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上頭了。

    “果然麻辣燙還是要配汽水，”程玄度吸吸鼻子，“你知道老汽水嗎？橘子口味的，很好喝，氣沒有可樂那么多，也不算很甜，喝起來很清爽?！?/br>
    桌子已經收拾好了。

    許弭又坐回原位。沒有順從地和她討論老汽水，深沉的目光徑直落在她的身上。

    “今晚，我又發(fā)現了你的第二個技能?！?/br>
    “轉移話題，也是一流的。”

    瞬間沒了興致。“你今晚好像很喜歡觀察我?！?/br>
    “我一直都喜歡，”他毫不遮掩，“我沒有惡意，你不想告訴我的，我不去窺探，也不會逼你。只是有時候，我有點好奇?！?/br>
    終于到了今晚的重點了嗎？

    程玄度放下筷子，沒什么表情地看他。

    “止珩說，很多人都喜歡你。溫倪說追你要排隊。舒一說你很不容易。他們了解到的，好像只是某一層面的你。你似乎，和所有人關系看起來都不錯，但其實，只要細細觀察，就會發(fā)現明顯的距離。”

    “能告訴我為什么嗎？為什么要假裝，要逼自己做不喜歡的事，要選擇順從?！?/br>
    從開始的有點感動，到最后的冷靜清醒。

    選擇？她從來都沒有選擇的機會。

    那你呢，許弭？

    而真實問出口的，卻是很有白芥風格的一句“那能先告訴我嗎？”

    “你為什么，要對我好奇？”

    許弭啞然。

    而她似乎有所預料，在發(fā)動二技能躲開后，又用一技能，完成了最終一擊。

    “可別告訴我，你也對我一見鐘情?！?/br>
    第28章 芥子

    睡不著。

    在床上翻來覆去, 腦海里還都是許弭那一瞬的表情。

    驚愕？失神？遺憾？悲傷？

    似乎都不足夠。

    算是搞砸了嗎，算吧，又不算。

    只記得, 那晚，她又久違的失了眠。

    所幸兩人有太多心照不宣。那晚之后，偶爾的聯系, 也都是為了作品。

    不知道尹郁離是不是真的無聊，時不時的總會發(fā)點消息過來。程玄度也不覺得煩, 當做茶余飯后的調劑品, 一來二往的，也能聊起來。

    “喂, 聽說許弭哥邀請你看比賽了？你還真敢來啊！”

    “我為什么不敢？”程玄度抽空回復。

    尹郁離回復的很快。只是聽著語音, 好像都能腦補出她得意的小表情，“沒什么，就是還有人會去,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br>
    慣用的小把戲。按照正常發(fā)展，應該會得到一句“誰會去”，她也好驕傲地讓那女人求求她, 然后高調公布答案, 嚇死她。

    可忘了，那個女人從來都不按照常理出牌。

    “哦, 和我有什么關系？”

    關系？！

    尹郁離覺得憋屈，“你你你，你不是喜歡他嗎？”

    “誰告訴你的？許弭？”程玄度覺得好笑, 歪著脖子固定著手機, 打開電腦 ，“明明是他纏著我不放?！闭f得理直氣壯。

    “無恥, ”尹郁離小聲吐槽著，“反正，反正你就等著吧，那天去的人會嚇你一跳?！?/br>
    見她說得煞有其事，程玄度也來了興致。不惜拉自己下水，“有什么關系，就算他妻子過去我也無所謂。”

    “我呀，最喜歡禁忌感了?！?/br>
    用得最最可惡的語氣。

    尹郁離最多也只是嘴上逞強，還沒到這個地步，手機都差點沒拿穩(wěn)，“不知羞恥！！”

    程玄度差點沒忍住笑，把幾張圖片給尹郁離發(fā)了過去，“好了勇士，別總是打擾我了，看看新設計圖怎么樣？”

    客戶一般都還要考慮段時間，程玄度懶得等這個間隙，正要掛斷電話。

    那邊立刻給了反饋，“不行，一點都不夠性感。你到底懂不懂啊?！?/br>
    “？”

    很好，又來了一個。

    “我要的不是這樣的！”尹郁離有點急了，“我不是要你那些高端的設計，也不要太好看，我就是?。榱俗屧S弭覺得羞恥！要讓他不好意思，在妻子面前抬不起頭！誰讓他當初那樣不給我面子……”

    越說越上頭。擅長腦補的小女孩，已經在腦海里自動生成了許弭震撼又恐慌的表情。

    羞恥嗎？不一定。

    程玄度盯著設計圖，腦海里自動補充上人體。

    可能，到時候，覺得羞恥的，抬不起頭的，不一定的許弭。

    是隱忍著身份的她。

    考慮到y(tǒng)oel身上的少年感，程玄度又特意和他簽了新系列。

    新月代表著萌芽階段的少男少女，干凈清爽，賞心悅目，沒有噴薄的荷爾蒙，卻又帶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少年熱情。

    yoel笑起來有一雙小虎牙，過去在意大利讀書，聽聞白芥有意大利留學經歷，更是來了興致。拍攝休息時，一有空就過來聊天，從佛羅倫薩聊到了羅馬，威尼斯，倒是找到了不少共同話題。

    舒一煙癮上來了，趁著休息，出去抽煙找感覺。

    相機落到了程玄度手中，隨意翻看著。果然術業(yè)有專攻，適合做奶狗的裝成熟總有點滑稽，這樣剛剛好。

    yoel沾染了幾成意大利人的浪漫，三兩步過來，中文倒是學得像模像樣，喊著“jiejie。”

    放下相機的間隙，高大的男孩已經走到了面前。

    周圍的工作人員在忙著整理下一場拍攝道具，沒人注意到他們。索性再大膽一點，一點點突破了安全距離，“jiejie，聽天氣預報說，今晚下雨，會降溫，一個人睡會冷嗎？”眼底的暗示意味十足。