,手搖團(tuán)扇,往暢心閣看歌舞去了。

    金晚晴前腳剛走,金夜昕后腳就到沁雪殿里來了。

    “參見昭儀娘娘?!?/br>
    “都平身吧,寧婕妤呢?”金夜昕左右看了看沒找到金晚晴,不覺有些奇怪。

    “啟稟昭儀娘娘,寧婕妤嫌天熱,中覺歇不安穩(wěn),到暢心閣看歌舞去了?!毖┗芴ь^答道。

    “喔。有人跟著嗎?”

    “稟娘娘,奴婢本想跟著伺候,但寧婕妤不要別人跟著?!毖┞拥?。

    “這晚兒,總是這樣,這宮中的路她都沒走熟,怎么就這樣一個人出去了,這萬一要是迷了路可如何是好?”金夜昕皺皺眉頭,“冷月這丫頭也真是的,主子睡不著,她倒是睡得安穩(wěn)。雪卉、雪曼、雪蘭、雪柳,你們四人帶著沁雪殿眾宮女出去,務(wù)必要找到寧婕妤,她如果還不愿回來你們就再陪她逛逛,但不要走遠(yuǎn)了,注意離各殿遠(yuǎn)些,可別讓寧婕妤闖出什么禍?!?/br>
    “諾?!?/br>
    金夜昕在沁雪殿中擔(dān)心,金晚晴卻是在外面逛得不亦樂乎。出了沁雪殿的她東逛西走,大半天都沒到暢心閣去,雪卉到了暢心閣沒見到金晚晴,只當(dāng)她回去了,又往沁雪殿找去。金晚晴卻是在雪卉走了之后方才到了暢心閣。彼時金晚晴早走了香汗淋淋,便想著到暢心閣上歇歇。

    剛上了幾級臺階,金晚晴忽聽到身后有聲音,便好奇地轉(zhuǎn)過頭看看。只見一眾宮女偎著一位宮裝女子亦往暢心閣這邊走來,端的是嬌貴。又見她小腹隆起,走近來聽得宮女喚“容華慢點(diǎn)”,金晚晴便知這是皇帝的容華,此時再看她那隆起的小腹,竟覺得十分刺眼,心中酸澀。

    “你是誰?見了容華竟不行禮,你們主子沒有教給你宮中規(guī)矩嗎?”宮裝佳人身旁一位長得有些清秀的宮女大聲呵斥,看得出應(yīng)該是這美人的貼身宮女。

    金晚晴“哼”了一聲,瞪了那容華與宮女一眼,轉(zhuǎn)身向暢心閣走去。

    “哎,你……”紀(jì)宮靜見宮人竟敢對自己這樣無禮,心中不覺有些生氣,伸手拽住了金晚晴的手。

    “做什么?”金晚晴被宮女呵斥本來就一肚子怒氣,待知道了宮裝麗人懷有皇帝的孩子時,心中更是酸澀,但想到j(luò)iejie交代自己在宮中要萬事小心,切不可意氣用事,她就這樣生生忍下了,如今,她們竟還敢拉扯自己!

    金晚晴怒火中燒,一個甩手,“大膽宮女,本婕妤也是你能拉扯的嗎?”

    “啊~”只聽得一聲驚呼。

    “容華~”接著便是宮女們驚慌失措跑下臺階的聲音。

    金晚晴轉(zhuǎn)過身來發(fā)現(xiàn)那宮裝麗人倒于地上,身旁圍繞著剛才簇?fù)碇囊槐妼m女,金晚晴也吃了一驚,“難道剛才拉扯我的竟是這美人不成?”

    “紫簫jiejie,血~”一名小宮女看到紀(jì)宮靜襦裙上滲出的血跡,驚慌失措。

    “啊!我的肚子!啊~”紀(jì)宮靜一聽,痛徹心扉,適時肚痛異常,只覺得有什么事物直直往下墜。

    “容華,容華~”賈紫簫一時無措,不知如何是好,只顧著呼喊早已痛暈過去的紀(jì)宮靜。

    “快傳太醫(yī)啊?!边@時,倒是金晚晴一語提醒了她。

    “快,快去請?zhí)t(yī),”賈紫簫吩咐了身旁的宮女,“我們將容華抬回去,快點(diǎn)?!?/br>
    正要起身又停了下來,招來兩個看起來較為兇悍的宮女,“你們兩個看著她,”賈紫簫指著金晚晴,“別讓她跑了,我馬上去稟報太后娘娘?!?/br>
    “諾?!?/br>
    兩人竟押住了金晚晴,將金晚晴按坐在臺階上。

    “你們大膽!”金晚晴待要說話,身旁的宮女竟狠狠擰了她一把,疼的金晚晴痛呼出聲,“啊~”

    “哼,大膽,還不知是誰大膽?謀害皇嗣可是死罪。何況,紀(jì)容華乃是太后的內(nèi)侄女,太后疼若心肝,從不舍得大聲呵斥。如今你竟敢傷害紀(jì)容華,只怕你這張利嘴沒幾日就再也說不出話來了。哈哈哈……”

    “你們……”

    “太后有旨,將傷害紀(jì)容華的宮人押到長樂殿,聽候發(fā)落?!碧O(jiān)尖利的聲音打斷了金晚晴的話。

    兩名宮女隨即將金晚晴扯了起來,不由分說的往拉去。

    “寧婕妤?”在前往的路上,一行人恰好遇上了前來尋找金晚晴的雪柳等人,雪柳一見自家的主子被兩名宮女粗暴的拉扯著,不由生氣,“大膽宮人,竟敢對寧婕妤無禮!”

    “寧婕妤?”兩名宮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半天才醒悟過來,“你是寧婕妤?”

    “混賬!”雪柳一聽得兩人不敬的問話,更是怒氣滿胸,“竟敢這樣對寧婕妤說話!你們不要命啦?!”

    長樂殿的太監(jiān)只怕兩人被雪柳一說心中害怕不敢將寧婕妤押到長樂殿,到時候只怕自己姓命難保,趕忙呵斥雪柳道:“寧婕妤謀害皇嗣,傷害紀(jì)容華,咱們奉太后娘娘之命帶寧婕妤到長樂殿問話,你莫不是想違抗太后懿旨?”

    雪柳一聽是太后所為,連忙跪下請罪,“奴婢不敢?!?/br>
    “不敢最好。我們走?!狈鲏m一擺就要離去。

    “雪柳,雪柳……”金晚晴心中害怕,連忙呼喊。

    “寧婕妤放心,太后仁慈,沒事的?!闭f著對金晚晴使了眼色,金晚晴心下明白,只好跟著他們一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